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雨后初霽的一天晚上,連日炙烤的大地一下涼爽了很多。閑步泉南街上,路面濕漉漉的,浴后的五角楓、金葉槐越發(fā)顯得清新。長長的街燈下,處處花影婆娑搖紅粉,清風徐徐醉佳人。 走著,走著,天宇的東北英仙座那里,忽然眼前一亮,一陣流星雨嘩啦一下飄灑過來,一片星鉆剎那間劃亮了整個的夜空,是那般的夢幻、浪漫、美麗......但又何堪永存? 將近達活泉南大門時,一陣疾風拂來,燈火通明的幾顆大樹上頓時蟬聲一片。夜里它們在究竟在叫什么呢?那獄中駱賓王的《在獄詠蟬》“西陸蟬聲唱, 南冠客思深。 不堪玄鬢影, 來對白頭吟。 露重飛難進, 風多響易沉。 無人信高潔, 誰為表予心?”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想我一個農家子弟大學畢業(yè)后,輾轉省里、市里、縣鄉(xiāng)村一路走來,將近不惑之年了,還是個不起眼的小副科,這是為什么?當今社會真的如那句“是金子終歸會發(fā)光的” 嗎?我一直很相信這句話,但此時看到那拼爹、拼錢拼關系的后生又很令人生畏,很令人迷惑。我一直很努力,我的理想很豐滿,可現實很骨感!就如我開春作得那首詠蒲公英小詩“凄清鹽堿地,亂石馬路邊。一模金黃色,寂寂畫春煙”,惜春不爭春,也把春來報! 一路慢慢的走進達活泉公園,湖邊游人如織,裙衫裊裊。對面湖心島上紅袖添香,簫聲幽怨,玉帶橋下水潺潺。草地上,蛙叫蟲鳴正歡。 披著漫天的星光,心思悠遠,這時候,寂寂的燃一顆香煙,曲徑通幽里,一明一暗的星火中,靜悄悄地幽會那徐徐飄來的荷香。這使我想起了王母娘娘身邊的一個美貌侍女——玉姬,她是荷花的化身,她因為私自下凡,留戀人間,被王母娘娘知道后用蓮花寶座將玉姬打入湖中,并讓她“打入淤泥,永世不得再登南天”。從此,天宮中少了一位美貌的侍女,而人間多了一種玉肌水靈的鮮花。文學巨著《紅樓夢》中,晴雯死后變成芙蓉仙子...... 湖里的荷花輕悄悄地開著,雖不是白天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那番勝景,但槳聲燈影里她別具一番韻味。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里,“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裊娜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這月下之荷的筆墨僅用一個美字怎生了得的?簡直是寫到了極致!宋楊萬里的“紅白蓮花開共塘,兩段顏色一般香。恰似漢殿三千女,半是濃妝半淡妝”,帶我們穿越到遠古,解那漢代佳麗的萬種風情。而北宋周敦頤則寫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名句后,荷花便成為“君子之花”,此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作為一個人,我覺得可以無錢無權無勢但不可以無道德操守。 此刻,我是誰?我忘記了塵世的喧囂與浮躁,我愿作花之君子,我是“荷癡”,我好想擁有一支畫筆,畫一幅《月色下的出水芙蓉》,且賞荷、畫荷,一輩子都不會厭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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