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田常
　　常本姓陳，名恒。陳、田相近，改姓田。漢避孝文諱，追改名常。帝舜之後，陳敬仲六世孫。相齊簡公，尋行弒立事，西約晉六卿，南通吳、越之使，遂專齊政，四世至太公和，竟篡齊。
　　○遺令
　　無攻越，越猛虎也。（《呂氏春秋·順氏》：齊莊子請(qǐng)攻越，問於和子，和子曰：先君有遺令云云。莊子曰：‘雖猛虎也，而今已死矣?！卑柑锍Ｅc句踐同時(shí)，知先君是田常也。）
　　☆齊王
　　王名遂，一云名地，田常九世孫，宣王子。稱東帝，已而致帝復(fù)為王，在位四十年。燕拔臨淄，走保莒，為其相楚淖齒所弒，謚曰王，亦曰閔王。
　　○令
　　殺人者死，傷人者刑。（《呂氏春秋·正名》：“尹文曰：‘王之令’?！保?/span>
　　○遺楚王書
　　寡人患楚之不察於尊名也。今秦惠王死，武王立，張儀走魏，樗里疾、公孫衍用，而楚事秦。夫樗里疾善乎韓，而公孫衍善乎魏，楚必事秦。韓、魏恐，必因二人求合於秦，則燕趙亦宜事秦。四國爭事秦，則楚為郡縣矣。王何不與寡人并力收韓、魏、燕、趙，與為從而尊周室，以案兵息民，令於天下，莫敢不樂聽，則王名成矣。王率諸侯并伐，破秦必矣。王取武關(guān)、蜀、漢之地，私吳、越之富，而擅江海之利，韓、魏割上黨，西薄函谷，則楚之強(qiáng)百萬也。且王欺於張儀，亡地漢中，兵銼藍(lán)田，天下莫不代王懷怒，今乃欲先事秦，愿大王熟計(jì)之。（《史記·楚世家》）
　　○書謝孟嘗君
　　寡人不祥，被於宗廟之祟，沈於諂諛之臣，開罪於君，寡人不足為也。愿君顧先王之宗廟，姑反國統(tǒng)萬人乎。（《戰(zhàn)國策》十一：“孟嘗君就國于薛，梁王遣聘，使三反，孟嘗君固辭不往也。齊王聞之，書謝孟嘗君。”）
　　☆田文
　　文，齊王從昆弟，嗣父嬰爵為薛公。好客，與趙勝、魏無忌、黃歇稱四公子。奉使之秦，秦欲以為相，尋見囚，亡歸相齊。後謝病就封，復(fù)見疑，去相魏。及齊襄王即位，去魏歸薛，卒謚曰孟嘗君?；蛟品侵u，孟字，嘗邑名。
　　○遺秦相穰侯魏冉書
　　吾聞秦欲以呂禮收齊，齊，天下之強(qiáng)國也，子必輕矣。齊、秦相取以臨三晉，呂禮必并相矣，是子通齊以重呂禮也。若齊免於天下之兵，其讎子必深矣。子不如勸秦王伐齊，齊破，吾請(qǐng)以所得封子。齊破，秦畏晉之強(qiáng)，秦必重子以取晉，晉國弊於齊而畏秦，晉必重子以取秦，是子破齊以為功，挾晉以為重，是子破齊定封，秦晉交重子。若齊不破，呂禮復(fù)用，子必大窮。（《史記·孟嘗君傳》）
　　○書門版
　　有能揚(yáng)文之名，止文之過，私得寶於外者，疾入諫。（《戰(zhàn)國策》十）
　　☆田單
　　單，齊諸田疏屬，王時(shí)為臨淄市掾。燕破齊，走保即墨，即墨城中推為將軍，拒守五年，大敗燕軍，殺其將騎劫，遂復(fù)齊。迎襄王於莒，襄王以為相，封都平君，一云安平君。
　　○令城中
　　當(dāng)有神人為我?guī)煛＃ā妒酚洝ぬ飭蝹鳌罚?/span>
　　☆鬼谷先生
　　鬼谷先生不知何許人，或云姓留，名務(wù)滋，楚人。隱居潁川陽城之鬼谷，因以自號(hào)。有《鬼谷子》三卷（樂壹注《鬼谷子》云：“蘇秦欲神秘其道，故假名鬼谷?！卑浮稘h志》有《蘇子》三十一篇，無《鬼谷子》?！短浦尽芬浴豆砉茸印穼偬K秦，未審信否。今錄鬼谷文，列蘇秦之前。）
　　○遺書責(zé)蘇秦張儀
　　若二君豈不見河邊之樹乎？仆御折其權(quán)，波浪蕩其根，上無徑尺之陰，身被數(shù)千之痕，此木豈與天地有仇怨？所居然也！子不見嵩、岱之松柏，華霍之檀桐乎？上枝干於青云，下根通於三泉，千秋萬歲，不受斧斤之患，此木豈與天地有骨肉哉？蓋所居然也。（《藝文類聚》三十六引袁淑《真隱傳》，又見《御覽》五百十）
