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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語文古詩文教學疑難問題解決”研訓課例評析（三）
二度創(chuàng)作：從“原生價值”到“教學價值”
——評丁家盛老師《燭之武退秦師》課例
泰順中學莊平悌
閱讀教學要求教師對教學文本進行二度創(chuàng)作。教師只有完成了對文本的二度創(chuàng)作，才能使自己的角色由一個文本的閱讀者轉(zhuǎn)變?yōu)殚喿x教學的組織者、指導者、對話者、合作者。也就是說，教師對文本的二度創(chuàng)作是高質(zhì)量的課堂教學的基礎(chǔ)和前提條件。
所謂教師對教學文本的二度創(chuàng)作，就是教師憑借自身獨有的素養(yǎng)（如，專業(yè)程度、實踐經(jīng)驗、情感特點、價值取向、審美情趣等），針對學生具體的學情，對課文作教學化處理，使課文真正成為學生學習的對象。
文選式教材所選的課文，事先并非為語文教學量身定做。它在進入教材之前，僅僅是作為信息交流的載體，或者是傳達一種事實的信息，或者是傳達一種思想情感的信息。文本的這種信息價值，李海林稱之為“原生價值”。
文本進入教材之后，在“原生價值”的基礎(chǔ)上，又產(chǎn)生出了“教學價值”。李海林認為，這種“教學價值”就是“如何傳播信息的信息”，即“言語智慧”。用通俗的說法，也就是文章的寫作方法、修辭技巧。（注意：修辭技巧并不等于修辭格。）
對這種信息價值（原生價值）的掌握并非語文教學的終極目的。也就是說，語文教學不能只是滿足于對文本內(nèi)容的理解和掌握。語文教學的終極目的（或最高目的），是對“教學價值”（言語智慧）的理解和掌握。
因此，把文本的“原生價值”轉(zhuǎn)化為“教學價值”，就是語文教師的職責所在。
本課《燭之武退秦師》的教學，如下幾個方面值得肯定。
一、教師對文本“原生價值”較為透徹的理解和把握。
具體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對于文本中一些常見的字詞（包括含義與用法）的理解和把握，二是透過相關(guān)的字詞，準確把握文本隱藏的信息。體現(xiàn)了執(zhí)教者較為扎實的語文基礎(chǔ)。
對于字詞（包括含義與用法）的理解和把握。如：
“退”，用作使動，使……退?！百E”，用作動詞?！败姟保米鲃釉~，駐軍，駐扎。以此為例，講解了詞類活用現(xiàn)象。并列舉了現(xiàn)代漢語中的詞類活用現(xiàn)象，如，“宅在家里”，“我很宅”。準確，恰當。
“言”，表示主動地說?！稗o”，表示推辭?！霸弧?，表示不動聲色，自責，愧疚?！罢f”，通“悅”，比高興還高興?！笆?，守邊。
對于隱含信息的把握。如：
從“貮于楚”、“越國以鄙遠”可知鄭國是個小國。從“晉侯、秦伯圍鄭”可知晉國和秦國的國君親自征伐，勢在必得。從“晉軍函陵，秦軍氾南”以及“夜縋而出”的“縋”可知鄭國大兵壓境，情勢十分危急。從“秦伯說（通‘悅’）”可知燭之武對秦伯的游說非常成功。從“吾其還也”可知晉國退兵實出無奈。從“若亡鄭而有益于君，敢以煩執(zhí)事”可知體現(xiàn)了燭之武的一種卑微的姿態(tài)，使秦國感受到了自己的強大，自信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也暗示了鄭國愿意依附于秦國。
二、教師對教材“教學價值”的發(fā)掘和定位較為恰當。
