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祖李淵傳

晉陽起兵

唐高祖（566—635）是唐朝的開國君主，姓李，名淵。祖籍隴西狄道（今甘肅臨洮）人①，其后屢經(jīng)遷徙，至淵高祖李熙、曾祖李天賜均居趙州昭慶縣（今河北隆堯）②。祖父李虎西魏時賜姓大野氏，拜柱國大將軍，與宇文泰、獨孤信等為著名的“八柱國家”③，北周時追封為唐國公。父李昺，北周安州總管、柱國大將軍，襲唐國公爵。

李淵七歲襲封唐國公，母獨孤氏與隋文帝的皇后獨孤氏都是獨孤信的女兒。妻子竇氏是隋定州總管神武公竇毅之女，其母為北周武帝姊襄陽長公主。因此李淵與隋朝上層統(tǒng)治集團有著極為密切的關(guān)系。隋初李淵為千牛備身，得到獨孤皇后的關(guān)愛，累轉(zhuǎn)譙（今安徽亳縣）、岐（今陜西鳳翔）、隴（今陜西隴縣）三州刺史。大業(yè)初，為滎陽（今河南滎陽）、樓煩（今山西靜樂）二郡太守，征為殿內(nèi)少監(jiān)。九年，遷衛(wèi)尉少卿，掌管宮廷禁衛(wèi)事，開始由文官轉(zhuǎn)任武職。隋煬帝第二次征遼時，派李淵往懷遠鎮(zhèn)（今遼寧遼中附近）負責督運。楊玄感起兵反隋，又命李淵往鎮(zhèn)弘化郡（今甘肅慶陽）兼知關(guān)右諸軍事。大業(yè)十一年夏，煬帝巡視太原，看到山西一帶農(nóng)民紛紛起義，便命李淵為山西、河東撫慰大使，“承制黜陟選補郡縣文武官，仍發(fā)河東兵討捕群盜”①。李淵留家河東，率軍至龍門（今山西河津西北），打敗了毋端兒部的起義軍。又代樊子蓋進攻絳郡起義軍敬盤陀、柴保昌部。樊子蓋在軍，焚毀村塢，坑殺降人，“百姓怨憤，益相聚為盜”②。李淵一反樊子蓋所為，軟硬兼施，對降人往往“引置左右”，于是降者“前后數(shù)萬人，余黨散入他郡”③。大業(yè)十二年，遷右驍衛(wèi)將軍，這年十二月任太原留守。

這時農(nóng)民起義的烽火已經(jīng)燃遍全國，尤其是大河南北和江淮地區(qū)的農(nóng)民軍，正以摧枯拉朽之勢，猛烈地沖擊著隋朝的統(tǒng)治基礎(chǔ)。與此同時，隋朝統(tǒng)治集團內(nèi)部的矛盾也日益加劇。楊玄感兵變之后，隋煬帝越來越猜忌文武大臣。先后殺害了宿將魚俱羅和董純，逼死了名將吐萬緒。又以郕國公李渾名應“李氏當為天子”的讖語，殺了他一家三十二人，因此使得人人自危。李淵為山西、河東撫慰使時，副使夏侯端就對他說：“天下方亂，能安之者，其在明公?！辈⑶抑赋鰺邸扒屑芍T李，強者先誅，金才（即李渾）既死，明公豈非其次？若早為計，則應天福，不然者，則誅矣”④。李淵“深然其言”。及任太原留守，他便對次子李世民說：“唐固吾國，太原即其地焉。今我來斯，是為天與，與而不取，禍將斯及。然歷山飛不破，突厥不和，無以經(jīng)邦濟時也?！雹龠@表明了李淵起兵的意圖和策略。所以他到任以后，首先帶兵在雀鼠谷擊潰了活動于太原以南的歷山飛別將甄翟兒部，穩(wěn)定了山西的局勢。

① 此據(jù)《舊唐書·高祖紀》，《新唐書》作隴西成紀（甘肅靜寧西南）人。歷來對李唐先世的說法不一。陳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論稿》有考證，可參考。

