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自法蘭克福向南飛行,憑舷窗俯瞰,先是看到德國南部綠色的森林、城鎮(zhèn),很快就有意大利北部阿爾卑斯山的皚皚白雪,接著可見在氤氳云霧下的地中海及其中出沒的帆影、浪花。 到了北非(大約在阿爾及利亞上空),地面上有不那么濃的綠色,有居民點,還有少量的白雪殘存于山陰,但幾乎是一剎那就從視野中消失了,那片似乎無邊無際的沙漠以一種撼人心魄的力量涌入眼簾,此刻漢莎航班播放的音樂正雄渾、激昂。 撒哈拉,它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單調(diào),從萬米高空細細看去,它有非常豐富的明暗色調(diào)、點線面體,點可能是建筑物等,線主要是水流、干河床和道路,面則可以是閃著靛藍色光芒的湖泊等等,體是指多處面積大小不等、向上突起的黑色山巖。 雖然如此干燥,難得見到植被,總體上也算平坦,但太陽、水流和風(fēng)仍在無休止地為撒哈拉雕琢、整容。由北部邊緣的紅色高地向南平緩伸展的洪水沖積扇清晰可見,這些沖積扇的前沿浸沒到漫漫黃沙之中,但在黃沙中,仍有許多水流或是水流的遺韻--干河床,頑強地蜿蜒向前延伸到很遠、很遠的地平線處,河、湖邊依稀有綠洲。因此,沙漠中便有了繽紛五色。 黃沙本身也是富于變化的,時而在較大面積內(nèi)保持一定的平面、坡度和色調(diào),那稍暗淡的便是低而有些背陰的沙窩,稍明亮的便是高而向陽的沙丘,時而似魚鱗般有規(guī)則、有韻律地明顯分割為大量小的區(qū)域,各自保持一定的邊界,時而又可見多條細長、平行的沙嶺與沙溝相間,想象一下,其橫切面一定呈現(xiàn)波峰浪谷。 飛機自北而南,在這片廣袤的沙漠上整整飛了兩三個小時,而從地圖上看,它的東西方向的尺度更大。據(jù)當?shù)嘏笥阎v,至少在南緣,它每年在以千米以上的速度向外擴展。即使在千里之外,當?shù)卦加^念中的“塵魔”也會駕御哈馬丹風(fēng)趕去,帶著一絲陰涼。 在它周圍的各民族文明發(fā)展中,受到它太多的影響,它的力量已滲透到這些文明的靈魂中。它使人對上蒼更敬畏,同時又迫使人與大自然的嚴酷環(huán)境進行雙向的、相互的適應(yīng)與影響(斗爭)。西非南部沿海多國的自然條件及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就受到撒哈拉沙漠的極大制約,雖然其國土基本處于沙漠以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