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姐

                                      2012-1-20

序：她曾是我虹口中學名列前茅的高材生，文革屏蔽了她的大學夢；她曾是我們知青集體戶的老大姐，家庭出身切斷了她的上調路；她曾是莊稼漢的領頭人，繁重的體力活消耗了她的青春。因了歷史的誤會，她在返城大潮前夕進了當?shù)毓S握起了煤炭鐵鍬；因了形勢的變化，她和她同廠的丈夫早早地下了崗；因了政策的限制，上海向她和她的孩子永遠地關上了回歸的大門；因了兒子婚房房價的飚升，滿頭白發(fā)的老兩口再次上崗下礦區(qū)打工。今年春節(jié)老大姐打來電話，讓我代向插弟插妹們問好，蒙城上海知青聯(lián)誼會她又不能參加了，因為忙、走不開。我順便問煤礦初幾開工，老大姐再也說不下去了，老大哥接過電話，憂心忡忡地告訴我：“如果安全復檢再通不過就只能待家了，唉！”

問大姐你何所有？

大姐伸出長滿老繭的雙手。

這雙手，

曾和數(shù)學儀器賽跑，

曾和愚公把窮山移走。

問大姐你何所有？

大姐甩甩布滿白發(fā)的頭。

這心頭，

曾經(jīng)謀劃改天換地藍圖，

曾經(jīng)裝滿趕美超英宏猷。

 

 

問大姐你何所有？

大姐張開滿是缺牙的口。

這張嘴，

只要勤張問東家訪西鄰，

還怕找不到活路讓我走！

 

  

媽媽，

別再給啦，你兒我早已足夠！

還是給了大姐吧，

讓大姐買盒蛤蜊油搽一搽臉抹一抹手，

讓大姐買套一洗黒洗一洗發(fā)梳一梳頭，

讓大姐買瓶礦泉水潤一潤嗓潤一潤口。

求您了，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