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的往事

九旬趙老太

民國八年（1919年），我生于蘇州。年幼時，父母攜帶我和弟弟雖經(jīng)幾度遷居，先后在由巷、新學(xué)前、唐家巷、定慧寺巷和蕭家巷居住，但總與蘇州鬧市的觀前街相距不遠(yuǎn)；成年后，又在觀前街上的文怡書局工作過一段時間?，F(xiàn)在，摭取觀前街和玄妙觀在民國初年的一些往事，分篇記敘。因為年深歲久，回憶難免有誤，也望得到指正。

觀前街的舊貌

東西走向的觀前街，在民國初年仍然保持著蘇州小巷的模樣，街面寬僅6市尺左右（約為 2米），是用蘇州所產(chǎn)的金山石鑿成長條鋪砌而成的，路面平整潔凈，是很適宜人們行走的。觀前街的南北兩側(cè)，店鋪比鄰而設(shè)，大多是一開間至三開間的兩層樓房，粉墻黛瓦，別具江南建筑的特色。店面多用木柵板，早上卸下柵板開店營業(yè)，傍晚裝上柵板閉門歇息，而這裝卸柵板的的事，常是由學(xué)徒或資歷較淺的伙計來做。店內(nèi)的地坪比街面略高幾市寸，為的是防止雨水溢進(jìn)店內(nèi)。說到下雨，那時的街道很少積水，一則是路面的石塊之間有縫隙，部分雨水就從縫隙里滲入地下；二則是城內(nèi)縱橫交叉的小河直通城外的大河及湖蕩，足以容納從陰溝流進(jìn)小河的另一部分雨水。而現(xiàn)在，許多街道鋪設(shè)了瀝青路面，再加上填河筑路、填蕩蓋房，一遇到暴雨時，就難免水漫大街小巷了。千百年來，觀前街的街面就這么寬，由于蘇州人多以舟楫作為交通工具，所以也很少發(fā)生交通堵塞問題。聽我父親講，在清末時，觀前街上偶爾也有轎子通過，那是蘇州幾位有名的郎中（中醫(yī)師）坐轎出診前往病人家中。

當(dāng)時，觀前街的店鋪所經(jīng)營的商品和業(yè)務(wù)很多，按種類區(qū)分，有綢緞、棉布、繡品、鞋帽，有飯館、面館、糕團(tuán)、煙酒、糖果、茶點(diǎn)、野味、鹵菜、水果、茶葉、醬菜、南北貨，有雜貨、文具、書籍，還有錢莊等等。各家店鋪都是按照行業(yè)開設(shè)的，有的店鋪世代相傳已有數(shù)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歷史，如松鶴樓、陸稿薦、黃天源等。有的店鋪是臨街設(shè)置曲尺柜臺，柜臺后是一排貨架，顧客走上臺階，就能方便地挑選購買貨物。店鋪的門前，掛有木制或綢布做成的幌子，上面用大字寫著店鋪?zhàn)痔柣蚴撬?jīng)營的商品種類，遠(yuǎn)遠(yuǎn)望去，真是琳瑯滿目?；献由系淖蛛m然多數(shù)不是名人書家所寫，但寫得或是端莊，或是秀麗，沒有一二十年的練字功夫，是寫不成的。

觀前街中段原來建有一座石牌坊，就位于玄妙觀的正山門對面、宮巷的北端。這座四柱的石牌坊上，雕鑿了山水人物、珍禽異獸、樹木花卉、樓臺亭閣，刻工細(xì)巧，是古代建筑和雕塑藝術(shù)中的一件上乘之作。

