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文芬 10級古代文學(xué) 先唐方向 1032051014

西王母神話是中國古代神話中一個非常重要的神話，在先秦文獻描寫西域昆侖人物中出現(xiàn)頻率相當(dāng)之高。因為《山海經(jīng)》作為一部描寫神秘奇異事物、記載奇聞異事、山川大河的千古奇書，其中所記載的有關(guān)于西王母的內(nèi)容相較于其他神靈是比較多的。

《山海經(jīng)》所記載的故事都包含了作者大膽的想象，記錄了遠(yuǎn)古時代的山海萬物、奇聞奇事，是對遠(yuǎn)古文化的反映，當(dāng)中涉及到西王母的內(nèi)容更加體現(xiàn)了先民對于西王母這個“司天之厲及五殘”的東方女神的敬畏?！渡胶＝?jīng)》所描述的西王母可以說是最初的形象，直至后來人們對于女性的審美發(fā)生改變，或者是因為對于女性地位的重新審視，西王母的形象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由于后人的附會和演義, 出現(xiàn)在《穆天子傳》、《漢武故事》、《漢武帝內(nèi)傳》等書中的西王母形象已由穴居野處之怪神搖身變?yōu)橛耗轮送酰芨枭莆?，曾與西游的周天子穆王、西漢武帝相會。

一切神話故事所展現(xiàn)的神界圖景，都是野蠻向文明過渡時代的反映。而神話的演化，不僅是古代社會演變的反映，更是原始思維進化的結(jié)果，西王母神話的演變正是表現(xiàn)了這樣一種人類社會由原始進入到文明的發(fā)展歷程，各個不同時期的西王母形象的變化，體現(xiàn)的是不同時期中人們的審美、價值觀的不同。

一、西域昆侖

在先秦文獻中，描述西域昆侖的人物中出現(xiàn)頻率最高，事跡陳述最詳細(xì)的應(yīng)該就是西王母。早在史前時期，西王母是西域昆侖地面上的圖騰崇拜偶像，是早期母系氏族社會的領(lǐng)袖，是為神話西王母，她統(tǒng)轄著廣袤的西域昆侖領(lǐng)域里諸多地區(qū)，因而人們用她的稱號命名她的屬地的名稱，譬如西王母之山。大約在西周初期或更早，西王母統(tǒng)轄的領(lǐng)地，即西王母之邦，已成為與西周政權(quán)建立了友好關(guān)系的部落。

西域昆侖作為西王母生活、統(tǒng)治的地方，在《山海經(jīng)》中多有敘述魯迅先生在談及中國神話時說：“中國之神話與傳說，今尚無集錄為專書者，僅散見于古籍，而《山海經(jīng)》中特多……其最為世間所知，常引為故實者，有昆侖山與西王母?！?/span>[1]日本學(xué)者小南一郎認(rèn)為：“在《山海經(jīng)》中被認(rèn)為是最早形成的《五藏山經(jīng)》中的《西山經(jīng)》里。西王母是西方眾多神中的一個，而昆侖山也不過是西方群山之一。直到接近戰(zhàn)國時代的末期，西王母才具有了壓倒別的西方神的力量，昆侖山也被認(rèn)為是西方諸山中最重要的山，到了漢代，王母與昆侖山就已經(jīng)不可分割了。”[2]

西王母的居處，或說在“昆侖虛北”，或說在“昆侖之丘”，這說明西王母所控轄的地域在遼闊的昆侖山一帶?！渡胶＝?jīng)》中有了兩次提到西王母與昆侖山的關(guān)系：

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侖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處之。旗下有弱水之淵環(huán)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輒然。有人，戴勝，虎齒，豹尾，穴處，名曰西王母。此山萬物盡有。

海內(nèi)昆侖之虛，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侖之虛，方八百里，高萬仞，上有木禾，長五尋，大五圍。面有九井，以玉為檻。面有九門，門有開明獸守之，百神之所在。八隅之巖，赤水之際，非仁弈莫能上岡之巖。[3]

