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夜
臨去南京前,我就詢問南京的友人秦淮河是否無恙?由此可見在我心底,隱約閃爍的南京的概念相當大地被秦淮河占據(jù)了去。
秦淮河的聞名,與其始于秦代的歷史無關(guān),與其建于南宋的江南貢院也無關(guān),卻因為八個妓女得以在坊間傳頌。她們是:顧橫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門、馬湘蘭、柳如是、陳圓圓,這八個明清動蕩的時期生活于這條河上的女人,以其世間少有的美貌、才馥與氣節(jié),成為后來中國文人最美的幻念與臆想的寄托。也正因為這些優(yōu)點全面的閃光于這條河上,這秦淮八艷也給中國妓院的形象重新定義與塑造,于是,我看到眼前的十里河燈時,不禁感慨,假如我有時光機……
男人們總是喜歡貌美的女子,但如果這些美人很不幸還擁有馥比仙的才華,那男人幾乎會不計較她們的地位與出身。而在末世的動亂里,她們?nèi)绻麚碛辛吮饶腥诉€高尚的情操與氣節(jié),那世間其他人也會暗自欣賞。所以,與其說秦淮河成就了秦淮八艷,不如說秦淮八艷成就了秦淮河的以后。
可惜,今天的秦淮河因為社會的改造與變遷早已失去了那時光彩,十里秦淮的河燈仍在,但兩岸窗邊與舫上游水的人早就不具可看性了,秦淮河應該在那個美女時代結(jié)束開始,只能活在人們的心底了。所以,在這美艷的夜里,在依舊喧嚷的河邊,閉目感懷古遠比瞠目紀錄來得更美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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