文本的“原生價值”并非教材的“教學價值”。但“教學價值”必須在“原生價值”的基礎(chǔ)上衍生出來。也就是說，“教學價值”脫離不了“原生價值”。這取決于幾個相關(guān)的要素。一是，教材編寫者的規(guī)定性。對于我們來說，毫無疑問，我們要執(zhí)行《浙江省普通高中新課程實驗學科教學指導意見》對課文的相關(guān)規(guī)定。二是，學生的具體學情。因為，學生是學習的主體，也是教學內(nèi)容的生成主體。李海林認為：“在語文教學中，學生既是教材內(nèi)容的學習者，又是教材內(nèi)容的生成者，而且只有成為教材內(nèi)容的生成主體才能成為教材內(nèi)容的學習主體?！?/font>三是，教師本身獨有的素養(yǎng)，如前文提到的專業(yè)素養(yǎng)、實踐經(jīng)驗、情感特點、價值取向、審美情趣、心理品質(zhì)等。四是，文本本身所獨有的文化品位，文化內(nèi)涵，文化使命。潘慶玉認為：“語文教材中的歷史性文本和經(jīng)典性文本是把我們領(lǐng)進歷史、現(xiàn)在與未來的通道，也是把我們帶入整個生活世界的精神向標?！薄罢Z文教育的文化使命要求我們要尊重自身的歷史性文本?！?/font>
《燭之武退秦師》作為歷史經(jīng)典文本，它的文化品位（或文化內(nèi)涵、文化使命）又是什么呢？教材編寫者把這樣的歷史經(jīng)典文本編入教材，放在“音聲求氣”的教學板塊之中，其教學意圖顯然就是“音聲求氣”，古人就十分強調(diào)“文章以氣為主”。
“音聲求氣”原本是清代桐城派所提出的一種讀經(jīng)的方式。他們認為，可從字句音節(jié)中體會文章的“神氣”（即，思想內(nèi)涵，情感寄托），并進一步體會到古人文法的高妙（即，言語形式，言語智慧）?！奥暋保褪茄哉Z的聲音形態(tài)（包括音節(jié)、語調(diào)、節(jié)奏），“氣”，就是言語主體生命的情氣，是主體的思想內(nèi)核，精神境界。
劉大櫆《論文偶記》：“神氣不可見，于音節(jié)見之；音節(jié)無可準，以字句準之。音節(jié)高則神氣必高，音節(jié)下則神氣必下，故音節(jié)為神氣之跡。一句之中，或多一字，或少一字；一字之中或用平聲，或用仄聲；同一平字仄字，或用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入聲，則音節(jié)迥異，故字句為音節(jié)之矩。積字成句，積句成章，積章成篇，合而讀之，音節(jié)見矣；歌而詠之，神氣出矣。”認為通過言語的聲音形態(tài)就能體悟到文章的內(nèi)在“神氣”。
“音聲求氣”是一種讀書的方法，也是一種教學方法。教師必須首先體悟文章的思想境界，情感內(nèi)核，精神風貌，體悟文章高妙的言語形式，才能夠?qū)W生進行有效的指導，指導學生體會文辭的音節(jié)美、體會文章所表達的思想情感；指導學生體會作者如何用文辭表情達意，如何將情事的豐厚與薄淺、和緩與急促和所用的文辭相互對應，相互匹配。
那么，《燭之武退秦師》的“氣”是什么呢？就文本的思想內(nèi)涵而言，它包含著：①燭之武的英雄氣概和人格魅力。在國難當頭，他挺身而出，臨危受命，義無反顧，深入敵營，以一己之力，挽狂瀾于既倒，拯救了國家的危難。而他的人格魅力，就集中體現(xiàn)在他的言語魅力上。②君臣之間不計前嫌、相互信任的高貴品質(zhì)和患難真情。佚之狐主動推薦賢才，鄭伯誠懇自我批評，燭之武不顧個人安危，都體現(xiàn)他們大公無私，團結(jié)一意，共赴國難，真正把國家利益放在第一位的高貴品質(zhì)和彼此患難與共的真情。③晉文公知恩圖報，仁義為先，高瞻遠矚的胸襟和氣魄。秦伯私自退兵，等于撕毀了秦晉之間的盟約。對此，晉文公并沒有伺機報復，更沒有只顧眼前的利益，而聽從手下的建議，趁機攻打秦軍。他說的“不仁”、“不知”、“不武”的話，不僅是為人的基本準則，也是為君的基本準則，更具有深遠的歷史意味。
