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zhuǎn)自“民間儒學(xué)心燈”公眾微信號 楚簡《性自命出》(以下簡稱《性情》)是近期出土的重要哲學(xué)文獻,它在思想史上的地位足以與長沙馬王堆漢墓帛書《五行》相提并論。大多數(shù)學(xué)者認為《性情》是孔子之后、孟子之前的作品。不過,孔子沒后,儒學(xué)發(fā)展門派眾多,究竟作者是子思子,還是子游氏,還是公孫尼子,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本文認為,《性情》與荀子的情性哲學(xué)思想傾向非常接近,是荀子人性說的重要源頭,也是荀子批判孟子的重要理論根據(jù)。從荀子自稱學(xué)宗孔子、子弓來看,我們認為《性情》可能是冉雍或其后學(xué)的作品。 《性情》討論性的地方甚多,其中如下文字最為重要:
凡人雖有性心,無定志。待物而后作,待悅而后行,待習(xí)而后定。喜怒哀悲之氣,性也。及其見于外,則物取之也。性自命出,命自天降。道始于情,情生于性。始者近情,終者近義。知情【者能】出之,知義者能入之。好惡,性也。所好所惡,物也。善【不善,性也】,所善所不善,勢也。
目之好色,耳之樂聲,郁陶之氣也,人不難為之死。
“凡人雖有性心,無定志”一般斷句為“凡人雖有性,心無定志”,通讀全篇,似與文意不合。由文意看,其主旨不是說心無定,而是性無定?!按锒笞鳎龕偠笮?,待習(xí)而后定”不僅指心,更是指性,“及其見于外,則物取之也”,此處的“其”字既非性,亦非心,而是“性心”,與下面“【人之】雖有性心,弗取不出”同意。“性心”即氣性心,它不是思孟意義下的本性心,也不是道心、成心、本心、習(xí)心等等,而是指人之本然氣性未判前的性心狀態(tài)。性心是楚簡作者貢獻給中國哲學(xué)的重要術(shù)語,這一術(shù)語有繼續(xù)討論的空間。
《性情》的作者對性下了兩個定義:(一)“喜怒哀悲之氣,性也?!保ǘ昂脨?,性也?!庇傻谝欢x可知,在《性情》作者看來,喜怒哀悲是情而非性,成就喜怒哀悲的材質(zhì)或生理基礎(chǔ)是性。性是內(nèi)在的,情是外在的;性是體,情是用;性是隱,情是顯?!跋才П畾?,性也”,顯然是以氣言性,非以理言性,或者說是氣性而不是道德之性、義理之性?!昂脨?,性也;所好所惡,物也?!边@里所說的好惡不是情感,而是情感的價值趨向或者說是“欲”,好惡這種情感價值趨向發(fā)自主體,所好所惡是好惡之對象?!缎郧椤匪f的性是氣性、材質(zhì)之性;是就情以言性、就欲而言性,或者說是欲性。
長期以來,人們以“性惡”二字概括荀子人性學(xué)說,事實上,荀子的人性論遠遠比性惡復(fù)雜。在他的情性哲學(xué)中,有材性、知性、情性、欲性、人之本質(zhì)之性等多重意蘊?!缎郧椤房赡軜?gòu)成了荀子思想的直接源頭。
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學(xué),不可事者也。(《荀子·性惡》)
生之所以然者謂之性。(《荀子·正名》)
性者,本始材樸也。(《荀子·禮論》)
性之和所生,精合感應(yīng),不事而自然謂之性。(《荀子·正名》)
