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六月的夏，鳳凰花開，梔子花開，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在那青蘋果的年齡，我們相遇，就像白云，融了白云，飄下絲絲雨?？傊?，心的文字，不需墨的前言，或者，不需前言........


一
人生就像開滿花的梔子樹，每個人只是其中的一片花瓣。清風拂過，花絮飄飛，有點打了個旋，飄落在了詩人的酒杯里，萬世留香；有點落在了泥濘地，被腳踏,被沙埋；有的則不幸被籬笆擋下，掉進了糞池里，遺失了原本微弱的一縷香。這個定理，在中考后被我狠狠的證實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屬于哪類花瓣，但確定是在那白色小馬般年齡，我甚至忘了自己怎樣做完的中考題，就這樣糊里糊涂的成了高中生，縣重點高中。
開學那天，老爸把我送到了汽車站，簡單的叮囑了幾句，便匆匆地離開了。 因為他知道，而且堅定的相信：對于一個從小就在農(nóng)村長大的娃，獨自一個人到縣城里去報名，是不成問題的。畢竟，他十七歲就跟著村里的人南下廣東了。汽車慢慢的發(fā)動，望著窗外向后退的一排排小樹，知道離家越來越遠了。這意味著一年只有寒暑假可以回家，鼻子不禁一陣酸楚。想起了母親的水煮蛋和父親手上厚厚的老繭，包里的每一分錢都是父母臉朝黃土背朝天，汗水滴在地里摔成八瓣換來的，頓時覺得它們沉重了許多。路旁的小黃花聳拉著腦袋，不知是生氣還是沮喪？遠處，一條小溪靜靜的躺在那兒，似乎已經(jīng)奄奄一息，從溪旁的白石頭可以看出，它曾經(jīng)也奔跑歡唱過。大地張開了一張張乞求的嘴，希望老天恩賜一滴救命的雨。但蒼天似乎并沒有同情這位老者的意思，依舊是火紅的辣。坐在裝有空調(diào)的汽車上，覺得車外的一切已經(jīng)和我無關(guān)，瞇著眼養(yǎng)起了神。
直到司機叔叔的一腳猛踩，把我推回了現(xiàn)實，睜開眼睛，原來學校到了。我拎起行李包，輕念到:“我來了?！贝蟛阶哌M校門，開始了我酸甜苦辣的高中生活..........

二

初到學校，可沒忙著去欣賞校園的美好風光，而是抓緊時間辦好了所有的入學手續(xù)，由于來得比較晚，早過了人流高峰期，一切進展的輕松順利?？删彤斘伊嘀蟀“男欣顏淼剿奚針菚r，一下子把我給懵了，我翻山越嶺，踏破球鞋，眾里尋它千百度，卻無我可容身之處！簡單的說就是：本少的大名沒有出現(xiàn)在任何一間寢室門口貼著的新生名單上。這不奇了怪了嗎？難道我被世人遺忘了不成？
唉，自我糾結(jié)還不如請高人指點迷津可靠，于是我連忙來到宿管室。宿管員是一個半白的老頭，頭頂上稀稀疏疏的小點頭發(fā)不禁讓我想起了非洲的大草原。他用和我一樣疑惑的眼神透過厚厚的老花鏡看著我，好像在說：“小子，你開玩笑的吧，我在這兒干了十幾年，可從來沒有出過岔子啊，難道你就那么幸運，會成為第一個？是你走錯學校了吧?！钡强粗乙荒槦o辜的表情，實在不像撒謊的樣子，他還是遲疑的拿起了花名冊。翻了一遍，又翻了一遍，時緊張，時皺眉，時而有抬頭看看我，搞得我也開始不堅定了。難道真的是我走錯學校了？按常理來說，我應(yīng)該不會犯這么找抽的錯誤吧。正當我在那兒自我懷疑時，他恍然大悟似的指著本子說道：“原來如此啊，小事，小事?！蔽翼樦催^去，這不看倒罷，一看我的火氣馬上從腳底板竄到了頭發(fā)絲。小事！？想我堂堂六尺男兒，竟在性別欄被活活的填了一個‘女’字！安排到了女生某寢室，怪不得在男生樓找不到自己的小窩呢。真是可悲，可氣，可恨，可憐，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想到面前站著的可是一個年齡是我的三倍，踏的橋可比我走的路還多的老頭，不!老人家，我還是先忍著吧。只有可憐巴巴的等著他想辦法了。當然，大爺也絲毫沒有為自己犯錯道歉的意思，看了看冊子，然后指著一間室號自然的說道：“這間剛好差個人，你去補個數(shù)吧?！蔽叶ňσ豢矗?20，好吧，倒也吉利，連聲道謝，直奔上樓。
在推開那扇滿是腳印的室門的瞬間，我還幻想著:迎接我的沒有鮮花，總有掌聲吧。事實證明，現(xiàn)實還是很殘酷的，一股菜香夾著腳臭發(fā)生了化學反應(yīng)的不知名氣體以光速向我迎面襲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完全拍碎了我關(guān)于這美好的幻想，讓我躲閃不及。這都不算什么，最稱奇的是，幾個室友哥們在這如此濃烈的籠罩之下，竟還津津有味的吃著青椒蛋炒飯?？吹街T兄這般的旁無他物，心無雜戀，如癡如醉的干一件事。不禁讓我伸起了大拇指，此真君子也！
我實在不想掃了眾兄雅興，便準備先收拾自己的床鋪，可走近才發(fā)現(xiàn)：由于許久無人問津，這床鋪早已成為了寢室的公共地盤了，臭襪子，臟鞋，還有吃了三分之二的康師傅，總之，不該有的都有了。這可叫我如何下手呢？正當我為難之際，一哥們總算發(fā)現(xiàn)了我，熱心地說道：“你是新來的吧，先休息一下吧，待會兒我們一起幫你收拾?！闭f完又迫不及待的奔向了飯盒。我連忙道謝，可馬上就懵了，幫我收拾？這上面有我的東西嗎?