② 參見《唐代政治史述論稿·上篇》。

③ 《周書》卷十六“史臣曰”。

① ②③《資治通鑒》卷一八二，煬帝大業(yè)十一年。

④ 《舊唐書》卷一八七上《夏侯端傳》。

① ②③④⑤《大唐創(chuàng)業(yè)起居注》卷一。

但在對突厥入侵的防御戰(zhàn)中，前時雖曾獲勝，這次派副留守高君雅和馬邑太守王仁恭作戰(zhàn)，卻遭到失敗。煬帝下令系淵而斬王仁恭。李淵對世民說：“隋歷將盡，吾家繼膺符命，不早起兵者，顧爾兄弟未集耳。今遭羑里之厄，爾昆弟須會盟津之師，不得同受孥戮，家破身亡，為英雄所笑?！雹谶^了不久，煬帝又遣使者馳驛赦淵及仁恭，使復舊職。李淵高興地對世民說：“天其以此使促吾，吾當見機而作?！庇谑恰靶蹟嘤⒅儯瑥拇怂於ā雹?。經(jīng)過這次事故，李淵便加速了舉

兵反隋的活動。

李淵為人“素懷濟世之略，有經(jīng)綸天下之心。接待人倫，不限貴賤，一面相遇，十數(shù)年不忘。山川沖要，一覽便憶”④。他是一個胸有成竹，老謀深算的政治家，早就授意長子建成在河東“潛結(jié)英俊”，次子世民在晉陽“密招豪友”。建成兄弟“俱稟圣略，傾財賑施，卑身下士”，“故得士庶之心”⑤。當時晉陽令劉文靜看到李淵“有四方之志，深自結(jié)托”。及劉文靜坐與李密聯(lián)姻系獄，李世民前往探視，共商大計。劉文靜根據(jù)當時天下大亂的形勢，主張“驅(qū)駕取之”。并且指出，招集大軍，“乘虛入關(guān)，號令天下，不盈半歲，帝業(yè)可成”⑥。大業(yè)十三年二月，鷹揚府校尉劉武周起兵馬邑，進據(jù)汾陽宮，自稱天子，國號定楊。李淵乘機以討伐劉武周為名，募集兵員，“旬日間眾且一萬”①。又暗中派人往蒲州召兒子建成、元吉至晉陽，準備起事。副留守高君雅、王威對李淵頗懷疑懼，將為不利。五月甲子，李淵借口高、王二人“潛引突厥入寇”，把他們殺了，正式起兵。

李淵派劉文靜出使突厥，自為手啟，卑辭厚禮，對始畢可汗說：“欲舉義兵，遠迎主上，復與突厥和親，如開皇之時。若能與我俱南，愿勿侵暴百姓；若但和親，坐受寶貨，亦惟可汗所擇?！雹谕回士珊箯蜁f，如李淵自為天子，愿以兵馬相助。六月己卯，建成、元吉自河東到達晉陽，裴寂等乃因建成兄弟，請“廢皇帝而立代王，興義兵以檄郡縣，改旗幟以示突厥”③。李淵完全照辦了。西河郡不肯從命，李淵使建成、世民將兵攻破郡城，斬郡丞高德儒。自此李淵自稱大將軍，署置府僚，以裴寂為長史，劉文靜為司馬，唐儉、溫大雅為記室，長孫順德、劉弘基、竇琮等為左右統(tǒng)軍。自余文武官員，隨才授任。以建成為隴西公，左領(lǐng)軍大都督，領(lǐng)左三統(tǒng)軍等；世民為敦煌公，右領(lǐng)軍大都督，領(lǐng)右三統(tǒng)軍等，各置官屬。又“開倉庫以賑窮乏，遠近響應”④。遂定入關(guān)之計。

