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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勾踐 傳說夏禹的后裔中有一個庶出的子孫，他被夏朝的天子分封到了南蠻荒夷之地， 這個國家就是越國。又經(jīng)過了二十余世，越國的國柄傳到一個叫允常的手里。允常的 時候，越國的國勢不如他的鄰國吳國。而吳越之間常常發(fā)生一些或大或小的戰(zhàn)爭和摩 擦。就在這個時候，越國的國君允常又死掉了。多災多難的越國更像是狂風中一葉扁 舟，上下起伏不定，國家的命運也讓人不敢前瞻。 真是船漏偏遇頂頭風、屋破正逢連綿雨。就在這個的越國多事之秋，他們的生冤 家、死對頭的吳國突然向越國發(fā)動全面的戰(zhàn)爭。三萬大軍在吳王闔閭大親自率領(lǐng)下， 分水陸兩路向越國掩殺而來。風雨飄搖的越國剛剛選出自己國家的當政者，勾踐，這 個勾踐連國家的機構(gòu)和軍民儲備也還沒有完全掌握的時候，戰(zhàn)爭就把他推到了風口浪 尖。他要在幾乎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要和來犯之敵進行堅決和頑強地斗爭。 就在越國也亮了全師要和吳國一決雌雄的時候，越國的大夫伯丕給越國出了一個 主意，他要越王在吳國還沒有擺成陣勢的時候，派遣一股敢死隊，前去將吳王給射殺 在議事帳中。這個伯丕在越王看來是屬于小人的，自然他的主意也是小人之見。在聽 到了建議后，勾踐不置可否，只是在鼻子里冷冷地哼了哼。自然，這引得伯丕很是不 快。在這不久后，他干脆逃跑到吳國，成為吳國的太宰。 勾踐雖然對伯丕的為人嗤之以鼻，但是他在暗中卻是采納了伯丕的建議的。越國 的十三太保在悄悄地向吳國的中央大帳靠近過去。幾枝狼牙箭、沒羽箭一時間瞄準了 正在議事的吳王闔閭。當然，吳國的巡邏隊也不是吃干飯的。他們迅速地發(fā)現(xiàn)了越國 奸細已經(jīng)滲透進了吳國的中央大帳。不過他們的動作還是晚就在他們消滅掉最后一個 越國敢死隊成員的時候，三支狼牙箭已經(jīng)射中了吳王闔閭的身體。吳王闔閭說的最后 一句話就是要大臣轉(zhuǎn)告他的兒子，現(xiàn)在正在攝政吳國的太子夫差，闔閭要他的兒子夫 差不要忘記吳越兩國的仇恨，要為他報仇。吳王闔閭的眼睛大大地鼓著，就這樣不能 彌目地去了極樂世界。 越王勾踐這一下就爭取到越國的民心，他也成了受越國人愛戴的救國英雄了。勾 踐在這樣艱難困苦的條件下居然殺死了對方的國君，這自然是一個很巨大的功績了。 勾踐在這樣功績面前顯然是準備比遇到危機的時候還要不足。他陶陶然了，以為天下 誰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就這樣，越國的人民過了三年的好日子。 就在一次飲宴過后，一個從吳國來給越國宮廷進獻珠寶的商人突然說：“大王， 小人聽說吳國正在全力準備，他們要來報他們老大王被殺的一箭之仇。聽說他們的軍 隊連干糧都預備妥當了。聽到這個消息，越國君臣全都嚇得容顏失色、心跳加劇。就 在越國朝野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有一個大夫建議說要越王組織軍隊先發(fā)制人，給吳軍 先行大、、攻打過去。