《山海經(jīng)·西山經(jīng)》中有講到：“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因為昆侖山盛產(chǎn)美玉，所以說玉山就是昆侖山，而昆侖山作為中國神話傳說系統(tǒng)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神仙居住地，在《山海經(jīng)》中所占的比例也是相當(dāng)之大的。

《山海經(jīng)第二·西山經(jīng)》“西南四百里，曰昆侖之丘，是實惟帝下之都，神陸吾司之……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時……墨水出焉，而西流于大杅。事多怪鳥焉?！?/span>[4]

這里描述的昆侖山傳說是天帝在下界的都邑，由陸吾神掌管。在昆侖山上有許多奇特的植物與鳥獸，可見昆侖山的物產(chǎn)是相當(dāng)豐富的，而昆侖山作為西王母的居所其地理位置也必然是超越于其余眾山，昆侖山“方八百里，高萬仞，上有木禾，長五尋，大五圍”，這樣廣大的疆域必然能夠適合作為神山而存在，西王母居于西域昆侖的說法更加能夠坐實。

二、西王母形象在古代小說中的變化

茅盾在《中國神話研究初探》中對于西王母的形象演變做了比較詳細(xì)的闡述，他認(rèn)為，神話是原始信仰加上原始生活的結(jié)果，所以不合理的質(zhì)素有很多，人們一代一代的把神話傳下來，就一代一代的加以修改。他們都照著自己的意思去修改，又照著自己的意思增加些枝葉上去。于是本來樸野的簡短的故事，變成美麗曲折了；道德的教訓(xùn)，付錢的哲理，也加進去了。原始人的神話經(jīng)過了這樣的“演化”，就成為一民族文學(xué)的源泉。[5]

1、最早期的西王母形象——人獸合一階段

最早記載了西王母的是《山海經(jīng)》，在《山海經(jīng)》中有3次寫到了西王母，這三處所寫的西王母，各有不同的內(nèi)涵，也可以說，各有不同之處，表現(xiàn)了西王母形象的最初演變過程。

《山海經(jīng) 西山經(jīng)》

又西三百五十里曰玉山，是西王母所居地。西王母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發(fā)戴勝，是司天之厲及五殘。有獸焉，其狀如犬而豹文，其角如牛，其名曰狡，其音如吠犬見則其國大穰。有鳥焉，其狀如翟而赤，名曰勝遇。是食魚，其音如錄，見則其國大水。

《海內(nèi)北經(jīng)》

西王母梯幾而戴勝杖。其南有三青鳥，為西王母取食。

《大荒西經(jīng)》

 “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侖之丘……有人，戴勝，虎齒，豹尾，穴處，名曰西王母。此山萬物盡有”。

可以看到的是在《山海經(jīng)》中的西王母是一個“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發(fā)戴勝，是司天之厲及五殘”半人半獸，人獸共體的存在，這個半人半獸的西王母，豹尾虎齒，善嘯，樣子像野獸；但是她又披著頭發(fā)，頭發(fā)上戴著“勝”，狀如人。

劉錫城在《神話昆侖與西王母原相》中認(rèn)為“虎齒”的西王母與“虎身”“虎爪”的陸吾——“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時”的昆侖之丘守護神，是同一血族，認(rèn)為昆侖之丘應(yīng)該是一個大的部族——虎族，一個以虎為圖騰崇拜的族群。而西王母占據(jù)的玉山，作為昆侖之丘眾多山頭中的一個，其“穴居”至少說明了兩點：第一，西王母還沒有完全脫離神話中的獸人時代；第二、穴居是昆侖之丘群山中原始人類的居住方式。[6]

