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味】味苦酸甘，性平，歸于肝、腎經(jīng)。

【功效】活血逐瘀，補益肝腎，利尿通淋。

【藥論】牛膝的莖有節(jié)，像牛的膝關(guān)節(jié)，故叫牛膝。正所謂：“節(jié)大跌打駁骨雄。”因此，前人多以此物為駁骨續(xù)絕的圣藥。但其性走而不守，只能行血于斷續(xù)之間，而不能補血于斷續(xù)之內(nèi)，所以在用牛膝的時候必須與補氣補血的藥物同用，這樣才能收到更好的續(xù)絕效果。

徐靈胎說：“凡物之根皆橫生，而牛膝獨直下，其長細(xì)而韌，酷似人筋，所以能舒筋通脈，下血降氣，為諸下達(dá)藥之先導(dǎo)也。筋屬肝，肝藏血，能舒筋之藥，俱能治血，故又為通利血脈之品。”

對牛膝的藥性體會，大抵“以通為補，引血下行”八字就可以概括。盡管此物本身也具有一定的甘味而能直接補益，但其苦則更為優(yōu)勝而以開通為其主要應(yīng)用。由于其性善于下行，且入血分，所以牛膝最善開通的是下焦血分。你的腎中有結(jié)石阻礙是吧？那牛膝路過必幫你開路一番。有的婦人乳汁不下，我們就用穿山甲來幫她開通，但如果嫌乳汁過多呢？那就應(yīng)該用牛膝幫她開通下焦。乳汁是肝血所化，現(xiàn)在引血下行，則乳汁自然減少而轉(zhuǎn)為他物。

張錫純說：“牛膝味甘微酸，性微溫，原為補益之品，而善引氣血下注，是以用藥欲其下行者，恒以之為引經(jīng)。故善治腎虛腰痛腿痛，或膝痛不能屈伸，或腿痿不能任地。兼治女子月閉血枯，催生下胎。又善治淋疼，通利小便，此皆其力善下行之效也。然《別錄》又謂其除腦中痛，時珍又謂其治口瘡齒痛者何也？蓋此等證，皆因其氣血隨火熱上升所致，重用牛膝引其氣血下行，并能引其浮越之火下行，是以能愈也。愚因悟得此理，用以治腦充血證，伍以赭石、龍骨、牡蠣諸重墜收斂之品，莫不隨手奏效，治愈者不勝紀(jì)矣。為其性專下注，凡下焦氣化不固，一切滑脫諸證皆忌之?！?/p>

李時珍說：“牛膝是足厥陰、少陰的藥物，酒制就能補益肝腎，生用就能祛除惡血。治療腰膝骨痛、下肢痿弱無力、小便失禁、中氣受損、久瘧或氣短等多種疾病，取它補肝腎的作用；治療腹部腫塊、心腹各種疼痛、痛中惡瘡、跌打刀傷、損傷喉齒、淋證或尿血、月經(jīng)胎產(chǎn)等各種疾病，取它祛惡血的作用。根據(jù)九州守備王南強的信講，一老年人久患淋證，各種藥物均不效，用了酒煮牛膝后就病愈了。查找中藥書，見《肘后方》治療小便不利，痛得要死，用牛筋的根葉加酒煮服。我現(xiàn)在再將此方在這里介紹一下，以展示它的特殊功效。再根據(jù)楊士瀛《直指方》的介紹，小便淋瀝澀痛，或尿血，或小便有砂石痛，用川牛膝一兩，水二盞，煎剩一盞，溫?zé)岱?。一女子患這種病達(dá)十年，服牛膝獲效，加入麝香、乳香則效果更好?！?/p>

鄒孟城說：“二十年前，余適在一病家出診。正值該處房屋大修，有一年過半百而身材魁梧之建筑工人進(jìn)屋與余坐談。言語之間，余覺其頗諳醫(yī)藥，于是談興漸濃。彼則健談而直率，曾謂余曰：其原籍在安徽，其母于當(dāng)?shù)刈畲笾兴庝佔霰Ｄ窋?shù)十載，因此略知藥理。該工因職業(yè)故，患腰肌勞損，腰痛常作，時感牽強不適，俯仰維艱。雖時常服藥扎針，而終乏效機。及至中年，病漸加重，不僅影響工作，即生活起居亦受限制，頗以為苦。由是尋索家中備藥，惟得淮牛膝一包，重約半斤許，傾入鍋內(nèi)，加水煎熬后，于晚間連飲四大碗，隨即就寢。睡中漸覺腰部重著，疼痛陣陣加劇，直至劇痛難忍。因而內(nèi)心極感惶恐而不知所措，但事已至此，不得已只能咬牙隱忍，聽天由命。痛極則人倦，倦極則熟寐。及至酣睡初醒，天已大明，不但疼痛全消，且腰間倍覺輕松舒適。從此以后，無論天陰天雨，或是重力勞苦，從不再覺腰有病痛，多年宿恙消于一旦，真可謂其效若神矣。然如此過量進(jìn)服．雖然復(fù)杯即安，而終非穩(wěn)妥之法，宜師其意，慎始而謹(jǐn)終之可也。彼雖粗工而頗有慈悲濟(jì)世之心。愿將家中秘守之治梅毒方公渚于余，以拯失足之人。其胞兄曾于孤島時期涉足花柳身染梅毒。經(jīng)其母之店主用秘方治之得愈。解放之后曾一度復(fù)發(fā)，其母又往求藥。店主曰：'我已退休，子孫不業(yè)藥，祖?zhèn)髅胤疆?dāng)行諸于世矣。’遂告之曰：'采鮮淮牛膝全草一大捆，洗凈后揩去水，打取自然汁，每日飲服一大碗，直至痊愈而止?！湫秩绶ǚ?，加以善自珍攝，竟得根治焉?！?/p>

新鮮淮牛膝取汁飲服，竟能根治梅毒，真是獨具心得之經(jīng)驗秘法。鄒氏最后話語之間兼舉確實醫(yī)案，已無從存疑。按牛膝此物，確有一定的抗菌作用，但最重要的還是它那趨于下行的特性，給梅毒病邪開通在下的出路。給病邪以出路，這是仁慈的中醫(yī)一貫的原則。既然牛膝酒制善補益肝腎，其性又善下行，為什么單用牛膝來健足卻不易見效呢？

陳士鐸說：“凡足之所以能步者，氣充之也。不補氣以運足，而徒用牛膝以健膝，膝且不能健，又何以健足哉？膝之所以健者，由于骨中之髓滿，髓空斯足弱矣。故欲健膝，必須補髓，然髓之所以滿者，又由于腎水之足，腎水不足，則骨中之髓何滿？故欲補骨中之髓者，又須補腎中之精液。雖牛膝亦補精之味，而終不能大補其精，則單用牛膝以治腎虛之膝，又何易奏效哉?！?/p>

陳氏的分析是很到位的，但有一些道理他還沒有解釋清楚，那就是酒制牛膝不僅“亦補精之味”，而且它還能“以通為補”，它不僅能夠疏通血脈，還能夠疏通經(jīng)絡(luò)，所以用之以健足也是可以的，其取效甚少的原因，是由于以通為補一般不及直接補益見效快，兼且要頻頻服用，所以不如加入補髓益精的藥物來快速收效，或者直接拍打腎經(jīng)的委中穴來加強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