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是梁山好漢深入人心的標(biāo)志性形象。若問梁山好漢喝得什么酒,答案一定是千奇百怪,莫衷一是;但要問梁山好漢吃得什么肉,相信絕大多數(shù)人都會異口同聲說:“牛肉!” 在水滸世界,牛肉并不是唯一的肉種,但“切二斤熟牛肉”的豪邁聲音卻早已經(jīng)響徹水滸內(nèi)外,成為《水滸傳》最醒目和最重要的標(biāo)志。水滸的世界里遍地都是牛肉:石碣村的水閣酒店里有,華州史家村的史太公處有,滄州草料場旁的村落酒店里面也有,似乎沒有牛肉就成不了宴席,沒有牛肉就開不了店鋪。而事實(shí)上,由于畜力的缺乏,耕牛在古代是被嚴(yán)格保護(hù),嚴(yán)禁私自屠宰的,尋常百姓和一般店鋪根本就吃不到牛肉。北宋政府甚至為此制定了重稅限制屠牛,到了南宋更是實(shí)行了連坐法,知情不報(bào)者,與殺牛者同罪?!端疂G傳》中之所以還有這么多的牛肉,而且梁山好漢又個個都對牛肉情有獨(dú)鐘,這樣的設(shè)置其實(shí)就是為了凸顯梁山好漢桀驁不馴、不受律法限制的灑脫個性,和對既有制度天生的反抗精神。他們天生就吃牛肉,所以他們天生就不畏王權(quán)。因此,梁山好漢當(dāng)中不是殺牛放賭的,就是大口食牛的,就是沒有牛肉的張青、孫二娘也要掛著牛頭賣人肉。 牛肉,并不單純作為一種菜肴出現(xiàn)在《水滸傳》里面,它對好漢形象的塑造和故事情節(jié)的推進(jìn)也有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在《水滸傳》中,好漢們只要一進(jìn)酒店,必先叫上一盤牛肉、幾角白酒,這樣的設(shè)置使好漢的形象更為真實(shí)飽滿,也使接下來情節(jié)的展開不顯突兀。譬如武松景陽岡醉打老虎,要是沒有前后四斤牛肉墊底,十八碗美酒壯膽,哪有氣力和膽識去打那吃人的吊睛白額大蟲?還有,吳用找阮氏兄弟同商劫生辰綱的大計(jì),也是花糕也似的牛肉大塊切十斤,被阮氏三雄“狼餐虎食,吃了一回”,而儒雅的吳學(xué)究不過才吃了幾塊,單看阮氏三雄吃肉的氣勢,吳用就知道所托之人必能成所托之事;就是看似有些儒將氣息的林沖起步價(jià)也是“先切二斤熟牛肉來”;食量巨大的魯智深自然不會輸于林沖,在劉太公莊上只是胡亂吃了一盤牛肉,也震得劉太公半晌無言。能不能大口吃牛肉在《水滸傳》中顯然也是衡量好漢的重要標(biāo)準(zhǔn)之一?!端疂G傳》中各具特色的熟牛肉頗多,但最著名的當(dāng)首推景陽岡的熟牛肉。這并非是因?yàn)榫瓣枌氖炫H馕兜雷罴?,而是因?yàn)橥钙肯?、熟牛肉、武二郎,好酒、好肉、好漢,三位一體演繹了赤手打老虎的千古大戲,成為英雄、美酒配熟牛肉的最佳范例: “武松入到里面坐下,把哨棒倚了,叫道:“主人家,快把酒來吃?!敝灰姷曛魅税讶煌?,一雙箸,一碟熱菜,放在武松面前,滿滿篩一碗酒來。武松拿起碗一飲而盡,叫道:“這酒好生有氣力!主人家,有飽肚的,買些吃酒?!睘⒓业溃骸爸挥?/font>熟牛肉?!蔽渌傻溃骸昂玫那卸飦沓跃啤!钡昙胰ダ锩媲谐龆?/font>熟牛肉,做一大盤子,將來放在武松面前;隨即再篩一碗酒。武松吃了道:“好酒!”又篩下一碗?!渌傻溃骸叭獗阍侔讯飦沓??!睘⒓矣智辛硕?/font>熟牛肉,再篩了三碗酒。武松吃得口滑,只顧要吃。 ——第二十二回 橫海郡柴進(jìn)留賓 景陽岡武松打虎” 《水滸傳》中的牛肉雖然遍地都是,但其制作工藝卻并不復(fù)雜,甚至有些粗糙,粗略一算,《水滸傳》中的牛肉不是煮就是醬,左右就那么幾種制作方法,遠(yuǎn)沒有后世的精細(xì)和繁瑣,可是每次讀起來就是那么的香,特別是“切二斤熟牛肉”的吆喝聲響起,總是忍不住口水四溢,甚至想抓起旁邊人的大腿就啃上一口。或許,最質(zhì)樸的才是最打動人心的。這也就是水滸牛肉最誘人的地方。 美酒、牛肉加好漢,就是《水滸傳》成功的三要素,所有專家學(xué)者分析出來的這精神、那主旨,離了這三樣就都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觀眾欣賞得就是美酒的豪情、牛肉的酥香以及好漢的直率。只有這些最質(zhì)樸的東西,才能最深入、最永久地打動人心。 附:現(xiàn)代醬牛肉的一般做法: 原料:牛腱子肉1000克。 調(diào)料:大蔥半根、姜1小塊、小茴香1茶匙、干紅辣椒6個、香葉3片、花椒1茶匙、八角2個、桂皮2塊、醬油2湯匙、老抽1湯匙、料酒1/2湯匙、白糖1/2湯匙、鹽3茶匙。 做法: 1、牛腱子肉洗干凈后從中間切成兩大塊,湯鍋中放入清水,冷水時(shí)下入牛肉,大火燒開; 2、用勺子撇干凈浮沫后關(guān)火,將牛肉撈出; 3、除了蔥姜之外的其他固體調(diào)料全部裝入調(diào)料包中封好口; 4、另起鍋,重新放入清水,大火燒開,放入蔥段、姜片和調(diào)料包; 5、然后放入牛肉; 6、醬油、老抽、料酒和白糖都放入一個小碗中,一起倒入鍋中; 7、大火燒開后改小火慢燉1小時(shí),浸泡一夜,晾涼切盤即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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