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deep learning曾被《紐約時報》頭版報道:“深度學習讓機器執(zhí)行人類的活動,如看、聽和思考,可以模式識別提供了可能性,促進了人工智能技術的進步。”但是也不免有人笑談,Hinton已建立了一個很好的梯子,但這個梯子并不一定能帶你到月球。而這里,Leo或許可以帶給你不一樣的想法。 近期Nature雜志刊登了Lecun、Bengio、Hinton的深度學習(deep learning)文章,是對最近深度學習火爆進展的總結,也是對他們?nèi)陮W⑼黄凭竦淖罴芽隙ā?/span> 深度學習火到什么程度呢?據(jù)我所知,在工業(yè)界,Google、facebook、微軟、百度、騰訊以及其它創(chuàng)業(yè)公司,都想用深度學習的算法,意圖達到頂級的智能識別實用精度(語音識別、人像識別等)。 深度學習的廣泛應用,讓它載入史冊,可以比肩最近人工智能領域的圖靈獎工作--哈佛教授 Leslie Valiant的可學習性理論(2010年圖靈獎,90年代初在此思想下誕生了著名的 Boosting 算法)、 UCLA教授 Judea Pearl 的基于概率推斷的人工智能(2011年圖靈獎,90年代末開始基于此思想的圖模型風靡學術界)。 Harvard教授 Leslie Valiant UCLA教授 Judea Pearl 我時常和業(yè)內(nèi)人士交流 ,包括硅谷的工程師、研究員(圖像分類、廣告推薦等),風險投資者,美國學術界的教授,還有在創(chuàng)業(yè)公司的和在學校實驗室做研究的清華、交大學生。大家對深度學習的歷史背景缺乏全面細膩的了解,甚至有些盲從。 在我創(chuàng)業(yè)前,深度學習還沒“火”,我在Yann Lecun的實驗室呆了一年,研究圖模型和深度學習的關系——當時對兩個體系都深刻理解的人幾乎沒有。而在本該功利的創(chuàng)業(yè)環(huán)境里,到目前為止,我們團隊還未使用深度學習,顯得有些“另類”甚至“落伍”,所以帶著這樣熟悉又陌生的心情,今天想分享一下自己的體會,算是對深度學習以及Hinton和Lecun的三十年創(chuàng)新之路的致敬。 首先,來介紹下Deep Learning的主要人物背景: Geoff Hinton是深度學習學派的祖師爺,老爺子腰椎不好,經(jīng)常得站著寫代碼到夜里一點,不能坐飛機,得坐火車從東邊到西邊去開會。 Geoff Hinton,deep learning 學派創(chuàng)始人之一 Yann Lecun 是 Geoff Hinton 三十年前的弟子。最近深度學習應用于智能理解特別廣泛的模型是卷積神經(jīng)網(wǎng)(ConvNet),就是 Yann Lecun 發(fā)明的 / 命名的。在學術上,這和傳統(tǒng)的深度學習其他的模型有顯著性差異 —— 我甚至認為這是思想性的巨大差異(世界可學性的假設)。 圖右為Yann Lecun,卷積神經(jīng)網(wǎng)的發(fā)明者,Geoff Hinton的弟子 Andrew Ng 是 Michale Jordan( Berkeley 教授,圖模型的泰斗)的明星弟子,Andrew 獨立后,在Stanford,、Google 和 Baidu 做的反而是deep learning (有點武當?shù)茏訉W了少林,或者少林弟子學了武當?shù)囊馕叮?。后來做了網(wǎng)絡公開課程Coursera后名聲大噪,意義大大超越了其學術界的地位和范疇。 吳恩達(Andrew Ng),百度首席科學家,在線教育平臺coursera的創(chuàng)始人 歷史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深度學習為什么突然火了? 標志性事件發(fā)生在2012年,兩個“小毛孩”打敗了業(yè)界神話。 2012年底,Geoff Hinton 的博士生 Alex Krizhevsky、Ilya Sutskever(他們研究深度學習時間并不長)在圖片分類的競賽 ImageNet上,在識別結果拿了第一名。其實類似的比賽每年有很多,而這個事件的意義在于,Google 團隊也在這個數(shù)據(jù)集上做了測試(非公開的,Google沒有顯式參加學術界的“競賽”),用的也是深度學習,但識別精度比Geoff Hinton的團隊差了很多,這下工業(yè)界振奮了:
先來談談“Google團隊”是干什么的。它是特殊的,因為它不同于其他Google團隊,并且這個項目受到Google公司足夠的戰(zhàn)略級重視,有著世界級的明星領導者,其中包括 Andrew Ng、Google 神人 Jeff Dean(他們在深度學習領域已投入很多,并到處宣講他們的戰(zhàn)果)以及業(yè)界無法企及的硬件和數(shù)據(jù)資源的支持。 我想,如果沒有這樣巨大的反差,深度學習還不會得到這么快的傳播和認可。因為當時的學術界還不知道Google內(nèi)部的測試成績,只知道Geoff Hinton得了第一,擊敗了另一個學術界頂級的Oxford團隊。甚至今天,很多人還不知道這段歷史。
緊接著,巨頭的壟斷游戲開始了。 在機器學習方面頂級年度會議(NIPS)上,Google競價超過了包括微軟在內(nèi)的其他公司,收購了Alex Krizhevsky、Ilya Sutskever 和 Geoff Hinton這三個 剛剛注冊幾個月的公司。好像是花5000萬美元買了三個人的部分時間。現(xiàn)在,Google 團隊里面,曾經(jīng)被打敗的人可以正式拉著 Geoff Hinton 聊天了,工業(yè)界似乎不需要、也不該關心面子。而Facebook作為對谷歌的回應,挖了Yann Lecun,讓他在紐約領導成立了 Facebook AI lab。Andrew Ng則離開Google去了百度。 從“硬”結果來說,其實此時的百度做得不會比過去的 Google 差,“軟”名聲還是因此提高很多:相比于Google X, Facebook AI lab, Google Brain等,能提出用“深度學習研究院”這個用算法來命名部門的人是需要“魄力”的。 有趣的是,后來Yann Lecun組的學生也出來了一半,陸續(xù)開了幾家深度學習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其中一家早前被 Twitter 收購。另外一些創(chuàng)業(yè)公司,則分別投入了Facebook 和 Google的麾下 。粗略估計,深度學習給Geoff Hinton和 Yann Lecun 的組帶來了近十個千萬富翁。 更有意思的是(很有啟發(fā)性并值得思考),Alex Krizhevsky 和 Geoff Hinton的競賽用的正是 Yann Lecun 發(fā)明的卷積神經(jīng)網(wǎng),但結果剛出來時(實現(xiàn)細節(jié)還沒有公布),Yann Lecun和他的NYU實驗室成員甚至沒法重復Geoff Hinton的結果。這顯然不科學! 自己發(fā)明的算法,使用結果不如另外一個組。這下炸了鍋,Yann Lecun開了組會,反思的主題是“為什么過去兩年我們沒有得到這樣的成績” 。 高手過招,Idea is cheap;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有想法很廉價;魔鬼在細節(jié)處)。想法其實很重要,但只能區(qū)分高手和普通人。高手都有想法,但誰才能創(chuàng)造歷史呢?Yann Lecun 這樣的實驗室需要反思什么呢?先看看他們有些什么吧。 我經(jīng)歷過巔峰時期的微軟亞洲研究院(十五年前,這里的實習生只能是名校的各系第一名)、UCLA (排名10名左右)、MIT AI lab (計算機專業(yè)第一名),實驗室的茶歇時間 Tea Time, 過道擠滿了頂級會議的最佳論文獲得者---NIPS, CVPR等 。