久保愛認為,“生之所以然者謂性”與《中庸》“天命之謂性”同意;梁啟雄認為,此“性”字指天賦的本質(zhì),生理學(xué)上的“性”。如果這種說法成立,那么荀子的“生之所以然者謂性”或者“性者,天之就也”之性就是《性情》的“性自命出,命由天降”簡明且通曉的表達。就性是天賦這一點上,思孟與荀子并無差別,兩派之間的差別是“天就”或者“天命”之性的內(nèi)容是什么?思孟認為,天賦之性是道德的、義理的,荀子認為,天賦之性是自然的、材質(zhì)的,“性者,本始材樸也。”荀子的“性之和所生,精合感應(yīng),不事而自然謂之性”,楊倞注:“和,陰陽沖和氣也。事,任使也。言人之性,和氣所生,精合感應(yīng),不使而自然。言其天性如此也?!笨梢?,荀子的人性論斷非自創(chuàng),而是原有所本,這個本可能就是《性情》。本始材樸的性與《性情》之氣性完全相一致,與思孟學(xué)派的義理之性、道德的之性則迥然有異。
今人之性,饑而欲飽,寒而欲暖,勞而欲休,此人之情性也。(《荀子·性惡》)
若夫目好色,耳好聲,口好味,心好利,骨體膚理好愉佚,是皆生于人之情性者也。感而自然,不待事而后生者也。(《荀子·性惡》)
夫好利而欲得者,此人之情性也。(《荀子·性惡》)
可以說,這是《性命》“好惡,性也;所好所惡,物也”這一命題的具體化。不過,荀子明確指出了所好所惡的“物”是什么而已。荀子沿《性情》的理路,進一步指出,此是人之情性也。
荀子曾對性、情、欲三者之關(guān)系作過說明。他說:“性者,天之就也;情者,性之質(zhì)也;欲者,情之應(yīng)也。”(《荀子·正名》)有的學(xué)者認為,荀子的性、情、欲是一個東西,那么情性與性就不存在差異,甚至認為三者是“即性即情即欲”。性、情、欲三者在荀子的思想系統(tǒng)中確實存有一以貫之的關(guān)聯(lián),但仔細分析應(yīng)含有微異,不能完全混同。性對人來說是天生的或者說是與生俱來的,情可視為性的內(nèi)容,“性之好、惡、喜、怒、哀、樂謂之情”。(《荀子·正名》)“千萬人之情,一人之情是也?!保ā盾髯印げ黄垺罚┯梢哉f是由情所產(chǎn)生的價值趨向。性是情之體,情是性之用,欲是情的表達、表現(xiàn)。從“情性”、“欲性”方面說,《性情》的“好惡,性也;所好所惡,物也”就是荀子的情性,甚至是欲性。
當(dāng)然,《性情》的“好惡”不僅可以放在情性、欲性上講,也可放在價值趨向的方面說,甚至可以放在知性的方面說?!洞髮W(xué)》所謂的“誠其意者,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所說的好惡與荀子所說的“目好色,耳好聲,口好味”等等在欲上說并無差別,都是“感而自然,不待事而發(fā)生者也”,但《大學(xué)》作者將之引入德性修養(yǎng)的工夫領(lǐng)域,荀子將這種好惡還原為人之本能,是人之本然之性。 從思孟性善的意義說,人的成賢成圣的過程是一個不斷向自我本性回復(fù)、不斷光顯自己本性的過程,也就是說本性不可化,也不能化,性善而化,豈不惡乎?荀子的性是材性、質(zhì)性,是應(yīng)化、應(yīng)塑、應(yīng)造的,如果不化,豈不永惡?而《性情》之性恰恰是可化、可塑、可造的,從這個意義上說,《性情》與荀學(xué)更接近而與思孟學(xué)更疏遠。它說:
凡性為主,物取之也。金石之有聲,【弗扣不鳴,人之】 雖有性心,弗取不出。
凡心有志也,無與不【可。人之不可】獨行,猶口之不可獨言也。牛生而長,雁生而伸,其性【使然,人】而學(xué)或使之也。
凡物無不異也,剛樹之也,剛?cè)≈?;柔之約,柔取之也。四海之內(nèi),其性一也,其用心各異,教使然也。
凡性,或動之,或逆之,或交之,或厲之,或絀之,或養(yǎng)之,或長之。