大夫范蠡站出來說：“不成，我們上次戰(zhàn)勝吳國用的是成敵不 備。這樣的戰(zhàn)術(shù)不能兩次一樣地用?！钡窃酵豕篡`卻沒有聽得進去，他依然點齊他 的兩萬人馬，氣勢洶洶向吳國殺奔過去。 已經(jīng)養(yǎng)尊處優(yōu)三年的越國少爺兵怎么也不是吳軍的對手，他們很快被吳軍打得失 去了戰(zhàn)斗意志。眼看越國的軍隊就要被全軍吞掉的當兒，范蠡給越王出了一個主意， 他要越王依靠現(xiàn)有的兵力去投降吳國。因為吳國也喜歡招叛納降，于是主要因為越國 還保有了五千頑強的軍人隨時可以向吳國的核心機構(gòu)掩殺過去。要是形成如此陣勢， 那是對誰也沒有好處的。 最終，勾踐憑借他的五千子弟兵和手下群臣的計謀，終于為自己贏得了生機和退 路。越國的國君與他的夫人以及一些官職很高的被吳軍用槍戈矛押著去了吳國的首都。 吳王的意思是先在精神上摧毀越國高層的意志，然后再把越國變成自己的附庸。他夫 差因此就沒有聽取他的相父伍子胥的勸告，他放過了勾踐和他的大臣，只是暫時要在 精神上虐待勾踐，夫差要勾踐夫婦給自己當貼身的奴隸。勾踐和他的王后很順從地給 夫差當上一對很優(yōu)秀的奴隸。這使得吳王夫差非常地得意，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征服了越 國和越王勾踐了。在一次酒宴過后，夫差乘著酒酣耳熱，對勾踐說你走吧，回你的越 國去。但是你要記住，你越國世世代代都是我們吳國的仆婦和妻妾的，你要發(fā)誓永遠 效忠吳國和吳王。勾踐非常莊重地起誓和賭咒。他說他永遠效忠吳國和吳王。他跪在 地上，一個勁兒地親吻闔閭的腳丫子，說是那是天神的召喚，是他勾踐義不容辭的義 務。這些話讓夫差很是得意。夫差更得意的是，他早在召開這個宴會以前就把那個討 人厭煩的相父伍子胥給指派去視察吳國對齊國備戰(zhàn)的工事去了。 勾踐回到了自己的越國，他暗暗發(fā)誓要雪恥報仇，但是在公開的場合，勾踐總是 每天沖北叩頭，他好讓那些夫差派遣過來的顧問啊什么的看見自己對吳王的忠心。其 實，勾踐的下跪是在祭奠那些在吳越戰(zhàn)爭中陣亡的越國的將士。吳國的探子也是受了 很多越國的錢財?shù)?，他們在越國的土地上被當成太上皇一般地供奉起來的。不要說地 方官不敢招惹他們，就是越王勾踐見到他們中最低微的監(jiān)察隨員，也會下階相迎的。 吳王在吳國天天都收到這樣的報告，他漸漸地忘記了伍子胥給他說的勾踐是野狼的警 示了。他甚至很討厭伍子胥對他說每一句話了。不過，伍子胥畢竟是闔閭留下來給他 的相父，闔閭死的時候要他夫差事伍子胥如同事自己的。夫差還是在表面上不敢對伍 子胥有絲毫的怠慢。但是，他早已經(jīng)實際上不采納他的任何的建議了。 而反觀越國和越王勾踐，他自己臥薪嘗膽，他的夫人，也就是越國的王后親自養(yǎng) 蠶紡紗。越國漸漸地從戰(zhàn)爭和戰(zhàn)爭賠償?shù)睦Ь持凶吡顺鰜?。但是，越國依然在對外擺 出一副對吳國百依百從的樣子出來。其實，整個的越國早已經(jīng)在這樣的過程中被磨練 成了鐵板一塊。越王勾踐每天都可以聽見來自吳國和吳王的真實的聲音，而吳王夫差 只能看見和聽見來自越國的奉承和虛假的演戲。 