⑥ 《舊唐書》卷五七《劉文靜傳》。

① 《大唐創(chuàng)業(yè)起居注》卷一。

② 《資治通鑒》卷一八四，恭帝義寧元年。

③ 《大唐創(chuàng)業(yè)起居注》卷一。

④ 《舊唐書》卷一《高祖紀》。

進取關(guān)中，建立大唐

煬帝大業(yè)十三年（恭帝義寧元年）七月壬子，李淵以四子元吉為太原留守，委以后事。第二天，李淵自率甲士三萬誓師，由晉陽出發(fā)，沿著汾河谷道南下河東。表面上打著“志在尊隋”①的旗號，宣布尊立代王為帝。始畢派人送馬千匹，駐在樓煩的突厥阿史那大奈也率兵相助。淵軍行至賈胡堡（今山西靈石西南），代王侑（煬帝孫）派遣虎牙郎將宋老生率精兵兩萬屯霍邑（今屬山西），左武候大將軍屈突通將驍果數(shù)萬屯河東，阻擊淵軍南下。這時正值秋雨連綿，道途泥濘，淵軍不得前進，軍糧也感匱乏。外間還謠傳突厥將與劉武周乘虛掩襲晉陽，因劉文靜出使突厥未歸，不知虛實。李淵召集將佐商議對策。裴寂等主張“還救根本，更圖后舉”②。建成、世民則力主進軍。他們認為：“武周位極而志滿，突厥少信而貪利，外雖相附，內(nèi)實相猜。突厥必欲遠利太原，寧肯近忘馬邑。武周悉其此勢，未必同謀。”再者，“今來禾菽蔽野，人馬無憂，坐足有糧，行即得眾。李密戀于倉粟，未遑遠略；老生輕躁，破之不疑。定業(yè)取威，在茲一決?！雹劾顪Y經(jīng)過慎重考慮，終于作出了繼續(xù)進軍的決定。八月己卯，雨止天晴，軍糧也從太原運來了，李淵便率軍進攻霍邑。先以輕騎挑戰(zhàn)，宋老生統(tǒng)兵三萬由東門、南門出而迎戰(zhàn)，淵兵少卻，宋老生以為李淵畏懼，引兵前進，離城里余而陣。殷開山率步兵抵擋宋老生，建成、世民繞向宋老生陣后，分別屯守東門和南門，斷其歸路。正當雙方激戰(zhàn)的時候，李淵派人高呼“已斬宋老生”。

宋老生部眾聽了，陣勢大亂，紛紛往回逃走，淵兵所向奮擊，打得敵軍“血流蔽地，僵尸相枕”④，宋老生也被殺死了。李淵乘勝揮兵登城，攻克霍邑。進軍臨汾（今山西臨汾南），克絳郡（今山西新絳），直抵龍門縣（今山西河津）。這時劉文靜從突厥趕到，同來的還有突厥大將康鞘利所帶的兵士五百、馬匹二千。沿河守臣也紛紛來降。李淵以書招降馮翊農(nóng)民軍首領(lǐng)孫華。及淵進軍壺口（今山西吉縣西南黃河畔），孫華渡河來見，淵以孫華為左光祿大夫、武鄉(xiāng)縣公，領(lǐng)馮翊太守，賞賜甚厚，仍使回河西接應。又遣左右統(tǒng)軍王長諧、劉弘基及左領(lǐng)軍長史陳演壽等將步騎六千，自梁山渡河，以待大軍。李淵自率諸軍圍河東，屈突通嬰城固守。淵見城堅不易攻取，意欲引兵西往長安，與將佐商議。裴寂說：“屈突通擁大眾，憑堅城，吾舍之而去，若進攻長安不克，退為河東所踵，腹背受敵，此危道也。不若先克河東，然后西上。長安恃通為援，通敗，長安必破矣?！崩钍烂駝t持相反意見，他說：“兵貴神速，吾席累勝之威，撫歸順之眾，鼓行而西，長安之人望風震駭，智不及謀，勇不及斷，取之若振槁葉耳。若淹留自弊于堅城之下，彼得成謀修備以待我，坐費日月，眾心離沮，則大事去矣。且關(guān)中蜂起之將，未有所屬，不可不早招懷也。屈突通自守虜耳，不足為慮?！雹倮顪Y綜合兩種意見，揚長避短，決定留兵圍困河東，自統(tǒng)主力軍西進。遂自壺口渡河，舍于朝邑長春宮（在今陜西大荔朝邑鎮(zhèn)西北），“關(guān)中士民歸之者如市”②。李淵分軍兩路，命李建成、劉文靜率王長諧等數(shù)萬人屯永豐倉（今陜西華陰東北），扼守潼關(guān)，以備東方援敵；命李世民率劉弘基等數(shù)萬人，掠取渭水北岸之地，對長安采取鉗形①攻勢。