凡動性者,物也;逆性者,悅也;交性者,故也;厲性者,義也;絀性者,勢也;養(yǎng)性者,習(xí)也;長性者,道也。在《性情》的作者看來,人不同于動物,動物的本性就是它的本能,如“牛生而長”即牛生下來就能站立、成長,“雁生而伸(聲)”即鴻雁生下來就能發(fā)出叫聲,這是“性,使然也”,人性即人之所以為人之性或者說人之所以為人,需要后天的學(xué)習(xí),需要一個社會化的過程人才能成為人,“人而學(xué)或使之也”。在孟子看來,人的仁、義、禮、智四端是生而有的,非外鑠于我者,我們并不否認子思、孟子強調(diào)學(xué)習(xí)的重要性,強調(diào)教的重要性,但在人性的本源處,他們認為道德仁義不是通過教、學(xué)獲取的,而是與生俱來的。“反求諸己”、“不失赤子之心”成為孟子的追求。荀子相反,他認為,人性是復(fù)雜的,人的許多本領(lǐng)乃至道德仁義都是后天獲取的,所以他強調(diào)師法的重要性,強調(diào)教化的重要性。由此荀子非常強調(diào)學(xué)習(xí)在人格形成中的重要作用,故有《勸學(xué)》一篇傳誦千古。“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就是說人只有通過教化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人?!捌┲饺税苍?,楚人安楚,君子安夏,是非知能材性然也,是注錯習(xí)俗之節(jié)異也?!薄皥蛴碚?,非生而具者也。夫起于變故,成乎修為?!保ā盾髯印s辱》)“教使之然也”這一命題近于荀學(xué)傳統(tǒng)而遠于孟學(xué)傳統(tǒng)。
在《性情》作者看來,人之“性”不是生來如此,一成不變的,而是可動、可逆、可交、可厲、可絀、可養(yǎng)、可長的。動、逆、交、厲、絀、養(yǎng)、長等等是性的完成的方式或手段,至于用什么方式、手段完成人之所以為人之性,提出了物、悅、故、義、勢、養(yǎng)、習(xí)、道等等,這些可視為人之所以為人之性之完成的工具。順思孟傳統(tǒng),養(yǎng)性、長性等沒有問題,因為思孟認為人之與生俱來的本性,是晶瑩、清徹、透明的,是善的,吾人只能保之養(yǎng)之、長之成之,因而思孟傳統(tǒng)不會認同對人性絀(屈縮)、逆(壓抑)、交(通絞)(絞殺)、厲(磨礪)等等,而荀學(xué)系統(tǒng)則全部認同。荀學(xué)傳統(tǒng)認為人性是復(fù)雜的,其中有材性、情性、欲性、知性、義性等等,對如此復(fù)雜的人性,荀子主張化、習(xí)、積、偽等多重手段整治之。對待人之“偏險而不正,悖亂而不治”的情性、欲性,荀子主張通過“矯飾”、“擾化”等手段,“然后出于辭讓,合于文理,而歸于治?!保ā盾髯印ば詯骸罚┑珜τ凇傲x性”或“人道之辨”,荀子主張積之長之,“人有氣,有生,有知,亦且有義,故最為天下貴也?!保ā盾髯印ね踔啤罚叭粍t人之所以為人者,非特以二足而無毛也,以其有辨也?!蚯莴F有父子而無父子之親,有牝牡而無男女之別,故人道莫不有辨?!保ā盾髯印し窍唷罚胺e善成德,而神明自德,圣心備焉?!保ā盾髯印駥W(xué)》)“圣人也者,人之所積也?!保ā盾髯印と逍А罚┻@種積當(dāng)然是積人之義性。故而絀之逆之、礪之交之等對治人性的手段不能為思孟所認同,但完全可以為荀子所認同,長之養(yǎng)之等對治性之手段為思孟學(xué)派所認同,同樣也為荀學(xué)所認同,故而《性情》近于荀學(xué)傳統(tǒng)而遠于思孟傳統(tǒng)。