到了民國十八年（1929年），狹窄的觀前街已經(jīng)不能適應(yīng)當(dāng)時的城市發(fā)展了，于是就進(jìn)行拓寬改建，整個工程延續(xù)了三年，在民國二十年（1931年）才全部完工。拓寬后的觀前街寬約三丈（10米），采用彈石砌成路面，中間是車行道，兩旁是人行道，實(shí)行人車分道的交通管理。由于拓寬了路面，觀前街上有了馬車和黃包車，這些馬車是當(dāng)時蘇州的公共交通工具，行駛路線為正山門至石路，有的還延伸至虎丘，馬車在觀前街上行駛了二十多年，到上個世紀(jì)五十年代，被公共汽車所替代。改建后的觀前街南北兩旁，矗立起兩層或三層的樓房，式樣是中西兼有。這樣的街道風(fēng)貌七十多年來沒有多大的改變，直到最近分為三期的觀前地區(qū)改造工程結(jié)束，昔日的觀前街風(fēng)貌就只留在人們的記憶中了。

商品的包裝

民國初年，觀前街上的店鋪在售出商品時，一般也略加包裝，為的是便于攜帶，具有很強(qiáng)的實(shí)用性。所用的包裝物，可分為紙和竹兩大類。

零星的物品，常以紙張包裹。如糖果茶食店在顧客選購了十只粽子糖后，就用小的紙張包成菱狀的尖角包，交付給顧客；綢布店在顧客選購了綢布后，將綢布折疊，外面用油光紙包住，再在中間扎一道紙扎線；南北貨店鋪在顧客選購桂圓后，就用粗草紙包成長方形，上面覆蓋一張紅底黑字的店鋪?zhàn)痔?，再以席草（即藺草，又名馬藺，性狀柔韌細(xì)長，故用于編席，蘇州城外的車坊盛產(chǎn)此物）捆扎。有的物品在出售前就加以包裝，如麻酥糖、云片糕等是用白紙包成等量的規(guī)格，紙上印有店鋪?zhàn)痔柡蜕唐访Q的紅色字樣（這是用木板雕刻后手工印刷的，并非采用鉛字排版后機(jī)器印刷的），西瓜子、南瓜子等也有包成尖角包后零售的。

陸稿薦的傳說

從前，蘇州城里有對夫妻，丈夫姓陸，經(jīng)營著一家小店鋪，每天把自家燒炙的醬肉、雞鴨放在店堂里出售，維持著一家人的生活。這家小店鋪也沒起個字號，陸家夫婦經(jīng)營多年后，一些老顧客和鄰居就把他們叫成陸家伯伯和陸家阿嫂了。

有一年冬天，大雪紛飛。陸家吃過了晚飯，陸家阿嫂收拾完畢，正要關(guān)門落閂，忽然聽見大門外有些響聲，于是就拿了油盞燈開門觀看，只見屋檐下有個衣衫單薄的老人枕著兩只缽頭躺在稻草席上，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便問道：“老伯伯，天寒地凍的，怎么睡在這里呀？”老人嘆了口氣：“唉，家鄉(xiāng)遭災(zāi)歉收，官府催繳稅賦，無奈之下，離鄉(xiāng)背井。自古說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想在蘇州找個糊口之處。只是身無分文，投宿無門，故借寶店門前一席之地，多有驚擾了?！标懠野⑸┱f：“真是可憐。老伯伯，你就到我家店里住一夜吧。”老人道謝后，卷起草席，拿著缽頭，隨著陸家阿嫂進(jìn)了大門。

陸家阿嫂招呼老人坐下后，連忙到房間里把事情告訴了丈夫，讓他到店堂里陪老人說話。接著，轉(zhuǎn)身到灶間，把留著明朝燒泡粥的剩飯倒入鍋中，拎了兩捆稻草到灶門前，打成草把，點(diǎn)上火后，塞進(jìn)灶膛。不一會，鍋中的泡粥燒滾了，陸家阿嫂把灶門前的稻草屑掃干凈，切了一小盆醬鴨，又拿了小黃瓜和紅乳腐兩樣醬菜，端到店堂，返身到灶間把泡粥盛入飯桶，端了出來，盛了碗泡粥給老人，說：“老伯伯，我伲小戶人家，沒啥好吃的，吃點(diǎn)泡粥暖暖身體吧。”等到老人吃完了泡粥，陸家阿嫂又說：“ 老伯伯，店堂里不如灶間暖和，你就在灶間里將就一夜，勿曉得啊好？”“任憑大嫂安排，多有添煩之處，容當(dāng)后報了?！标懠也似鹩捅K燈領(lǐng)了老人到灶間，搬了十來捆稻草在灶門前鋪了個地鋪，說要去抱床被褥來，老人執(zhí)意不受，他將自己的草席鋪在稻草上，再把兩只缽頭底接底的橫放了當(dāng)枕頭，與陸家伯伯道過晚安，便躺下睡了。

