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消逝的美國電波》 撰文：王敦 警察的聽覺地盤是由聲訊網(wǎng)絡所編織的。那腔調(diào)、行話和靜電噪音，既給我們帶來安全感，也讓我們被“蒙在鼓里”。從二十世紀初無線電廣播的發(fā)軔一直到互聯(lián)網(wǎng)和數(shù)字化，警用通訊系統(tǒng)越來越“酷”，展現(xiàn)了一部社會需求和技術研發(fā)互動的歷史。警方在其聽覺地盤里的隱秘通訊，在百年里從未間斷，真真是“永不消逝的電波”。像洛杉磯、紐約和芝加哥這樣的大都市地區(qū)，是美國汽車文化的溫床；壞人利用汽車來流動作案，警方也很早就開上警車。無線電聲訊跑得比汽車還快，算是當年的“高科技”。下面的故事，講的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警察局聲訊體系的百年變遷。洛城警局（ Los Angeles Police Department ，簡稱 LAPD ）大名鼎鼎，也是因為任務艱巨。 1965 年在片兒內(nèi)瓦茨街區(qū)發(fā)生的非洲裔暴亂（ Watts Riots ）和 1992 年的城區(qū)暴亂（ The 1992 Los Angeles riots ）震驚全世界，總共造成 87 人死亡和十億多美元的損失。洛城警局也總是影視和媒體的焦點，激發(fā)了都市想象和都市神話，娛樂了大眾，并造就了好幾代專愛“監(jiān)聽”警訊波段的無線電愛好者…… 從世界范圍來看，警察的運作體系及其聽覺網(wǎng)絡是從西方來的。西方城市走向現(xiàn)代化的時候，警務通訊從依靠腳、馬、書信，過渡到依靠有線電報、電話。在十九、二十世紀之交的街道照片里，電話和電報線密層層地纏繞在電線桿上。警察在早上點名的時候得到當天的任務指派。后來，通過街道上的電話箱，警察可以在巡邏路途中就得到指派。這種電話系統(tǒng)是不對公眾開放的，專門讓警察隨時從電話箱打電話到警察局。老式的警用電話箱“ Gamewell ”，就在洛城街頭存在了達一個世紀之久。它位于不同巡防路線交匯的街角，是汽車時代來臨之前的產(chǎn)物。從 1899 年開始，這些箱子用來被警察用來給局里的每小時整點通話，那時警察是步行巡邏，叫“ footbeats ”。盡管被習慣地被喚作“ Gamewell ”（這是生產(chǎn)廠家的名稱），洛城也有一些老式警用電話箱是由其他廠家制造的，如" Cannon Electrical Development Co "和“ Western Electric ”。 汽車的應用使得都市化的延伸與時俱進，也促成了警訊技術的與時俱進。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當罪犯利用汽車來流動作案時，警方則布下了無線電這張“天羅地網(wǎng)”。 1920 年，在美國匹茲堡誕生了世界上第一座無線廣播電臺，代號為 KDKA 。無線電廣播從此開始進入了日常生活，美國各地的警察局也開始嘗試無線電廣播技術。警方最初對無線電的利用，僅僅是借用當?shù)貜V播電臺。比如 1929 年在加州的舊金山，警方首次在一個商業(yè)電臺 KFRC 里中斷其正常節(jié)目而播放緊急警訊。巡警則在警車里鎖定廣播，伺機而動……
各地警方也很早意識到需要擁有自己的專用電臺。早在 1928 年，北加州的伯克利市（ Berkeley ，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所在地）就獲得了警用無線電執(zhí)照。 1930 年，北加州的舊金山、美國中西部的芝加哥警方等也從聯(lián)邦無線電委員會（聯(lián)邦通訊委員會的前身）申請到了專用廣播電臺的執(zhí)照。在警務無線電通訊的發(fā)軔時期，聯(lián)邦無線電委員會統(tǒng)共只給全國的警察局發(fā)放了八個頻段，所以相距相隔數(shù)州的警察局都要共用同一個頻段。 