　　二君足下，功名赫赫，但春到秋，不得久茂。日既將盡，時(shí)既將老，君不見河邊之樹乎？仆馭折其枝，波浪激其根，此木非天下人有仇怨，所居者然也。子不見嵩、岱松柏，華、霍之樹？上葉陵青云，下根通三泉，上有玄狐黑猿，下有豹隱龍潛，千秋萬歲，不逢斧斤之患，此木非與天下人有骨血，蓋所居然也。今二子好云路之榮，慕長久之功，輕喬松之永延，貴一夕之浮爵，痛焉悲夫二君，痛焉悲夫二君。（杜光庭《錄異記》。案此校《真隱傳》互有刪節(jié)，而首尾多十馀語，故并錄之。）
　　☆蘇秦
　　秦字季子，雒陽軒里人。師事鬼谷先生，游說為約從長，并相六國，趙封為武安君。後從約解，去趙之燕，又之齊為客卿。齊大夫與爭寵，刺殺之。
　　○上書說秦惠王
　　大王之國，西有巴、蜀、漢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東有肴、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戰(zhàn)車萬乘，奮擊百萬，沃野千里，蓄積饒多，地勢形便，此所謂天府，天下之雄國也。以大王之賢，士民之眾，車騎之用，兵法之教，可以并諸侯，吞天下，稱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臣請(qǐng)奏其效。
　　臣固疑大王之不能用也。昔者神農(nóng)伐補(bǔ)遂，黃帝伐涿鹿而禽蚩尤，堯伐兜，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湯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紂，齊桓任戰(zhàn)而伯天下。由此觀之，惡有不戰(zhàn)者乎？古者使車轂擊馳，言語相結(jié)，天下為一；約從連橫，兵革不藏；文士并飭，諸侯亂惑；萬端俱起，不可勝理；科條既備，民多偽態(tài)；書策稠濁，百姓不足；上下相愁，民無所聊；明言章理，兵甲愈起；辯言偉服，戰(zhàn)攻不息；繁稱文辭，天下不治；舌弊耳聾，不見成功；行義約信，天下不親。於是乃廢文任武，厚養(yǎng)死士，綴甲厲兵，效勝於戰(zhàn)場。夫徒處而致利，安坐而廣地，雖古五帝、三王、五伯，明王賢君，常欲坐而致之，其勢不能，故以戰(zhàn)續(xù)之。寬則兩軍相攻，迫則杖戟相撞，然後可建大功。是故兵勝於外，義強(qiáng)於內(nèi)；威立於上，民服於下。今欲并天下，凌萬乘，詘敵國，制海內(nèi)，子元元，臣諸侯，非兵不可！今之嗣主，忽于至道，皆忄昏於教，亂於治，迷於言，惑於語，沈於辯，溺於辭。以此論之，王固不能行也。（《戰(zhàn)國策》三，蘇秦始將連橫，說秦惠王云云。案下文云說秦王書十上而說不行，明此二首皆是上書。）
　　○為齊上書說趙王
　　臣聞古之賢君，德行非施於海內(nèi)也，教順慈愛非布於萬民也，祭祀時(shí)享，非當(dāng)於鬼神也。甘露降，風(fēng)雨時(shí)至，農(nóng)夫登，年谷豐盈，眾人喜之，而賢主惡之。今足下功力，非數(shù)痛加於秦國，而怨毒積惡，非曾深凌於韓也。臣竊外聞大臣及下吏之議，皆言主前專據(jù)，以秦為愛趙而憎韓。臣竊以事觀之，秦豈得愛趙而憎韓哉？欲亡韓吞兩周之地，故以韓為餌，先出聲於天下，欲鄰國聞而觀之也?？制涫虏怀桑食霰匝鹗沮w、魏?？痔煜轮@覺，故微韓而貳之?？痔煜乱梢眩食鲑|(zhì)以為信。聲德於與國，而實(shí)伐空韓。臣竊觀其圖之也，議秦以謀，計(jì)必出於是。且夫說士之計(jì)，皆曰韓亡三川，魏滅晉國，恃韓未窮，而禍及於趙。且物固有勢異而患同者，又有勢同而患異者。昔者楚人久伐而中山亡。今燕盡韓之河南，距沙丘，而至鉅鹿之界三百里；鉅於扌干關(guān)，至於榆中千五百里。秦盡韓、魏之上黨，則地與國都邦屬而挈者七百里。秦以三軍強(qiáng)弩坐羊唐之上，即地去邯鄲二十里。且秦以三軍攻王之上黨而危其北，則句注之西，非王之有也。今魯句注禁常山而守，三百里通於燕之唐、曲吾，此代馬胡駒不東，而昆山之玉不出也。此三寶者，又非王之有也。