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大連是四季分明的,或許大氣變幻,這幾年,夏季的雨水越來越多,就幾天的時間足足地就落下了幾百毫升的雨水,處于告急的時刻。我在這個夏季也嘗試了這雨季帶來的困惑,些許有些夢囈與雨季有關(guān)系?夢里的荷塘,月色依舊是微妙靜寂的,此時夢見了已故多年的父親,一身的潔白飄逸而來,臉龐還是紅彤彤的善,我撲在他的懷里享受著他博大的撫愛;他曾是一個軍人,有將軍的體魄和魅力。
我與父親,與其說是父子毋寧說是是朋友哥們更合適。他總是沉默寡言在家里,母親是小鳥依人的乖巧,他們兩個差異在個子,父親身高一米八多,母親只有一米五多一點(diǎn),父親是典型的山東沂蒙漢子,讀過私塾,十五歲就戎馬生涯在部隊;母親當(dāng)時還在讀書;十八歲的父親和二十歲的母親的愛情,這幾乎是七八十年前的事情了。他們的愛延續(xù)了我的生命,母親三十八歲有了我。
我的父母,他們在十年前、或許是前世今生的約定。在九十天里。是、不多不少是九十天,他們在天堂相聚了。我的夢從此就縈繞不斷的有他們。昨夜又是電閃雷鳴,我還沒有睡下就恍惚起來,慢慢地呈現(xiàn)了他們生前的影子,很清晰鮮活的與我交流--我盈滿淚水不能自我。
季節(jié)可能影響一個人的心情,這個多雨的季節(jié),我的情感也融進(jìn)這無邊的夜色夢里。過去我從不相信夢囈的感覺,以為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可能我心靈太殤太累,需要一些輕輕彌漫撫慰,他們活著時,我可以依偎他們傾訴我的痛苦或叛逆的,媽媽總是抱著,我眼睛看著我,我就乖乖地入睡;父親也是寵愛我的,或許我從來都是乖巧的聽他們的話;其實(shí)我也是執(zhí)拗和倔強(qiáng)的孩子,這就是血液里有父親的秉性不肯低下頭顱,既是自己的問題也是表面不肯服輸,過后刻意的調(diào)整改變自己;平時也想刻意做的完美。這或許是個性與自尊的融合,不想說童年和少年那些糗事,但歲月需要拾起起一些碎片,或許有花絮就裹在丟失的頭巾中,在雨中追趕風(fēng)的腳步,濺起的那些花季和漣漪,多么懷戀那個時節(jié),風(fēng)和日麗既是有雨,雨后也是虹霞漫天,山野綻放著蘭色的、紅色的、粉色的、說不清楚的…碎花,我在原野奔跑撲捉著蝴蝶和蜻蜓。今天我逝去了他們,沒有了這些歡樂和趣事;有了承載和沉重--在這多夢的雨季里--只有夢囈。
昨夜我的夢里、有奔跑的畫面,如一頭小鹿走失了那份焦急和顧盼,而雙腿被禁錮著不能動彈也不能做飛翔;另一個畫面,在朦朧的小巷深處,父親的背影若隱若現(xiàn),母親在紫丁香樹下折枝。我知道母親喜歡院子那棵紫丁香樹的緣故,小時候家里是生活是拮據(jù)的,外祖父、外祖母,還有沂蒙山的一些親戚經(jīng)常來我們家滯留,家里的細(xì)糧和好一些的衣物都給他們了,母親則在春季采集一些沒有綻放的紫丁香,調(diào)和自己使用的頭油,母親的頭發(fā)很好,盤著的籫有一個銀纖子別著,母親的腳是包裹過的,我小時也好奇過,母親很直爽,也善良,她利落干凈,沒有好的衣服,但她的衣服總是漿洗的干干凈凈、熨燙的沒有一絲皺褶。這一些,在昨夜里又閃爍過,或許在提醒我--他(她)們的忌日。
多雨的季節(jié),使人思緒繽紛也使人惆悵,太多的積郁需要打開。而心情在這雷鳴電閃的午夜,不是江南的雨絲那么嫻靜如若,可以輕拂你我晶瑩的心瓣,水簾也是透明的依人,如你婉約的歌聲,輕輕秀出荷葉起舞最浪漫的詩意;而北方這驚濤駭浪般的雨如倒傾的湖泊,或許是天堂的人一種憤懣的流露,活著的人們忘記了這些祖先,曾經(jīng)的耕耘者和創(chuàng)造者?在暴風(fēng)雨中天際有一朵蓮,它的花蕊彌漫覆蓋了天際;這是天神的油彩。在遠(yuǎn)方那些蕩漾的,最美的羽翼,聚攏在蓮的靈魂深處,又緩緩打開一幅蒼穹的長卷,銀河都暢通了,沒有圍欄擋住情人的腳步,沒有天塹和鴻溝,越過一條江的的距離就可以抵達(dá)--彼岸。