就文本的言語形式而言，這個“氣”也包含著這么兩個問題：①作者是怎樣來敘述文本的？為什么要這樣敘述？這不僅涉及到敘事的詳略，詳略只是文本的敘事技巧，更是涉及到史家對于歷史事件獨特的眼光與膽識。作者之所以這樣敘述，之所以要在自己的筆下這樣呈現(xiàn)歷史事件，就體現(xiàn)了史家的某種立場和眼光。②燭之武是怎樣退秦師的？他的言語魅力何在？對于以上這些問題，教師要了然于胸，做到胸有成竹。
在本課的教學中，執(zhí)教者把本課的“教學價值”定位為“為什么”和“怎么樣”兩個問題，即圍繞燭之武“為什么要退秦師”和“怎么樣退秦師”展開教學。應該說，這是比較恰當?shù)?。因為，前者體現(xiàn)了文本所獨有的“精神向標”的作用，后者體現(xiàn)了“言語智慧”的價值。這兩點對于學生的發(fā)展都有著巨大的促進作用。
三、師生互動，共同對文本作了深入細致的研讀。
在引導學生圍繞“為什么要退秦師”這個問題的教學中，師生共同研讀文本，獲得了這么一些信息。①秦晉兩國圍攻鄭國的原因“無禮于晉，且貮于楚”；②鄭國并非大國，而是依附于別人的小國；③“晉軍函陵，秦軍氾南”，鄭國的形勢非常危急；④“晉侯、秦伯圍鄭”，兩國君主帶兵親征，說明勢在必得，具有必勝的信念。應該說，這樣來研讀文本是非常細致的。
在引導學生圍繞“怎樣退秦師”這個問題的教學中，著重品味了佚之狐、燭之武和鄭伯三人的對話。教師抓住“言”、“辭”、“曰”這三個意義相同的字，展開課堂討論，師生互動，領(lǐng)會不同的意味，體會三個人彼此不同的內(nèi)心世界?！把浴?，是佚之狐主動地進言，是他主動向鄭伯推薦燭之武，表明他非常了解燭之武的才能，也表明他對國家前途的擔憂。“辭”，則是燭之武的推辭，表明他內(nèi)心的委屈和對鄭伯的不滿?！霸弧?，是鄭伯不動聲色地說，表明他的自責和愧疚。
接下來，引導學生研讀“夜縋而出”。為什么要選擇夜晚？“夜”，既交代了時間，也是環(huán)境描寫，也是實施離間計——使秦晉結(jié)盟破裂的必要。怎么去的？“縋而出”。“縋”，表明也許城門都已經(jīng)打不開了，這也說明了鄭國形勢的危急。
接下來，圍繞秦伯的“說”（通“悅”），師生展開探討。秦伯為什么“說”？燭之武到底說了些什么？在研讀過程中，有學生提到“行李之往來，共其乏困”，鄭國愿為東道主，為秦國提供物質(zhì)上的利益。有學生提到“朝濟而夕設(shè)版焉”指出晉國不守信用。有學生提到“夫晉，何厭之有？”指出晉國是個貪得無厭的國家，如果鄭國被滅了，晉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秦國。也就是說，不能讓晉國得逞，讓它獲得實際的利益。有學生指出秦國與晉國之間并不團結(jié)。最后，教師作了必要的補充?！扒亍x圍鄭，鄭既知亡矣。……敢以煩執(zhí)事?！睜T之武的語氣非常誠懇，卑微。這使得秦伯感到了自己的強大，自信心一下子得到了膨脹。如果把鄭國滅了，晉國得到的好處更大。這也暗示了鄭國愿意依附秦國。因此，秦伯非常高興，不但沒有攻打鄭國，反而與鄭國結(jié)盟。
對晉文公的“吾其還也”，讀出了晉國撤軍的無奈。
以上這些對文本的研讀都是很深入細致的，值得肯定。
此外，教師親切自然的教學姿態(tài)，從容優(yōu)雅的教學風度，都是值得稱道的。尤其是賞心悅目的教學板書，對于女教師來說更是難能可貴的。真是不簡單?。?/font>
幾點建議
1、關(guān)于誦讀及誦讀指導。
