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筆下雙雕時代貫穿宋末元初,在這動蕩的一百年間誰才是最威風(fēng)的人? 人在江湖,各自都有自己的弱點和不自由。 縱使是橫跨歐亞的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卻在臨死前得不到郭靖的認(rèn)可。 在武術(shù)界一覽眾山小的王重陽,也有一直顧忌到死都不放心的老對手歐陽鋒。 近乎完人的郭靖,有時也要為了百姓向呂文德這種人低頭。 楊過就更不用說了,看上去是個叛逆少年,其實心里頭比誰都渴望獲得別人認(rèn)同。 周伯通童心無忌,是最接近可以為所欲為的一個,只可惜一見了瑛姑就要破功。 只有這個人,在江湖這潭渾水中,做到了萬頃波中得,爽夠了一百年。 “要殺便殺”的柯鎮(zhèn)惡。 柯老英雄的一生真的威風(fēng)。 要說狂,他痰吐東邪,杖擊西毒,言斥南帝,掌摑北俠,就算是西狂楊過也得甘拜下風(fēng),在被在他鐵槍廟指著鼻子罵還一點脾氣都沒有。 要說毒,他的嘴罵起人來是比西毒還毒,就算是黃蓉這種機靈鬼,被他罵得一愣一愣,要消化一下方能明白那些市井粗語的言中之意。 就這么“要殺便殺”,柯老爺子不僅蹦跶了整個射雕時代,到了神雕俠侶時期,還住上了桃花島,趕走了東邪。 書中說黃藥師干脆徑自飄然離島,另尋清靜之地閑居。 想想也是,每天對著一個曾經(jīng)吐痰吐到自己臉上的人,看他不爽還干不掉他,確實不如出去散散心。 但問題是,為什么柯鎮(zhèn)惡無論再怎么作死,再怎么得罪人,在這個江湖中卻沒有人敢殺他呢? 本來我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問題,直到聽說了漢朝的另一個人,才知道原因。 這個人叫汲黯,他應(yīng)該是女蝸捏人時候和柯鎮(zhèn)惡同一批出廠的。 汲黯是世家子弟,七世都是貴族,但真正讓他青史留名的,是他的暴脾氣和懟人不倦的精神。 漢書說他“ 合己者善待之,不合己者不能忍見”,與合得來人的就非常親近,跟看不順眼的人就往死里懟。 司馬遷在史記中用了“以莊見憚”四個字形容汲取黯的人際關(guān)系,說當(dāng)時的人看到汲黯莊重嚴(yán)肅的處事態(tài)度,都怕他。 和柯鎮(zhèn)惡一樣,汲黯也專懟牛人,連漢武帝看到汲黯都慫。 漢武帝在位期間擊潰匈奴開疆?dāng)U土,奠定了我們今天的疆域版圖雛形,他當(dāng)然希望留下一個明君的形象和評價。 結(jié)果一次上朝,汲黯直接當(dāng)著群臣的面開懟:“陛下心里欲望很多,只在表面上施行仁義,怎么能真正仿效唐堯虞舜的政績呢!” 漢武帝聽了后被氣的罷朝,到了后宮,漢武帝對身邊的近臣說:“汲黯這個人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 但是武帝背后罵歸罵,卻沒有罰他。 是不是和柯老爺子一樣,很命大?汲黯還有個特點和柯鎮(zhèn)惡一樣,非常傲嬌。 有一次河內(nèi)郡發(fā)生了火災(zāi),皇上派他去視察。結(jié)果路過河南郡時,眼見當(dāng)?shù)刎毭耩嚳?,汲黯就私自拿著符?jié)開糧倉賑濟災(zāi)民。 這屬于假傳圣旨,皇上卻因為看他賢良免他無罪,還封了個滎陽縣令。 結(jié)果汲黯卻覺得當(dāng)個縣令是恥辱,便稱病辭官還鄉(xiāng),史書記載“ 黯恥為令,病歸田里”。 “什么小官,我看不上”。武帝聽說了,二話沒說,又“拜為中大夫”。 漢武帝怕汲黯到了一個什么程度呢? 他平時見大將軍衛(wèi)青,兩個人就蹲在廁所內(nèi)會面。見丞相公孫弘,連帽子也不戴。但是只要是汲黯進見,漢武帝終其一生,一定要穿戴整齊,不冠不見也。 有那么一次汲黯前來啟奏,武帝剛好沒戴帽,望見他就連忙躲到帳內(nèi),跟近侍說,去去去,你去幫我見汲黯,他說什么你都說我準(zhǔn)奏。 就到了這樣一種程度。 其實漢武帝怕的不是汲黯這個人,或者他的家世,正如黃藥師歐陽鋒也不是忌憚柯鎮(zhèn)惡的武功,或是他有個徒弟郭靖。 而是他們那種正直有有原則的人生態(tài)度,隨你“要殺便殺”也只做自己認(rèn)為對的事的人格力量。 使得即便是權(quán)力巔峰的皇帝,武功絕頂?shù)母呤郑谒麄兠媲耙膊缓靡馑紒y來。 再氣,也得保持微笑。 最多也只能像漢武帝、黃老邪一樣,說一句“太過分了,不過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