《性情》的有些語言、思想完全為荀子所繼承。正如有些學(xué)者所指出的那樣,“剛樹之也,剛?cè)≈?;柔之約,柔取之”,荀子在《勸學(xué)》中轉(zhuǎn)化為“強自取柱,柔自取束”。《性情》的“四海之內(nèi),其性一也,其用心各異,教使然也”,荀子在《勸學(xué)》中將之轉(zhuǎn)化為“干、越、夷、貉之子,生而同聲,長而異俗,教使之然也”。在《性情》中,“圣人比其類而論會之,觀其先后順逆之,體其義而節(jié)文之,理其情而出入之,然后復(fù)以教”,荀子將之轉(zhuǎn)化為“故誦數(shù)以貫之,思索以通之,為其人以處之,除其害者以持養(yǎng)之?!薄缎郧椤分小胺猜暺涑鲇谇橐残牛缓笃淙霌苋酥囊矇颉?,《荀子·樂記》:“其聲樂之入人也深,其化人也速。故先王謹為之文。” 荀子道宗仲尼,學(xué)崇子弓,大多數(shù)學(xué)者認為子弓即仲弓,有人認為子弓為孔子的再傳弟子馯臂子弓,不足采信。因為商瞿之名不見《論語》,即使是孔子的學(xué)生,在孔門地位也不重要,不足以開宗立派??v然是開宗立派,商瞿以筮占顯,其治易路向與孔子的德義之路向有區(qū)別,馯臂子弓沿這一路向發(fā)展,與荀子“善為易者不占”(《荀子·大略》)路向大相徑庭,荀子不可能以這樣的人物與孔子并列為宗師。仲弓,姓冉名雍,字仲弓,少孔子二十九歲。荀子之所以推崇仲弓,一是仲弓在孔門中的地位極高,每每受到孔子的贊賞,位列孔門十哲之一,屬于德行科的高足;二是仲弓是位極富有政治才干的人物,孔子稱贊:“雍也,可使南面。”(《論語·雍也》)這正是荀子所向往的那種大儒氣象;三是仲弓父賤行惡,而仲弓本人行為高潔,完全可以成為國之重臣?!袄缗V?,騂且角,雖欲勿用,山川其舍諸?”(《論語·雍也》)這與荀子“雖王公士大夫之子孫也,不能屬于禮義,則歸之庶人;雖庶人之子孫也,積文學(xué),正身行,能屬于禮義,則歸之于卿相士大夫”(《荀子·王制》)的思想完全相合。大概荀子是從庶人百姓之子而成長起來的一代儒學(xué)大師。這種命運的相同性,使之與子弓有更多、更深層的內(nèi)在呼應(yīng)。其學(xué)宗仲弓也就不足為怪了。
直到現(xiàn)在,我們對仲弓的了解還停留在十分匱乏的時代,除《論語》、《孔子家語》、《荀子》外,即使上博簡有《仲弓》一篇,它給我們所能提供的材料也實在太少。但依據(jù)這些有限的資料,我們?nèi)匀豢梢悦枋鲋俟囊恍┧枷朊}絡(luò)。眾所周知,德行科可謂傳道之儒,是德行高尚、富有才華、最受孔子器重的學(xué)生。其他三科言語、政事、文學(xué)可謂專才,或具有某項專長。擁有某項專長可稱之為“器”,孔子稱子貢“女,器也”。(《論語·公冶長》)但德行科不是“器”,可謂“博學(xué)則無所成名”,不是以某項專長而聞名,而是通才式的人物。作為傳道之儒,對性與天道自然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性情》極有可能是仲弓或其后學(xué)在此方面的建樹。
仲弓問仁。子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敝俟唬骸坝弘m不敏,請事斯語矣?!保ā墩撜Z·顏淵》)
仲弓曰:“居敬以行簡,以臨其民,不亦可乎?居簡以行簡,無乃太簡乎?”子曰:“雍之言然?!保ā墩撜Z·雍也》)
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給,屢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論語·公冶長》)