《燭之武退秦師》編在蘇教版必修三第四專題“尋覓文言津梁”板塊一“因聲求氣”。針對該板塊以及本課的教學，《高中語文學科教學指導意見》提出這樣的教學建議：“本板塊教學要以‘讀’為重點，以‘讀’為主線，以‘讀’為主要手段，要充分利用‘讀’這種學習文言文的基本方法。教師要舍得騰出課堂教學時間讓學生誦讀，并在誦讀的方法上給予指導。”“教學時要使指導誦讀的過程與理解文章的過程一致起來，使兩者相得益彰，相輔相成?！薄皯刂笇W生對《燭之武退秦師》中有關(guān)對話的誦讀?！?/font>
很明顯，《指導意見》非常強調(diào)“誦讀”，強調(diào)教師對“誦讀”的指導，強調(diào)“誦讀”的過程與研讀文本的過程相結(jié)合。
“誦讀”也是教師對文本進行二度創(chuàng)作的重要體現(xiàn)。通過“誦讀”，教師就能夠挖掘文本所蘊含的“教學價值”。這就好比音樂家的演奏。音樂家通過演奏，能夠把樂譜中所蘊含的思想情感充分的揭示出來。語文教師通過“誦讀”，也能挖掘文本中所蘊含的思想內(nèi)涵和情感基調(diào)。比如，“祥林嫂，你放著吧！”不同的誦讀，它所表現(xiàn)的思想內(nèi)涵和情感基調(diào)是不一樣的。讀，不僅是文言文學習的基本方法，更是語文學習的基本方法。在本課的教學中，教師要做到以下幾點。
首先，要保證足夠的朗讀時間。根據(jù)課堂教學錄像所做的大致統(tǒng)計，在本課的教學中，學生讀的時間總共只有五分鐘左右。教學錄像顯示，從4分25秒開始到5分11秒結(jié)束，學生瀏覽燭之武為什么退秦師的相關(guān)課文。18分20秒到18分50秒，三位學生分角色朗讀佚之狐、燭之武、鄭伯三人的對話。23分40秒到24分40秒，學生集體齊讀“夜縋而出”一段文字。29分30秒到32分10秒，學生集體默讀并翻譯燭之武對秦伯所說的話。
在45分鐘的課堂教學里，學生讀書的時間只有這樣短短的5分鐘左右顯然是遠遠不夠的。遠遠沒有落實《指導意見》所提的“以讀為重點，以讀為主線，以讀為主要手段”的教學建議。《指導意見》提出：“要舍得騰出課堂教學時間讓學生誦讀?！钡拇_，誦讀是漢語言學習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應該成為教師課堂教學的自覺意識，一種方法論的教學思想。從這個角度來說，本課就有很大的改進的空間。
其次，教師要提高自身的誦讀水平。《指導意見》指出：“教師要在誦讀的方法上給予指導?！边@就要求教師首先就要在誦讀上下工夫，提高自身的誦讀水平。這樣，才能給學生以有效的指導，才能總結(jié)文言文誦讀方法，才能指導誦讀的過程與理解文章的過程有機結(jié)合起來，相得益彰。
但在本課的教學中，教師的誦讀指導還有較大的提升余地。學生分角色朗讀佚之狐、燭之武、鄭伯三人的對話，教師既然已經(jīng)指出了學生朗讀的問題，不順暢，蒼白無力，為什么不乘熱打鐵，進一步指導學生朗讀呢？既然已經(jīng)指出了重音落在“必”字上，為什么不讓學生再讀一讀呢？經(jīng)過教師的指導，學生的誦讀一定大不一樣。即便還不能令人滿意，教師也還可以再次進行指導，再讓學生誦讀。這樣，可以反復多次進行。一旦學生的誦讀潛能被激發(fā)出來，不知道會給語文教學帶來多大的收獲。
其三，在誦讀中體驗。《指導意見》強調(diào)要“反復誦讀”，“在誦讀中體驗”。王尚文先生就非常強調(diào)“體驗”。他說：“體驗是文學教育的必由之路。沒有體驗，也就沒有真正的文學教育。”
體驗什么？教師必須明確。因為這體現(xiàn)了“教學價值”。再以佚之狐、燭之武、鄭伯三人的對話為例，分角色朗讀，就要引導學生以三人不同的身份和地位，通過他們不同的言語表達體會他們不同的內(nèi)心世界和思想情感。佚之狐極力向鄭伯推薦燭之武，體現(xiàn)了他作為鄭國大夫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在鄭國生死存亡的緊要關(guān)頭，他不能袖手旁觀，更不能冷眼相看，因此主動向國君進言；同時也體現(xiàn)了他對燭之武的了解和信任，一個“必”字就充分說明了這點；還體現(xiàn)了他對鄭伯的信賴，他相信鄭伯一定能夠采納他的意見，讓燭之武去勸說秦伯。
