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博大精深、意境悠遠,一百個人讀就有一百種不同感受,多讀一遍就會多一種新的感受。
最近石頭獅子和溪水潺潺都重讀《紅樓夢》并發(fā)表了獨具特色的賞析美文,令我受益非淺。因為《紅樓夢》也是我青年時代的最愛,而且我對禪學感興趣,也正是從讀《紅樓夢》開始的。
第一次讀,印象最深的是寶釵講述了禪宗五祖?zhèn)饕吕?,神秀和惠能出偈子,最后惠能做了禪宗六祖的故事。當時我行走坐臥之間,腦子里總也揮不去他們關于菩提樹、明鏡臺的詩句。
第二次再讀,寶玉向黛玉表白忠貞的“任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禪心已作沾泥絮,
莫向春風舞鷓鴣”,令我對紈绔的寶玉刮目相看。
再到后來,才細細欣賞了第二十二回“聽曲文寶玉悟禪機”的妙文。感覺真的是妙不可言現(xiàn)將有關章節(jié)縮寫于后,與感興趣的博友同賞:
【聽曲文寶玉悟禪機】
寶釵生日那天,老太太大宴賓客。寶釵點了一出戲“魯智深醉鬧五臺山”,寶玉不以為然,寶釵便說戲文中有一支《寄生草》,填的極妙,并念道:
漫溫英雄淚,相離處士家。
謝慈悲,剃度在蓮臺下。
沒緣法,轉眼分離乍。
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那里討,煙衰雨笠卷行單
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
寶玉聽了,喜的拍膝畫圈,稱賞不已,,又贊寶釵無書不知,。林黛玉道:”安靜看戲罷,還沒唱《山門》,你倒《妝瘋》了。
賈母深愛那作小旦的與一個作小丑的,因命人帶進來,
細看時益發(fā)可憐見。鳳姐笑道:“這個孩子扮上活象一個人,你們再看不出來?!睂氣O心里也知道,便只一笑不肯說。寶玉也猜著了,亦不敢說。史湘云卻笑道:“倒象林妹妹的模樣兒。"寶玉聽了,忙把湘云瞅了一眼,使個眼色。不料這個眼色卻將湘云和黛玉兩個人都給得罪了。
湘云當晚就收拾行李要走,寶玉來勸阻,湘云說寶玉怕黛玉不高興而不讓她說話,說:“我原不配說他。他是小姐主子,我是奴才丫頭,得罪了他,使不得!”
黛玉說寶玉是怕湘云得罪人而使眼色,她說:“你為什么給云兒使眼色?你怕他得罪了我,我惱他。我惱他,與你何干?他得罪了我,又與你何干?”
寶玉細想自己因怕她們生隙惱方在中間調和,不想反已落了兩處的貶謗。心灰意冷回去躺到床上。襲人勸他說:“他們既隨和,你也隨和,豈不大家彼此有趣。
”寶玉道:“什么是`大家彼此'?他們有`大家彼此',我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談及此句,不覺淚下。細想這句趣味,不禁大哭起來,翻身起來,提筆立占一偈云:
你證我證,心證意證。
是無有證,斯可云證。
無可云證,是立足境。
寫完,想了想,又填了一支《寄生草》云:
無我原非你,從他不解伊。肆行無礙憑來去。
茫茫著甚悲愁喜,紛紛說甚親疏密。
從前碌碌卻因何,到如今回頭試想真無趣!
寶玉的偈子和《寄生草》被黛玉拿走,給寶釵和湘云看了。寶釵說:“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昨兒一支曲子惹出來的。這些道書禪機最能移性。明兒認真說起這些瘋話來,存了這個意思,都是從我這一只曲子上來,我成了個罪魁了。”黛玉卻說:“你們跟我來,包管叫他收了這個癡心邪話。”于是三人一起去找寶玉問話.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