再說說洛城的情況。從 1909 年到 1929 年，洛杉磯市轄區(qū)的面積和人口都翻了一翻以上，吞并了好萊塢等不少地段，洛城警局的擔子也陡然加重了。在 1924 年 5 月洛城一個無線電展示會上，警局局長希斯（ R. Lee Heath ）看到了愛好者自造的裝置在汽車上的廣播接收機，就覺得這應該成為警務通訊的未來。下一年，在全國無線電博覽會（ National Radio Exposition ）上，思路超前的希斯把警官和電臺都送上了飛機，演示從 305 米的空中來鎖定“可疑”車輛，并用廣播向地面通報訊息。希斯的繼任——戴維斯局長（ James E. Davis ）也不遺余力地部屬研發(fā)無線電警務通訊。經(jīng)過幾年的醞釀、研發(fā)、調(diào)試，在斯泰克爾（ Roy Steckel ）局長的任上，洛城警局也獲得了無線電廣播執(zhí)照，在 1931 年 2 月建立了 KGPL 廣播電臺，被分配的波段是 1712 千赫，并在 1931 年 5 月 1 日正式開始使用。 在洛城警局無線電通訊的初期，座落于市政廳的總臺將警訊發(fā)送給待命的警車，并由位于 Elysian Park 的轉播站轉發(fā)一遍，以求雙保險。但警車里還沒有無線電發(fā)射機，不能直接回話。警員給警局回話，仍然要用街道上老式的警用電話盒。 起初，有 44 輛警車裝置了無線廣播接收機，繼而又裝備了 35 輛。 1931 年 6 月的警局月報顯示，已經(jīng)播報了 12,644 則無線電警訊。 8 月 26 日，系統(tǒng)得到更新，公眾得以直接撥打“ MICHIGAN 6111 ”這個求警號碼，由 8 個訓練有素、具備 5 年以上巡警經(jīng)驗的警員負責接聽。當諸如搶劫或槍擊的緊急呼救電話被接收到時，接收警員會按下“ hot-shot ”按鈕，刑偵部等要害部門的擴音器就響起，避免了轉接（ RTO，routing it to the radio dispatcher ）所可能帶來的延誤。直到今天，美國警方仍然遵循“ hot-shot ”優(yōu)先程序，該詞也進入了日?？谡Z。很快，相關負責長官和部門的車里、案頭，都裝上了接收機。洛城警局把洛城劃分為 60 個無線電通訊區(qū)。每輛警車前窗上面都放置了分區(qū)地圖，以便在需要的時候被派遣到它區(qū)。駕駛這些警車的叫“無線電警員”。當時警員短缺，“無線電警員”是洛城警局的“精銳部隊”。日常的巡防任務，仍然是需要在警局指派，警員利用街道上的警用電話箱來打電話至警局。 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洛城警局嘗試了各種廣播接收機，有自制的，也有廠商提供的，如 Sparton 、 Philco ，和摩托羅拉（ Motorola ）。 △ 摩托羅拉 1936 款" Police Cruiser "警車用廣播接收器。 早期的警訊頻段只比公眾廣播調(diào)幅頻段“高一點點”。洛城警局的頻道一開始是 1712 千赫，后來變成 1730 千赫，所以當時絕大多數(shù)的家庭廣播機都能收聽到。于是收聽警用無線電通訊一時間成為了時尚，就像今天有些人依然愛好的那樣。在警用廣播的初期，無線電調(diào)度員在轉述警訊后，通常要以說出自己的名字來結束通話。洛城警局 1931 年最早的無線電調(diào)度員中有一位羅森奎斯特警官（ Jesse Rosenquist ，1899－1966 ），其嗓音在當時一度家喻戶曉。（就好比我國的八十年代趙忠祥電視解說的《動物世界》一樣。）這是因為他總是低沉地拖著每個音節(jié)把自己的名字發(fā)做“ Rose-n-quist ”。廣大“聽眾”喜歡聽他說：“ Calling all cars, calling all cars...that's all. Rose-n-quist ”。在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初的南加州，羅森奎斯特警官的魅力嗓音真是婦孺皆知，幾乎成為民俗文化的一部分。