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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的心疼

 曉楓婉月 2016-05-09


離別的心疼

                      ——落筆于5月7號午后,寫于母親節(jié)

文:湘楚雁麗/攝影:用光

編輯:曉楓婉月


 

    看著被我折騰死了的蘆薈,心里酸楚,流淚,我的多愁善感,應(yīng)該是從幾歲的時候,就開始了。

        ——題記

 

    今天把死掉的蘆薈,從花盆里移除,看著空空的花盆,告訴自己,不會再去養(yǎng)花草了,因為我害怕離別。突然想起有一天在友人空間看到一段話,大意是自己從來不養(yǎng)花,不養(yǎng)小動物。但是她會買來假的小動物,還有買來假的塑料花。友說,這樣就不會因為它們的離開,而傷心難過了。

    我養(yǎng)的第一個小動物,是貓,那時候我們住在農(nóng)村,所以小貓小狗,是很正常的,但是我家要是養(yǎng)這些動物,斷然是不正常的。

    媽媽有潔癖,所以不準我們養(yǎng)貓貓狗狗,怕有跳騷。忘記那年是幾歲,反正沒有十歲,因為我離開家鄉(xiāng)的時間,是十一歲。而養(yǎng)這只小貓的時間,比我 離開家鄉(xiāng)更要早幾年。我從小就喜歡小動物,經(jīng)過我的硬泡軟磨,媽媽終于答應(yīng)我養(yǎng)一只小貓。



    那只貓很小,很普通,媽媽不喜歡我們靠近貓貓,怕有蟲子落在我和妹妹身上。我偏不,趁著媽媽忙的時候,總會把貓貓抱在懷里,使勁的親吻它。還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爐子旁烤火,小時候的冬天,是非常冷的,雪一下就是好多天,且很冷。就這樣貓貓習(xí)慣了我這樣抱著它去路旁烤火。

    有一天,我只顧著自己玩兒,忘了照顧小貓貓,結(jié)果它不小心鉆進爐子里烤火,我家的爐口很大,貓貓一下子就鉆進去了,結(jié)果爐火掉下來,燒光了它身上的毛,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它的時候,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躺在門后的角落里。

   我看著它,它痛苦的眼神無力的看著我,慢慢的就不再動了,永遠的閉上了沉睡的眼睛。我哭著把它抱在懷里,怎么也不愿意放下它,媽媽讓我扔掉它,我死活都不同意。最后是聰明的妹妹想了辦法,她讓我把貓貓安葬在后面的麥地里,到時候想它了,就去看看。

 

    就這樣,我和妹妹一起在麥地里給貓貓堆砌了一座小小的墳塋,且用樹枝做了記號,我怕時間久了,不知道貓貓的位置了。隨后的日子,我無數(shù)次的去看它。孩子,終究是孩子,時間可以很快忘掉傷心,慢慢的我去貓貓那里越來越少,最后也就忘了。

    再有第二個讓我流淚的動物,是豬,村子里的人,都叫它金豬,寓意就是長不大的豬。這頭小豬,本來是媽媽養(yǎng)來年終賣錢的。誰知道,這頭小豬特別怪,只吃不長,最后一年后,它還是小時候的模樣,我還可以把它抱在懷里玩。

 

    那年年末,鄉(xiāng)里的領(lǐng)導(dǎo),來讓媽媽交糧錢,爸爸不顧家,媽媽一人,用弱小的肩膀,支撐著這個單薄的家庭,養(yǎng)活著年幼的我和妹妹。能夠吃上飯,都艱難,哪里有多余的錢交給鄉(xiāng)里領(lǐng)導(dǎo)。媽媽只好把家里這頭長不大的小豬給鄉(xiāng)里抵糧錢,領(lǐng)導(dǎo)們看到豬那么小,怎么也不答應(yīng)。