今從於強(qiáng)秦國之伐齊，臣恐其禍出於是矣。昔者五國之王，嘗合橫而謀伐趙，參分趙國壤地，著之盤盂，屬之讎作，五國之兵有日矣，韓乃西師以禁秦國，使秦發(fā)令素服而聽，反溫、枳、高平於魏，反三公、什清於趙，此王之明知也。夫韓事趙宜正為上交，今乃以抵罪取伐，臣恐其後事王者之不敢自必也。今王收天下，必以王為得，韓危社稷以事王，天下必重王。然則韓義王以天下就之，下至韓慕王以天下收之，是一世之命，制於王已。臣愿大王深與左右群臣卒計(jì)而重謀，先事成慮而熟圖之也。（《戰(zhàn)國策》十八，又見《史記·趙世家》作蘇厲為齊遺趙王書，小同大異，今別載于後。）
　　○從約
　　秦攻楚，齊、魏各出銳師以佐之，韓絕食道（《史記》作“韓絕其糧道”，）趙涉河、漳，燕守常山之北。秦攻韓、魏，則楚絕其後，齊出銳師以佐之，趙涉河、漳，燕守云中。秦攻齊，則楚絕其後，韓守城皋，魏塞午道，趙涉河、漳、博關(guān)，燕出銳師以佐之。秦攻燕，則趙守常山，楚軍武關(guān)，齊涉渤海，韓魏出銳師以佐之。秦攻趙，則韓軍宜陽，楚軍武關(guān)，魏軍河外，齊涉渤海（《史記》作“齊涉清河”，）燕出銳師以佐之。諸侯有先背約者，五國共伐之。（《戰(zhàn)國策》十九，《史記·蘇秦傳》案此說趙王之詞，而《蘇秦傳》下文言既約六國從親歸趙，趙肅侯封為武安君，乃投從約書於秦，蓋即此文也。故錄之。）
　　☆蘇代
　　代，秦弟。初事燕王噲，又事齊王。還燕，遇子之之亂，復(fù)至齊、至宋，燕昭王召為上卿。或云秦兄弟五人，兄代，厲、辟、鵠，并游說。秦最少，故字季子。案秦弟代，代弟厲，《戰(zhàn)國策》、《史記·蘇秦傳》皆同，唯譙周《古史考》、魚豢（《典略》為異?！端麟[》云：“蓋按蘇氏譜云然也。”）
　　○遺燕昭王書
　　夫列在萬乘而寄質(zhì)於齊，名卑而權(quán)輕；秦齊助之伐宋，民勞而實(shí)費(fèi)。破宋，殘楚淮北，肥大齊，讎強(qiáng)而國弱也：此三者，皆國之大敗也，而足下行之，將欲以除害，取信於齊也，而齊未加信於足下，而忌燕也愈甚矣。然則足下之事齊也，失所為矣。夫民勞而實(shí)費(fèi)，又無尺寸之功，破宋肥讎而世負(fù)其禍矣。足下以宋加淮北，強(qiáng)萬乘之國也，而齊并之，是益一齊也。北夷方七百里，加之以魯、衛(wèi)，此所謂強(qiáng)萬乘之國也，而齊并之，是益二齊也。夫一齊之強(qiáng)，而燕猶不能支也，今乃以三齊臨燕，其禍必大矣。雖然，臣聞知者之舉事也，轉(zhuǎn)禍而為福，因敗而成功者也。齊人紫敗素也，而賈十倍；越王句踐棲於會(huì)稽，而後殘吳，霸天下，此皆轉(zhuǎn)禍而為福，因敗而為功者也。今王若欲轉(zhuǎn)禍而為福，因敗而為功乎，則莫如遙伯齊而厚尊之，使使盟於周室，盡焚天下之秦符，約曰：“夫上計(jì)破秦，其次長賓之秦。秦挾賓客以待破，秦王必患之。秦五世以結(jié)諸侯，今為齊下，秦王之志，茍得窮齊，不憚以一國都為功。然而王何不使布衣之人以窮齊之說說秦，謂秦王曰：“燕、趙破宋肥齊，尊齊為之下者，燕、趙非利之也；弗利而勢為之者，何也？以不信秦王也。今王何不使可以信者接收燕、趙？今涇陽君若高陵君先於燕、趙，秦有變，因以為質(zhì)，則燕、趙信秦矣。秦為西帝，趙為中帝，燕為北帝，立為三帝，而以令諸侯。韓、魏不聽，則秦伐之；齊不聽，則燕、趙伐之，天下熟敢不聽？天下服聽，因驅(qū)韓、魏以攻齊，曰必反宋地而歸楚之淮北。夫反宋地歸楚之淮北，燕、趙之所同利也；并立三帝，燕、趙之所同愿也。夫?qū)嵉盟?，名得所愿，則燕、趙之棄齊也，猶釋弊ε。今王之不收燕、趙，則齊伯必成矣。諸侯戴齊而王獨(dú)弗從也，是國伐也；諸侯戴齊而王從之，是名卑也。王不收燕、趙，名卑而圖危；王收燕趙，名尊而國寧。夫去尊寧而就卑危，知者不為也?！鼻赝趼勅粽f也。必如刺心。然則王何不務(wù)使知士以若此言說秦？秦伐齊必矣。夫取秦，上交也；伐齊，正利也；尊上交，務(wù)正利，圣王之事也。（《戰(zhàn)國策》一十九，又見《史記·蘇秦傳》）
