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印尼斯蘭島的海灘上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異物,遠遠看去像被風暴掀翻了的漁船。走近細看才知道,這是一條死去多時的巨大藍鯨,估計是從深海漂流而來的。專門從事鯨研究的專家認為,這頭藍鯨的體重至少有175噸。橫尸岸邊的藍鯨像一座小山,引得一波又一波的好奇者前來參觀。有關(guān)鯨的話題第一次成為這個千島之國民眾的熱門話題。雖然絕大多數(shù)印尼人都親眼見過鯨,但這么大的鯨,別說見,聽也很少聽說過??!他們不禁感嘆——
它們是地球上最大的生物,卻以體型微小的磷蝦為食;它們行動詭秘,生物學家追蹤百年,至今沒有發(fā)現(xiàn)它們生殖的秘密;而它們重返海洋的進化之謎,更是充滿傳奇色彩。
在沒有發(fā)現(xiàn)藍鯨之前,科學家認為一種名叫阿根廷龍的恐龍曾經(jīng)是地球上最大的動物?;瘡驮C明,阿根廷龍可以長到90噸重,與人類相比,當然是龐然大物了。但與體積更大的藍鯨相比,就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了。
人類目睹到的最大的藍鯨體長超過30米,體重高達180噸。它的心臟和小汽車一樣大,巨大的口腔能容納50個人,嬰兒可以在它的管狀動脈里自由爬行。剛出生的幼鯨比一頭成年大象還重,一天就要喝下400升母乳,一晝夜可增加90千克體重……
鯨是海洋哺乳動物,不是魚
鯨不是魚,在動物進化和分類上,鯨比魚高級得多,也聰明得多,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魚是卵生,鯨是胎生,幼鯨吃奶,還有少許毛發(fā)。魚靠鰓在水中呼吸,鯨用肺呼吸,鼻孔在頭的頂部,每隔數(shù)十秒至數(shù)十分鐘要浮出水面呼吸一次?!蚌L魚”這個俗稱很不恰當,盡管它們是哺乳動物中的另類。
鯨的種類很多,總的來說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須鯨,沒有牙齒;一類是齒鯨,有鋒利的牙齒。須鯨主要吃蝦和小魚。它們獵食的方式很特別,無須刻意捕獵。在磷蝦聚集的南冰洋,它們在海洋里游動時,只需張開大嘴,把磷蝦、小魚連同海水一齊吸進嘴里,然后閉上嘴,把海水從須板中間濾出來,就可以把小魚小蝦吞進肚子里,一頓就能吃掉1噸的食物。齒鯨主要吃大魚和海獸,比如虎鯨以海豹、海象為食,還喜歡吃須鯨的舌頭。在南冰洋須鯨的進食地,經(jīng)常漂浮著被虎鯨吃掉舌頭的座頭鯨或藍鯨的尸體。人類將虎鯨稱為殺人鯨,其實它們與人類遭遇的可能微乎其微,更不會專以人類為食了。
鯨為什么能長得如此之大,讓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望塵莫及呢?
巨型身體,緣自奇異的進化
第一批勇于冒險的海洋生物在3.65億年前登上陸地,樹起了脊椎動物的旗幟;經(jīng)過漫長進化后,哺乳動物應運而生。6500萬年前恐龍滅絕后,在哺乳動物即將繁盛的關(guān)鍵時刻,個別家伙竟然逆潮流而動,萌生了重返海洋的念頭,并很快付諸行動。它們就是鯨類的先祖——紅鯨,這是一種以海洋魚類為食,尚可進行陸地短途行走的準鯨。
繼續(xù)回溯,鯨是從一種名為中獸、模樣像牛犢的哺乳動物進化而來的。DNA檢測證明,鯨的基因與駱駝和牛的基因最接近,遠遠高于其他海洋生物。
早在亞里士多德時代,人類就發(fā)現(xiàn)了鯨、豚等海洋哺乳動物與魚類的明顯區(qū)別,并一直試圖揭開它們的進化之謎。直到最近,空白點才逐漸被還原再現(xiàn)。
用美國密歇根大學古生物學家菲利普·金格理西的話說,鯨向海洋的遷徙是生物進化史的一次超越性變異。它們在已經(jīng)成功地具備了在陸地上生活的器官和能力,也經(jīng)歷了漫長的陸地生活后,是什么召喚它們重返大海呢?而且只用1000萬年,就完成了歷經(jīng)億萬年練就的逆向進化。金格理西是世界頂尖的鯨研究專家。
頭骨化石證明,在中獸之后、紅鯨之前,鯨經(jīng)歷了較長的“游走鯨”階段。它們以海洋生物為食,也可以在陸地上行走,體型與今天的海獅差不多,是典型的兩棲動物,也是鯨的祖先與現(xiàn)代鯨的重要過渡。
而菲利普·金格理西發(fā)現(xiàn)的紅鯨化石說明,它們絕大多數(shù)時間生活在海里,雖然能在陸地做短暫停留,但它們的后肢越發(fā)短小,緊緊貼在身體兩側(cè),已經(jīng)無法在它們游泳時提供動力了。它們的脊骨已經(jīng)變得更加自由松散,可以像現(xiàn)代鯨一樣上下運動了,幫助水平尾鰭有力地擊水,以推進身體前進。它們的身體形狀也更接近流線型。
鯨是利用進化機遇的高手
大約3000萬年前,鯨基本完成了重歸大海的所有逆向進化,成為一種成功的海洋生物。它們從海洋生物進化到四足哺乳動物耗費了幾億年光景,而從四足哺乳動物還原回海洋生物僅用了1000萬年,從進化史的意義上說,這幾乎等于沒用什么時間。
鯨的這種突擊式進化,是否與它們的基因和體量有某種內(nèi)在的聯(lián)系呢?
事實證明,它們能有日后的巨無霸身材,的確與抓住那次短暫的進化機遇,義無反顧地重返海洋故鄉(xiāng)密切相關(guān)??梢赃@么講,一旦坐失那次進化機遇,鯨,也就不能稱其為鯨了。
現(xiàn)代科學證明,生物的體量,也就是它能長到多大、長成啥模樣和壽命的長短,是由基因和環(huán)境共同決定的。鯨之所以能長到上百噸,是因為海水的浮力極大地抵消了巨大體型帶來的體重問題。再加上鯨的基因,使它成為地球上體型最大的海洋哺乳動物。
看看人類超級巨胖們的悲慘經(jīng)歷,自由行動成為他們最大的困難,也是最大的挑戰(zhàn)。想超越基因賦予我們的正常體重,是一件非常痛苦而危險的事情,最好不要嘗試。
菲利普·金格理西表示,決定鯨祖先重返海洋的主要原因是食物,是大海中唾手可得的豐富食物。這就像我們?nèi)祟愖嫦瘸怨鈽渖系墓雍?,不得不來到陸地上覓食一樣。鯨和類人猿都不會意識到,自己的本能行為可能與物種進化扯上關(guān)系。
“有意思的是,食物的選擇的確在鯨進化方面起著很大作用。只吃小魚小蝦的須鯨體型較大,比如藍鯨和座頭鯨;而像虎鯨等齒鯨的體型就小很多了,因為頗費周折的獵食活動會消耗它們體內(nèi)的一部分能量,導致它們不可能長得太大?!苯鸶窭砦餮a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