當天晚上，幾個血氣方剛，滿懷豪情的少年席被而坐。我們聊理想，我們論大道，大家都有英雄所見皆同，相見恨晚之感?！剷恢遍_到凌晨兩點方至。其引起的直接結(jié)果是第二天早上全室集體遲到。第一節(jié)課就給老師留下了深但不好的印象。要知道，開學的第一節(jié)課，好奇的同學們都會選擇提前到教室的，只有我們才會反其道而行之。
每天早上第一個從床上爬起來的，肯定是室長，“身體壯如老虎，內(nèi)心膽小如鼠”的小A。當太陽還有幾厘米的距離才從山的背后跳出來時，小A就睜開眼睛了，然后迅速掀開被子，對著墻壁大喊：“起床了！遲到了！” 就這樣日復(fù)一日的為我們當著大多數(shù)時候都不準時的免費鬧鐘。至于大家為什么叫他小A，我也記不清楚了。但選他當室長的原因很簡單：全室之有他一個人會不厭其煩的每天都拿著掃帚打掃衛(wèi)生。
聽到室長的號召，首先反應(yīng)的是猴子。他的起床儀式很特殊，直挺挺的坐起來，伸出右手握著拳頭，信心十足的說道：“早睡早起考北大！”他和室長小A是完全相反的兩種貨色，雖然身體像根牙簽（這也是叫他猴子的原因），但理想?yún)s比藍天還高。每次聽他信誓旦旦的說要考北大時，看著他兩位數(shù)的體重和兩位數(shù)的名次，我們只能拍著他的肩膀，違心的說道：“相信你，加油！”
二小白有一個習慣，每早起床后的一分鐘之內(nèi)，總會先坐在床上搖頭晃腦，之乎者也矣焉哉的說一通。人家管那叫古文。也不知道只是一個好習慣還是壞習慣，反正，雖然他總是滿口仁義道德，但語文卻從不及格。因為他的偶像是李白，所以自稱二小白，前面那個字算是對他簡潔而又準確的概括了吧，至于后兩字，總會讓我想起家中的那只小白貓。有一點他和詩仙李太白還是很像的，都有著灑脫的性格，每次領(lǐng)語文試卷或者又被退稿時，他都會瀟灑的擺擺手：“皆為浮云，皆為浮云。”
最后一個起床的永遠是小說王：瞎子，晚上小說如癡如醉，課上呼呼大睡，這就是他的生活規(guī)律。由于晚上經(jīng)常挑燈夜戰(zhàn)，所以課堂上理所當然就只能‘夢與周公，口水一池’。我想你已經(jīng)知道他為什么叫瞎子了，因為在白天，他的眼睛總是處于半閉或干脆全閉狀態(tài)，連吃飯睡覺也是不例外的。叫他瞎子不為過吧。
‘上街花錢干脆，飯卡總是沒費’的賴子，起床后會拿著牙刷，走到所有室友的臉盆旁，很自然的拿起別人的一只牙膏擠到自己的牙刷上。再很自然的拿起另一個人的牙缸，哼著歌去刷牙。他一學期幾乎是不買香皂，牙膏之類的。他的口頭禪就是：“提前進入社會主義，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笨墒?，他有什么呢？很顯然，什么也沒有。
至于我嘛，本室最普通的成員，銀河系的一個正常生物體。一米六五的個子(盡管大家都懷疑這個數(shù)字包含了我那雙厚厚的鞋底的高度），字正腔圓，不咬舌裝嗲?？赡苁俏业难凵癯：瑧n郁，看不到應(yīng)有的朝氣與活力，時常有大人指著他的孩子說道：“叫叔叔?！边@著實讓我尷尬。大家都叫我小魚兒，為什么這么叫呢？我也不知道。
由于小A這總是誤時的生物鬧鐘，我們不得不每天都進行一次三百米的沖刺訓練。當學校的鐘門還有一分半鐘宣布關(guān)閉時，室長小A一聲令下，穿鞋的，洗臉的，全部以接近光的速度完成當下動作，集體出動，直撲下樓。沉默加速度，是我們的腳步，箭一般的從已經(jīng)關(guān)了五分之三的鐘門沖殺過去，到達安全地界后，歡呼。這時，二小白扶了扶眼鏡，平靜的說道：“你們沒發(fā)覺我們好像少了一個人嗎？”哎，不用猜了，肯定又是瞎子，由于昨晚堅持要把《千年前的那個女孩》看完，一直苦戰(zhàn)到下半夜，導致今早又比我們晚起了那么要命地一分鐘?，F(xiàn)在，只能看著鐘門在他面前慢慢關(guān)閉了。人生最無奈的事莫過于此：明明近在咫尺，卻無能為力。因為本班實行的是連坐政策，看來下午又要被班主任以殘酷的口水戰(zhàn)術(shù)輪番攻擊了。全體默哀一分鐘。
