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個人,從一開始就在路的那頭,默默地等我?萬丈紅塵中,車水馬龍,人頭涌涌,他始終淺笑盈盈,看著我的目光,滿是溫情;時光長河里,大浪淘沙,千帆競渡,他始終獨具一格,以一種只有我能懂的方式存在,為的是讓我在千萬人當(dāng)中一眼認出他來。有時候,他是那么真實具體,我甚至可以清晰地分辨他的模樣,他的體型,他的衣著,他站在那里的姿勢,他嘴角的一絲笑意;有時候,他又模糊起來,驀然回首的瞬間,他在燈火闌珊處飄然而過,若隱若現(xiàn),似曾相識。我不知道他是誰,他會在哪條路上,也不知道我和他會在哪一個季節(jié)哪一個地點遇見。只是堅信,他是在的,在路的那一頭,正款款向我走來。于是,終其一生,我為了尋找他而努力,并且相信,我走在這個世上,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與他不期而遇。 也曾有相像的人出現(xiàn),開始以為就是他了。我仔細地打量他的外貌,用心感知他的內(nèi)在,卻發(fā)現(xiàn)似是而非。我繼續(xù)朝前走,繼續(xù)尋找他,無論錯過多少人,無論經(jīng)過多少艱難,我的信念絲毫沒有動搖。他也在向我走來,這是命定的,我與他必定會遇見,不是在這個春天,就是在未來的某一個春天。 有沒有一處風(fēng)景,遠離紅塵,遺世獨立,陽光彩虹四季花香?當(dāng)然是有的,在我的夢里反復(fù)出現(xiàn)過。夢醒四顧,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城市,疲于奔命滿臉灰色的人們。聽由一個聲音的召喚,我收拾行囊,踏上了尋夢之旅。我懷著信徒的虔誠,對夢里的風(fēng)景深信不疑。那是我要的,我渴望的,我的生命不能缺少的。我可以放棄很多,在我的眼里,浮華虛名毫無意義,粗茶淡飯棉衣布履已經(jīng)安然于心。 走過春天漫天遍野的花海,趟過夏季碧波蕩漾的溪流,醉過深秋波瀾壯闊的秋色,賞過冬日純美潔白的世界。我愛雪山的莊嚴,圣湖的冰藍,我愛大海的寬廣,秘境的清幽;我愛花香,我愛月色,我愛雄渾奔放的山脈,我愛玲瓏雅致的水鄉(xiāng);一切的美,都是我所愛。走的路長,我越是覺得,還有更長的路在遠方;看過的風(fēng)景多,我越是相信,更美的風(fēng)景正在向我召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像夸父追日,更像飛蛾撲火,一路走來,一直走去,再也停不下來。因為我期待并且確信,在陌生的遠方,有更美的我未曾見過的大美、唯美、純美。 就這樣走著,就這樣尋找著,那個人在哪?純美的風(fēng)景在哪?日夜兼程,星月交輝,我不想放棄,不甘放棄,從開始的下意識,慢慢變成一種使命和人生行走的意義。無數(shù)次的失望挫敗,沒有把我擊倒;無數(shù)次的起死回生,讓我越來越明朗:夢想照進現(xiàn)實,那是生命的永恒之光。為什么我苦苦地尋找,卻一直沒有答案?為什么我心懷虔誠,卻總是事與愿違? 不再刻意,不再奢望,平靜的心,隨緣的心,我放慢了腳步,低下自己的頭,突然就聽見了天籟。如此美妙,如此簡單又清純,自遙遠的天際飄來,自陌生的國度飄來,清音悅耳,行云流水。抬頭看去,遠遠的,那個人就在那,在蕓蕓眾生之中,看著我,目光慈悲,含笑不語。我心頭一亮,我知道我一直等待和尋找的人就是他。我用盡了我的半世光陰,用盡了我畢生的熱忱,就是為了這一刻電光火石的遇見。我不敢像以往那樣拔腿奔上前去,生怕他又是一陣風(fēng)來,不見了蹤影。我慢慢地,一步步地,迎著他,走去。他也開始走,越過人群,朝著我,走來。漸漸地近了,更近了,他的五官清晰可辨,他嘴角的一絲笑意,他眼里閃動的光,看得一清二楚。咦,怎么這么熟悉呢?這不是自己嗎? 恍然明白,千百次尋找的,就是自己。無論遇見多少人,最終還是要遇見自己;無論有過多少愛,最需要的,還是自己的愛。最愛的最恨的最不放過的最難寬恕的,是自己;最好的最壞的最折磨的最難說服的,也是自己。靜靜地坐下來吧,在一彎澄澈的水邊,與自己對視,跟自己談一場浪漫的戀愛。 放下執(zhí)著,學(xué)會隨緣,淡看世事沉浮人情冷暖。走得遠或者近,都有風(fēng)景;燦爛或者凋零,皆是天定。審視自己,反省自己,放過自己,在喧騰紅塵中安然入夢,于蒼??嗪@镄撵o如禪。過往的隨水東去,未來的每一個日子,因為恬淡而從容,因為從容而平靜。遇見自己,不再孤獨;遇見自己,身處紛擾,卻自有一份溫暖情懷。 春天的花海是年少的夢想,夏天的溪流是青春的激蕩,秋天的色彩是感悟的智慧,冬季的潔白是回歸的純真。必定要走過那些路,歷過那些事,經(jīng)受過那些苦辣酸甜,尋尋覓覓沉沉浮浮之后,才能找到另一個本我。人生最美的遇見,就是遇見自己;最美的風(fēng)景,就是心底的風(fēng)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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