基于以上經(jīng)驗,我先介紹一下 Yann Lecun 實驗室的過人之處。 Yann Lecun上課教授和使用的是他自己寫的語言Lush,用來替代 matlab(很方便描述矩陣運算、圖像處理等)、python在科學研究的功能。他的團隊三十年如一日的專注于神經(jīng)網(wǎng)絡的研究,從不隨波逐流,課題覆蓋卷積神經(jīng)網(wǎng)的方方面面。有的博士生聰明數(shù)學好,非常敏感于卷積神經(jīng)網(wǎng)模型的深刻理解;有的博士生專注于結構參數(shù)的行為分析(多少層啊之類);有的博士生研究在不同數(shù)據(jù)分布(應用場景下)的表現(xiàn),比如字母識別、圖像分類、物體檢測、場景分類等。 這樣的學術堅持,是在怎樣的艱難背景下呢? 人工智能領域,神經(jīng)網(wǎng)絡思想在80年代末開始衰落,之后分別經(jīng)歷了幾個劃時代的圖靈獎級工作的興起,統(tǒng)計學習理論(帶來支持向量機 SVM 算法),可學習理論(帶來 Boosting 算法),概率推斷(圖模型,graphical model)幾乎壟斷了過去的三十年。在之前提到2012年的 Geoff Hinton 團隊的深度學習打敗Google的標志性事件前,圖模型的思想橫掃計算機視覺領域(超越了boosting,SVM等)。這使得深度學習生存艱難,沒有多少同行在研究中使用深度學習,更多年輕學生愿意去“時髦”的機器學習研究組。 2006年,Yann Lecun的文章還在闡述深度學習如何能跟當年流行的圖模型(比如條件隨機場模型)等價,證明自己的工作在不同數(shù)據(jù)集上也能和圖模型做到相當?shù)淖R別精度。盡管在2012年末,Alex Krizhevsky、Ilya Sutskever 兩個“小毛孩”在競賽中用深度學習打敗了Google團隊,讓工業(yè)界炸了鍋。 但是,工業(yè)界對深度學習的追捧傳遞回學術界是發(fā)生在一年以后 。原因是, 除了頂級教授因為私人關系能知道工業(yè)界最前沿進展,大部分學術界教授并沒有公開渠道及時獲取信息,而這些教授卻是學術工作評審的主力。因此,直到2013年,Yann Lecun 的文章在計算機視覺的頂級會議上(CVPR)依然很難發(fā)表(這時的深度學習在多項數(shù)據(jù)集上相比其他“傳統(tǒng)”方法并不排他性的出色)。 Yann Lecun 像戰(zhàn)士一樣對抗著學術界的“庸俗”和“傳統(tǒng)”,在不同場合討伐從業(yè)人員的態(tài)度、標準和品味,公開發(fā)文抵制計算機視覺頂級會議CVPR,并于2013年創(chuàng)辦了新的學術文章發(fā)布體系(ICLR)。 可笑的是,僅僅不到兩年的時間,現(xiàn)在,視覺的文章沒用上深度學習都很難被發(fā)表。 主流(不見得創(chuàng)造歷史)的和最需要獨立思想和自由批判精神的年輕學者,卻似乎沒有節(jié)操地要和深度學習沾上邊(當上“千”個博士生都在研究深度學習的時候,應該不需要什么獨立見解和勇氣)。 今天,反而是三十年后卷土重來的Yann Lecun(還有Bengio,Geoff Hinton)愿意站在先鋒,批判性地談論深度學習的泡沫繁榮,呼吁學術界、資金擁有者冷靜。這種反差很是讓人感慨。 Yoshua Bengio 到底當時,Yann Lecun 和 Geoff Hinton的團隊細微差別在哪呢?高手也可能錯過什么呢?或許我們很難有接近事實的答案,原因可能很復雜。對于歷史的真實解讀才有助于我們拋開浮華,啟發(fā)與他們一樣追求創(chuàng)新的我們,無論是在學術研究還是創(chuàng)業(y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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