多雨季節(jié)也是多的夢季節(jié),那些風(fēng)風(fēng)雨雨似乎在反復(fù)吟詠一首歌謠,是童年媽媽的嗎?還是父親那犀利又寬和的目光。母親青花的布衫成為永遠(yuǎn)的記憶,她繡花的頭巾依舊鮮亮,我曾經(jīng)掀開過,是在她的臥房,她羞紅的臉很美,我那時就想我未來的新娘就是我媽媽的翻版--她的模樣。那些撲朔迷離的情節(jié),在那個夏天逝去,在病榻上的她依舊美麗,高聳的比翼清晰的眸子,皮膚白皙仍有彈性,在她彌留時也呼喚著我的乳名,我沒有看見她等待我的瞬息,這是我永遠(yuǎn)的遺恨;這一切都在夢囈中追回,在這個多夢的雨季里更為糾結(jié)著……我思念的扁舟,是對于逝去的親情、愛情、友情的祭奠。今天,在你的渴盼里,我的靈魂漂泊了許久,我知道自己從未安分過,或許有躁動,還有那些不能言說的,每個時期都有,他們在的時候,我是坦然的;今天他們不在了,我是孤寂的;些許的淡定、也是磨礪的過程,我知道不可能追回失去的世界,或許有他們的靈魂遺骸在演繹著另一種風(fēng)采。
我不知道是冥冥中、還是一種引領(lǐng),在時空隧道我總是姍姍來遲,可能是老了?一種被動的感覺,或許傳統(tǒng)熏染的太深緣故,思念是我的主題,在這個多夢的雨季。那些蔓生的浮萍也凝固了,我思緒是弛緩的,也是破碎的;不會勾勒也懶于描述,那漂不出的悠長的雨季。此起彼伏的蟬鳴蛙鼓,把北方雨后的熾熱推舉到了極點(diǎn),在燃燒著不肯離去。我的夢也被驚秫的無影無蹤;我聽到雨的喘息和呢喃,那落在瓦片上的雨如古箏一樣柔情,低處的青苔覆不住我燥動的情緒,在這個不該相遇的季節(jié),這個多情的雨季只有夢陪伴著我;我怕你,你撐著傘走來走去,我想忘卻那些青春的叛逆和初戀,花褶傘的歌謠使我魂魄跌宕,我失去了貞潔的青春,在知青的歲月,九死一生不是危言聳聽,是真真切切的,不能忘記的刻骨銘心。
我曾經(jīng)墮落在愛情的苦海里,轉(zhuǎn)瞬即逝的欲望沒有記憶了;或許點(diǎn)點(diǎn)滴滴。生怕你被雨如夢的季節(jié)纏綿,多雨的時節(jié),纏綿著湛藍(lán)的北方,在這多情的土地上,有過去式的情感如一座墓地沒有墓志銘和鮮花,只有荊棘和野竹桃樹開遍山崖。我曾經(jīng)去過一個叫櫻桃山的地方,看環(huán)繞的大海,我的初戀和青春都埋在這里,所有的心事席卷了我,凝望大海漲潮的情景,我在思念里默默晾曬那句快要發(fā)霉的諾言,它走失了,或許從未有過,我的詩都是有淚的,淅淅瀝瀝的雨水,總在不經(jīng)意間弄濕我的眼睛。北方的大連--我的家鄉(xiāng)。不能說四季如春,也是令人向往的地方,我的許多朋友來過都流連忘返,它的風(fēng)景沒有南國的婆娑,但垂柳在湖面的倒影不遜色于西湖的魅影;沒有西子扇面一風(fēng)的墨色,但它粗獷的美是有神韻的臻美,如說女人的美可以用江南的女流;但北方大連的美,如一個健碩的男人有鋼鐵般的脊梁和肋骨。
雨后,在濕潤的天際下,看著一群群鳥兒在梳理妖嬈的羽毛,我想也該梳理一下我那些碎片一樣的歷程,潮濕和炎熱的天氣,我的心情也是濕漉漉的。我并沒有眷戀那些兒女情長的往事,一些憂傷也是人之常情的律動;或許有事業(yè)的多湍和失落,人啊這個多情有思想的動物又衍生出多少不能擺脫的牽絆。