　　○自齊獻(xiàn)書燕王
　　臣之行也，固知將有口事，故獻(xiàn)御書而行。曰臣貴於齊，燕大夫?qū)⒉恍懦?，臣賤，將輕臣；臣用，將多望於臣；齊有不善，將歸罪於臣；天下不攻齊，將曰善為齊謀；天下攻齊，將與齊兼貿(mào)阝臣，臣之所重，處重卵也。王謂臣曰：“吾必不聽眾口與讒言，吾信汝也。猶劃刈者也。上可以得用於齊，次可以得信於下，茍無死，女無不為也，以女自信可也?！迸c之言曰：“去燕之齊可也，期於成事而已?！背际芰钜匀锡R，及五年，齊數(shù)出兵，未嘗謀燕。齊、趙之交，一合一離，燕王不與齊謀趙，則與趙謀齊。齊之信燕也，至於虛北地行其兵。今王信田伐與參、去疾之言，且攻齊，使齊犬馬戔而不言燕。今王又使慶令臣曰：“吾欲用所善?！蓖跗堄弥?，則臣請(qǐng)為王事之。王欲臣任所善，則臣請(qǐng)歸事。臣茍得見，則盈愿。（《戰(zhàn)國策》三十）
　　楚得枳而國亡，齊得宋而國亡，齊、楚不得以有枳、宋事秦者，何也？是則有功者，秦之深讎也。秦取天下，非行義也。暴也。秦之行暴於天下，正告楚曰：“蜀地之甲，輕舟浮於汶，乘夏水而下江，五日而至郢。漢中之甲，乘舟出於巴，乘夏水而下漢，四日而至五渚。寡人積甲宛，東下隨，知者不及謀，勇者不及怒，寡人如射隼矣。王乃待天下之攻函谷，不亦遠(yuǎn)乎？”楚王為是之故，十七年事秦。秦正告韓曰：“我起乎少曲，一日而斷大行。我起乎宜陽而觸平陽，二日而莫不盡繇。我離兩周而觸鄭，五日而國舉。韓氏以為然，故事秦。秦正告魏曰：“我舉安邑，塞女戟，韓氏、太原卷。我下枳，道南陽、封、冀，包兩周，乘夏水，浮輕舟，強(qiáng)弩在前，戈在後。決滎口，魏無大梁；決白馬之口，魏無濟(jì)陽；決宿胥之口，魏無虛、頓丘。陸攻則擊河內(nèi)，水攻則滅大梁。魏氏以為然，故事秦。秦欲攻安邑，恐齊救之，則以宋委於齊，曰：“宋王無道，為木人以寫寡人，射其面。寡人地絕兵遠(yuǎn)，不能攻也。王茍能破宋有之，寡人如自得之?！币训冒惨?，塞女戟，因以破宋為齊罪。秦欲攻齊，恐天下救之，則以齊委於天下，曰：“齊王四與寡人約，四欺寡人，必率天下以攻寡人者三。有齊無秦，無齊有秦，必伐之，必亡之！”已得宜陽、少曲，致藺、石，因以破齊為天下罪。秦欲攻魏，重楚，則以，南陽委於楚，曰：“寡人固與韓且絕矣！殘均陵，塞黽阝隘，茍利於楚，寡人如自有之?！蔽簵壟c國而合於秦，因以塞黽阝隘為楚罪。兵困於林中，重燕、趙，以膠東委於燕，以濟(jì)西委於趙。趙得講於魏，至公子延，因犀首屬行而攻趙。兵傷於離石，《史記》作譙石，遇敗於馬陵，而重魏，則以葉、蔡委於魏。已得講於趙，則劫魏，魏不為割。困則使太后、穰侯為和，羸則兼欺舅與母。適燕者曰：“以膠東”。適趙者曰：“以濟(jì)西”。適魏者曰：“以葉、蔡”。適楚者曰：“以塞黽阝隘?！边m齊者曰：“以宋?！贝吮亓钇溲匀缪h(huán)，用兵如刺蜚繡，母不能制，舅不能約。龍賈之戰(zhàn)，岸門之戰(zhàn)，封陸之戰(zhàn)，高商之戰(zhàn)，趙莊之戰(zhàn)，秦之所殺三晉之民數(shù)百萬。今其生者，皆死秦之孤也。西河之外、上雒之地、三川，晉國之禍，三晉之半。秦禍如此其大，而燕、趙之秦者，皆以爭事秦說其主，此臣之所大患。（《戰(zhàn)國策》三十：秦召燕王，燕王欲往，蘇代約燕王，燕昭王不行。又見《史記·蘇秦傳》）
　　○為齊陰遺穰侯書
　　臣聞往來者言曰：“秦將益趙甲四萬以伐齊?！背几`必之弊邑之王曰：“秦王明而熟於計(jì)，穰侯智而習(xí)於事，必不益趙甲四萬以伐齊?！笔呛我玻糠蛉龝x之相與也，秦之深讎也。百相背也，百相欺也，不為不信，不為無行。今破齊以肥趙，趙，秦之深讎，不利於秦，此一也。秦之謀者必曰：“破齊弊晉、楚，而後制晉、楚之勝。”夫齊，罷國也，以天下攻齊，如以千鈞之弩決潰癰也，必死，安能弊晉、楚？此二也。秦少出兵，則晉、楚不信也；多出兵，則晉、楚為制於秦，齊恐，不走秦，必走晉、楚，此三也。秦割齊以啖晉、楚，晉、楚案之以兵，秦反受敵，此四也。是晉、楚以秦謀齊，以齊謀秦也。何晉、楚之智，而秦齊之愚？此五也。故得安邑以善事之，亦必?zé)o患矣。秦有安邑，韓氏必?zé)o上黨矣。取天下之腸胃，與出兵而懼其不反也，孰利？臣故曰：秦王明而熟於計(jì)，穰侯智而習(xí)於事，必不益趙甲四萬以伐齊矣。（《史記·穰侯傳》，又《戰(zhàn)國策》四，《穰侯傳》十馀字稍有脫誤。）
