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 孔子的意思是:滿口好話,滿臉堆笑,很少是“仁”啊。 仔細分析這句話,我們可以讀出三層意思: 1、不要被花言巧語所騙,說話好聽,態(tài)度好的人不一定有“仁德”。 2、不要以為講究“仁德”就必須違心的說好話、裝笑臉、討人歡心。 3、也不要以為外表誠懇謙和,不說甜言蜜語的人就一定是“仁德”的。 讀懂了以上三點,你才能真正理解孔子這句話的深層社會交往含義。 先看第一點,我們身邊總有些人特別會說話,“巧舌如簧,口吐蓮花,妙語連珠”之類的詞語就是專門用來形容此類人的。有時候,我們可能還會因此而自愧不如,自己怎么就沒有人家那兩下子呢? 可是時間長了我們往往會發(fā)現,說話漂亮的人不見得做事就好,態(tài)度恭順和善的人不一定就有好的德行。看人說話,見風使舵,唯利是圖,兩面三刀的人,往往口才都好,但你愿意做這樣的人嗎? 被花言巧語蒙蔽的事實多不勝數,讓甜言蜜語欺騙的狀況層出不窮,前一套背后一套的虛偽做派屢見不鮮。因此,人們不得不提醒自己和身邊人,提防巧言令色的人,小心花言巧語之類的糖衣炮彈,防備慈眉善目掩蓋下的陷阱和迫害。 孔子千百年前就為此敲響了警鐘,他的見解剖析了人性的復雜,他的提醒對我們今天這個時代仍然十分必要。 這句話的第二層含義,應該是孔子最主要的意思。他提醒弟子及后人,我們自己也不要做巧言令色,缺少仁德的人。 儒家崇尚質樸自然,提倡言行一致,力戒夸夸其談。所以孔子主張不要為了取悅他人,而裝出一幅恭順謙和甚至卑微的樣子。不要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說違背內心的漂亮話,空話、套話和惡心話。 然而,我們誰沒有過無奈取悅他人的時候呢?為了求人辦事,必須做出謙恭友好甚至可憐的樣子,以博取對方的歡心好感,甚至同情。因為生存的需要,也許你會在老板上司面前,不得不違心的迎合妥協(xié),注意說話的方式,保持好的態(tài)度。 這樣算不算巧言令色呢?這種為活著而放低姿態(tài),違背內心的做法,是不是就失去了仁之根本呢? 這當然不算!孔子絕對不會認為,普通老百姓為了求得生存,采取合適的處事方式是錯誤的。相反,孔子在許多時候,都強調說話的藝術,認為講究說話藝術會起到事半功倍的辦事效果,這樣的做法無可厚非。 只有那些心懷叵測、陽奉陰違、口蜜腹劍的人,那些為了謀權奪勢,喪失人格,丟掉自尊,極盡溜須拍馬之能事,奴顏卑膝到令人作嘔的人,才是孔子所不齒,也是令世人唾棄的失掉仁德之心的人。 孔子主張為人處事要說到做到,先說后做。他反對說話辦事隨心所欲,只說不做,僅僅停留在口頭上的人。因此只是外表做到了和顏悅色的人,不能說他達到了仁的境界。 可能又有人會反駁說,既然如此,那么從不夸夸其談,說話很少甚至不會說話的人就具有了仁的修養(yǎng)了吧?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們先看《論語·顏淵篇》里的一個故事。原文如下: “司馬牛問仁。子曰:“仁者,其言也讱?!痹唬骸捌溲砸沧殻怪^之仁已乎?”子曰:“為之難,言之得無讱乎?” 這段話的意思是:司馬牛問怎樣做才是仁??鬃诱f:“仁人說話是慎重的?!彼抉R牛說:“說話慎重,這就叫做仁了嗎?”孔子說:“做起來很困難,說起來能不慎重嗎?” 細讀這段,我們可以看出,孔子之所以那么說,主要是針對言多語躁者的。而能做到不躁不狂不輕浮,也是不容易的。 而能做到的,確實在朝仁的方向邁進了一步。但是卻并不能說明說話慎重,不狂不躁的人就一定具有仁德。 也可以說,這依然只是表象,表象能準確斷定一個人的內在嗎?惜字如金者就真的比口若懸河者人好心善嗎?盜賊嫌犯作奸犯科時,恐怕也不會喋喋不休吧?玩弄權術,耍盡手腕的人,他們謹慎小心的程度不也令人刮目相看嗎? 所以說,仁德是一種素養(yǎng),更是一種精神,表面的善談和木訥都不足以說明是否仁德。具有“仁者”之心的人,必定表里如一,言行一致。 現在回頭再讀“巧言令色鮮矣仁”這句話,我們應該就不會那么簡單的理解為第一種意思了吧! 孔子用他的睿智告訴我們:不要被花言巧語所騙,我們自己為人處世也盡量不要做巧言令色之人。一個人是否具有“仁”之心,不要只看他態(tài)度怎樣,說話怎樣,一定要結合他的所作所為綜合去判別,知行合一才是核心標準之一,如此才是我們應該持有的正確態(tài)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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