我想說,對于愛情我是冷漠的理性的;許多文學(xué)女性埋怨我鐵石心腸或缺少浪漫情懷,是啊!這個世界的大愛需要一種灑脫更需要堅實(shí)的物質(zhì)基礎(chǔ);這個利令智昏物欲橫流的世界,我是恐懼的,大愛都蘊(yùn)涵了什么?或許有曝光的陷入風(fēng)花雪月的政客和要人,大愛是有約束的。在這悠長的雨季里我獨(dú)獨(dú)堅守那份寧靜的愛情,看雨后春筍、看菌類瘋長著傘一般地長成、撐開一簇簇深埋過的故事,看如煙似霧的雨給朦朧的遠(yuǎn)山遮一層淡雅而神秘的面紗,看開滿漣漪的湖面,幻化出蓑翁悠閑地泊著的扁舟,有絲一樣的雨垂釣?zāi)切┿裤胶突貞?,即使看螞蟻匆匆忙忙的奔忙或?zhí)著的爬樹也是一種心勁。
這多夢的雨季,或許是癡癡地,無盡的愜意。心里話在這個多雨的季節(jié)我想起許多或許我是幸運(yùn)的;那個雨巷的紫丁香姑娘只是一個影子,他只幻覺在夢囈里,三個女人先后遺棄他,他的死也是嵌滿遺恨的淚水或許人們只有記憶的雨巷那個撐著雨傘的姑娘;那個愛著他的三個女人,都在墨色中留痕過,一個在追憶中,一個在靈魂中,一個在苦守中…如落花枯死;而他的死--慘不忍睹的,只有那片飛機(jī)的遺骸記得,或許他的【再別康橋】是永垂的。
我不敢回憶、太多的繽紛跑來擠滿我狹窄的空間,包括我的兄弟姊妹,他們現(xiàn)在漸漸的衰老,那死去的也在大海里漂泊。我怕看見她的眼睛,那絕望和厭惡,那曾經(jīng)傷害她的人--至今不能悔過自己的殘酷和無情。也許我就是那個多愁善感的人,我眼睛目睹的苦難太多也悲愴,現(xiàn)在我已替她原諒了他;我以為是情感的問題,是愛出現(xiàn)了畸形;今天他也沒有得到愛情他是一個可憐的小人,他也是在生命的糾結(jié)和戰(zhàn)戰(zhàn)兢兢中茍且活著,他沒有生命的尊嚴(yán),何意去怨恨一個無情無義的沒有靈魂的披著人皮的人。
在這個多情的雨季、多夢的時節(jié),對于斯人已逝我只有懷念,對于生者我是珍惜當(dāng)下的一切;昨夜的星光過后,那些電閃雷鳴中每一個人都在祈禱,那一刻你我都知道毋須言表的虔誠,包括那些曾經(jīng)喪心病狂的,那些膽小如鼠的,那些心懷叵測的,那些喪盡天良的,心靈都在顫抖,或有懺悔上帝的饒恕,那些不想下地獄的人渣的心,在電閃雷鳴中也不能藏匿。
這個多雨的時節(jié),這個多夢的初秋;我只想悄悄地打開一扇窗,看湛藍(lán)的大海,那些波紋如星星的眼睛,有億萬顆,如珍珠一樣憂郁;因為我聽到那豎琴正在彈著雨打芭蕉的曲目,有葬花的流觴;我想用一支傳神的畫筆靜靜地勾畫這北方的風(fēng)韻,那些野花鉆出泥土和石縫驕傲的詮釋自己的巍峨,也有出墻的花朵在晶瑩的雨中,互相欣賞著美麗,陽光不屑一顧地撇棄了它們,不想看到它們曾經(jīng)恥辱時的媚態(tài);那些蒙著釉色的故事,曾經(jīng)也煽情過善良人的淚水。我想起華清池和竹林七賢,朋友會說,這風(fēng)馬牛不及的銜接你想預(yù)言什么?我看過在竹林間滴落多情的竹節(jié)上,長滿斑駁的誓言,那些纏纏綿綿的雨水,在潮濕的夢中,讓窗外的芭蕉葉彈成切切的往事,太陽被翻曬千百次了還是矢志不渝的,這就是千古的英烈和氣魄,現(xiàn)在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的;我想起富翁和貴族,想起乞丐和仙女;他們是不能同臺比擬的。