筆者認(rèn)為劉錫城的分析不無道理，因為原始時代人類的居住方式確實是以穴居為主，而西王母作為半人半獸的神，其獸身應(yīng)該就是當(dāng)時人們所崇拜的圖騰的化身，另外《山海經(jīng)》中描寫的西王母是“司天之厲及五殘”的神，更加充分反映了人們對與西王母的敬畏，“厲”和“五殘”都是主兇災(zāi)刑殺的星宿的名稱。正如民俗學(xué)家趙宗福指出，既然西王母執(zhí)掌“厲及五殘”，她“必是主管刑殺的死亡之神無疑?！?/span>[7]所以說此時的西王母是以一位兇神的形象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的，人們對于最初的西王母畏懼之情應(yīng)該遠(yuǎn)遠(yuǎn)超過向往之情，可見先民對與女神的崇拜最初是沒有融入女性的陰柔之美的，這應(yīng)該是與當(dāng)時人們的審美局限性有關(guān)。

在這一階段中，西王母的形象特征正是人類處于原始社會階段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人類早期的原始文化的反映，這一時期的神還沒有脫離世俗的色彩和人們所生活的環(huán)境，只是人們由于對自然的畏懼心理而幻想出了這樣的似人而非人、似神而非神、 似獸而非獸的不倫不類的形象，從而寄托他們超乎自然的幻想。

原始社會中，人們征服自然的能力低下，對大自然懷有恐懼心理，因而幻想出對人類實行災(zāi)禍和刑罰的兇神作為大自然的代表。這一方面說明原始社會人類具有豐富的想象力，另一方面也說明人類處在艱難困苦的生活當(dāng)中。這一階段的西王母代表了氏族神和部族神的特點。[8]

2、《穆天子傳》時期西王母形象——人王化

到了《穆天子傳》西王母，已經(jīng)不是“豹尾虎齒”，而頗似“人王”，有了社會文明的表現(xiàn)。

“吉日甲子，天子賓于西王母，執(zhí)玄圭白璧以見西王母，獻錦組百純，□組三百純，西王母再拜受之。乙丑、天子觴西王母于瑤池之上。西王母為天子謠曰：“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遠(yuǎn)，山川間之。將子無死，尚能復(fù)來?！碧熳哟鹬唬骸坝跉w東土，和治諸夏。萬民平均，吾顧見汝。比及三年將復(fù)而野?！蔽魍跄赣譃樘熳右髟唬骸埃勘宋魍?，爰居其所。虎豹為群，於（烏）鵲與處。嘉名不遷，我惟帝女。彼何世民，又將去子。吹笙鼓簧，中心翔之。世民之子！唯天之望。”天子遂驅(qū)升于合廾山，乃紀(jì)其跡于合廾山之后，而樹之槐，眉曰西王母之山?！?/span>[9]

可以看到的是這一階段的西王母雖然自己唱說“虎豹為群，於（烏）鵲與處”，但顯然她本身的形象已經(jīng)脫離了“豹尾虎齒”的彪悍形態(tài)，而且自稱“帝女”，大大加深了西王母的人性特征，而且西王母在《穆天子傳》中已經(jīng)成為了掌有生死藥的女神，所以對于西王母形象上的改變應(yīng)該是因為隨著社會的發(fā)展，人們對于女性的審美、道德等觀念有了較之于原始社會很大的進步才形成了具有人性化特征的西王母形象。

3、魏晉時期的西王母形象——群仙之首

如果說《穆天子傳》是人們對西王母深化的第一次修改，那么到了《漢武故事》，西王母的形象則更加的趨于華美，并且逐漸成為了群仙之首，女性特征也更加明顯。

《漢武故事》中西王母會見漢武帝

七月七日,上于承華殿齋，日正中，忽見有青鳥從西方來集殿前。上問東方朔，朔對曰 ：“西王母暮必降尊像上宜灑掃以待之?！薄?/span> 是夜漏七刻，空中無云，隱如雷聲，竟天紫色。有頃，王母至：乘紫車，玉女夾馭， 載七勝履玄瓊鳳文之，青氣如云，有二青鳥如烏，夾侍母旁。下車，上迎拜，延 母坐，請不死之藥。母曰：“太上之藥，有中華紫蜜云山朱蜜玉液金漿，其次藥有 五云之漿風(fēng)實云子玄霜絳雪，上握蘭園之金精，下摘圓丘之紫柰，帝滯情不遣，欲 心尚多，不死之藥，未可致也?！币虺鎏移呙?，母自二枚，與帝五枚。帝留核紓 前。王母問曰：“用此何為？”上曰：“此桃美，欲種之。”母笑曰：“此桃三千年一著子，非下土所植也?！绷糁廖甯?wù)Z世事，而不肯言鬼神，肅然便去。