　　☆蘇厲
　　厲，代弟，為齊王臣。
　　○為齊遺趙三書
　　臣聞古之賢君，其德行非布於海內(nèi)也，教順非洽於民人也，祭祀時(shí)享非數(shù)常于鬼神也，甘露降，時(shí)雨至，年谷豐熟，民不疾疫，眾人善之，然而賢主圖之。今足下之賢行功力，非數(shù)加於秦也；怨毒積怒，非素深於齊也。秦趙與國，以強(qiáng)徵兵於韓，秦誠愛趙乎？其實(shí)憎齊乎？物之甚者，賢主察之。秦非愛趙而憎齊也，欲亡韓而吞二周，故以齊啖天下。恐事之不合，故出兵以劫魏、趙?？痔煜挛芬岩玻食鲑|(zhì)以為信?？痔煜仑椒匆?，故徵兵於韓以威之。聲以德與國，而實(shí)伐空韓，臣以秦計(jì)為必出於此。夫物固有勢異而患同者，楚久伐而中山亡。今齊久伐而韓必亡，破齊，王與六國分其利也。亡韓，秦獨(dú)擅之。收二周，西取祭器，秦獨(dú)私之。賦田計(jì)功，王之獲利孰與秦多？說士之計(jì)曰：“韓亡三川，魏亡晉國，市朝未變而禍已及矣?！毖啾M齊之北地，去沙丘、鉅鹿斂三百里，韓之上黨去邯鄲百里，燕、秦謀王之河山，間三百里而通矣。秦之上郡近挺關(guān)，至於榆中者千五百里，秦以三郡攻王之上黨，羊腸之西，句注之南，非王有已。逾句注斬常山而守之，三百里而通於燕，代馬胡犬不東下，昆山之玉不出，此三寶者亦非王有已。王久伐齊，從強(qiáng)秦攻韓，其禍必至於此。愿王熟慮之。且齊之所以伐者，以事王也。天下屬行，以謀王也。燕秦之約成而兵出有日矣。五國三分王之地，齊倍五國之約而殉王之患，西兵以禁強(qiáng)秦，秦廢帝請(qǐng)服，反高平、根柔。（徐廣曰：“根柔，一作蕓柔，一作平柔）於魏，反分、（徐廣曰一作王公。）先俞於趙。齊之事王，宜為上佼，而今乃抵罪，臣恐天下後事王者之不敢自必也。愿王孰計(jì)之也。今王毋與天下攻齊，天下必以王為義。齊抱社稷而厚事王，天下必盡重王義。王以天下善秦，秦暴，王以天下禁之，是一世之名寵制於王也。（《史記·趙世家》：“趙與韓魏秦共擊齊，齊王敗走，燕獨(dú)深入取臨。十六年，秦復(fù)與趙數(shù)擊齊，齊人患之，蘇厲為齊遺趙王書，於是趙乃輟秦不擊齊。”案《戰(zhàn)國策》十八作蘇秦，彼篇多誤，當(dāng)以《史記》為正）
　　☆淳于髡
　　髡，齊人，梁惠王欲以卿相待之，謝去。齊以為列大夫。
　　○十酒說
　　羅襦排門，翠笄窺牖。（《御覽》七百十八引齊淳于髡《十酒說》）
　　☆魯仲連
　　仲連，齊人。邯鄲圍解，趙勝田單欲封之，皆不受，逃隱海上，莫知所終。有《魯連子》五卷。（案《漢志》儒家《魯仲連子》十四篇，《隋志》《意林》《舊唐志》皆五，卷《新唐志》一卷，《宋志》五卷，已後不著錄。）
　　○遺燕將書
　　吾聞之，智者不倍時(shí)而棄利，勇士不怯死而滅名，忠臣不先身而後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顧燕王之無臣，非忠也；殺身亡聊城，而威不信於齊，非勇也；功廢名滅，後世無稱，非知也。故知者不再計(jì)，勇士不怯死。今死生榮辱，尊卑貴賤，此其一時(shí)也。愿公之詳計(jì)，而無與俗同也。且楚攻南陽，魏攻平陸，齊無南面之心，以為亡南陽之害，不若得濟(jì)北之利，故定計(jì)而堅(jiān)守之。今秦人下兵，魏不敢東面，橫秦之勢合，則楚國之形危。且棄南陽，斷右壤，存濟(jì)北，計(jì)必為之。今楚、魏交退，燕救不至，齊無天下之規(guī)，與聊城共據(jù)期年之弊，即臣見公之不能得也。