   媽媽祈求著他們,家里唯一可以抵的只有這頭豬了,而且還是自己辛苦的養(yǎng)了一年的。它們看著豬,怎么也不相信它是養(yǎng)了一年的。我聽到媽媽要把豬抵給他們,趁著他們和媽媽進屋的時候,我偷偷的跑去豬圈,告訴豬豬讓它快跑,不然要被送去殺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豬豬聽懂了我的語言,撒腿就跑,媽媽知道后,使勁罵了我,和他們一起在屋后找到了小豬,被無情牽走。我看著他們把豬豬牽走,難過的哭了,她看我難過,哄著我說:“艷麗,別哭了,這豬吃了不長,讓他們拉走也好,我們再養(yǎng)一頭?!?/p>

    我沒有理會她,依舊傷心著,淚水打濕了我的小臉,媽媽心疼著,卻也無可奈何。第二天,豬豬擠過他們設(shè)置的柵欄,一口氣從從好幾里地外,狂奔回來到家里,看著它跑回來,我高興的不得了,畢竟幾歲的孩子,思維也是幼稚的,以為,我把它藏起來,他們來了看不到,就不會再牽走了。

 

    我小心的把小豬牽到后面的草垛里,躲了起來。沒有過多久,他們也騎車來到我家,問我媽媽要小豬,媽媽疑惑不已的說根本沒有看到小豬,小豬是親眼看到被牽走的。是的,她不知道,因為她真的沒有看到小豬回家,當(dāng)時她正在忙。

    我在一旁祈禱他們不要找到,看來一切的期望,都落空了,不多時小豬還是被他們再一次牽走。只聽得他們其中一人牢騷的說,回去第一個先殺掉它,看這畜生還跑不跑?據(jù)說,豬豬被牽回去的當(dāng)天下午,就被無情的殺掉了。從此,家里也再沒有養(yǎng)過一頭豬,因為媽媽怕豬豬依舊和以前那頭一樣,長成金豬。

 

    為了我們姐妹能有個好的生活,媽媽就開始四處跑生意掙錢,那年代,女人出去做生意,是會被村里人笑話的。媽媽不在乎村里人異樣的眼光,因為她知道她必須用自己這瘦弱的肩膀養(yǎng)活兩個年幼的女兒。

    從此,媽媽起早又貪黑的去鎮(zhèn)子上做點小買賣,賣過菜,賣過水果,也給裁縫店里當(dāng)過工人。就在我不到十歲那年,她獨自來到娘家,租房,當(dāng)果子成熟的時候,每一天,天還沒有亮,她就起床去果園親手摘果子,拿去街上賣掉,有時候,媽媽還會去各個村子收來雞蛋,拿去賣,希望可以掙來更多的錢,供我讀書,生活。這里是她的家鄉(xiāng),所以無論語言,還是人緣,都要比在父親的家鄉(xiāng)熟絡(luò)的多。

 

    媽媽在外婆家不到一年,甚至養(yǎng)活自己,都不容易,畢竟她已經(jīng)離開自己的家鄉(xiāng)很多年,做起生意,終究不是一帆風(fēng)順。正在這時候,爺爺把輟學(xué)了一年多的我送到了媽媽這里。而且惡狠狠的告訴她,家里窮的吃不上飯,這孩子在家早已經(jīng)輟學(xué),干農(nóng)活了,要是不留下,就扔掉。

    孩子,是母親的心頭肉,母親寧可自己餓著,也不會扔掉自己的孩子。爺爺走了,扔下了我,還有他拿來的我的衣服。從此,和母親相依為命生活在媽媽的家鄉(xiāng),外婆,外公私下吵媽媽,讓她把我送回爺爺家,因為媽媽真的自己的生活都很窘迫的,再拖上我這個孩子,更是艱難了。

   她沒有聽任何人的,而是執(zhí)意的留下了我。沒有想到,在媽媽的家鄉(xiāng),我居然可以健康快樂的長大,后來還成家立業(yè)。只是我的故鄉(xiāng),依舊是破舊不堪的模樣。


    上次回去,村落的房屋早已經(jīng)坍塌,年輕人都搬到外面去了,老人們已經(jīng)不再。唯有的是那些靠著枯瘦的雙手,依舊辛苦在黃土地里的人們。他們沒有太大的理想和奮斗,也沒有了奮斗出去的能力,安逸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這個貧瘠的村莊,卻也是我夢寐的原鄉(xiāng)。不管我的村莊多么落后,多么貧窮。我對它的情,依然是夏天的烈日一樣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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