雖然經(jīng)常受到班主任的嚴厲打擊，但我們?nèi)匀粓猿帧螤枛|西南北風，奔跑最后一分鐘?！淖谥?。以至于遲到人員的名單上，經(jīng)常會有我們幾個的名字在閃閃發(fā)光。偶有一兩次不小心準時趕到，便會被大加贊揚:“看，連他們都不遲到了，班風有很大改善啊，提出表揚?！睕]人搞得清楚這是在變相的夸，還是拐彎抹角的罵。
像所有中國孩子一樣，英語是我們的天敵，本室最大的安慰是有一次賴子不只是吃錯了什么藥或者老師是不是沒戴眼鏡，在題目都沒看的情況下，竟然答了個79分(很有必有說明一下，總分是150分，我從未在任何一次大小考試中超過80分）。把他感動得差點給評卷老師跪下了。
為什么我們的英語成績會如此的慘不忍睹呢？先看一下我們的英語課是哪般風景吧:當英語老師面帶笑容推開門走進教室時，看到的是一雙雙求知的眼，每個人都端端正正的坐著，等著老師喊上課，英語書上是密密麻麻的筆記、、、、、、打?。∫陨线@些情節(jié)，只會出現(xiàn)在前兩排的優(yōu)等生上。而后面的大部分學生，則是另一番風景：最后一排全睡，紙條漫天橫飛，小說如癡如醉，零食全是美味。對于高度近視的英語老師來說，如此這般，是不易發(fā)現(xiàn)的。以至于她經(jīng)常會發(fā)出這樣的感慨：看你們一個個聽課都這么認真，為什么成績還是上不去呢？難道真的是我的教學方案有問題？親愛的老師呀，遇到我們這群學生，也真難為你了。當然，我們是不會因英語成績一直原地踏步而有丁點羞愧的。生是中國人，亡為中華魂，要我學洋文，打死不可能。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從來不看英語書的理由。
整個高一，大部分同學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兩耳只聞窗外事，無心品讀圣賢書’，對世間萬物處于漠視甚至忽視狀態(tài)。天生我才必有用，讀書全是費工夫，神馬分數(shù)，名次，連浮云都算不上。當然，有時候大家也會熱血一次的。比如中午最后一節(jié)課的下課鈴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因為只要下課鈴響，就可以踏出教室，撲向食堂大開殺戒了。
雖然食堂常常爆出‘小強’事件，‘油炸螞蚱’，‘水煮青蟲’之類也頻頻上桌，但這并不影響大家對食堂的熱情。最后一節(jié)課還有三分鐘鈴響時，大家手里拿的早也不是書和筆，而換成了碗與叉。一個個表情好像是時刻準備著上沙場的戰(zhàn)士，只要將軍一身令下，便會毫不猶豫的奔向戰(zhàn)場廝殺，教室里不時傳來碗與桌子磕碰的聲響。鈴聲響起，后面的同學接到命令似的集體齊刷刷的站起來，全然忍心不顧講臺上手中還夾著粉筆的老師?？癖?，狂奔，似百千餓狼相爭。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期中考試來了，它悄悄的來，靜得我們都毫無察覺，更必說準備了。一直到考試的前一晚，我們才開始奮戰(zhàn)，就連‘小說王子’也拿起了久違的數(shù)學書，拍了拍灰塵，仔細研究了起來。這場景，要是被路過的班主任不小心看到了，不知道會感動成什么樣子?