齊必決之於聊城，公無再計(jì)。彼燕國大亂，君臣過計(jì)，上下迷惑，栗腹以百萬之眾，五折於外，萬乘之國，被圍於趙，壤削主困，為天下戮，公聞之乎？今燕王方寒心獨(dú)立，大臣不足恃，國弊禍多，民心無所歸。今公又以弊聊之民，距全齊之兵，期年不解，是墨翟之守也；食人炊骨，士無反北之心，是孫臏、吳起之兵也。能以見於天下矣！故為公計(jì)者，不如罷兵休士，全車甲，歸報(bào)燕王，燕王必喜。士民見公，如見父母，交游攘臂而議於世，功業(yè)可明矣。上輔孤主，以制群臣；下養(yǎng)百姓，以資說士。矯國革俗於天下，功名可立也。意者，亦捐燕棄世，東游於齊乎？請(qǐng)裂地定封，富比陶、衛(wèi)，世世稱孤寡，與齊久存，此亦一計(jì)也。二者顯名厚實(shí)也，愿公孰計(jì)而審處一也。且吾聞，效小節(jié)者不能行大威，惡小恥者不能立榮名。昔管仲射桓公中鉤，篡也；遺公子糾而不能死，怯也；束縛桎梏，辱身也。此三行者，鄉(xiāng)里不通也，世主不臣也。使管仲終窮抑，幽囚而不出，慚恥而不見，窮年沒壽，不免為辱人賤行矣。然而管子并三行之過，據(jù)齊國之政，一匡天下，九合諸侯，為伍伯首，名高天下，光照鄰國。曹沫為魯君將，三戰(zhàn)三北，而喪地千里，使曹子之足不離陳，計(jì)不顧後，出必死而不生，則不免為敗軍禽將。曹子以敗軍禽將，非勇也；功廢名滅，後世無稱，非知也。故去三北之恥，退而與魯君計(jì)也，曹子以為遭。齊桓公有天下，朝諸侯，曹子以一劍之任，劫桓公於壇位之上，顏色不變，而辭氣不悖，三戰(zhàn)之所喪，一朝而反之，天下震動(dòng)驚駭，威信吳、楚，傳名後世。若此二公者，非不能行小節(jié)，死小恥也，以為殺身絕世，功名不立，非知也。故去忿恚之心，而成終身之名；除感忿之恥，而立累世之功。故業(yè)與三王爭流，名與天壤相敝也。公其圖之?。ā稇?zhàn)國策》十三：燕將保守聊城，田單攻之，歲馀不下。魯仲連乃書，約之矢以射城中，遺燕將。燕將曰：“敬聞命矣?！币蛄T兵到讀而去。）
　　吾聞之，智者不倍時(shí)而棄利，勇士不怯死而滅名，忠臣不先身而後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顧燕王之無臣，非忠也；殺身亡聊城，而威不信於齊，非勇也；功敗名滅，後世無稱焉，非智也。三者，世主不臣，說士不載，故智者不再計(jì)，勇士不怯死。今死生榮辱，貴賤尊卑，此時(shí)不再至，愿公詳而無與俗同。且楚攻齊之南陽，魏攻平陸，而齊無南面之心，以為亡南陽之害小，不如得濟(jì)北之利大，故定計(jì)審處之。今秦人下兵，魏不敢東面；衡秦之勢成、楚國之形危；齊棄南陽，斷右壤，定濟(jì)北，計(jì)猶且為之也。且夫齊之必決於聊城，公勿再計(jì)。今楚魏交退於齊，而燕救不至。以全齊之兵，無天下之規(guī)，與聊城共據(jù)期年之敝，則臣見公之不能得也。且燕國大亂，君臣失計(jì)，上下迷惑，栗腹以十萬之眾五折於外，以萬乘之國被圍於趙，壤削主困，為天下笄笑。國敝而禍多，民無所歸心。今公又以敝聊之民距全齊之兵，是墨翟之守也。食人炊骨，士無反外之心，是孫臏之兵也。能見於天下。雖然，為公計(jì)者，不如全車甲以報(bào)於燕。車甲全而歸燕，燕王必喜；身全而歸於國，士民如見父母，交游攘臂而議於世，功業(yè)可明。上輔孤主以制群臣，下養(yǎng)百姓以資說士，矯國更俗，功名可立也。亡意亦捐燕棄世，東游於齊乎？裂地定封，富比乎陶、衛(wèi)，世世稱孤，與齊久存，又一計(jì)也。此兩計(jì)者，顯名厚實(shí)也，愿公詳計(jì)而審處一焉。且吾聞之，規(guī)小節(jié)者不能成榮名，惡小恥者不能立大功。昔者管夷吾射桓公中其鉤，篡也；遺公子糾不能死，怯也；束縛桎梏，辱也。若此三行者，世主不臣，而鄉(xiāng)里不通。鄉(xiāng)使管子幽囚而不出，身死而不反於齊，則亦名不免為辱人賤行矣。