第二天，陸家阿嫂起了個早，準(zhǔn)備淘米燒鍋熱粥當(dāng)早飯。走到灶間一看，沒見到老人，再到店堂，也沒見老人的影蹤，只看到大門仍舊閂著，陸家阿嫂納悶了：老人到哪里去了呢？猜想了一陣，也沒想清楚。她回到灶間，淘米下鍋，把灶門前的十來捆稻草和老人沒帶走的草席移到一旁，點(diǎn)火燒粥。

吃過早飯，陸家伯伯開了大門一看，天氣已經(jīng)見雪為晴了，就拿了把掃帚將路面上的積雪掃干凈，再到街上買了豬肉、牛肉和雞鴨回來，拾掇完畢，一一下鍋燒炙；陸家阿嫂依舊是幫著清洗、燒火，充當(dāng)下手。陸家阿嫂在灶門前打著草把燒火時，看見一旁的草席，心想這草席擱著也沒用，不如當(dāng)柴火燒了吧，就順手把草席塞進(jìn)了灶膛。過了一歇，陸家伯伯聞到鍋里飄出一陣陣香味，就問陸家阿嫂：“你啊聞著，今朝的鹵菜香得嘞？”“我亦聞著哉。今朝你加了啥佐料？”“還是老樣子，茴香、桂皮加花椒。勿曉得啥體會燒得這樣香的?！闭f著說著，這陣陣香味飄到了街上，街坊鄰居都聞到了，紛紛過來探個究竟。說也奇怪，這一天燒出的鹵菜異香無比，出鍋后放到店堂里，引得過路人都擠進(jìn)店堂里買些鹵菜帶回家去。

陸家伯伯做畢生意，老顧客和鄰居們都圍著他稱贊這香噴噴的鹵菜，并問他是怎么燒出來的？陸家伯伯如實(shí)回答，有的人就是不信，說：“陸家伯伯，你勿要瞞我伲哉，要么得著啥秘方，燒得這樣香?！标懠野⑸├死煞颍叩揭慌?，說：“說來講去，總歸是個‘燒’字，——我伲聞著香味的辰光，正好是我拿草席燒火，啊會是草席燒出來的香味？”“有道理。俚吃了我伲一頓粥，還說‘容當(dāng)后報’呢，看起來，這草席是老伯伯特地留下來報答我伲的?！庇谑?，陸家伯伯把昨夜收留老人吃飯、住宿的前前后后，向大家詳詳細(xì)細(xì)地講了一遍。眾人聽說后，議論紛紛，有的說：“陸家碰著神仙哉。你想想，老人已經(jīng)出門走了，大門里還插著門閂，勿是神仙是啥？”有的說：“做了好事有好報?！庇腥烁锹斆鳎骸拔铱词桥鲋鴧味促e?！薄盀樯妒菂味促e？”“你想想，兩只缽頭底接底，就是兩只缽頭口疊口，口疊口就是個‘呂’字，神仙當(dāng)中就是呂洞賓姓呂，勿是呂洞賓是啥人？”這時，有位在附近教私塾的吳秀才說：“子曰：‘敬鬼神而遠(yuǎn)之，可謂知矣?！@事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不過，助人難而受報，焚草席而留香，也是一段佳話，佳話一段，可以流傳后世的了。陸家伯伯，我給你店里起個字號，可好？”陸家伯伯聽了，連忙拱了拱手說：“有勞秀才，多謝秀才哉！”吳秀才想了想，說道：“草席乃是以稻之桿編織而成?！墩f文解字》上說：‘稿，稈也。薦，薦席也。’今取‘稿薦’二字，再冠以尊姓，如何？”眾人聽說，齊聲稱好。