實踐再次證明，臨時抱佛腳，佛是不會叼你的。班主任沒看到我們的秉燭夜讀，卻明明白白的看到了我們一張張可以憤怒到發(fā)狂的試卷。我估計他當時肯定想把我們?nèi)壣匣鸺?，發(fā)送到M星球上去。還是數(shù)學老師慈愛，似乎知道瞎子戰(zhàn)前的掙扎，把試卷遞給他時關(guān)懷的說道:“小心點哦，必把上面的蛋打破了?！?BR>此等戰(zhàn)績，深深地打擊了我們自認為強大的心靈。當晚，我們都失眠，第二個星期，我們似乎長大了，上課會認真做筆記，晚上的‘臥談會’也改成了晚自習續(xù)。但是，也僅限于那么一個星期，時間是醫(yī)治心靈創(chuàng)傷的最好良藥，這一點也不假。過不了多久，便又恢復(fù)了遲到成群集隊，上課呼呼大睡的本性，還美其曰：走自己的路，讓別人都跳河去吧。別人卻是這樣評價的:狗改不了吃屎。

三
高一的生活是輕松而自由的，不會像小學那樣每天都擔心因為沒做家庭作業(yè)而被打手心，更不會擔心像高三那樣被山高般的參考書壓得喘不過氣來，還要去接住像雪花一樣飄下的白花花的試卷。
如果真的要給高一涂上顏色，那么，我認為只能是白色，純白色。才上高中的新奇和頓時獲得自由的放縱幾乎沖昏了頭腦，以至于整個高一除了每天呼呼大睡，就是利用清醒的時候看完了幾本厚厚的武俠小說，剩下的，什么也沒做。沒有為整個高中生活留下哪怕淺淺的一抹墨。當初的壯志凌云也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所以我不太愿意為它留過長的篇幅，揮太多筆墨。
嚴格來說，我真正的高中生活，是從高二開始的，至少我是這樣認為。過完一個火辣的夏，高二終于踏踏實實的來了。
其實我是喜歡理科的，因此我的歷史從來不給我及格。我曾信誓旦旦的對室友說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死也要死在理科班?！睙o奈父母之命大于天，最終還是抱著歷史書走進了文科班的教室。
開學的第一天，走進教室的瞬間，我就知道此生毀也?？吹揭粡垙埿旅婵祝氲揭院蠖家鎸δ菨M是文字再爬的政史地稀里嘩啦的背個不停，不覺一陣哆嗦，這簡直是要了我的半條命。還是趕快搶個僻靜點的地方坐下，省得每天都聽著那些勤奮的小女生念經(jīng)似的背單詞?？僧斘姨ь^后才發(fā)現(xiàn)，真是我想多了，全班就剩墻角那一個空位了。雖然離垃圾桶近了點，甚至可以粗率的劃為垃圾堆的范圍。但畢竟也清凈，誰會沒事就往垃圾堆跑，再說，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這位置的好處的確不少，本來就處于老師視線的盲區(qū)，再加上前面一個高個子大哥這道天然屏障，上課我可以放放心心的把小說擺出來拜讀而不怕被老師逮著。下課了，我可以安安靜靜、舒舒服服的養(yǎng)神，除了偶爾扔垃圾的同學，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來串門的。
可惜，好景不長，開學的第二個星期，進行座位大調(diào)整。頓時整個江湖被徹底打亂，重新編排。我在毫不知情、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從倒數(shù)第一桌翻山越嶺的掉到了正數(shù)第二桌。讓我受寵若驚，也不知道老師是欣賞我哪點了，硬要把我往他眼皮底下拉。整個桌位也從原來的單人單桌變成了兩桌合并，說是可以互相幫扶，聰明的老師怎么就沒想到這樣更容易聊天呢？雖然現(xiàn)在不能明目張膽的看小說了，上課也端端正正的坐著似乎聽得出神，其實已是人在教室心在外，思想早已信馬由韁，飄去了遙遠不知名國度。
這天，天空布滿了烏云，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我正在千年的部落，帶領(lǐng)我的部眾為爭奪這片世代居住的土地而浴血奮戰(zhàn)。雖然敵軍是我們的數(shù)倍，但我們毫不畏懼。因為我們知道，身后就是我們的親人，我們不能后退。我揮動著石斧，手起刀落，殺出了一條血路，直沖向敵方首領(lǐng)。正當我要砍下他的頭顱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時，大腿被狠狠的射中一箭，差點把我痛出聲來。我憤怒的轉(zhuǎn)向同桌，低聲吼道：“干嘛戳我大腿！”她也沒生氣，笑著悄聲說道：“別發(fā)呆了，專心聽課?！?BR>“哦”。卻未轉(zhuǎn)身，瓜子型的的臉，大大的眼，黑密的頭發(fā)向后梳下，露出光潔的額頭，蓽了一個粉紅色的夾，微笑時露出了一個淺淺的酒窩。雖然同桌了這么多天，但還從未留意過身旁的這個小丫頭片子，現(xiàn)在仔細一端詳，還蠻可愛的。正當我想得出神，她轉(zhuǎn)過頭來笑道：“盯著我看干嘛，我臉上有數(shù)學題？”我頓時感到自己好像有些失態(tài)，連忙轉(zhuǎn)向黑板，我的天!老師什么時候抄了這么多數(shù)學題？
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她是一個別樣的女孩，正如她的名字那樣清新，大家都叫她小芳。雖然她也像地球上所有的女孩那樣聊八卦、愛零食，會因為一個看起來幾乎幼稚的笑話而不顧淑女形象前撲后仰捧著肚子笑半天。但她也有著女生所少有的沉靜與踏實，可以抱著一本滿是公式的參考書啃上兩個小時?；顫姸化偪?、文靜卻不呆板。很榮幸，她成為了我的同桌，讓我原本單調(diào)的十七歲天空飄來了一片云，落了幾滴甘甜的雨，滋潤了干渴的地，使一顆沉睡的種子慢慢發(fā)芽。但是，在強的種子也發(fā)不了能撫摸到云端的芽，畢竟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這是無法跨域的距離。我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子，就是一個星期沒有出現(xiàn)在教室，也不會有幾個人注意到的。她是班里的學習委員，活波可愛，微微一笑，就會挑動班里一片男生的神經(jīng)，我們渾然處于兩個不同的極端。唉，又多想了，還是繼續(xù)抱著我的武俠穿越吧。

四
