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曾國藩率領(lǐng)湘軍攻破南京后,六月二十九日,曾國藩就被封為了一等侯爵,其弟曾國荃則被封為一等伯爵,當然,其余賣力官員也都一一封了爵。日子平靜的過了一段時間后,曾國藩突然開始不安,因為他隱約的感覺到了自己對于皇家的威脅,曾國荃更是感覺深切。 七月二十九日,即曾國藩親自審訊李秀成的第二天,那天晚上,夜幕沉沉,曾國荃徑直走進了兄長家里。對于其弟曾國荃在戰(zhàn)場上的表現(xiàn),曾國藩其實是頗為滿意的,算得上是個軍事人才,可在處理人情世故上,其弟卻常常讓曾國藩直直搖頭。 曾國荃來到曾國藩的書房后,看著兄長時不時的搖頭踱步,曾國荃頓了頓,早猜到了自己兄長的心思,按耐不住,于是坦誠公布地問道:“東南半壁無主,我公豈有意乎?”(敢不敢造反?) 曾國藩一聽,霎時停下了踱步,隨即轉(zhuǎn)過了身來,臉色慘白,指著曾國荃就訓斥道:“這種,這種掉腦袋的話你也敢說,真真是糊涂啊你!” “瞧給你嚇得,這有什么打緊的?讓弟給你好好合計合計,目前,兩江總督是你,閩浙總督是左宗棠,四川總督是羅炳常,江蘇總督是李鴻章,還有三個現(xiàn)任總督、五個現(xiàn)任巡撫,這些人全是湘軍之人。而大哥你,現(xiàn)在手里握著二十多萬湘軍精兵! 如果這還怕,需要外援,我們可把現(xiàn)在被捕的李秀成說動,讓他振臂一呼,收納十萬太平天國降兵跟隨你。這樣,我們手上就有三十多萬精銳之師。有這些兵馬,別說攻破京師了,即使恢復漢家江山,成為一代帝王。也是行的通?。 币娦珠L呵斥自己,曾國荃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老九,你這話,簡直糊涂,愚蠢至極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湘軍中,試問,有多少人是可以跟我們共患難?左宗棠做師爺時就不甘居人之下,如今他與我平起平坐,能聽我調(diào)遣?李鴻章,雖說他是我的學生,可這是在我一帆風順之時,我才能做得了他的老師,如若不順,其必然反戈一擊。 再說,我們現(xiàn)在自己手上的這支湘軍,老九,你好好看看吧,這么多年的仗打下來,精銳還有嗎?基本行動緩慢,哪里還能再打仗呢?李秀成,就更別提了,這個失敗的階下囚,他現(xiàn)在振臂一呼,還能從者云集?” 一席話說畢,曾國荃懵了,他呆坐著,過了良久,才起身告辭。而對于曾國藩來說,他原本打算勸自己的弟弟支持自己解散湘軍,目前看來,他也只能自己開始偷偷行動了。 水滿則溢,月滿則缺,這是曾國藩篤信且不容質(zhì)疑的。這不,一向行動遲重的曾國藩變得開始行動迅猛,他殺了李秀成,隨后就給朝廷上了一本《粗籌善后事宜折》。在奏折中,曾國藩對朝提了有兩點建言:一、在兩江范圍內(nèi),全面恢復科舉;二、請求裁減湘軍。 對于這樣自覺的要求,朝廷自然欣喜不已,很快就同意了曾國藩的建言。曾國藩見朝廷在興頭上,于是,在沒有經(jīng)過曾國荃的同意下,又上奏朝廷,以曾國荃有病為由,讓朝廷不要安排曾國荃擔任浙江巡撫,讓其回老家養(yǎng)病。隨后,他陸續(xù)解散了三四萬湘軍。 心堵的弟弟直到看到慈禧派人送來的六兩安慰大人參后,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曾國荃又怎么能懂得自己兄長的一番苦心呢?在湘軍將領(lǐng)秦淮河的一次聚會上,曾國荃沒忍住,借著酒興,大發(fā)牢騷,讓曾國藩一時下不了臺。待曾國荃生日時,曾國藩托人送了一封信給自己的弟弟,其中有這樣兩句:“刮骨箭瘢天鑒否,可憐叔子獨賢勞?!?/p> 剛讀完,曾國荃恍然大悟,淚如雨下,他終于明白了兄長的一片苦心:自己因為攻城之后大肆屠殺,很多人不滿;太平天國銀庫大量金銀被偷后,自己被多數(shù)人懷疑;自己平??跓o遮攔,京城里得罪的人不少;此時,若還不避一避,首先遭殃的就是自己。 本文參考資料:《晚清有個曾國藩》——趙焰 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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