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瑪按:最初,是被偶然間尋找到的“那一幀幀用光講究、平和靜穆,充滿了尊嚴,煥發(fā)出強烈震撼力的構(gòu)圖”緊緊攝住了眼睛和心,忙忙地把它們收藏了起來,之后是多遍的細細品鑒。再之后,因好奇便開始探尋攝影師的人生蹤跡了??梢宦穼は氯ィ吹降膮s是這樣的一些段落字句: “60多年前,我們攝影史上就誕生了這樣一位具有開創(chuàng)性的攝影家,而這位大師級的人物竟然被淡忘了。” “49年之后,莊學本繼續(xù)拍攝的時間不到六年,他就再也沒有機會握起相機外出拍攝。1965年4月8日,身任《民族畫報》編輯部副主任的莊學本和他的妻子被以'開除公職,清洗回鄉(xiāng),自謀生計’的處分,被迫離開北京,回到上海浦東的老家。” “49年之后,莊學本舉辦個展的愿望,一直未能實現(xiàn)。即使到了1984年,他在上海浦東家中去世時,這位攝影師的悼詞上,'著名攝影家’的字句也依然被要求刪改。” 然而,正如攝影理論家李媚所言,她發(fā)現(xiàn)莊學本的過程,實際也是在化解她心中的疑慮。當她尋找中國在世界攝影史上的痕跡時,看到的是一串外國人的名字,李媚想知道,“五十年前的中國攝影家在哪里,他們在干什么?”———“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莊學本!”莊學本的照片讓她第一次看到那個年代少數(shù)民族的精神面貌,看到了人的豐富,看到了優(yōu)雅、美麗和尊嚴,莊學本為中國少數(shù)民族史留下了一份可信度高的視覺檔案與調(diào)查報告。 莊學本的兒子莊文駿介紹說,“從1934年至1944年這10年間,父親用鏡頭'探測’了四川果洛草原等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拍下了5000多幅西部少數(shù)民族風情老照片。這些照片形象地反映了60多年前當?shù)氐拿褡屣L情、風光、獨特的社會結(jié)構(gòu)。” “莊文駿說,父親再也沒機會碰相機,在文革期間,他將家中私有財產(chǎn)約六千元、祖遺產(chǎn)屋五間及歷年攝影作品幾千張悉數(shù)上交。” “從莊學本在1965年徹底終止攝影時,李媚認為,整個莊學本的人生基本上就在這個時候結(jié)束了。'莊學本的被遮蔽,最終原因就是政治和意識形態(tài),它對一位藝術(shù)家的掩埋能力是驚人的。’到底被遮蔽的攝影師是不是還有更多?李媚認為,目前尚未可知。” 該是重新了解、熟識并知曉這位被湮沒了太久的前輩攝影家和作品的時候了,《三四十年代民族風情》共有七十六幅照片,我從中選了五十余幅按(上)、(下)兩集,分貼于此供友人們分享。 因少量作品的角落里有紅色的標記,恐擾了黑白照片的整體美感,作了一點稍稍的裁剪,特此說明。
威州索橋 1934年攝于四川汶川(威州) 岷江流經(jīng)威州,江面約二百米寬。橋纜由竹篾制成。 ? 1934年攝于去青海果洛途中 蔡司依康相機 果洛位于青海、四川交界處,史稱“廓洛克”,四川稱“俄洛”。這里是純牧區(qū),人煙稀少,交通不便,幾乎與世隔絕。作者于1934年初秋,請人做翻譯和向?qū)拇ò蔚哪_M入果洛。一路沒有投宿之處要自帶帳篷,將吃、住、穿、用的一些東西,一起由牲口馱著走。傍晚選擇地勢平坦、環(huán)境較好的地方下帳歇宿,埋鍋造飯,明晨拔帳而去。一連數(shù)月過著這種野外生活,這就是當年旅途的情況。
藏族百歲老人 1934年 攝于青海果洛 祿萊相機 在果洛康干部落牧場里住著一位藏族老人,名叫“藏果爾祝慶”已經(jīng)一百四十五歲,當?shù)厝藢λ茏鹁?,稱他為活佛。1934年作者過此,特地到帳篷里去拜見他,并為他照了這張像片。 藏族少女吹口弦 1934年攝街四川理番 祿萊相機 阿壩理番藏族,講“嘉戎”話。這個嘉戎貴族少女,以紅珊瑚珠盤成頭飾,身穿花衣,腰纏花帶,耳帶珊瑚銀環(huán),為當時貴族盛行的 一種裝束。圖中少女正在吹口弦,奏時用線扯動竹簧,發(fā)聲清越為竹制口琴也。
茹毛飲血 1934年攝于青海果洛 祿萊相機 牧場藏民喜食生牛肉,袒胸裸臂,右手執(zhí)刀,左手執(zhí)肉,隨切隨吃,視血水淋漓為津津有味,有初民茹毛飲血之風。