又是數(shù)學課，平時上課總是習慣早到一分鐘的數(shù)學老師今天一反常態(tài)，上課鈴已經(jīng)敲過了十分鐘，還未見他邁著矯健的步子他進來。到辦公室尋他的課代表回到教室攤開了雙手，擺了個無奈的動作：“沒見著?！鳖D時，班里炸開了鍋。
“是不是睡過頭了？”
“肯定和師母吵架了?！?BR>“難道是出車禍了？”
聽著周圍這群沒心沒肺的家伙們在那兒詛咒般的猜疑，我只能輕輕的搖搖頭，老師也真夠可憐的，有我們這班‘好學生’。隨后從抽屜里拿出我的最愛，很快的鉆了進去。
“喂，喂?！彼屏艘幌挛业母觳?。
“干嘛？”
“你說老師怎么還不來？”
“我怎么知道？也行是因為睡過了頭，被師母臭罵，于是郁悶的開著車上路。你知道的，心情不好時開車是很危險的，說不定......"我故意打住。
“你在咒老師??！”她似乎有些生氣，但酒窩明顯還在臉上掛著。
“沒有啊，哪敢?！蔽壹傺b解釋道：“我只不過是把大家所有的猜疑的情況綜合了起來，這樣可以提高準確率嘛。那你說，老師為什么還不來？”我側(cè)著頭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家里出了點事吧?！?BR>“這不廢話嗎？”
正當全班在為老師‘擔憂’時，數(shù)學老師夾著本書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同學們，家里出了點事，對不起，來晚了?！?BR>老師啊，你換個理由行不？這也太敷衍了吧。他用勝利者的姿勢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說：“怎么樣？我猜對了吧?！?BR>那節(jié)課，老師以飛一般的速度把45分鐘的課程硬是在20分鐘就搞定了，放下一句“同學們下去再仔細看看。”就丟下一群云里霧里的學生，踏著鈴聲準時下課了。但不得不承認，這20分鐘比得上我以前聽過的所有數(shù)學課。因為我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竟然認認真真、沒有開一點小差的把它聽完了。第一次感覺一堂課過得那么實在，原來好好的聽一節(jié)課讓人感覺這么爽。下課了，我仍余味未盡的盯著數(shù)學書，回憶著老師剛才的講題步驟。
再看看我的同桌，看著數(shù)學書正皺著眉頭，此時，我們好像交換了位置，迷惑的變成她了。她看了看我，遲疑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剛才老師講的太快了，我沒太聽清楚，你知道這個題是怎么解的嗎？”我一看題目，不由得暗笑，這恰是我會解答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類數(shù)學題中的一種，于是拿起筆在稿紙上畫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給女生講數(shù)學題，可不能含糊。講了一會兒不忘問道；“這步懂了嗎？”看到她肯定的點頭，才開始講下一步。講完后，她拿過書說道：“你蠻有啦
耐心的嘛?！?BR>“是嗎？”我不好意思的饒了饒頭。
“而且，你很聰明喲?！?BR>頓時，我心里一聲巨響，從前額到耳根一片滾燙，那是一種惶惑的驚喜。因為在此之前，還沒有一個人對我做出過如此的評價。一年級時，我是全班唯一一個不會寫自己名字的學生，成為全班同學和老師公認的傻孩子。二年級時站著的8硬是被我給寫睡著了，怎么都糾不過來，沒辦法，老師只好叫我把本子倒過來。上了高中，不管我怎樣努力，成績永遠在原地踏步，最后干脆選擇了墮落，沒想到滑坡容易登梯難，名次一下滑到了全班后五分之一，在老師眼里徹徹底底成了扶不上墻的爛泥?，F(xiàn)在，居然有人說我聰明，這是在欺騙性的安慰嗎？
她并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把剛才的數(shù)學題，從頭到尾重看了一遍，興奮的說道：“原來這么容易，你比老師還講得透徹呢，下午幫我補一下今天的數(shù)學課好嗎？”
“沒問題。”我似乎根本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下午的幾節(jié)課是什么?我是真不知道了，整個下午我的腦海里全是當天數(shù)學課上老師講的公式、方程。二十分鐘的課程在我的腦海里像放電影似的重播了好幾遍，每個題的每個步驟都設(shè)計了好幾種不同的講法，確保他能完全聽懂。放學了，我以一個差等生的身份，比比劃劃、滔滔不絕的給我們班的學習委員講解著數(shù)學題，全然不顧還留在教室苦戰(zhàn)的幾個尖子生詫異的目光。在他們眼中，我此時成了教室里格格不入的一道風景。但是，我又怎么會去理會這些，對于這群只知道啃書本卻連‘阿衰’都不知道的書呆子，我從未羨慕。當我放下筆，離上課的時間只有二十分鐘了，她帶著歉意說道:“對不起啊，耽誤你吃飯了?！?BR>“沒事，我一點也不餓，你不也沒吃嗎?”可是不爭氣的肚子早已經(jīng)在抗議了。
這時，她的死黨走了過來，一個留著齊耳發(fā)的高個子女孩，看起來蠻有大姐風范，所以大家都叫她肖姐。她來到我們面前遞給我們每人一份面包：“快吃吧，精神食糧可是無法填飽肚子的!”不知是不是給同桌帶面包時出于禮貌原因不得不順便給我也捎一個。但還有什么比在你饑餓時微笑著給你遞上一個面包更讓人感動呢？何況在班上除了和幾個難兄難弟要好外，幾乎是不和人交流的，更別說女生了。可是幾個大大咧咧的好兄弟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為他們沒吃飯的哥們兒帶上一個面包的。
自那個下午后，我忽然感覺自己其實并不比人笨，自卑感被掃去了一大半。既然大家都以成績論英雄，那我就用分數(shù)證明給你們看！回到宿舍，我把所有的小說用袋子裝好，叫瞎子過來取，當瞎子看到我扔在他面前的一堆小說時，小心的問著我：“你真的全部給我了？”在確定我真的點頭后，他扛著袋子像賊似的就奔出了寢室門，深怕我下一秒就反悔了。那出布滿灰塵的課本，把它們好好的整理了一番，重新放進了書包里。室友們?nèi)坑每磩游飯@的猴子的眼神看著我，“小魚兒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沒吃藥？”我望著窗外彎彎的月，裝過身來對他們堅定的說道:“從今天起，我要活出個人樣來！”
“上次考試后你不就說過了嗎?”