以后，陸家燒炙的鹵菜仍舊是陣陣香味。這香味和“稿薦”的故事是一傳十，十傳百，傳遍了蘇州城鄉(xiāng)，連得蘇州四周的各府各縣都知道蘇州城里有家“陸稿薦”。

從前，祖母把這故事講給我聽；現(xiàn)在，我把這故事寫給孫女們看。

玄妙觀的小吃攤

玄妙觀的東西腳門內(nèi)，沿著道路的兩側(cè)，許多具有蘇州特色的小吃攤擺放成一字長龍。現(xiàn)在講一講其中幾種主要的小吃。

梅花糕是用一只特制的鐵鍋來加工的，這只鐵鍋狀如蜂窩，只是“蜂窩眼”做成了梅花形而且向底部漸成錐形，“蜂窩眼”成同心圓排列，一只鐵鍋內(nèi)有十多只“蜂窩眼”。做梅花糕時，先把發(fā)過酵的面糊澆入“蜂窩眼”，放入帶有小塊豬油的豆沙餡，再用面糊封頂，待熟時，在頂部撒上一些白糖和紅綠絲，最后用簽子把梅花糕從“蜂窩眼”里勾出，現(xiàn)做現(xiàn)賣，每只是三枚銅元。

其他常年供應(yīng)的小吃還有：海棠糕兩枚銅元買一只，雞鴨血線粉湯五枚銅元一碗，豆腐花和小圓子每碗都是三枚銅元，五香茶葉蛋加上豆腐干是賣六枚銅元，白糖炒米糕是兩枚銅元一大塊等等。

玄妙觀里還有一些時令性的小吃，如到了秋天，就有叫賣用黃銅大鍋燒煮的、又甜又熱的新鮮餛飩菱；用五只山楂串成一串的冰糖葫蘆賣兩枚銅元。

玄妙觀的玩具攤

玩具攤遍布在玄妙觀的各處：正山門、東西腳門和三清殿前的露臺。玩具攤生意最好的時間是春節(jié)前后。

正山門內(nèi)的玩具攤無風(fēng)雨之虞，可以天天設(shè)攤做買賣。這些攤上賣的是仿照古代兵器而用竹木制成的刀劍錘槍，泥塑的“大阿?！?、“老頭和老太”（塑像的頭部與身體分離，僅以一根銅絲彈簧相連，抖動塑像，頭部就會搖擺）、“皮老虎”（做成直徑約五厘米的圓盒狀，上下兩爿用牛皮紙圍繞相連，上爿浮雕虎臉略加彩繪，下爿裝了一只哨子，拉動上下爿，便會吱吱作聲）和根據(jù)戲文創(chuàng)作的人物塑像（如根據(jù)《白蛇傳》捏塑的“斷橋”、“水漫金山”等），還有在蛋殼上畫有蘇州風(fēng)景的工藝品，等等。

東腳門、西腳門和露臺的玩具攤都是在露天，做生意就受到天氣的限制。這些攤大多是肩挑手提的“擔(dān)頭”，賣的是現(xiàn)做現(xiàn)賣的、蘇州人稱為“粉人人”（北方人稱之“面人兒”）、“糖人人”。

“粉人人”是以加進(jìn)各種顏色的面粉作為基料，用牛角制成的刮片、簽子等工具，將面粉放在掌心中，加工成人物的“零件”，逐件安置在一根竹簽上，做成一個人物造型的。買一個“粉人人”只需五六枚銅元。