②《資治通鑒》卷一八四，恭帝義寧元年。

③ ④《大唐創(chuàng)業(yè)起居注》卷二。

① ②《資治通鑒》卷一八四，恭帝義寧元年。

李淵在關(guān)中的親屬，聽到淵軍到來的消息，紛紛響應。他的女兒（柴紹之妻，開國后封為平陽公主）在鄠縣（今陜西戶縣）別墅散家財，招集南山亡命，得數(shù)百人。又遣家人馬三寶說降鄰近的何潘仁、李仲文、向善志、丘師利等部，眾至數(shù)千。李淵的從弟李神通也在鄠縣起兵，眾至數(shù)千。李淵的女婿段綸在藍田起兵，有眾萬余。其中平陽公主的勢力最大，招集諸部攻下盩厔（今陜西周至）、武功（今陜西武功西北）、始平（今陜西興平）等縣，眾至七萬人，號稱“娘子軍”。李世民一路西進，所到之處，“吏民及群盜歸之如流”①。及至涇陽（今屬陜西），勝兵九萬，與“娘子軍”相會，聲勢大張。李淵乃命建成率永豐倉精兵，自新豐西進長樂宮，世民回師北屯長安故城。李淵引軍西行，“所過離宮園苑皆罷之，出宮女還其親屬”。十月辛巳，淵至長安，駐營春明門（長安城東面三門之一）外。合軍二十余萬，大修戰(zhàn)具，圍攻京城。十一月丙辰，發(fā)起攻勢，一時“云梯競聳，樓橦爭高，百道齊來，千里并進”②。軍頭雷永吉等先登，守軍潰散，遂克長安。李淵入城，迎代王侑于東宮，遷居大興殿后。淵還居長樂宮，“與民約法十二條，悉除隋苛禁”③。殺隋大臣右翊衛(wèi)將軍陰世師、京兆郡丞骨儀等，余無所問。于是文武將佐請李淵即帝位，李淵不聽，仍在觀望和等待時機。王戌，迎立十三歲的代王楊侑為帝，改元義寧，遙尊煬帝為太上皇。甲子，淵自長樂宮入長安。隋恭帝授淵假黃鉞、使持節(jié)、大都督內(nèi)外諸軍事、大丞相、錄尚書事，進封唐王。以武德殿為丞相府，改教稱令，視事于虔化門（在大興殿前東偏）?！霸t軍國機務(wù)，事無大小，文武設(shè)官，任無貴賤，憲章賞罰，咸歸相府”④。置丞相官屬，以裴寂為長史，劉文靜為司馬，李綱為司錄。李建成為唐國世子，世民為京兆尹、秦國公，元吉為齊國公。 義寧二年（618）三月，隋煬帝在江都為宇文化及等所殺，消息傳到長安，隋恭帝被迫讓位，李淵便在文武官吏一片勸進聲中，于五月甲子正式做了皇帝，國號唐，改元武德，是為唐高祖。以世子建成為皇太子，世民為秦王，元吉為齊王。其余官屬，自相國府長史裴寂以下，均進位有差。李淵從晉陽起兵到長安稱帝，正好費了一年的時間。

① ③④《資治通鑒》卷一八四，恭帝義寧元年。

② 《大唐創(chuàng)業(yè)起居注》卷二。

削平群雄，統(tǒng)一全國

李淵稱帝時，群雄紛爭。北方邊境有李軌、薛舉、梁師都、郭子和、劉武周、高開道；黃河流域有王世充、李密、竇建德、孟海公、徐圓朗；江淮之間，有杜伏威、李子通、陳稜；江南一帶，有沈法興、林士弘、蕭銑。面對這一形勢，李唐的戰(zhàn)略方針是，首先鞏固關(guān)中根據(jù)地，然后進軍關(guān)東，逐步統(tǒng)一全國。