公眾在“監(jiān)聽”警訊一段時間之后，已然“上癮”，欲罷不能了。具備美國企業(yè)精神的廣播接收機制造商們也不放過這個市場，很快就營銷“直通警用頻段”的廣播機。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是經(jīng)濟大蕭條最嚴重的時期，人們很少會外出找樂子。而且，盡管廣播變得十分流行了，但好的節(jié)目還有待于發(fā)展。入夜后，洛城警局的廣播信號在全國都能接收到，東到美國東海岸，西到夏威夷，儼然被當做“娛樂節(jié)目”來收聽。有趣的事情發(fā)生了。 CBS 廣播網(wǎng)邀請羅森奎斯特警官參與錄制了廣播劇集，就叫 Calling All Cars ，從 1933 年到 1939 年風靡西半部美國。這是藝術再現(xiàn)生活的活生生的例子。羅森奎斯特警官的嗓音，成為公眾想象中的警訊腔 “原型”。當時洛城警局的戴維斯局長（ James E. Davis ）也從一開始就參與其中，成為節(jié)目早期的講述者，其中不少故事是基于洛城警局的真實案件。這也是洛城警局在公共和社區(qū)關系上面的得分。如此一來，公眾了解到，裝上無線電通訊后，警車能夠快速有效地到達事發(fā)地點，這在幾年前是無法想象的。 “ Calling all cars ”這樣的呼叫在當時也確實很“酷”。洛城，如同當時的紐約市和芝加哥這樣的大都市，在三十年代已經(jīng)率先進入汽車文化的普及階段。當時，全美絕大部分地方的城區(qū)警務巡防還是“ beat cops ”（警官步行巡邏），在鄉(xiāng)村則是騎在馬背上。從 1933 年開始，“鄉(xiāng)下”的洛杉磯郡警局與洛城警局進行無線電合作測試，以研判無線電警訊系統(tǒng)是否也適用于鄉(xiāng)野巡防。在 1938 年洛郡擁有名為 KQBV 的電臺之前，洛城警局為洛郡轉發(fā)警訊，每一條收費 15 美分。在 1934 年，洛城消防局也把洛城警局的無線廣播接收器裝在消防船和消防隊長們的車上，改變洛城消防主要依賴于電話和街角火險專線的面貌。 △ 1939 年， Detrola Radio and Television Corporation 推出了 Detrola 207 VHF Converter "：它能接收從 25 到 63 兆赫的頻率，轉換成普通家用廣播機所用的頻段，所以能接收當時從警車上直接發(fā)出的聲訊。 40 年后，頻段轉換器變得游走于法律邊緣乃至非法——它們能被用來偷聽私人手機的通話。 1936 年，聯(lián)邦通訊委員會頒發(fā)給洛城警局一項“實驗性”執(zhí)照，在 4 輛警車里安裝了無線電發(fā)射機，來測試無線雙向電警訊。發(fā)射機的頻段是 30－40 兆赫，而接收機則仍然在 1712 千赫。當時的技術水平無法做到將接收機和發(fā)射機合為一體，以至于警車上有兩部天線。洛城警局想給所有警車安裝雙向無線電，但當時還有很多人對這種前沿設備表示懷疑。終于，市議會在 1938 年批準了有限的資金，只夠?qū)?200 輛警車進行改裝，并且不許購買新設備。于是，警局的無線電技術人員在林肯高地監(jiān)獄的地下室作坊里自行制造了 210 部車載發(fā)射機。這些“土造”的設備居然被用了十多年。在加州北部的舊金山，同樣歸功于警方的自主研發(fā)，舊金山警局于 1941 年也在警車里裝備了雙向無線電通訊，領先于全國各地絕大多數(shù)警察局。在危機四伏的三十年代，舊金山警方忙于鎮(zhèn)壓罷工，保護工業(yè)和海運資產(chǎn)，遏制經(jīng)濟蕭條帶來的犯罪潮。警方的雙向無線電通訊在協(xié)調(diào)行動方面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全美國全力作戰(zhàn)和動員備戰(zhàn)，警務無線電通訊的發(fā)展處于停滯期。在 1942 年 2 月 25 日凌晨，洛城的一場空襲虛驚引發(fā)了警務無線電通訊癱瘓。