此時的西王母“乘紫車，玉女夾馭， 載七勝履玄瓊鳳文之，青氣如云，有二青鳥如烏，夾侍母旁”，而不死藥也演變成了“千年桃”，而西王母更是寶相莊嚴(yán)面對漢武帝而未見半分遜色，其仙化特質(zhì)愈加明顯。

同樣到了《漢武內(nèi)傳》中的西王母，對其容貌的描寫更是華麗，在這里西王母甚至成為了“年可三十許”的麗人：

至七月七日，王母暫來也?！钡巯孪蛑Z。言訖，玉女忽然不知所在。帝問東方朔：“此何人？”朔曰：“是西王母紫蘭宮玉女，常傳使命，往來扶桑，出入靈州，交關(guān)常陽，傳言玄都。阿母昔出配北燭仙人，近又召還，使領(lǐng)命祿，真靈官也?！薄揭苟?，忽見西南如白云起，郁然直來，逕趨宮庭，須臾轉(zhuǎn)近，聞云中簫鼓之聲，人馬之響。半食頃，王母至也?？h投殿前，有似鳥集?；蝰{龍虎，或乘白麟，或乘白鶴，或乘軒車，或乘天馬，群仙數(shù)千，光耀庭宇。既至，從官不復(fù)知所在，唯見王母乘紫云之輦，駕九色斑龍。別有五十天仙，側(cè)近鸞輿，皆長丈余，同執(zhí)彩旄之節(jié)，佩金剛靈璽，戴天真之冠，咸住殿下。王母唯挾二侍女上殿，侍女年可十六七，服青綾之褂，容眸流盼，神姿清發(fā)，真美人也。王母上殿東向坐，著黃金褡襡，文采鮮明，光儀淑穆。帶靈飛大綬，腰佩分景之劍，頭上太華髻，戴太真晨嬰之冠，履玄璚鳳文之舄。視之可年三十許，修短得中，天姿掩藹，容顏絕世，真靈人也。下車登床，帝跪拜問寒暄畢立。因呼帝共坐，帝面南。王母自設(shè)天廚，真妙非常：豐珍上果，芳華百味；紫芝萎蕤，芬芳填樏；清香之酒，非地上所有，香氣殊絕，帝不能名也。又命侍女更索桃果。須臾，以玉盤盛仙桃七顆，大如鴨卵，形圓青色，以呈王母。母以四顆與帝，三顆自食。桃味甘美，口有盈味。帝食輒收其核，王母問帝，帝曰：“欲種之?！蹦冈唬骸按颂胰暌簧鷮?，中夏地薄，種之不生?！钡勰酥?。于坐上酒觴數(shù)遍，王母乃命諸侍女王子登彈八瑯之璈，又命侍女董雙成吹云和之笙，石公子擊昆庭之金，許飛瓊鼓震靈之簧，婉凌華拊五靈之石，范成君擊湘陰之磬，段安香作九天之鈞。于是眾聲澈朗，靈音駭空。又命法嬰歌玄靈之曲。

所以說西王母神話發(fā)展到這一階段，已經(jīng)完全成為了道教的神話，神仙、不死藥等情節(jié)的描述，真實的體現(xiàn)出當(dāng)時統(tǒng)治者對于長生不老的向往，西王母在這里不僅雍容華貴，且有“玉女夾馭”，“青氣如云”。見到漢武帝時也不像見到周穆王時行重禮了,反而是漢武帝“迎拜,延母坐”，并帶有“三千年一著子”的仙桃。這些充分說明她已經(jīng)成為道教傳說中的女神仙，并且是率眾仙下界，其周圍雖然也有“鳥”、“龍虎”、“白麟”、“白鶴”，但和《山海經(jīng)》中的關(guān)于西王母的描寫相比，已經(jīng)徹底脫去了“豹尾虎齒”的野獸形象，這一階段的西王母已經(jīng)失去了神的意味而被仙化了?？梢娺@一階段人們對于女神的形象已經(jīng)徹底被人們的審美傾向所影響，創(chuàng)造出來的女神都極具女性的陰柔之美，這種形象上的變化也表現(xiàn)出了當(dāng)時統(tǒng)治者的對于道教的青睞，符合當(dāng)時的社會形勢。

