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的時候聽到“圓滑”這個詞就會特別反感,在潛意識里始終認為這是個貶義詞。長大之后走上社會,隨著閱歷的豐富,才漸漸地明白“圓滑”是個中性詞,是一種智慧,一種生存智慧。 前些日子跟單位的一位中層領(lǐng)導(dǎo)聊到這個話題。他說:“我不喜歡去奉承領(lǐng)導(dǎo),就只想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不想為難自己去曲意逢迎。”我很了解他,也親見過他的這種做法。一次同事結(jié)婚,公司領(lǐng)導(dǎo)都去了,婚宴結(jié)束之后,大家都慌著去送領(lǐng)導(dǎo),有的攙扶著,有的去開車門,前呼后擁,蔚為壯觀,而他遠遠地躲開了。單位一個新來的見習(xí)生見狀拉著他說:“領(lǐng)導(dǎo)都要上車走了,你不去送送嗎?”他輕輕地說道:“我就不去了,不喜歡搞這些東西?!?br>? 那時我就很詫異,一個是工作七八年的中層領(lǐng)導(dǎo),一個是新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對為人處世的這種洞察力和把握能力竟存在著如此之大的差距,著實讓人深思啊。我對此困惑了很久,人和人之間為什么會存在這種差距呢?尤其是再考慮到各自的社會經(jīng)驗、人生閱歷的深淺,就更讓人困惑了。后來我漸漸地得到了答案:可能是各人的天賦稟性不同吧。同時,我也漸漸地悟出了一個道理:在這種價值混亂的社會,我們想要進步,想要成功,我們無法做到順遂內(nèi)心,我們需要不斷地為難自己,要真真切切地懂得什么是圓滑,從而才能不斷得到自己想要的,這是我們生存所需要的一種智慧。 圓滑是一種能力的體現(xiàn),它需要人們放低自己,需要打開內(nèi)心,需要突破自己,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zhì)和開闊的視野,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放眼我們的周邊,縱觀我們二十幾年的人生經(jīng)歷,我們看到的圓滑的人并不是大多數(shù),能夠把圓滑這種事做得很成功的是少之又少,通過圓滑而獲得巨大成功的就更是寥寥無幾了。它需要強大的能力和高度的智慧做支撐,畢竟我們也見多了拍馬拍到馬蹄子上的事,見多了奉承討好最后變了味的例子。正像這位領(lǐng)導(dǎo)說的:“其實如果換做是我們,肯定也是喜歡別人奉承的,只可惜我們卻不擅長于這個。” ? 在這個萬人逐利的社會仍然不乏耿直的人,但是耿直不等于正直。耿直的人中更多的是社會經(jīng)驗的不足、情商的低下而導(dǎo)致的社交困難。其實對于這個有個判斷的標準,就是我們是不是有所圖,是不是有所求?;仡^想想,上學(xué)的時候我們哪一個不曾羨慕嫉妒整天圍著老師轉(zhuǎn)的那些優(yōu)秀學(xué)生,工作以后我們哪一個又不曾羨慕嫉妒那些領(lǐng)導(dǎo)身邊如魚得水的紅人?我們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因為我們不懂,因為我們做不到。在這個艱難掙扎的社會中,我們需要變得圓滑,需要練就一項足以謀生的智慧。那么圓滑是如何煉成的呢?很難說圓滑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稟性,但是我們可以肯定的是它絕對是家庭環(huán)境的體現(xiàn)。其實無論我們現(xiàn)在所具備的性格優(yōu)勢,還是始終存在的性格缺陷,都是家庭環(huán)境和家庭教育的反映,是點點滴滴的滲透,是耳濡目染地的造就,如今我們反觀自身的缺點,總能找到它產(chǎn)生的根源。 工作之后我吃過太多低情商的苦,那時的我對圓滑完全沒有概念,那時的我始終不知道怎樣才是一種合適的為人處世方式,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有禮有節(jié),不卑不亢”。那時我慢慢地就意識到什么是情商,人的情商確實有高有低,我們之所以落后于人,之所以會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問題,是因為我們的起點過低,起步太晚,受環(huán)境影響太深,最后導(dǎo)致的就是積重難返。隨著這幾年的磨礪,我也開始隱隱約約地看到了圓滑的背影,開始知道這種生存智慧是可以學(xué)習(xí)彌補的。我們需要跟隨一個聰明的人,通過耳濡目染去知道如何去與領(lǐng)導(dǎo)相處,如何去獲得大家支持。 圓滑是社會的潤滑劑,它能解決許多正直所不能解決的問題。而此時我想到的就是那個悲壯千古的楊繼盛。明朝嘉靖年間,兵部員外郎楊繼盛公然上書彈劾內(nèi)閣首輔嚴嵩,隨后被逮捕入獄,受盡了非人折磨。據(jù)史書記載,楊繼盛被用重刑之后在獄中雙腿潰爛,為保性命,他摔破了送飯的碗,讓獄卒掌燈,用碗渣一塊一塊地割掉了腿上的腐肉,那種鈍器割肉的疼痛真是常人難以承受的,嚇得獄卒渾身顫抖。楊繼盛入獄之后,他的妻子愿意替他受死,雖然被拒絕了,但是楊繼盛被處斬之后,他的妻子隨即上吊自盡。即使如此,嚴嵩依然安然無恙,楊繼盛的家破人亡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而這時的徐階是圓滑的高手,低調(diào)、隱忍,最后憑著自身超人的智慧扳倒了嚴嵩。其實把圓滑做到極致的并不是徐階,而是崇禎皇帝朱由檢。明熹宗朱由校在位期間,閹黨興起,魏忠賢把持朝政,鏟除異己,殘害忠良,可是他卻從未把朱由檢當作敵對之人,也從未覺得他是隱患。那時的朱由檢在宮中見到魏忠賢總會滿面笑容,畢恭畢敬地喊聲“九千歲”,而當時他才十二三歲,城府之深,圓滑至極,令人贊嘆。朱由校死后,朱由檢繼位,立即展示出了君主智慧和鐵腕手段,平定了閹黨。 ? 縱觀歷史,正直之人大多結(jié)局不好,但是仍然存在著許多如屈原、楊繼盛一類剛正不阿的人,受人愛戴,受人敬仰。他們是民族正義的代表,是公理所在,人們認可他,需要他,端午節(jié)的產(chǎn)生和延續(xù)千年就是最好的例證。在這個商品經(jīng)濟日益發(fā)達的時代,很難再有正直之人,偶然所見,我們便會贊嘆不已,引為奇觀。如今,所有人都變得一切向錢看,唯利是圖,越來越多的人變得圓滑,而這種圓滑則是典型的利己主義,于國家于民族又有多少益處呢?試想,如果每個人都變得圓滑異常,誰又來說那些“逆耳忠言”呢?那么這個世界除了“假”,還剩些什么呢?我們的國家會變成什么樣?我們的民族又該怎么辦呢? 想起一位作家談起對文學(xué)的看法:“真正的好文章并不是那些麻痹精神的心靈雞湯,而是那些能夠觸及痛處的作品?!蔽恼律星胰绱耍趾螞r是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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