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聞書生傳

文森子隱

靖聞書生，本姓唐，名福生，自小而欲居山野，自由不羈，故其自字子隱，一生好幽靜，喜安定，不與世爭，又自號靖聞書生。

書生，賀州富川人也，生于戊辰素秋，今已二十有五，竟鶴發(fā)隱現(xiàn)，未知其然也。

幼歲可人，鄉(xiāng)鄰相抱，皆贊之不已，稍小亦然。書生家貧，可謂家徒四壁，時常青黃難繼，終年食粥，間或苦麻為餐。幸鄉(xiāng)鄰皆善，不與相欺。其瘦若枯柴，不可謂與其家貧無關爾。然，書生未曾有絲毫沮喪，氣餒之氣，卻是多笑語相迎。尚未及學，便可自做家務。

生而孝謹，好讀書，毅然自守以正。及入學，勤而好學，凡惑不解，不曾有瞞?；蛳鄬W，或相問，多解同窗之惑。其性溫，心胸甚豁，無論何人，常笑相迎，盡其所能助之。至誠至真，未曾有欺，眾人甚喜之。常與之為伍，隨其左右。因其性朗，遂多趣，常笑聲不絕于耳。故可謂童年多趣爾。

尚未十二，為求學而背井離鄉(xiāng)，竟如少女，泣不成音。適時中秋，舉首遙望家鄉(xiāng)明月，暗自傷神，復而淚眼汪汪。未敢做聲，恐張口之際，失聲而泣。遂獨自一人，早早睡去，以期不做相思。然，翌日，雙目通紅，竟昨夜輾轉未眠，何其笨也。幸可歸，五日一歸。及至歸期，如獲至寶，奔走而行，常最先歸至。

三年期過，及中考，幸得高中，遂非最佳，倒也甚好。何也？書生所在，非重點學塾，然其所在班級，乃重點，月可有資，歲共六百。故于書生，此乃幸事。然，初學于此，書生律己甚嚴，亦少許孤傲，少與人相交，偶有共娛，然多獨行其事。及久，漸多共往，甚有過之，為何？其廢學而玩矣。業(yè)績?nèi)缙?，直滑而下，不忍視之?/span>

次年，分試不濟，下課極差。蒙師抬愛，掌事三載。是以奮發(fā)圖業(yè)，為群而戒心盡力。及歲末，績有所升，得班首，然于年級，僅二三十爾。掌事期間，班務也有喜人之績，得年級唯一優(yōu)秀班集體，書生甚喜，然其師更喜，將其炫之于眾，久久不已。

高考將至，遇家有不幸，爺病逝。書生歸，悲痛萬分，守七日，不得離去。及高考，仍悲痛不已，僅得三等。欲休學，親朋相勸，故復讀。然，復讀之日，不思進取，僅食先古，及至高考，不得意，僅二等爾，差之一等十二，甚惜矣。欲從讀日文，怎奈破小。不服，歸，又復讀，終得一等。擇校而讀，終得江城。家中甚喜，雖家貧，費資甚巨，親朋傾囊助之，方可行。

戊子素秋，客游江城，及至所，多有怨言，于心所想，相距甚遠，實為差矣。心中頓涼，多有心灰意冷之意。

初二年，多習舞，漸喜之。偶有不習，心空焉。演《狼圖騰》《爭鋒》，皆與兄弟折桂。雖血汗常有，不以為然，心中尤喜。于后思之，意猶未盡。然，自古熊掌于魚，不可兼得。少小得紅顏惠恩，傾心而附，怎奈渾噩無知，終日交忙，不知憐惜，冷落香閨，終報相離。書生心灰意冷，萬籟不靜，心浮膽怯，終日不知所為。如今思之，追悔莫及。遂書生曾效古人，作《長恨歌》一文，以謹記于心，不可怠慢，至情至惜，深感其意。書曰：

妾戀始回音，仨行民族街。郎為前頭馬，本忘不可接。妾顏紅嬈笑，又豈不識驚。郎道才盡早，妾卻不嫌少。復讀終時短，只因時光好。妾身不適時，君郎焦如蟻。咳咳懷中依，徹夜不能眠。偶來不速客，閉門長談嶼。君心細如針，嫉妒酒相依。至今相回憶，仍覺可笑極。君盼妾不怪，妾豈不知君。只身赴楚地，感念真不易。相離三秋月，不曾敢忘君。頭年方可行，彼此念頗多。楚地求知去，兩年逐信少。君是男兒身，多忙妾可知。知是求知去，畢竟妾為女。?；镁w信，豈知皆網(wǎng)空。五月心難抑，哀猿又天鳴。感此妾心傷，坐愁老紅顏。妾知君相戀，歲月終崔老。君程不可誤，妾身先且離。三年終為限，有緣續(xù)斷蓮。期間無牽掛，?？沙汕铩；蚩膳紒硇牛瑘笠韵矐n情。妾身心毒甚，忘君無恨憫。 

書生性情溫順，不忍因幾所傷。故平日行事，皆先他人，而后自我。自去，甚矣，足不出戶，逃有十之六七。圣人有言：思而不學則殆。其終日不學，句讀難辨，心不知所向。如是哀哉！廢矣。自信、自強皆已成昔日之輝，未曾照閃今日。上進之人，已不復見，盡乘妄自菲薄，實無奈爾。自古風流多為情困，雖某未及古賢風流，亦為情所傷。天下之大，非難遇知音，不敢相交矣。其一，某妄自菲薄，恐誤其前程；其二乃心中有所故思，久久不可忘懷。故而終日避之，不敢交往。將去之際，尤是甚為。

豈料三月濃濃，桃花多盛。書生竟交得此運，得人傾心，不可相卻?；蚴乔笆烙芯墸蚴墙裆薷?。卻不知今后如何，心似火灼，不知所措，且順其自然，未曾刻意。

江城四載，光陰虛度。師之所授，未曾得之分毫，盡數(shù)歸之，誠羞愧難當。故于此將去之際，書生心中甚恐，竟無半刻安寧。常五更而坐，不可復寐。黃瘦之軀，每況愈下，心中焦蟻，甚感無助，何人能知？唯書生一人自知爾。

誠言，靜而作文未為之久矣，非不作，浮也。然，近之不快過眾，若不尋所以訴，恐其瘋而不可覺人事之期將不遠，危矣。

故，偷閑之時，作文以訴久積苦悶，以釋灼心毒火，輕疲憊之軀。為靖聞書生傳，凡一千九百六十有一言，別無它意，僅當自勉爾。

（作于2013年3月25日晚  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