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孔巖 上海馬戲城金黃色的裝潢外貼著炫酷的幾個字:秀一個上海給世界看。今天的公交車司機和假裝下車讓座的乞者,都用不同的方式在秀上海。 坐吧?!?/p> 過了二十多分鐘,我快到達目的地時,挪到后門口,竟然發(fā)現(xiàn)那位乞者老人赫然站在門口。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右腿高位截肢,褲腿兒攔腰挽在腰帶上。他看著我笑笑。原來他是擔心老太太心里有負擔,故意說自己要下車的。 剛剛烏云密布的天空忽然明亮起來。想起多年前,很多人對我選擇來上海充滿著排斥式的疑問時,我曾回答,上海是一個從A到Z的世界,她充滿著無所不在的包容性,吸納著海內(nèi)外的文化,當然也吸納著我。 行乞賣藝在古今中外都是個正當?shù)穆殬I(yè),共和新路上的上海馬戲城金黃色的裝潢外貼著炫酷的幾個字:秀一個上海給世界看。今天的公交車司機和假裝下車讓座的乞者,都用不同的方式在秀上海。 平時出門辦事,我一般會選擇坐公交車或地鐵,好在上海的公共交通運營得非常規(guī)范。這天,我擠上公交78路時,車上還保留著獨屬于早高峰的擁擠,我被擠在門口不能動彈。 車子晃蕩到下一站,聽著司機大聲嚷著:“往里走,往里走?!蔽译S人群往里蠕動,幸運地扶住一個手環(huán)。車門打開,有乘客上車。片刻后,只聽司機不耐煩地吼道:“下去吧,下去吧,換下一輛?!蔽已曂?,一位老人在上車。他頭發(fā)和胡須花白,臉色紅黑。上身著藍色卡其的中山裝,舊而整潔。一個大挎包被黑色的垃圾袋包裹著橫在胸前,包的一側(cè)露出一把嗩吶的頭,銅色嗩吶在車窗透射過來的陽光下閃著光芒。我看不見他的下身,只見一雙拐杖緊緊地握在他手里。 他訕笑道:“我怎么不能上車啊?!彼緳C陰陽怪氣:“你每天四五百元的收入,比我掙得多……”這時我才明白,這位老者是一位乞者。 老人羞赧一笑,只見他把拐杖放在另外一只手里,一只手扶著投錢柜登上臺階。司機看著他投硬幣,猛然大聲說:“1毛的不要!不要投1毛的!”只聽老人說:“1毛的也是錢?!闭f著繼續(xù)往里投錢,邊投邊數(shù),數(shù)了二十下后,踉蹌往里走。 司機抱怨:“上海全被你們這些人給糟蹋了……”老人不理會司機的“不依不饒”,只管默然往里走著。我傾身騰出位置方便他往里走。他走到一個座位旁,那也是一位老年人,令我意外的是同樣頭發(fā)全白的老人起身讓位,乞者不停地感謝。 公交車顛簸前行,過了兩站,上來一位老太太,弓著背顫顫巍巍地往里走。她挪到乞者面前,乞者站起身來讓座位給她。老太太卻不肯坐下,她大概有些耳背,乞者大聲說著:“我馬上要下車了,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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