當時空襲警報大作，一萬兩千名防空志愿者（很多是婦女）戴上頭盔和臂章全副出動。海岸炮火對西洛杉磯上空一個至今也無法得到合理解釋的“飛行物”予以射擊，大量的彈片掉落在市區(qū)。無線電頻段被人們發(fā)出的大量訊息所擁堵。在凌晨 3 : 08 ，所有的無線電臺被命令停止發(fā)射信號，包括警方電臺 KGPL 。警方采用老式“ Gamewell ”警用電話箱來調(diào)度警員去摸黑處理各種緊急情況。事后，有關部門承認沒有一架敵機被辨認或被擊落。這也算是烏龍一場吧。還有一件軼事。在 1945 年末，洛城警局收到了來自駐防在阿拉斯加州最西端阿留申群島的海軍的一封信，抱怨說有一個“低沉的嗓音”頻繁打斷海軍無線電通話，播報諸如“在 Wilshire 區(qū)有一輛汽車失竊”或者在某大街“出了麻煩”等警訊。海軍問洛城警局能否“調(diào)整一下頻段，別讓那個嗓音一直抵達阿圖島了?！保ā堵迳即墪r報》， 1945 年 11 月 10 日）二戰(zhàn)結束后，軍事科技和太空科技的成果帶來了巨大的創(chuàng)新潮，包括洛城警局在內(nèi)的眾多警察局迎來了無線電通訊的更新?lián)Q代。 △ 洛城警局在警訊公眾化方面從不含糊。在 1950 年，帕克局長允許真實的洛城警局無線警訊出現(xiàn)在 CBS 的電視劇里，前提是警方預審通話內(nèi)容。這是他簽署的有關文件。 從五十年代到如今的半個多世紀以來，南加州居民習慣于在民事廣播中收聽突然插入的交通警報“ SigAlert ”。此服務開始于 1955 年的警局與民營電臺的合作。當時，隨著汽車的風行，交通事故越來越嚴重和頻繁。 1952 年，西格蒙（ Loyd C. Sigmon ）與人合伙買下了 KMPC 廣播電臺 。早在 1941 年，西格蒙就是該臺的工程師，但隨后入伍效力于艾森豪威爾將軍的歐洲戰(zhàn)區(qū)無線電通訊?，F(xiàn)在西格蒙以 KMPC 廣播電臺的執(zhí)行副總裁身份，請求洛城警局即時向廣播電臺通報交通狀況。當時的警局局長帕克（ William H. Parker ）回絕說警員們工作繁忙，只能直接給警訊部門報告情況，不可能另外給廣播電臺打電話。于是身段柔軟的西格蒙放下副總裁的架子，重操技術工程師的活計，研發(fā)出一款價值不菲（當時值六百美元）的專用自動接收、錄音裝置。帕克局長這回允許西格蒙的電臺安裝此設備，但前提是要把該設備提供給所有感興趣此業(yè)務的廣播電臺?！獡Q言之，西格蒙的 KMPC 電臺得不到他們原本所希望的交通訊息壟斷。于是，若干家廣播電臺安裝了這個接收機。當洛城警局的無線電協(xié)調(diào)員有交通訊息要發(fā)送時，他會按下一個專門安裝的按鈕，于是短波接收器就被激活并錄制聲訊，在廣播電臺激發(fā)紅燈和警示音。然后，廣播電臺的技師會根據(jù)聽到的緊迫程度，決定是否中斷常規(guī)節(jié)目進行插播。 根據(jù)“傳說”，第一個“ Sigmon traffic alert ”是在 1955 年 9 月 5 日的 Labor Day weekend 播出的，要求所有能動員的醫(yī)生和護士都要去照料洛城 Union Station 站外的火車脫軌。其意料不到的副作用，卻是導致了交通大堵塞。無人能估計出到底有多少醫(yī)生、護士和好事者在聽到交通警報后奔赴了現(xiàn)場。起初，洛城警局每天發(fā)出大約一條這類警報被地方廣播電臺轉播。但很快，其他各類服務機構都開始采用西格蒙的這個系統(tǒng)來播出重要訊息，比如說狂犬病通告、煤氣泄露、醫(yī)患事故、工程隱患等。當洛城警局在 1965 年把頻段提高到甚高頻（ VHF ）之后，西格蒙的系統(tǒng)也相應跟進。 1969 年 10 月 1 日，加州高速巡警（ CHP ， California Highway Patrol ）接管了洛城警局區(qū)段內(nèi)的高速公路管理，同時也接管了“ SigAlert ”系統(tǒng)，并最終將其擴展至加州全境。