臧獲且羞與之同名矣，況世俗乎！故管子不恥身在縲紲之中，而恥天下之不治；不恥不死公子糾，而恥威之不信於諸侯，故兼三行之過，而為五霸首，名高天下，而光燭鄰國。曹子為魯將，三戰(zhàn)三北，而亡地五百里。鄉(xiāng)使曹子計(jì)不反顧，議不還踵，刎頸而死，則亦名不免為敗軍禽將矣。曹子棄三北之恥，而退與魯君計(jì)?；腹煜?，會(huì)諸侯，曹子以一劍之任，枝桓公之心於壇坫之上，顏色不變，辭氣不悖，三戰(zhàn)之所亡，一朝而復(fù)之，天下震動(dòng)，諸侯驚駭，威加吳、越。若此二士者，非不能成小廉而行小節(jié)也，以為殺身亡軀，絕世滅後，功名不立，非智也。故去感忿之怨，立終身之名；棄忿之節(jié)，定累世之功。是以業(yè)與三王爭流，而名與天壤相弊也。愿公擇一而行之。（《史記·魯仲連傳》，《戰(zhàn)國策》有刪節(jié)，亦有多出字句。據(jù)下文言燕將見書泣三日自殺，知《史記》此書取之《魯連子》，非本《戰(zhàn)國策》者也。故并載之。）
　　○魯連子
　　齊之辨士田巴，辨於徂丘，議於稷下，毀五帝，罪三王，訾五伯，離堅(jiān)白，合同異，一日而服千人。有徐劫者，其弟子曰魯仲連。連謂徐劫曰：“臣愿得當(dāng)田子，使之必不復(fù)談，可乎？”徐劫言之巴曰：“劫弟子年十二耳，然千里之駒也。愿得侍議於前，可乎？”田巴曰：“可?！濒斶B得見，曰：“臣聞堂上之糞不除，郊草不蕓；白刃交前，不救流矢。何者？急不暇緩也。今楚軍南陽，趙伐高唐，燕人十萬之眾在聊城而不去，國亡在日暮耳。先生將柰何？”田巴曰：“無柰何?！濒斶B曰：“夫危不能為安，亡不能為存，則無為貴學(xué)士矣。今臣將罷南陽之師，還高唐之兵，卻聊城之眾，所為貴談?wù)?，其若此。先生之言，有似梟鳴，出聲而人皆惡之，愿先生勿復(fù)談也?！碧锇驮唬骸爸?jǐn)受教?！泵魅諒?fù)見徐劫曰：“先生之駒，乃飛兔也，豈特千里哉！”於是杜口，終身不復(fù)談。（《史記·魯仲連傳》正義，《意林》一，《文選·曹植與楊德祖書》注，《荀子·強(qiáng)國篇》注，《御覽》三百八十五，四百六十上，九百二十七）
　　陳無宇謂門客曰：“昔荊來伐，無一人死，何國之寡士也？”門客對(duì)曰：“君車衣文繡，士不得以為緣；鵝鴨有馀食，士不足菽稗；堂上有酒池，士不得一嘗。財(cái)者君之所輕，死者士之所重，君不能以所輕與士，欲得士之所重，不亦難乎？（《藝文類聚》九十一，《意林》一，《文選·別賦》注，又《廣絕交論》注，《御覽》九百十九）一井五瓶，泄可立待；一灶五突，烹飪十倍，分理者眾也?！保ā端囄念惥邸钒耸?，《白帖》十一，《御覽》一百八十六）
　　諺曰：“百足之蟲，至斷不蹶者，持之者眾也?！保ā段倪x曹ぁ六代論》注，《意林》一，《御覽》九百四十四，又九百四十八。）
　　人心難知於天，天有春夏秋冬以作時(shí)，人皆深情厚貌以相欺。（《意林》）
　　人君所察者三，不可以不知。不知時(shí)與不時(shí)，譬猶春不耕也；不知行與不行，譬以方為輪也。不知宜與不宜，譬以錦緣薦也；（《藝文類聚》六十九，《意林》一，《御覽》七百九）
　　朝露之蒲，工女不能治；淄澠之沙，計(jì)兒不能數(shù)。（《御覽》七十四）
　　東山有松樅，高十仞而無枝，非憂正室之無柱也。（《水經(jīng)·汶水注》，《藝文類聚》八十九，《文選·七發(fā)》注，《齊竟陵文宣王行狀》注，《御覽》九百五十八）
　　南方有鳥名為わ，生而食其翼。（《御覽》九百二十八）
　　北方有獸名為犭屯，生而角當(dāng)心，俯厲其角，潰心而死。（《御覽》九百一十三）
　　市處者，仆妾膾灸而食，市饒也。壅泉沃韭織屨之，從兄弟室父往，而不得粗Я焉，非愛其仆妾，惡其室父也，此其饒羨之與不足也。（《御覽》九百七十六）
　　舜耕歷山而交益，陶河濱而交禹。（《御覽》四百九，《路史·後紀(jì)》十二）