1934年攝于四川阿壩至松潘途中 祿萊相機 當時草原上沒有道路,遇水過河,沒有橋梁,如遇較淺的河流,人馬都涉水而過。 1934年攝于四川松潘 祿萊相機 松潘縣東北有黃龍寺,當時漢族足跡罕至,而在西部各民族中極著名。背依海拔5700多米的岷山主峰雪寶頂,山中積雪如印,松林蒼翠,飛瀑雄壯,古洞幽奇。山頂上清泉帶著鈣質(zhì)飛瀉下來猶如一條黃龍飛騰而下,鑲嵌著3400多個大小彩池五彩交輝。每年6月當?shù)赜悬S龍會之舉,各族畢集,帳幕云連,會時登山攬勝,圍坐飲酒,高歌酣舞,密林幽會,真是人間天堂。
1934年攝于四川阿壩 祿萊相機 羌族婦女,頭纏白布,耳戴銀環(huán),胸前戴銀質(zhì)項圈、鎖片,身穿麻布長衣,外罩毪子背心。
縱馬馳騁 1936年攝于甘肅夏河 蔡司依康相機 數(shù)百名騎士身背叉子槍或手持長矛馳騁在草原上,以示歡迎。這是1936年甘南藏民歡迎九世班禪時的盛況。
塔爾寺酥油花 1936年攝于青海西寧 蔡司依康相機 塔爾寺酥油花是該寺的三絕之一,每年正月十五燈節(jié)時點燃酥油燈觀賞酥油花。寺內(nèi)有專門的喇嘛藝人,以酥油為主要原料調(diào)上色彩制成形象生動逼真的藝術(shù)品稱酥油花,題材多為佛教故事,花鳥人物,每次要用酥油數(shù)百斤,費時四、五個月。這次因九世班禪在寺里,所以做得格外精細。 1936年攝于青海西寧 祿萊相機 這是塔爾寺每年春節(jié)要舉行得傳統(tǒng)宗教活動,由喇嘛戴面具著彩裝,化妝鬼神作種種舞蹈,莊嚴隆重,用來消災(zāi)降幅,祈求神佛保護地方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
帳篷之城
1936年攝于甘肅夏河 祿萊相機 九世班禪在拉卜楞寺舉行大法會,聞訊從各地趕來的信徒,在廣闊的甘家灘草原上,札下了幾百頂花白帳篷,集中在一起成為一個臨時的帳篷之城。 1936年攝于甘肅夏河 祿萊相機 拉卜楞貴族婦女梳細辮,耳戴金質(zhì)松綠石珠圈,紅珊瑚耳墜,頸中掛珊瑚項鏈和鏤金經(jīng)盒,穿金絲緞皮襖,獺皮鑲邊。她一身穿戴,價值千金。
? ?1937年攝于青海玉樹 祿萊相機 川、甘、青、藏等地藏族牧區(qū)人民死后,按古禮舉行天葬,以尸喂雕,食盡為吉。天葬場有一定的地點,將尸體背入葬場后“煨桑”(燒煙),群雕飛集,當喇嘛誦經(jīng)為死者超度畢,將尸體揭露,群雕即前往爭食,食畢飛上天空,象征死者已升天。 1937年攝于青海玉樹 祿萊相機 青海玉樹為藏族半牧區(qū),產(chǎn)青稞,當時土地大多為土司、頭人和寺院所有,藏民勞動一年收獲糧食交地租后所剩無幾,生活貧困。年年秋收,又能給他們帶來多少歡樂?
1937年攝于四川甘孜 蔡司依康相機 甘孜雅礱江上,當時沒有橋梁,以牛皮船為渡。皮船以柳條為骨架,外蒙生牛皮,有園有方,有單槳或雙槳,直徑約1丈,可載重一噸左右,在急流中渡河,驚險萬狀極為不易。
第九代孔薩土司德欽汪姆 1937年攝于四川甘孜 祿萊相機 1939年因與班禪行轅侍衛(wèi)隊長益西多吉的婚事,引發(fā)西康當局武裝沖突,釀成震撼西陲的“甘孜事變”。1950年甘孜解放后被任命為西康省藏族自治區(qū)首屆政府委員。
? 玉樹長虹 1937年攝于青海玉樹 蔡司依康相機 玉樹在青海西南部,地勢高約三、四千米,秋雨過后長虹貫天,高原景色非常壯麗。山上建筑為結(jié)古寺。
1938年攝四川康定 祿萊相機 劉文輝時任西康省政府主席,1950年率部起義。
貢嘎寺 1938年攝于木雅貢嘎雪山之下。山谷中有石墻木板之寺院,名貢嘎寺。供朝山者祈禱山神之用,由此可以瞻仰雪山中之浮云,俯瞰冰川中之流泉,風景幽絕,令人作出世之想。藏經(jīng)中贊曰:“木雅貢嘎美麗靈驗世上無匹,居士在家靜修十年不若在此小住一宿,在家敬神千次不若在此焚香一株”。
1938年攝于四川康定 祿萊相機 由背夫從雅安運來的茶葉,在康定茶莊從新打包,再由藏民組成的馬幫沿茶馬古道向西運送入藏。 藏戲--教民織布 1939年攝于四川巴塘 蔡司依康相機 文成公主出嫁時帶去糧食種子,能工巧匠,教民耕織,扶助藏王開發(fā)西藏。這是藏戲中文成公主將織布技術(shù)傳授給藏民婦女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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