西格蒙本人在致力于此項事業(yè)的幾十年間從未因此發(fā)財，盡管他從地方和州政府、國家安全委員會、廣播及無線電組織等獲得了各種榮譽。他自己也對《洛杉磯時報》的記者打趣說：“我經(jīng)營一個大規(guī)模企業(yè)，下設 8 個廣播電臺和兩個電視臺。但卻是不賺錢的 SigAlert 系統(tǒng)讓人們記住了我?！痹撓到y(tǒng)對交通安全和救護的貢獻極大。也許是因為積德吧，“ Sig ”西格蒙活到了 95 歲的高齡，于 2004 年 6 月 3 日逝世。 對警方通訊最大的促進來自于 1964 - 68 的城市沖突高潮期。在 1965 年 8 月 11 日星期三，洛杉磯瓦茨街區(qū)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非洲裔居民暴亂，警方的無線電通訊系統(tǒng)差點被摧毀。 8 月 13 號星期五的深夜，洛城警局將警訊頻段移到了甚高頻（ VHF ）。這已經(jīng)醞釀了些時日——絕大多數(shù)警車里已經(jīng)裝了甚高頻設備。騷亂者利用警訊來為之所用的可能，迫使警方在這一晚實現(xiàn)了切換。（《洛杉磯時報》， 1965 年 8 月 16 日第四版）暴亂持續(xù)了 144 個小時，導致 34 人死亡， 1,032 人受傷，和四千萬美元的財產(chǎn)損失。美國國家民事騷亂專項顧問委員會（ National Advisory Commission on Civil Disorders ）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的公共安全無線電通訊系統(tǒng)是不能有效抵御破壞行為的，建議發(fā)展便攜式對講機。（它其實是越戰(zhàn)承包商所研發(fā)的。）七十年代，最初的電腦終端進入了警車，被叫做 MDT （ Mobile Digital Terminal ），讓警員們相互之間可進行通話和利用鍵盤的文字通訊，還可直接檢索車輛和犯罪紀錄，自動辨識警員身份和地點，無需再通過無線電中轉員。因為 MDT 傳遞的信息是加密的，警方可以稍帶享受私下交流的樂趣。瓦茨暴亂說明，那種由中心調(diào)度員一對多地聯(lián)系警員的方式已經(jīng)過時，不適應日益復雜的情況。 1967 年，洛城警局的雷丁（ Tom Reddin ）局長批準了警車和警車之間的通訊，這是前任帕克局長一直不愿批準的，因為他怕“管不住”警察。這也被不幸言中：九十年代的洛城警局聲名狼藉，原因之一就是警員利用 MDT 傳遞污言穢語和種族歧視言論。 1984 年 1 月，“ 9-1-1 ”緊急號碼在整個洛城得到運轉。八十年代以來的警方通訊系統(tǒng)更趨保密化，外人絕少能破譯。這些技術和應用是昂貴的，顯著增強了警員的安全性、機密性和流動性。但同時，這也造成警員與他們服務的社區(qū)日益隔絕。警員日益變得坐在車里巡邏，其越來越多的日常工作是對通訊信息的讀取和反饋，而不是自主性地在第一時間用自己的眼睛、耳朵發(fā)現(xiàn)問題，自發(fā)進行現(xiàn)場干預。 2001 年 6 月 18 號，洛城警局結束了其 70 年的“開放式”警訊播報歷史。 2002 年，一個全新的數(shù)字化無線系統(tǒng)被建立。對警訊的公眾粉絲來說，一般的廣播是無法收聽了。他們也得鳥槍換炮，需要買 500 美元以上的專門廣播機來繼續(xù)這一嗜好。二十一世紀初，北加州的舊金山警方運轉著擁有 29 個頻段的無線通訊系統(tǒng)，有 4 個波段是專門傳輸數(shù)據(jù)的，使得數(shù)據(jù)不斷在中央主機和警車里的電腦之間傳輸。無線警訊“永不消逝的的電波”也愈發(fā)喋喋不休，既給我們帶來安全感，也讓我們被“蒙在鼓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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