“糖人人”是以加進(jìn)各種顏色的飴糖作為基料，各色飴糖分別放在一只銅鍋的小格內(nèi)，鍋下有炭火爐加溫，以保證飴糖的柔軟，便于加工?！疤侨巳恕辈粌H做人物造型，如孫悟空；更多的是其他造型，如寶塔、公雞、老鼠偷油、糖叫叫等。“糖人人”有實(shí)心的，如孫悟空（加工方法同“粉人人”）、糖叫叫（用飴糖搓成圓柱狀，加工成哨子，可吹響）；也有空心的，如寶塔、公雞、老鼠偷油。加工“糖人人”的方法，有用模具的，如寶塔（先用飴糖吹成一個氣泡，放入模具內(nèi)再吹，待飴糖冷卻硬化后，分開模具即成）；也有捏塑的，如孫悟空、糖叫叫、公雞、老鼠偷油。在制作“糖人人”中，捏塑空心的造型，是需要純熟的技巧的，以老鼠偷油為例，用飴糖吹成氣泡后，捏出一只大腹細(xì)頸廣口的油壺，再用飴糖吹成另一個氣泡，捏成一只老鼠，放在油壺口上，整個捏塑過程，必須一氣呵成，稍有遲緩，氣泡變硬，就不能捏塑成型了。當(dāng)時的兒童都喜愛買“糖人人”，買來后，不僅可以當(dāng)作玩具，玩過后，又可“一飽口?！?，何樂而不為呢？

鳥籠與秋蟲

西腳門內(nèi)有多家鳥籠店，專售各種鳥籠，有正方形的、圓柱形的，有小到五六市寸見方的，也有高到兩市尺左右的。這些鳥籠都是用竹子加工制成，做工很是精巧。鳥籠店里還賣各種鳥食缸，形狀大小不一，有的做得很精細(xì)。

到了秋天，黃蛉、蟋蟀等秋蟲上市，西腳門內(nèi)就有許多秋蟲攤。黃蛉攤是挑擔(dān)設(shè)攤的，黃蛉分裝在玻璃面的小紙盒內(nèi)。蟋蟀攤是席地設(shè)攤的，蟋蟀分裝在小竹管內(nèi)。到那時，鳥籠店就有蟋蟀罐和蟋蟀食盆等供應(yīng)，較高檔的蟋蟀罐的罐身和罐蓋上都有浮雕的字畫。

 “小德林”與梨膏糖

梨膏糖有兩種：一種是治咳嗽的百草梨膏糖；另一種是作為零食的花色梨膏糖，口味有玫瑰、薄荷、桂花等。

玄妙觀內(nèi)有現(xiàn)做現(xiàn)賣的梨膏糖攤，攤主把治療咳嗽用的中藥粉末逐一加進(jìn)融化的梨膏中，還吆喝著逐一介紹某種中藥的功效，加了幾種中藥粉末后，將梨膏倒入木框中，用小刀劃成小方塊當(dāng)場出售，一小塊賣兩枚銅元?；ㄉ娓嗵鞘窃谌诨陌咨疤侵?，分別加玫瑰、薄荷或桂花而成，這種糖雖然也叫梨膏糖，但其中并不含有梨膏成分。

玄妙觀內(nèi)還有一種并不現(xiàn)做現(xiàn)賣的梨膏糖攤，他們就是“小德林”夫婦?！靶〉铝帧痹谌宓钋暗目盏厣习卜艃蓷l長凳，長凳之間支起的架子上放著一只小木箱，箱內(nèi)放著各種梨膏糖。他們站在長凳上，以說唱招徠人群，說唱所用的樂器是一面堂鑼，輔以醒木、扇子等?！靶〉铝帧钡恼f唱大多是蘇州的民間小調(diào)，演唱時常常有些夸張的動作、逗人的“包袱”，引得聽眾捧腹大笑。說唱過后，就從箱內(nèi)拿出各種梨膏糖，向聽眾們兜售，生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