　　古善漁者宿沙瞿子，使?jié)O於山，則雖十宿沙子，不得一魚焉。宿沙非暗於漁道也。彼山者，非魚之所生也。（《後漢·馬融傳》注、《御覽》八百三十三，九百三十五，《事類賦》注二十九，《困學(xué)紀(jì)聞》十）
　　宿沙瞿子善煮鹽，使煮滔沙（《御覽》作潰沙，雖十宿沙，不能得也?！侗碧脮n》一百四十六，《御覽》八百六十五）
　　契始封商，在太華之陽。（《水經(jīng)·丹水注》，《路史·國名紀(jì)》三）伊尹負(fù)鼎佩刀，以干湯得意，故尊宰舍。（《文選·王褒圣主得賢臣頌》注、《東方朔非有先生論》注）
　　共伯名和，好行仁義，諸侯賢之。周厲王無道，國人作難，王奔于彘，諸侯奉和以行天子事，號(hào)曰共和元年。十四年，厲王死于彘，共伯使諸侯奉王子靖為宣王，而共伯復(fù)歸國于衛(wèi)，得意共山之首。（《史記·周本紀(jì)正義》，《莊子·讓王釋文》，《太平寰宇記》五十六，《魯史發(fā)揮》二。案《正義》首云：“衛(wèi)州共城縣，本周共伯之國也?！笔菑埵毓?jié)語，混入《魯連子》，今刪）
　　楚王成章華之臺(tái)，酌諸侯酒，魯君先至，楚王悅之，與大曲之弓，不琢之璧，己而悔之。啟疆見魯侯，（一作伍舉見魯公，曰：“大曲之弓，不琢之璧，楚上寶也，吳及齊救於楚，楚不與，弓三年乃成，射不窮矢，發(fā)之血流漂井。今聞在魯，必求之?！保斁龖郑藲w之。（《左傳》昭七年疏，《史記·魯世家·集解》，《北堂書鈔》一百二十五，《御覽》三百四十七，四百九十七，百二八百六）
　　弦钅旱相第而增，矢得高焉；專諸刺僚王，闔廬乃成名焉。（《御覽》三百五十）
　　齊伐魯，宋桑羽子謂齊將曰：“子羔為成大夫，而善養(yǎng)天下士?！保ā侗碧脮n》三十四）
　　所同食，天下士至。（同上）
　　陸子謂齊王曰：“魯費(fèi)之眾臣，甲舍于襄賁?！保ā端?jīng)·沂水注》）
　　朐劇之人辯。（《水經(jīng)·巨洋水注》）
　　孟子，劇之辯者。（《太平寰宇記》十八）
　　孟嘗君逐於齊，譚子曰：“富貴則就，貧賤則去，此物之必至，而理之固然也。愿君勿怨。請(qǐng)以市論，市朝則盈，夕則虛，非朝愛而夕則憎之也，勢使然也?！保ā端囄念惥邸妨澹段倪x·張協(xié)雜詩》注，《女史箴》注）
　　展無所為魯君使，遺齊襄君鴻，至澠而浴鴻，鴻失，其裝在。御者曰：“鴻之毛物，可使若一，能買鴻耳?！睙o所曰：“吾非不能買鴻也。是上隱君，下易幣，無所不取?！保ā冻鯇W(xué)記》二十，又《御覽》九百十六作“上隱君下蔽罪也，”“無”俱作“毋”。）
　　魯連先生見孟嘗君于杏唐，（《御覽》作杏堂）之門，孟嘗君曰：“吾聞先生有勢數(shù)，可得聞乎？”連曰：“勢數(shù)者，若門關(guān)，舉之而便，則可以一指特中而舉之；非便，則兩手不起。關(guān)非益加重，兩手非加罷也，彼所起者非舉勢也。彼可舉，然後舉之，所謂勢數(shù)?！保ā端囄念惥邸妨?，《御覽》百八十三，一百八十四）
　　秦師圍趙邯鄲，魏使將軍新垣衍入邯鄲，令趙尊秦為帝，魯連辨說罷之。秦軍退，平原君欲封之，終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為壽，先生笑曰：“所貴天下之士者，為人排患釋難，解人之締結(jié)。即有取，是商賈之事，連不忍為也?！彼觳哒倘?。（《藝文類聚》六十九，八十三，《文選·左思招隱詩》注，《御覽》八百直八，百二十九）
　　燕伐齊，取七十馀城，唯莒與即墨不下。齊田單以即墨破燕軍，殺燕將軍騎劫，復(fù)齊城，唯聊城不下。燕將城守?cái)?shù)月。魯仲連乃為書著之於矢，以射城中，遺燕將，燕將得書，泣三日，乃自殺。（《藝文類聚》六十、《御覽》三百五十，又五百九十九，《事類賦》注十三）
　　棄感忽之恥累世之功（《荀子·議兵篇》注。案此遺燕將書也。有脫誤?！稇?zhàn)國策》、《史記》作感忿，而上下“忿”字復(fù)見，疑彼亦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