“又是三分鐘熱度吧?！?BR>“當下激動，過后被動，最后動也不動，我們還不了解你?"
“哈哈哈、、、、、、”
這群好哥們，可也真是好哥們啊，不鼓勵也就算了，還在這兒潑冷水，麻雀豈知雄鷹之志??！
改變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上課時，我和經(jīng)常習慣性的把手伸進抽屜，可摸出來的不是英語書就是語文書，這才想起所有的小說都已送人了。雖心中有點后悔，可吐出去的口水是收不回來的，還是專心聽課吧。每次晚自習忍不住想睡覺時，周圍的筆在本子上沙沙的響聲和翻書的聲音攪的我心煩意亂，不得不強打精神，再次拿起課本，很奇怪，以前這般微小的聲音是影響不到我休息的。
看著自己干干凈凈的課本，第一次有種蒼白的感覺，把同桌的筆記借了過來，用兩個星期補完了半個學期的空白。我放下自己的大男子主義、貼厚自認為較薄的臉皮，開始向同桌請教問題。好在她沒有嘲笑我，我漸漸的也放開了，慢慢的，我們的話也變多了。我們一起開玩笑、一起討論數(shù)學題、一起去食堂。其實，她也有調(diào)皮的一面，會在魯迅的嘴里畫根煙，會在唐太宗的臉上點滿麻子。她曾認真的給我說道：“我覺得吧，應(yīng)該沒有誰是從心里喜歡整天背單詞、寫作業(yè)的，但是我們也無法改變它，唯一的辦法就是適應(yīng)它嘍。”如果是一年前聽到這句話，我一定會拍桌子蹬腳馬上說出一百個反駁她的理由。而現(xiàn)在，我雖然不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但也不錯。每天晚上放學后，我都會像她一樣在教室自習二十分鐘，就像《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里的情節(jié)，早上，我也堅持像她一樣提前到半小時，所以，我們經(jīng)常相遇在校園的清晨。
那天早上，我同樣夾著一本書往教室跑，看到不遠處熟悉的背影，加快速度跟上去像往常一樣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嘿，又碰上了。”于是和她并排走著。
“給?！彼f給我一個面包和一杯熱豆?jié){，我這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的是兩份。
“給我的嗎？”我疑惑的接過面包。
“你認為呢？”她歪著頭問道。
“不知道，我猜應(yīng)該是吧?！?BR>“我看你每天都不吃早餐，知道你早上懶床起不來，又不喜歡排隊，以后我買的時候就順便幫你帶一份吧?！彼λκ?，隨意的說道。
“哦，謝謝啦?！蔽宜洪_面包，大口的吃起來。
那天早上，原本三分鐘的路程，我們走了六分鐘、、、、、、
功夫不負有心人，期中考試，我以后五分之一像踩跳板似的蹦進了前十，不得不讓老師和同學大跌眼鏡，他們說這可以解釋為第八大奇跡。
早上，她照樣遞給我一份早餐。
“祝賀你呀，進步神速嘛，我就說過你聰明吧。”
“謝謝，但我發(fā)覺大家看我的眼神好像不太對?！?BR>“肯定是贊賞加羨慕嘍?！?BR>“我看不像?！?BR>“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BR>第一節(jié)課下后，我被班主任叫進辦公室，他拍拍我的肩膀說道：“班主任要表揚你哦。”我笑了笑。
“進步很快呀，老師很為你高興?！卑嘀魅问疽馕易?接著又說道。
“做為一名學生，成績固然很重要，但卻不能把它排在第一位，必須做一個誠實守信的人?？颗撟骷偎玫姆謹?shù)，哪怕是第一名，也是不值得表揚的，如果是靠自己努力獲得的成績，就算是最后一名，也不可恥，當然，你不要誤會，老師不是說的你，只是要你明白、、、、、、”
誤會？都已經(jīng)說得這么清楚了，我怎么會誤會?但我同樣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因為，我天生、、、不會反駁。
回到教室，第二節(jié)課已經(jīng)上了半節(jié)，推開門，我沒有看講臺上的老師，也沒有喊報告，徑直走到我的座位上坐下。全班因為我的這個舉動，安靜了三秒鐘，然后是噓聲一片。接著是小聲地議論，我嫩感覺到一道道寒光向我射來。老師只是看看我，搖了搖頭，繼續(xù)講課。也許，他認為，都沒必要批評。
中午回到宿舍，室友馬上圍了過來：
“小魚兒，今天班主任對你說了什么，感覺你怎么不對勁啊？”
“沒什么，他懷疑我考試做了弊?！蔽覠o所謂的說道。
“什么!憑什么呀，他有證據(jù)嗎！”
“不表揚也就算了，怎么還這樣！”