三、現(xiàn)代游戲以及玄幻小說中西王母形象

西王母形象的變化經(jīng)過了三個階段的演變、修改與增飾逐漸變得豐滿，雖然脫離了最初的形象，但是更加貼近現(xiàn)實生活，變得越來越符合人們的審美觀，這些形象上的變化為現(xiàn)代的游戲和玄幻小說創(chuàng)作提供了豐富的素材。

1、玄幻類游戲中西王母的形象

①貼近《山海經(jīng)》原著——人獸合一型

游戲《天翼決》，是國內(nèi)第一款達高質(zhì)量的競技網(wǎng)游。這款游戲?qū)⒐适掳l(fā)生的背景設(shè)定在“嵐洲昆侖山”，至于“嵐洲”應(yīng)該是游戲運營方設(shè)定的虛擬環(huán)境，而昆侖山則是遵循了西王母居所的忠實設(shè)定，唯一不同的是在這里的西王母被設(shè)定為戰(zhàn)士，而非統(tǒng)治者。

為了更加符合神話傳說中西王母生活的真實場景，游戲設(shè)定西王母居住的地方是母系部族，雄性為低智力獸族，雌性為高智商獸人。這種設(shè)定一來比較符合《山海經(jīng)》中西王母“豹尾虎齒”的形象；二來符合當(dāng)時的社會環(huán)境，總體來說是一款遵循西王母原身的游戲。

②仙化型

東方神幻穿越網(wǎng)游《古域》，故事背景以“穿越”為契機，貫通現(xiàn)代上古兩大時空，從伏羲游歷天下到白帝少昊即位的歷史動蕩。當(dāng)中所描寫的西王母是居于昆侖，守門神是英招（亦取自于《山海經(jīng)》）位于 天梯五層華圃，經(jīng)碧浩臺、碧虛臺、碧彥臺、碧華臺，于中央懸浮的碧瑤臺見西王母。其爪牙麒麟、囚徒冥鳳。在這個游戲中西王母的形象更加趨于仙化，即懸浮于碧瑤臺之上，我們還可以從畫面看到，西王母居住的地方也是與人們心中的仙境相仿，而西王母本身則更是擁有常人所不能擁有的翅膀，此時的西王母仙化傾向相當(dāng)明顯。

③人王化

《大話西游3》中西王母被設(shè)計成為十二門派之瑤池掌門。昆侖山頂有瑤池幻境，是西王母居住的行宮。瑤池本與昆侖山相連，后織女思凡下界，被天庭捉回，王母為阻其與牛郎相會，用金簪劃天河為界，自此瑤池與昆侖山便有一河之隔。西王母本是元始天王之女，善雷電之術(shù)，有御天雷萬鈞之力的神通。西王母年輕之時，爽朗如男子，少有女子溫柔意。她創(chuàng)立昆侖一派，收有男女弟子三千，自居瑤池之主，名號遠(yuǎn)播四方。當(dāng)周穆王乘八駿以游四極，西至昆侖神山，在這位翩翩王者的面前，西王母終被折服。她盛情的款待了穆王，邀其同游于昆侖，共飲于瑤池，并定下了三年再會之期。在這款游戲里，西王母與周穆王的故事被修改，而西王母最終也成為了天界的統(tǒng)領(lǐng)，其人王化傾向也愈加明顯。