在貧如客,使其臣如借,不遷怒,不錄舊怨,是冉雍之行也。(《孔子家語·弟子行》)
“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通體是“敬”。敬即莊重、嚴肅地對待自己的言行、生活、態(tài)度。《性情》將孔子的敬進一步發(fā)揮,進而指出怎樣才能實現(xiàn)敬、完成敬?!熬用榔淝椋F【其義】,善其節(jié),好其容,樂其道,悅其教,是以敬焉?!泵狼?、貴義、善節(jié)、好容、樂道、悅教,是道德之個體實現(xiàn)敬的方式或方法。虔敬的狀態(tài)即“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熬訄?zhí)志必有夫廣廣之心,出言必和有夫柬柬之信。賓客之禮必有夫齊齊之容,祭祀之禮必有夫齊齊之敬?!保ā缎郧椤罚┻@種語言似乎只有仲弓或其學(xué)生才能說得出來。敬是一種修為,一種境界,仲弓達到這種境界,使他“在貧如客,使其臣如借”?!霸谪毴缈汀本褪钦f無論自己的物質(zhì)生活如何匱乏,依然能夠做到像做客時那樣莊重不茍,不使貧困累其心,這是敬。“居敬以行簡,以臨其民,不亦可乎?居簡以行簡,無乃太簡乎?”這幾句可謂《性情》的“茍以其情,雖過不惡。不以其情,雖難不貴”的另一種表述。這里所說的情不同平常所講的喜怒哀樂之感情,而是敬,是一種真情。敬是一種真情,簡是不足。內(nèi)心態(tài)度莊重、嚴肅,對待百姓雖有簡慢、粗略之不足,亦可以接受,可謂“雖過不惡”。相反內(nèi)心沒有莊重、嚴肅的態(tài)度,而外在行為簡慢、粗略,像子桑伯子不衣冠而處,這是“雖難不貴”。
在《性情》作者看來,“義,敬之方也;敬,物之節(jié)也;篤,仁之方也?!边@可以說是仲弓由敬而篤仁。有人稱仲弓“仁而不佞”,孔子親自出來為仲弓的“不佞”辯護。仁是一種極高的道德修養(yǎng),人生境界,佞是巧言利辭,不佞(篤仁)就是指仲弓沒有那么多的巧言利辭而固守仁德。《性情》有言:“人之巧言利辭者,不有夫詘詘之心則流?!本褪钦f如果一個人有巧言利辭,而沒有屈退心,沒有仁德修養(yǎng)就會陷入流俗。“不佞”可謂言詞之慎,“慎,仁之方也?!保ā缎郧椤?這正是仲弓“仁而不佞”的注腳。
有人主張《性情》篇應(yīng)稱為《性》,本人認為稱之為《性情》可能更貼切。因為《性自命出》主要是圍繞情、性為中心所展開的哲學(xué)說明,而不是強調(diào)“性自命出”。該篇文獻作者或?qū)W術(shù)歸屬主要有子游說、公孫尼子說、子思說等,其中以子思說影響最大。然而通過以上論證,我們認為子思說可能性最小。因為從該篇對性本質(zhì)的說明看,它所說的性不是道德之性,而是自然的氣性,或者說更接近于荀學(xué)的材性,即本始材樸之性;從其認為性可動、可交、可逆、可絀、可養(yǎng)、可長等等看,與荀學(xué)的對治性的手段——化與積完全相通,由此我們認為,該篇文獻的學(xué)術(shù)歸屬可能屬于荀學(xué)系統(tǒng)。由于荀子自己認為其學(xué)術(shù)傳統(tǒng)是順應(yīng)孔子、仲弓而來,因而仲弓氏之儒最有可能是該文獻的作者。仲弓氏之儒在戰(zhàn)國時代可能還是一個十分活躍的學(xué)派,荀子是這個學(xué)派在戰(zhàn)國后期的杰出代表。 【墨香中華編輯:王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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