“放心，哥幾個挺你。”
“讓他們羨慕嫉妒恨去吧?！?BR>、、、、、、
此時，搭在我肩膀上的每一只手都為我注入了一股暖流，還有什么比信任更讓人感覺溫暖呢？不爭氣的眼淚終究是滑落了下來。
下午放學后，同往常一樣，教室里又只剩下了幾個優(yōu)等生和我這道別樣的風景。窗外的寒風呼呼的吹，但我卻感覺教室似乎更冷，我站起來身，準備往外走。
“你去哪兒？”她看著我。
“吃飯，今天不想看書?！?BR>“一起吧，反正我也餓了。”她邊說邊合上了書。
寒秋的校園，冷風無情的刮著樹枝，凍得高大的楓樹也吱吱的響，花壇里只剩了幾顆無精打采的枯草，沒有了春日的蓬勃，看到這樣的景色，不禁睹物生情，心中也有了幾分的惆悵。我們都把雙手揣在兜里，并排走著，鼻子被凍得通紅。
“今天班主任說了什么？”她打破沉默。
“因為曾經(jīng)是一個差生，難道就注定永遠是差生嗎？連進步都會被懷疑甚至否定，人就不允許改變！”我反問道。
“你似乎很在意別人對你的評價，既然這樣，那就用你的實力和時間去證明呀，在這兒朝我吼他們就相信了嗎？”她面對著我站著，繼續(xù)說道：“如果實力無法證明，那只能說明實力不夠強，如果時間不能證明，那只是因為時間不夠長。”她這時儼然像一個正在點撥迷途之人的智者，這個小丫頭片子，說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哲理了？
那晚回到宿舍，腦中一直浮現(xiàn)著她站在風中給我說話的情景，拿起了筆：
春蘭繁景盡虛往，凄風蕩，細枝揚。駭葉紛紅，秋時是悲涼。怎可奈何花落去，紅顏散，為她傷。殘葉似碟拂千行，透軒窗，天荒茫。暗影疏香，哪顧九寒長。俏梅爭嬌佳人笑，青酒盡，雪飄響。

五
很讓大家失望，我并沒有因為那件事而消極沉淪，而是更加努力的提升自己。也許，是因為我的內(nèi)心早已經(jīng)練得足夠強大。既然需要時間和實力去證明，要做到就只有補充和等待，又何必去做無謂的爭吵。
這天，我正在專心致志的攻關(guān)一個高級別的數(shù)學題，有同學在外面叫道：“小魚兒，有人找?！蔽覒賾俨簧岬姆畔鹿P，心里暗罵道：是哪個臭小子，真會挑時間。走到門口，見二小白戴著一副眼鏡靠在走廊上，一只手托著下巴，一副思考者的樣子。突然想起了高一時寢室的幾個哥們，不禁有‘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的感覺，快步走到小白面前狠狠地賞了他一拳?！靶∽?，長帥了啊。”他鄭重的搖了搖手指：“容貌美與丑，皆仍皮包白骨，何必在意，唯有、、、、、、”我連忙打斷：“又來了，又來了，別跟我文?！蔽抑酪遣蛔屗麆x車，他得說到黑洞爆炸方休。
“最近混得怎么樣啊？”我趕快岔開話題。
他拉了拉衣領(lǐng)，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現(xiàn)在可是本校校報的總編、、、、、、助理?！?BR>“哦，是嗎，這可是個不小的官啊?！蔽夜室獬暗?。
“也就那樣吧?！彼坪踹€有些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知是裝傻還是真沒聽懂。
“那助理大人，今天招草民有何吩咐呀？”
他也不回答，從包里掏出二十元錢遞給我，“給”。
“怎么，升官了，給老朋友發(fā)紅包來啦？”
“想得美吧你就?！?BR>“那你是要找我辦事？”
“找你辦事還得給錢，你以為你是誰呀！”
“那你這是唱的那出?。俊?BR>看到我這模樣，他也不忍心再逗我了，把錢放到我手心說道：
“你上個月不是投了篇稿嗎，被采用了。”
“敢情這是我的稿費呀，我都忘了，你們辦事效率也太低了吧，我都忘了?！蔽疫呎f邊把錢放進兜里。
“嘿，給你采用就算對得起你了，你還得寸進尺了你還！”
“哪敢哪敢，大人消氣?！?BR>、、、、、、
我們寒暄了一會，上課鈴就響了，他轉(zhuǎn)身要走，可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扭過頭來喊道：“聽說你現(xiàn)在和班里的一可愛妹妹走得很近呀，我們的小魚兒要發(fā)芽了！”說完趁我還沒來得及踹他便溜之大吉了。我搖了搖頭，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不對！這是壞事嗎？
回到教室，她好奇的探過頭來：“誰找你啊？”因為平時這種情況是很少出現(xiàn)的。
我看著她等待著答案的眼神，心里不住一陣壞笑，神秘的說道：“這個嘛，不太好說呀這個。”