燭之武的言說則是言在此而意在彼。表面上是說自己年老了，什么事都做不成了，實際上根本不是這樣。當然也不是謙虛，也不是為了拒絕而找借口（在這樣的危難關(guān)頭，他是不可能推托的）。他之所以這樣說，一方面是自己的才能被埋沒，英雄無用武之地而深感無奈與嘆息，否則，鄭國也不至于到了現(xiàn)在這樣的危急的境地；另一方面，鄭伯畢竟還是看到了自己的才能，并且在這樣的危難時刻重用了自己，為自己能夠為國出力，為國分憂而感到些許的欣慰。他不是對鄭伯的抱怨，更不是指責。
鄭伯的話，一方面是表明自己的過錯，檢討自己的過錯，體現(xiàn)了作為國君勇于承擔責任的品質(zhì)；另一方面，也指出了鄭國存亡的利弊。這不是對燭之武的威脅，也不是以國君的威勢來壓迫人家，逼迫人家。
從這三人的對話中，盡管他們地位不同，身份不同，但更多的，卻讓我們體會到了彼此攜手共赴國難，生死與共的患難真情。
朗讀人物對話，就是要深入到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體驗人物的思想感情與思想品格。
總之，本課的教學應在“誦讀”上多下工夫。
2、關(guān)于教學重點。
教學重點確立的依據(jù)：一是教材編寫者的規(guī)定（“因聲求氣”），二是教材本身固有的特點（人物對話），三是具體的學情。
《指導意見》明確指出，本課的學習，“應著重指導學生對《燭之武退秦師》有關(guān)對話的誦讀”。
課文共有三處對話。顯然，燭之武與秦伯的對話又是重中之重，是整個事件的關(guān)鍵。秦晉聯(lián)軍千里迢迢，對鄭國南北夾擊，勢在必得，必定滅鄭國而后快。但是，秦晉聯(lián)盟很快瓦解，秦軍退去，晉軍也無奈撤退。其中最關(guān)鍵的人物無疑就是燭之武，最關(guān)鍵的因素就是他對秦伯說的一番話。正是燭之武的這一番話，不但保住了鄭國，使鄭國暫時免受秦晉聯(lián)軍的攻擊，也完全改變了秦伯的立場，使秦伯放棄了與晉國的結(jié)盟，而與鄭國結(jié)盟，與鄭國化敵為友。可見，燭之武的話具有極大的力量。這完全符合《孫子兵法》上講的“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效果。毫無疑問，本課的教學重中之重也就應該放在引導學生通過誦讀燭之武的話，體會他高超的游說藝術(shù)，以及他的強烈的國家責任意識。
可是，很遺憾，在本課的教學中，我們看到，這個教學重點并沒有很好地凸顯出來。
為了更好地說明問題，我們按照課堂教學錄像，對整個教學過程作一個大致的描述。
前3分鐘，教師介紹有關(guān)《左傳》的相關(guān)知識。
到6分15秒左右，①教師解題，指出“退”是使動用法，板書“使……退”；②教師指出理解文章要琢磨兩個問題，為什么和怎么樣；③學生瀏覽燭之武為什么退秦師的相關(guān)課文；④學生回答秦晉圍鄭的原因：“無禮于晉”，“貮于楚”；⑤教師解釋“貳”的用法，并板書。
到11分30秒左右，①教師解釋什么是詞語的活用，并舉了現(xiàn)代生活中的例子，如，“宅在家里?！薄拔液苷?。”②師生共同探究鄭國是否大國的問題，教師要求學生在文中找出鄭國不是大國的依據(jù)；③多媒體顯示《春秋時期形勢簡圖》，教師指導學生讀圖，指出秦國、晉國、楚國的地理位置以及與鄭國的關(guān)系。
