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秋風(fēng)探雨，霧看云山

河南油田培訓(xùn)中心，薛洪文，2016.10.16

一江秋水蕩山影，滿葉紅緋飄思雨，非是紅衣坐夢悴，已是久別鄉(xiāng)音，思得山夢空月醉。我喜歡游山、觀山，去過不少有山的地方，也去過不少與山有關(guān)的寺；凡是有山的地方與寺相關(guān)的山，我總愛用舊照片收藏起來，再用幾個粗筆不太文雅的詩句與字畫，把它們標(biāo)注起來，生怕它們忘記了我，也生怕我在年歲時光里走掉它們。

可見，我鐘愛大山愛得如此癡醉，我總是借把月亮說成是山頭上的白花，有時也愛把山說成是偉岸挺拔開花的月亮樹，也有時總拿他鄉(xiāng)的山與童時屋后的山作對子，要寫上幾個不同的山字來。說起對山的印象，有人說天下的山都是一樣的，天下的河也只是多了幾道彎，天下的雪飄也只是多了人的雪，天下的酒也是醉了一樣漢。山有什么看頭，山有什么眷戀，山的腳步重量還沒有走夠嗎？可我要說，我是一個山娃，一個與山與山的寺一樣，暢想著大山的步子縮短，暢想看山外的云彩秀寬，就不能不說，大山里裝的夢與大山裝的純樸厚音了。

前不久，有機會探望久別的大山老家，一條寬暢的山道，雖多了崎嶇的十八彎，可那朵朵爬高的云彩與我一起秋千起一山的紅裝，結(jié)成燈籠的柿子，站在山腰，如一個個老漢抽著旱煙，煙袋里鼓鼓，說著大山的土話；偶兒，有紅楓葉飄過，如一個個彩翅的蝴蝶，在走訪山里不多的人家，然后驚鴻起一片不速來云；剎時間，山霧朦朦，讓我想起古人說起“除卻巫山不是云”的佳句。我可又恍然大悟，這里的山雖不是巫山，但這片云絕非不能不說是巫山的云了，這云來得忽隱忽現(xiàn)，仿佛是一個禪道高深的山，在與你進行了一次寺音聽佛；也仿佛是大山探望大山外的云的一次約會，它們預(yù)約的日程，恰好讓我遇上，看到了大山西溪上，紫云朵朵；如若，你是佛家弟子，會感嘆是佛祖坐著五朵彩云，來采摘這山上的靈草；也許是佛祖來山頂上那座寺廟，進行一次講學(xué)吧!

進山不久，就到了九龍廟，說起這九龍廟，倒有一個傳說，據(jù)說這大山里住著一個荷花仙子，她美如皎月，純樸善良，時常向龍王九子說情，幫大山的人借雨，也時常給山里人送仙草治病?？墒?，山里有一個黑風(fēng)怪，道法高深，每年的八月十五要出來布黑云，讓山里的人送一個童子給它喂食，山里人怕極了，每到八月十五那日，就閉門不敢外出，外出的家里人不敢回來；荷花仙子看到眼里痛在心里，于是在八月十五那日，請九龍王子來一起助她除妖，那個晚上，黑風(fēng)怪與荷花仙子、九龍王子惡戰(zhàn)一天一夜。黑風(fēng)怪死了，倒在地上變成黑風(fēng)石，荷花仙子與九龍王，分別變成了荷花池與九龍灣，現(xiàn)在人們把荷花池叫成了三潭。

過了九龍廟，有一個三戶人家的三道灣，一戶住著一道溪河，河水不深，可匯集之處的水，清澈如鏡，水涼而不寒，到河里踩踩大青白石與個頭大小恫異的石頭，你會感到這不是海岸線的沙海，可會感到是站在半云半霧里，走到了天上的星河；尤其是那雪白的河石，大的如云朵，云朵上又有天池，池水深的有一人深，淺的有沒足之淺，外形有圓規(guī)畫的圓，也有花辨形的開口笑；如若抬頭看，會看到一簾簾飛濺的水花，從一個個臺石上正開滿了一樹的梨花；也會幻覺到是一個桃花島上，正在浪漫開花的花簾；這三戶人家，分別是三個姓，他們平時以河為鄰，農(nóng)忙時相互換工，農(nóng)閑時相互客請，雖不是同姓，但親如一家。

三道灣再往上走，就到五朵山頂了，如若不是眼好，很難分辨出來，那草叢里露白的是花或是羊了。我在碎步前行時，遇到一個八十有余的老者，在霧雨過后，那片初睛的河道坡上，正彎著身子趕著羊，半坡上走路，比我這個年輕他好許的人走得巴實，胡須已經(jīng)白到煙袋管上了，但身輕可以說如云了。我上前攀談，現(xiàn)在山里路修得好了，電也通上了，孩子可以到山下坐車上學(xué)了，說起幸福來，活了幾代人，還是現(xiàn)在日子好，我聽完，想起自己小時，背著比自己大的行李，一路在山梁上爬行，而為之幸福得潸然淚下。

這次回山，我的心如大山那條純厚的山道，聽了一山的音，醉了一山的云，靜了一山的心，大山的胸懷寬厚得如我夢幻的思念感懷，山的夢如云上的飄逸；九龍王與荷花仙子的神奇?zhèn)髡f，讓我相信，一切黑風(fēng)吞噬的山石，一切吞噬生命的聲音，一切恐脅的暴力，最終以一個黑石頭為墓碑，躺在一個黑色的匣子里，讓荒草去記載它的年歲。

           少時多夢云看醉，老時頓思鄉(xiāng)音碎，愁雨影衣望江淚，一水東流數(shù)枕歲，  莫道今宵無酒醉，心事飄絮對月杯， 割舍不去云山歲，只管袖字語句寫成緋。今宵，且把秋風(fēng)去探雨，看云山霧雨，笑黑石已沉落寫成泥。少時，發(fā)呆的那朵云，如我割舍不去的往事思絮，沒有字句的標(biāo)點符號，在五線曲譜上悠揚彈唱，我酷愛大山，愛那里的一草一夢，一水一音，一禪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