“有什么不好說的，是誰呀，快點說！”他搖著我的胳膊，似乎有些急了，看著她急切的樣子，我知道我的陰謀得逞了，沒有那個女生不喜歡八卦，我正好逗逗她。我把頭伸過去，湊到她耳邊，悄悄的說道：“是隔壁班的女生，千萬可別告訴其他人，知道沒?！?BR>回到教室，她好奇的探過頭來：“誰找你??？”因為平時這種情況是很少出現(xiàn)的。
我看著她等待著答案的眼神，心里不住一陣壞笑，神秘的說道：“這個嘛，不太好說呀這個?！?BR>“有什么不好說的，是誰呀，快點說！”他搖著我的胳膊，似乎有些急了，看著她急切的樣子，我知道我的陰謀得逞了，沒有那個女生不喜歡八卦，我正好逗逗她。我把頭伸過去，湊到她耳邊，悄悄的說道：“是隔壁班的女生，千萬可別告訴其他人，知道沒。”
“嗯”。她聽后，并沒有像我意料的那樣，死纏爛打的追問我那女生的名字，然后哈哈大笑我一翻，最后再威脅我請她吃飯或是什么的。她的安靜讓我有些好奇，這并不是她的性格，看到她如此這般，我忽然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心疼，連忙解釋道：“你還真信了，你也不看看我這熊樣，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會有女生被屎糊了眼沒事來找我勾搭啊，是不是?”
“那剛才、、、、、、”
“是校報的編輯助理來給我送稿費來了?！?BR>“真的!”她心奮的轉(zhuǎn)過頭，把我嚇了一跳，都說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這還真不假，幸好這次是陰轉(zhuǎn)晴，要不然的話，我都還來不及撐傘就變成落湯雞了。
“喂，你是因為找我的不是女生而高興，還是因為我發(fā)表了文章而高興呢？”
“當然是、、、”正當我豎著耳朵準備聽下一個字時，她連忙把后半句給咽了下去，扭過頭甩下一句：“自己去猜唄！”
又是猜！我最不擅長的就是這種游戲了。女生的心思，男生怎么能隨便猜呢？即使猜，又怎能猜明白？可女生們又喜歡這‘我說你猜’的低級游戲，就是這種心理，也讓我著實猜不透。聽到她的回答，心中竟有一絲失落感，似乎更愿意聽到另一個答案，說不出理由，哼，現(xiàn)在，連自己都猜不清楚了。難道這就是專家所說的躁動期的青年甜蜜又撲所迷離的小糾結(jié)。
語文課上，老師講著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情淚史：二人生前雖不能夠共敘柔情，死后卻能雙雙化蝶，天涯結(jié)伴飛，有情人終成眷屬，惋惜之余也讓人感動、羨慕。轉(zhuǎn)頭看她，正聽得專注，不時做著筆記，手中的水筆在紙上灑下一個個清秀的藍色小精靈，都說女生認真的時候最迷人。
腦中浮現(xiàn)出我們同桌的這些日子：每天下午，她會不厭其煩的給我講數(shù)學題，一遍一遍的為我糾正我自認為標準的單詞發(fā)音，早上，她會微笑著遞給我一份早餐，我也會很自然的接過，最后，干脆連謝謝也省了。有時走進教室，忽然發(fā)現(xiàn)原本亂七八糟的抽屜被收拾得整整齊齊，一旁的她，卻裝著著什么也不知道。而我，會因為她的一聲咳嗽就翻墻出去為她買藥，他知道后狠狠地罵了我一頓，最后還是乖乖的接過我手中的開水，把藥吃了。中午，看著餐廳長長的隊伍，我讓她坐在門口樹下的長凳上休息，自己拿著兩個飯盒，擠進人群，不一會以勝利者的姿勢，端著兩份飯走出來，然后聽到她身邊還在排隊的室友羨慕的說：“小芳，你好幸福哦、、、、、、”
原來，不知不覺，我們已經(jīng)相處了這么久，就像天上的兩片白云，相遇、相識，最后濺起了知心的漣漪。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她的每一個表情，都會悄悄的牽動我的大腦神經(jīng)。難道我喜歡上她了？不！我是確定喜歡她了。大人們都說這個年齡的愛情是在扯淡，這叫做早戀，是偷吃那又苦又澀的禁果。可是，又有多少人能抵住這樹上看起來有紅又大的誘惑呢？畢竟，是要吃了才知道味道。
看著身旁的她，我有種男生所固有的、不顧后果的沖動，碰了一下她的胳膊，鼓起勇氣說道：“小芳，其實，我喜歡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我不知道她聽到這句話會有什么反應(yīng)，因為當這句話從腦海涌到嘴邊時忽然拐了個彎，變成了：“小芳，其實梁山伯和祝英臺的故事真的挺感人的?！?BR>她認真的點了點頭：“嗯，我也這么認為。”
如果是另一問題，會等到同樣的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