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在 彼 文章來源|《百家講壇》雜志 一想到古代沒有抽水馬桶,再熱烈的穿越之心,也不禁消沉下來。如果非去不可,只好去宋朝。宋朝人愛干凈,城市里到處有澡堂與公廁。每天早晨,被喚作“傾腳頭”的人會挨家挨戶收集馬桶內(nèi)之物,集中拖走,賣到農(nóng)家去當肥料。宋代的下水道與排污系統(tǒng)也十分發(fā)達,據(jù)報道,江西某地建于宋代至今已九百余年的排水溝,不僅還能用,且比當代人做的下水道還管用——咦,這可叫人情何以堪! 明清時代的京城絕對不能去,在廁所問題上,這個時期的中國人采取了一種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因公廁極少且收費,包括官員在內(nèi),全體市民都只能隨地大小便。收糞這一古老行業(yè)竟然消失了,婦女們早晨第一件事就是拎起馬桶,往大街上奮力一傾。 想到美女們都隨地大小便,真是夠倒胃口的。但事已至此,什么也擋不住別有情趣的浪蕩文人們,有人還為此寫了一首小曲兒:“綠楊深鎖誰家院,見一個女嬌娥,急走行方便。轉(zhuǎn)過粉墻東,就地金蓮……不想墻兒外,馬兒上,人瞧見?!?/span> 若和中世紀的歐洲比起來,明清時期的京城衛(wèi)生問題實在不值得大驚小怪。 和中國類似,西方在廁所文明方面的進展,也是跌宕起伏,時不時走個回頭路,看不出其中有多少人類引以為榮的知識與智慧存在。早在三千多年前,克里特島的國王米諾斯,就在他那偉大的迷宮之中,放置了可以利用雨水來清潔的沖水馬桶。而公元前九世紀的古羅馬人也開始重視公共衛(wèi)生,他們通過下水道、夜壺、糞坑、公共廁所和放置在路邊被稱作“加斯塔”的小便瓶來處理糞便。 奇怪的是,中世紀歐洲人的衛(wèi)生習慣反而變惡劣了。無論婦孺,大街上隨時掀起衣裙就地一蹲。糞便與尿液經(jīng)常從窗臺往外扔,澆得行人一頭一身。惡作劇的少年故意用糞便擲砸行人取樂。倫敦的弗利特河被倒進去的糞便堵塞變成了街道。至于以奢侈與時尚高雅著稱的巴黎—傾倒到城墻外側(cè)的糞堆之高,使人們不得不加筑城墻,以防敵軍爬上糞堆攻擊巴黎城。路易十四解決凡爾賽宮、盧浮宮和楓丹白露宮到處是大小便問題的方案,不過是帶著侍從和情婦們每月搬一次家。 這種可怕的衛(wèi)生狀況加上城市人口過于擁擠,終于導(dǎo)致了席卷歐洲、數(shù)年內(nèi)致死三分之一人口的黑死病。黑死病過后,人們痛定思痛,積極尋找病因,終于發(fā)現(xiàn),洗澡可能是導(dǎo)致瘟疫感染的重要原因。于是連貴婦人一年也不敢洗上兩回澡。據(jù)記載:國王身上的氣味活像猛獸,而王后經(jīng)過時,你會以為走來了一只老山羊。法國最著名的時尚消費品香水就這樣應(yīng)運而生了。由于不洗頭,風月場中,貴婦人請男賓為自己抓頭發(fā)里的虱子,竟然成了流行的調(diào)情手段。 文明進程就是這樣奇怪。四千多年前,哈拉帕人已經(jīng)用排污管道處理糞便污水;而今天印度河流域的人們,卻無視政府苦口婆心的勸誡,堅持隨地大小便,認為這是天賦人權(quán)。 有一則流傳廣泛的逸事:民國時期,于右任辦公室附近的墻角常有尿漬,他激憤之下,奮筆書了一張“不可隨處小便”的紙條,貼于墻上。結(jié)果愛慕其墨寶者將告示撕下,經(jīng)裁剪排序后,裱成一幅“小處不可隨便”的條幅,堂皇掛于家中。 小處隨便,本來就是人性之所好。紅頂商人胡雪巖愛好拉野屎,每有便意,便令下人抬上轎子飛奔而出,上山,蹲到山頂風光絕佳處,一邊悠然看風景,一邊行這五谷輪回之事。完事后再抬下來。此事也有權(quán)——不急就抬遠點,急就抬近一點。 野便,與野合一樣,有著神奇的、禁忌的樂趣。 有趣,有料,有深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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