這個夏天,多夢的雨季里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從四面八方涌來的不單是熾熱而后就是毀滅性的滂沱大雨昨夜的閃電和狂風(fēng)后,那些雨沒有了溫情,這個城市并沒有減少它的浮躁,包括一些節(jié)日的狂歡;你我并沒有在雨季的相見,那淺淺的致意也是禮節(jié)的,我們沒有緣哪來的戀我們沒有心怡的愿。哪來的牽絆?莫名中那些失落、不能割舍的眷戀和痛苦交織在一起的滋味能夠說出嗎?年齡的差異或許筑起的溝壑不能填平,但血濃于水是不能割裂的臍縁;我等待著時間,把那些頑石打磨成有意蘊(yùn)的觀賞石,人也如此經(jīng)歷磨礪,會頓悟人性的初衷--善良和敦厚。
在這個雨季--多夢的時節(jié)。我遙望太平洋的彼岸,那里有我的骨肉--他也做了兩個孩子的父親,在外人看來我是成功的父親,其實(shí)不然。這么多年我已養(yǎng)成冷靜的心態(tài)看一切,包括我與兒子的關(guān)系,不想有太多的不干的相思縈繞我撼動我。我的愛枯竭了,與我的歲月一樣處在低谷和漩渦里;太多的漠然和利劍襲來,我已承載了太多不能承載的沉痛,在失望和亟盼在掙扎著,渴望地平線出現(xiàn)的那縷曙光。
昨夜,夢中的雨。我感覺是密密地落著的,紅傘下我們并肩前行,風(fēng)吹在肩頭,有你溫暖的手的觸摸,雨滴在地面激起點(diǎn)點(diǎn)歡笑,雨住了,晨曦中的黎明依舊在夢里;我遺失的很多包括我透支的情感和愛,而我獲得的如此空白,我不是患得患失的人,我只想那份情感如投擲在雨中的石子即使沒有漣漪有一些泡沫也好;因為當(dāng)下就是物欲橫流的社稷,況且那些泯滅了良知的兒女,你能夠希望他們什么?在夕陽下我讀懂了司馬中原的是【握一把蒼涼】的畫外音,我不想尋找失落的過去,我也不期望未來有多么曲折;我只想說,我的付出我無悔沒有遺憾,那是生命的傳承和必然,中華民族的五千年也是這樣生生不息的一代一代的奉獻(xiàn),我只是滄海一栗。我不需要孩子的反哺,他們也為人父母了,在歲月的磨礪中我想他們也會頓悟一些人性的真諦,不斷地成熟起來,回眸生命中那些叛逆和過失也會痛心疾首的。
這個多夢的雨季,我在夜里遐想很多,回放走過的足跡,深深淺淺或坑坑洼洼,也是一路過來;沒有遺憾和值得榮耀,或許有了一種淡泊;我想該是有一個渡口在引領(lǐng)我。我已不是那艘乘風(fēng)破浪的航船,應(yīng)該學(xué)著做一個垂釣湖畔的漁翁了。我想起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dú)悲?"我不是在回避,生命是有終點(diǎn)的?;蛟S需要一個港灣歇息了,哪怕有一個寬闊的肩膀依偎靠著也是一種慰藉。
我想起那些遁入佛門的人,一定是人生經(jīng)歷了極致后的傕奪;佛門是凄冷孤寂的,我不想多說什么。但那是一種什么樣的忍忍???我不知道。昨夜的風(fēng)雨交加中夾著電閃雷鳴,這或許就是啟迪和引導(dǎo),如紅樓夢的第一回和大結(jié)局的描述都是一種隱遁,我釋解了曹雪芹的心跡--也是悲歡離合后的頓悟。
寫到此,朋友會以為我矜持中有太多的憂傷感嘆,或許是我對于生命有更多的感悟,我性格中的憂郁是一種對于生命的深邃感悟,不是無病呻吟;如在這多夢的雨季,就會想起許多與我生命攸關(guān)的往事,或喜或悲或疼或哀都不重要了,我只記得與我有恩的我會的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我不會忘記那些點(diǎn)點(diǎn)滴滴的。
我會記得那時的我,在極度困苦艱難的逼迫下的彷徨失落,是你給與了我溫暖,至今依然溫馨;我會永志不忘……
【文:幽默夫子 // 編輯:chwm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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