到23分40秒左右，①多媒體顯示《秦晉圍鄭形勢圖》，教師指導學生讀圖，結(jié)合課文“晉軍函陵，秦軍氾南”八字，指出鄭國面臨著非常危急的形勢；②教師解釋“軍”的用法；③分析秦晉兩國何以有必勝的信念，指出晉侯、秦伯兩位國君帶兵親征，說明勢在必得；④鄭國大兵壓境，誰來救急？引出佚之狐推薦燭之武；⑤針對佚之狐、燭之武、鄭伯三人的對話，抓住“言”、“辭”、“曰”三個意思相同的字研讀課文，板書這三個字；⑥學生分角色朗讀三人對話；⑦引導學生體會這三句話的內(nèi)涵，并板書；⑧學生對鄭伯的話有不同的理解，教師總結(jié)，文學作品的語言就這樣耐人尋味。
到29分30秒左右，①學生集體齊讀“夜縋而出”一段文字；②師生共同研討燭之武是怎樣去的游說秦伯的；抓住“夜”和“縋”兩字，深入研讀。板書這兩字；指出，“夜”，不僅是時間，也是環(huán)境描寫，也是燭之武實施反間計的必需條件；“縋而出”，則說明當時城門也許都已經(jīng)打不開了，也說明鄭國的形勢很危急；③研討燭之武游說的結(jié)果，抓住“說”（通“悅）字，說明游說成功；板書“說”（“悅”），高興。
到38分10秒左右，①學生集體默讀燭之武游說秦伯所說的話；②引導學生找出秦伯為什么“悅”的原因；③教師補充燭之武誠懇的態(tài)度和卑微的姿態(tài)。
到42分20秒左右，①圍繞“戍”展開討論，并板書；②研讀“吾其還也”，說明晉國退兵實出無奈，板書“其”。
從這個大致的教學流程來看，很明顯，教師并沒有把燭之武與秦伯的對話作為教學最重要的內(nèi)容。恕我直言，我認為在這個教學環(huán)節(jié)中，教師還做得有點草率。
李海林認為，教材的“教學價值”，就體現(xiàn)在文本的“言語智慧”（即“如何表達”）上。而燭之武之所以能夠退秦師，就在于他高超的言語智慧?！吨笇б庖姟芬惨笪覀儭霸诎盐赵~義、句義的基礎(chǔ)上，體會燭之武的游說藝術(shù)”。因此，光是讓學生找一找燭之武說了些什么是遠遠不夠的。盡管教師也補充了燭之武在游說時的誠懇的態(tài)度和卑微的姿態(tài)，但這只是他游說成功的一個小小的因素。
這里，我們完全可以深入探討：為什么燭之武這樣游說就能成功？他的游說到底注意到了什么問題？有什么值得借鑒的地方？他為什么選擇秦伯進行游說，而不是晉侯？他憑什么就能夠單槍匹馬去游說？等一系列問題。通過對這些問題的探討，找到燭之武言說的具體策略，從而提高學生言語交際的水平（即語文能力）。
三、關(guān)于教學時間的分配
恕我直言，在教學時間的合理分配上，本課的教學的確有不盡人意的地方。也正是這種不太合理的分配，使得教學重點無法予以凸顯。以下略舉數(shù)例不當之處，供大家討論。
1、有關(guān)《左轉(zhuǎn)》的簡介，簡單一兩句話即可，根本不必花3分鐘時間。
2、燭之武為什么退秦師？學生答出秦晉圍鄭及其原因。教師應及時提出秦晉怎樣圍鄭的問題（晉軍函陵，秦軍氾南），引導學生體會兩軍夾擊，鄭國危在旦夕。教師可以點出詞類活用的現(xiàn)象，但不必作具體解釋，更沒有必要舉出當今現(xiàn)實生活的具體例子。這當中，教師也沒有必要引導學生討論鄭國是否大國的問題。
3、兩幅圖片，特別是《春秋時期形勢簡圖》是否教學的必要輔助？引導學生讀圖，還不如引導學生讀課文，或者給學生切實的誦讀指導。
4、探討佚之狐、燭之武、鄭伯三人對話，用時太多，也沒有把時間用在該用的地方，如指導學生誦讀上。
5、分析“夜縋而出”用時也太多。
6、圍繞“戍”引導學生進行討論，似乎沒有必要。因為，多數(shù)學生對這個字還是能夠理解的。即便少數(shù)學生不能理解，也可以放在課后解決。再說，別的課文也會涉及到這個字。這里沒有必要非解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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