2、玄幻小說中西王母的形象

①人王化西王母

樹下野狐的玄幻小說作品《搜神記》中對于西王母的描述是一個擁有至高權(quán)力的圣女，是一族的領(lǐng)袖，因此這個西王母是停留在了人王化階段的西王母?！端焉裼洝分械奈魍跄甘潜甙滓屡?，藍色眼睛，武器是淡綠色的刀形玉笙。蓋因她出生之時，漫山異香，三月不散；又因五行之中“金生水”，故取名白水香。只是自她十六歲登任金族圣女以來，金族皆稱之為“西方金王圣母”，故天下人尊稱“西王母”。與“斷浪刀”科汗淮于蟠桃會相識、相戀而不為世所容，與科汗淮誕下私生女纖纖，為了全族人的命運被水族圣女烏絲蘭瑪所逼而對愛人痛下殺手。這里的西王母被作者賦予了更多的七情六欲，更加貼近人的特征。

②仙化西王母

沈瓔瓔作品《天孫》中的西王母并非主線，但作者對于西王母的描寫是貼近《漢武內(nèi)傳》的仙化形象的，文中的西王母居住地是昆侖虛瑤池，是西海的主宰，天上天下，三界十方，女子中登仙者得道者，最終都是她的仆人，這是一個頭戴華勝的婦人?！八念~上有道道深刻的皺紋，一對虎齒從珊瑚色的朱唇間露出。”端莊冷靜，執(zhí)行天規(guī)時過于嚴(yán)苛無情，中略微點到了穆王拜訪西王母，西王母以云霞裝點瑤池盛情款待。這些橋段都是根據(jù)《山海經(jīng)》之后的故事傳說改編而來，唯一保留的是虎齒，但也可以看得出來，這里仙化了的西王母已經(jīng)再也看不到《山海經(jīng)》中“豹尾虎齒”的獸人形象了。

四、西王母形象變化的精神寄托

西王母的形象的變化是從獸人——人王——仙的一個層進過程，這期間無論是《穆天子傳》、《漢武故事》還是現(xiàn)代的玄幻游戲、和玄幻小說，西王母的形象從來都未脫這三種狀態(tài)，究其本因，應(yīng)該是人們對于女性審美意識的改變，以及對于女神的崇拜變化導(dǎo)致的，當(dāng)然古代小說中西王母形象的變化更大一部分應(yīng)該是受了上層統(tǒng)治者的影響，因為到了西王母仙化階段，已經(jīng)是魏晉時期，魏晉時期玄學(xué)思想興盛，道教神仙思想成為了較主要的思想，而人們對于神仙的向往和女性陰柔美的期盼更加賦予了西王母仙化的特質(zhì)。

而對于現(xiàn)代游戲和小說中的西王母，可以看到的是作者和游戲制作方更加注重的是受眾的接受程度，他們將《山海經(jīng)》中有關(guān)西王母的故事以及各種人物改編成為具有玄幻色彩的小說，而西王母的形象也更加實體化，即游戲中創(chuàng)作出來的仙化和人王化的西王母更加貌美，符合現(xiàn)代人的審美觀，這樣就能吸引更多的受眾，另外比較遵從原著的獸人西王母，雖然是豹尾虎齒，但我們可以看到其人設(shè)也是相當(dāng)精美，并沒有《山海經(jīng)》所描寫的西王母那樣恐怖彪悍。

而小說中的西王母形象則大大忽略了西王母人獸合一的恐怖形象，將其描寫成了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這是因為作者在創(chuàng)作小說的時候只能通過文字來展現(xiàn)內(nèi)容，因而為了吸引更多的讀者，才對西王母進行了較為華麗的鋪飾，也是為了能夠迎合大眾口味

所以總體來說對于西王母形象的變遷，其實是人們審美和心理傾向的一個演化過程，西王母作為一個神化了的人物，身上有著太多的人類所共有的特點，從深層次上符合各個時期人們的理想追求，因而西王母的神話能夠經(jīng)歷如此漫長的歷史演變?nèi)匀唤?jīng)久不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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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樹下野狐《搜神記》、沈瓔瓔《天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