以上邦（今甘肅天水）為都城，雄踞隴右，自稱秦帝的薛舉，當李淵攻占長安之后，即令其子薛仁果（一作杲）率兵進攻扶風郡城（今陜西鳳翔），被唐軍打退。武德元年（618）六月，薛舉親自統(tǒng)軍進攻涇州（今甘肅涇川），高墌（今陜西長武西北）一戰(zhàn)，唐將劉文靜等以輕敵失敗，薛舉方欲乘勝前進，突然病死軍中。其子仁果繼位，居于折墌城（今涇川東北）。李世民乘機進軍高墌，與秦將宗羅■相持兩月有余，乘仁果糧盡、將士離心之際，在淺水原大敗宗羅■，進圍折墌，薛仁果窮蹙降唐。

平定薛仁果之后，唐軍便把鋒芒指向河西的李軌。除聯(lián)絡(luò)吐谷渾以孤立李軌外，主要用分化手段來瓦解李軌集團。武德二年五月，唐高祖派安興貴至姑臧（今甘肅武威），招撫號稱涼帝的李軌，軌不從。安興貴乃與其弟安修仁引胡人發(fā)動兵變，顛覆了李軌的政權(quán)，河西五郡并入唐的版圖。

正當唐廷經(jīng)營西北的時候，代北的劉武周大舉進攻太原，唐軍戰(zhàn)敗，太原留守李元吉棄城逃走。劉武周部將宋金剛南下攻取澮州（今山西翼城），兵勢直達夏縣、蒲坂，關(guān)中震駭。唐高祖“悉發(fā)關(guān)中兵”①，命李世民統(tǒng)領(lǐng)抵御。世民自龍門渡河，駐軍柏壁（今山西新絳西南），與宋金剛部僵持五個月之久，到武德三年四月，唐軍乘宋金剛軍糧匱乏，向北撤退的時機，迅猛追擊。在呂州（今山西霍縣）、介休（今屬山西）一帶，經(jīng)過幾次激烈的戰(zhàn)斗，把宋金剛打得大敗。宋金剛和劉武周一起逃往突厥，后來都被突厥殺死。唐軍完全占領(lǐng)了山西地區(qū)。這樣就鞏固了關(guān)中根據(jù)地，掃除了進兵關(guān)東的障礙。

這時關(guān)東形勢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以李密為首的瓦崗軍，遭到洛陽王世充的沉重打擊，已經(jīng)失敗降唐，后來又因圖謀東山再起被殺。據(jù)有河北地區(qū)的竇建德，擊潰了由江都北上的宇文化及統(tǒng)率的隋軍殘部，又渡河消滅了占據(jù)周橋（今山東定陶）的孟海公。王世充則在洛陽自稱鄭帝，雄踞河南，與河北的竇建德遙相對峙。江淮之間，杜伏威在與李子通、陳稜等的斗爭中，取得了最后的勝利，統(tǒng)一了這個地區(qū)。長江中游仍有蕭銑割據(jù)稱王。

武德三年（620）七月，李世民奉命率領(lǐng)大軍出關(guān)，進攻王世充。世民屯軍北邙山（今河南洛陽北），指揮各軍對洛陽采取大規(guī)模的包圍形勢。洛陽雖有堅城利器，但圍困既久，糧食短缺，死者相屬。王世充面對強敵，幾次派人向竇建德求援，建德起初頗存觀望，意圖坐收漁人之利。后來看到洛陽十分危急，認為“鄭亡則夏不能獨立”①。于是乘戰(zhàn)勝孟海公的余威，在武德四年三月率兵援救洛陽。李世民面對這一新的情況，對戰(zhàn)守的利害進行了剖析，決定采取“圍鄭擊夏”的策略。親率精銳，馳往武牢，據(jù)險御敵。竇建德迫于武牢之險，無法前進。留屯累月，軍心懈怠，竟為唐軍所敗，建德被俘。王世充見大勢已去，投降了唐軍。李世民一舉消滅了竇、王兩大勁敵，加速了統(tǒng)一關(guān)東地區(qū)的進程。

① 《舊唐書》卷二《太宗紀》上。

① 《資治通鑒》卷一八八，高祖武德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