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騰訊新聞里,總統(tǒng)界的逗逼擔當奧巴馬寶寶,出現(xiàn)在了越南首都河內(nèi)的一家小店,呆萌地吃起了越南河粉(ph?)。
這家位于黎文修街、名為“香蓮”的一家扎粉店,和大多數(shù)越南街邊食檔一樣: 彩得略顯俗氣的招牌,門口供制作的推車,只能放幾張小桌的空間,以及人來人去的桌面上,賣相簡單的越南河粉,和翠色蓬松的枝條。
越南河粉分為四部分:湯頭、粉、肉、配料。 湯頭多為牛骨加鹽熬制,看似清淡,入口卻沉郁濃鮮。不同地區(qū)會根據(jù)地區(qū)習慣增加洋蔥、糖、胡椒粉、辣椒、八角草、果等等。
肉類多選生/熟牛肉片或牛肉丸,入湯即入味。配料則能挑逗起熱帶季風區(qū)永遠炎夏的食欲:豆芽菜、芫荽、檸檬草/片、魚露、紫蘇、薄荷葉必不可少。 湯濃、肉鮮、草本清雅,疊加出越南河粉特有的滋味。 另外,越南的檬粉也值得一提。 它更似中國的米粉,細長圓條,瑩澤透亮。可冷食或熱炒,多用于撈起的做法。拌上烤肉等,淋上酸甜辣味主打的醬汁,口感活潑明快,是河粉馥郁口味的補充。 多年前的一個春末初夏,還在念書的我和閨蜜Sally相約,從越南南部入境,一路北上中部。 十幾天的旅途,五個驛站,被味覺所指引,在相似于奧巴馬河內(nèi)用餐的路邊小店,吃了5碗和他不一樣的越南河粉。 三月末是涼季的尾巴,灼陽散去的傍晚,抵到胡志明機場。 兩個女生緊緊把書包抱在胸前,耳畔還是國內(nèi)新聞里對胡志明治安的惡評。
油膩的露天墻角鋪子,挽著褲腿的當?shù)厝撕凸砝姓谑秤猛聿?,而我們的第一碗越南河粉,在這里啟齒。
來不及細品,呼呼幾下空碗,此前警覺的身體彼時像被熨斗碾過一樣,一點點舒展開,所有的緊張和顧慮也漸次消散。 我們重新將書包掛在身后,西貢,這個昔日東方的小巴黎,像這碗湯頭濃郁的河粉一樣。
街道上的摩托大軍呼嘯交織,鳴笛刺耳不息,無序的混亂里暗藏有序的頻率; 昔日殖民建筑群,褪去了不恥的歷史意味,殘余的繽紛色塊,蓬勃得與這破敗又新生的城市氣息共鳴; 舒朗的綠蔭公園與被電線切割的小巷毗鄰; 最奢侈的商店和最簡陋的貧民區(qū)各自安存一隅;
少女的驛馬心,就這樣在越南留下第一步腳印。 從西貢到美奈。 路途并不遙遠,但閑散的司機途中多次???,只為去路邊喝一杯又一杯咖啡。抵達時已夜幕。 在西貢因多元文化沖擊而略感緊繃的神經(jīng),在海浪的聲音里,倏然舒緩下來。次日漫步,從西到東漫長的海岸線不見盡頭,海岸的一側(cè)深藏在灌木里的各式villa。
那一年的美奈,從晨間到正午也走不出花海; 那一年的美奈,少女在寧靜海灘肆意漫游; 那一年的美奈,我們穿著心愛夏裝,身體在bikini的曝露下也骨肉清晰; 那一年的美奈,我還是一個學生,Sally還不是媽媽。
點上飲料、沙拉,當然還有一碗略帶海腥氣息的河粉。 海風灌注棚內(nèi),菜單四處飄飛,炙烤后疲乏的身體微蜷耷拉在餐桌上。 看著眼前這片也許一期一會的海,把魚露味鮮明的河粉掃得一干二凈,一片葉子也沒剩下。
因為賴床,我們錯過了沙丘行,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美奈,因此成了1/2的遺憾。 然而又怎樣呢,飽飽的肚子,已是豐滿回憶。 翻山越嶺之后,已是越南旱季初始的四月。 前往高山城鎮(zhèn)大叻的初心,本是小做停留,只為中轉(zhuǎn)下一站。 但這座昔日歐洲貴族的避暑勝地,卻不因我們停留的短暫而吝于展現(xiàn)它的美好:
也偶遇到越南之旅最妙的一碗河粉: 微涼的夜晚,我們在山頂街區(qū)迷路,餓急時,只見一家河粉夜宵鋪擺在了街道上。
薄荷葉的水珠掛在手上,新奇的趣意定格在記憶里,忘了迷路焦慮,忘記身處異鄉(xiāng)或者故鄉(xiāng)。 從大叻飛到峴港,再從峴港坐臨崖火車去往古都順化。峴港到順化的鐵路,被譽為世界上最美的50段旅途之一。 火車窗外是浩渺南海,但心思卻隨胃口,期待起下一碗河粉的模樣。 順化是越南歷朝古都,旱季來到,暴曬和高溫讓游客變得稀少。 在寂靜的皇城里穿過,并不算雄偉的遺跡,卻因滿園雞蛋花,而生出溫柔。
溫潤的啞光花瓣,像極了溫婉的順化,也像極了穿著越式旗袍(áo dài)而過的越南女人,裙紗拂碎路面的日光。 午后,在護城河外隨便揀一家路邊攤歇涼。
原來,并不是每座城池,都氣宇雄渾。順化,像它的英文發(fā)音一樣,Hue,嘴唇微啟,輕柔軟糯,一聲呢喃。 初見和再見一樣,都不著痕跡。 從順化到會安,從古都到古鎮(zhèn)。 有人說會安是越南的麗江,但比麗江厚重;有人說會安是越南華人的第二故鄉(xiāng),但比大多華埠敏感惆悵。
仍有大片住著居民的老宅,尚存當年各幫派的華人會館;四方交錯的小路笑納游人走過的喧囂,也默守人流散去的清寂;
從前熱鬧非凡的會安河,如今徐緩穿過古鎮(zhèn)。河岸的農(nóng)貿(mào)市場、咖啡店、食檔、裁縫店、燈籠作坊毗鄰而同望夕陽。 越式旗袍:開叉至腰間的旗袍式裙裝,內(nèi)搭長褲 會安是手工越式旗袍(áo dài)的故鄉(xiāng)。 勾勒出女人的起伏線條,胸腰卻隱約不可窺見。低徊的性感,不可言說的靜好。 燈籠則是會安的星星,每月農(nóng)歷14,小鎮(zhèn)全城熄燈,只有燈籠懸掛在每一條街空,也漂浮在式微的河央。
比起其它城鎮(zhèn),會安的河粉中混合著些許辛辣。越南河粉本就融合了廣東福建的一脈味道。 華人吶,像蒲公英一樣飄散四方,帶著食物扎根他鄉(xiāng),是渾然天成的優(yōu)越,也是不可回頭的守望。
說出我們各自的困惑與心事,也按下記錄夕陽的快門,讓發(fā)生的一切,都留在發(fā)生之地。 What happens in Vietnam,stays in Vietnam 生活,將在飛機拔地而起后,回歸原來的緯度。 越南十幾日,是一段散發(fā)著熱氣的停頓,在那幀停頓的影像中: 時間像河粉一樣綿長,秘密像湯汁一樣沉靜,20幾歲的少女像草本植物一樣清朗。 特約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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