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納《第四交響曲》,殷巴爾指揮法蘭克福廣播交響樂團 布魯克納神秘嗎? 若論交響樂,現(xiàn)在我“腦中的輪子”是布魯克納,他轉啊轉…… 音樂對人來說是神秘的,特別是習慣了用語言來表達理解的人。 音樂入耳,但坐在音樂廳里,我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在接受音樂,隨之共鳴,耳朵不是我們“聽”音樂的唯一器官,一聲巨響使我的身體在震動,在熱。對于音樂,我是一只青蛙,全身都可以呼吸。 再回到內(nèi)心,那些激素、細胞、神經(jīng)之間的化學物質(zhì)據(jù)說創(chuàng)造了內(nèi)心,還有聲波,像陽光照在葉綠體上,我合成了音樂。 布魯克納《第八交響曲》,卡拉揚指揮維也納愛樂 我如何來述說神秘呢?呈現(xiàn)一張報表吧,上面有若干我體內(nèi)生物物理與化學的變化數(shù)字,然后在表頭打字寫上“我從音樂里感受到的神秘”。 迫于技術,我沒法來顯示自己的“數(shù)據(jù)”。神秘這個詞試圖來描述我的體會,進而造成我自己的滿足。滿足于一種表達的完成,表達了而矣。表達而不尋求理解是音樂,音樂是要刺透你,融化你,使你驚異、茫然、靈魂脫殼,得意而忘言,喜時所有肢體的動作都不夠(所以指揮是個必須面對失敗的職業(yè)),悲(好像聽音樂并不會悲,那種悲并非對象明確,而是不知所悲的一種感動,好像撥開了一條水閘,一下流出來的東西)時也不止流鼻涕眼淚。神秘一詞是表達并且不一定尋求理解,但是它不能刺透、融化、驚異……它往往麻痹思維通往些什么,好像是懸崖也是天堂。 而神秘作為一個詞,似乎也是我們通往些什么的所依,不一定麻痹,用麻痹這么嚴肅的詞真不好。 到底要說什么,布魯克納的神秘,還好已經(jīng)背叛了這個題目了。 “布魯克納在溫德哈格村學徒時抓了很多螃蟹,在它們的背上安放點燃的蠟燭,讓它們夜里在墓地四處爬動。這個惡作劇曾給當?shù)孛孕诺霓r(nóng)民帶來莫大的恐懼,以為古老的神話突然應驗?!薄读_沃爾特音樂家傳記叢書》卡爾·格雷貝《布魯克納》——也許這能說明布魯克納的神秘? 其實我想說的是,布魯克納的音樂并不神秘,或者沒有什么特別神秘的,對,這就是我想說的。之所以要說布魯克納的神秘問題,就是我看到一些說法說布魯克納的音樂神秘,但是同樣我們也可以說巴赫、莫扎特、貝多芬神秘,現(xiàn)代音樂更神秘嗎不是,很多時候我們都不知道自己在聽什么,然而對于莫扎特的《土耳其進行曲》我們就知道自己在聽什么嗎?可以出示一份樂譜和我們的大腦的腦電波圖,這樣還算實在。 神秘不是布魯克納的特點,而是音樂的特點,我這么說也是給自己的思維一個終點,要不然沒完沒了的,頭還會疼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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