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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士 清 離開了，方知過去的一切競那么令人留戀。金盆灣，我步入社會的第一個落腳點。從我走出校門，踏入社會，你便用你那樸實厚道的雙手接納了我，給了我大山般的關(guān)懷，大山般的熱情和疼愛，也給了我大山般的責任和信念。是你，把我從一個單純幼稚的毛頭學生摔打成今日比較成熟的教書匠。如今我雖已離開你十多年了，可你依舊是那般讓人眷戀，依舊是那樣讓我魂牽夢縈。 可曾記得我們的第一次相識嗎？ 當我和我的同學李偉懷著復雜的心情，坐著市內(nèi)開往南川的唯一一趟班車翻山越嶺走向你時，心中一直在想著你的模樣，卻總是那么模糊。當汽車轉(zhuǎn)過一道大彎，你突兀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時，我們驚呆了。遠遠望著你那三排整齊劃一的窯洞，心中不由地贊嘆：真壯觀！真氣派！原先心中因為工作分派的不快也一掃而光。誰知當我走到你的面前時，你卻是另一番模樣：黑黝黝的窯面像一位飽經(jīng)滄桑的老人的臉，陸離斑駁的窯頂不時“刷拉”“刷拉”地掉著泥沙。更可惡的是拳頭大的老鼠竟肆無忌憚地在地下炕上悠閑地跑來跑去。望著眼前的這一切，想起分配時的挫折，當時，我難過的差點掉下眼淚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我漸漸融入到你的生活中去后，才發(fā)現(xiàn)你值得人們欣賞、贊美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不是的么？ 一到春天，那滿山遍野開滿了各色的野花。白的，紅的，粉的，如霞似雪，爭奇斗艷，令人賞心悅目。到了夜晚，當我伏案工作時，更有那沁人心脾的槐花的幽香隨風暗暗襲來，閉著眼，使勁嗅嗅，那清香如品一杯香茗，更似喝著一杯老酒，讓人感到透骨的舒暢，甭提有多么愜意了。到了夏天，空氣里到處彌漫著水果的甜味。金黃的杏，白里透紅的桃，清脆的蘋果，紅瑪瑙似的櫻桃，讓人看在眼里，甜在嘴里，更是醉在心里。當秋風揮舞著長袖翩翩而至時，你便進入了收獲的季節(jié)，到處都是一派繁忙的豐收景象。冬天到了，你銀裝素裹，雖然沒有名山大川的嫵媚秀麗，卻別有一番風姿韻味，就像一位成熟的山妹子，端莊，樸實而美麗。 你的山美，你的水也美。你腳下的那條小河是那樣的清，那樣的亮，蜿蜒曲折，如一條飛舞的飄帶，自如地揮舞在你的手里。尤其是你身后的那座大壩，更是我們忙里偷閑的好場所。課余閑暇，和幾個同事相約去釣魚，常常是偷偷地去，偷偷地回，總怕被古板的校長發(fā)現(xiàn)而挨批。記的有一次，我和蘇延俊老師利用午休的時間偷偷去釣魚。那天運氣真好，破天荒釣到了一條五斤多的大紅鯉魚。我倆當時高興又蹦又跳，像個孩子似的?？捎峙卤恍ｉL知道，就和來時一樣，又偷偷地摸回了學校。誰知剛回到辦公室，李校長便聞風而來。一進門，兩眼一會兒盯著水盆里不停擺動的魚，一會兒盯著我倆渾身的泥點，直追問我們下午到哪里去了，是不是釣魚去了。我兩來了個矢口否認。只說這魚是到水庫買的。把個校長氣得鼻子都歪到一邊去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常常讓人忍俊不禁。 你的山美，你的水美，你那兒的人更美。他們熱情、厚道、善良、實在。就像我們腳下的黃土一樣。許多人讓我敬佩不已，更使我難以忘懷。那兒，有終日佝僂著有病的身軀，無論是刮風還是下雨都嚴格進行課堂考勤的 我留戀我的同事，我也留戀我的學生。他們一如他們的父輩們一樣：憨厚、善良、熱情、吃苦。三年時間，我沒有做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只是憑著良心干自己的工作，卻得到了他們的一片真情，一片信任和厚愛。病了，他們爭著給我提水、打飯；累了，他們搶著給我劈材、生爐子……。記得當時，當他們一聽說我要調(diào)走，許多同學急得直嚷：“老師別走！”“老師，把我們帶到初三畢業(yè)再走！”而私下，他們卻用自己省吃儉用攢下的零花錢買來一個個各色的筆記本，工整地寫上自己的心里話，送給我作為留念。更有許多同學難過的直掉眼淚。可他們卻抬起淚痕滿臉的頭象大人似的說：“老師，我們真舍不得你走。可我們也知道你調(diào)一回實在是不容易。你能調(diào)回城里，我們都為你感到高興。你不知道，你在的時候，我們星期天下午返校，心里就好象有了依靠似的。你一不在，我們心里就感到空啦啦的，象丟了什么似的……”望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聽著那一句句發(fā)自肺腑的滾燙的話語，我早已是熱淚盈眶。作為一名老師，還有什么能比得到學生的信賴所自豪、所幸福的呢？當時，我思緒萬千，可我又無話可說。只是默默地抬起頭望著高遠湛藍的天空，任淚水盡情地灑落。而心里卻在大聲地喊著：“謝謝你們,我可愛的學生!我可愛的弟子!我可愛的朋友!”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世事滄桑，難以細說。但我心中卻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你，牽掛著我的同事，更牽掛著那些可愛的弟子。 哦，我的金盆灣，你還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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