吳國的情報一個一個傳到勾踐的耳朵里：比如吳王要討伐齊國，伍子胥勸諫說不 可，吳王氣得拂袖而去啦，伍子胥極力勸諫吳王先攻打越國后攻打齊國，而吳王夫差 根本不理睬啦，后來又聽說吳國的軍隊攻克了齊國，已經(jīng)稱雄諸侯各國啦，又聽說吳 國的太宰伯丕已經(jīng)掌握了伍子胥謀反的證據(jù)云云，最可靠的情報傳來，伍子胥已經(jīng)被 吳王夫差強迫自殺了，越國的幾路互不隸屬的奸細目睹了伍子胥的人頭就懸掛在吳國 國都的城門上。勾踐聽說伍子胥已經(jīng)死了，他高興一蹦老高，他趕快找到文種、范蠡 ：“兩位愛卿，孤欲乘吳國新死相父去討伐，你們意下如何？” 文種和范蠡交換了一下眼色，范蠡說：“不可以，伍子胥雖然已經(jīng)死了，但是吳 國的實力還在。我們要用剝繭抽絲的計策來繼續(xù)弱化吳國。等到了吳國自以為是天下 第一的時候，他的野心和實力就會嚴重不衡平。這個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時候了?！?BR>勾踐點頭不住稱是。勾踐繼續(xù)在國內(nèi)集聚自己的力量，他要做到不攻擊則已，一擊就 要吳國的老命。 機會終于等來了，就在伍子胥死后第二年，夫差發(fā)起了一場諸侯大會，他要在那 些被吳國征服的諸侯中宣布自己霸主的身份和吳國對這些國家的強權(quán)地位。自然，在 這個大會是需要軍事的威懾的。吳國的幾乎傾巢的精兵良將都跟隨夫差到了諸侯結(jié)盟 的黃池。而吳國的國內(nèi)則是完全地空虛。夫差相信越國完全會自覺地拱衛(wèi)自己側(cè)翼的 安全的。因為他看見的勾踐和他的越國是一個完全順從的國君和臣民。 誰知道，就在夫差剛到黃池，越國的軍隊就傾巢而出了。他們很快就剿滅了吳國 布防在吳越邊界上吳國的五千老弱殘軍。以致吳王夫差連結(jié)盟都不敢再進行了，就帶 著軍隊急沖沖地回國了。而越國的軍隊卻早已經(jīng)收兵回國了。到了這個時候，勾踐還 在夫差面前演戲，說和吳國發(fā)生沖突是部下所為，自己一點也不知情的。站在夫差面 前的那五千老弱殘軍其實一個都沒有被殺死，他們是被全體生俘的。在這個時候，他 們帶兵都尉說是自己的人酒后鬧事，越國以為是強盜才予以反擊的。 結(jié)盟既然不成了，諸侯各國開始對吳國就不買賬。他們的人馬對吳國紛紛發(fā)起了 螞蟻啃大象的戰(zhàn)爭和騷亂。吳國被拖入到一場耗時四年的棉花戰(zhàn)爭中去了。在吳國， 這個時候偏巧又遭遇了一百年不遇的嚴重的旱災，糧食顆粒無收，赤地千里、白骨盈 野。自然這對于越國來說真是遇到可遇不可求的機遇了。吳國的首都在做了無謂的抵 抗后也淪陷了?？尚Φ姆虿钏詾樽约悍胚^勾踐一馬，勾踐也會放過自己的。當然， 在表面勾踐是不要夫差的老命的。他要夫差和他夫人單獨去一個荒無人煙的、甚至沒 有淡水的小島去謀生。與其這樣，夫差干脆選擇了自盡。吳國被越國踏平了。越王勾 踐代替吳王成了東南諸侯的最強者。 當上了霸主的勾踐，他一手拉著一個他的得力干將，文種和范蠡。他要他們倆和 他一起站在黃池的高高的結(jié)盟臺受天下諸侯的禮拜。范蠡握著勾踐的手，他分明感覺 到一種力量，這是一種要他命的力量。于是，在從黃池臺下來后，范蠡就不辭而別了。 他沒有給勾踐一言片語的留言，只給文種畫了一幅狐死狗烹的圖畫。但是，文種只是 對著畫笑了笑，他沒有說什么。文種在勾踐的新政府里繼續(xù)擔任他的國相。真是輝煌 之極啊。這輝煌只不過維持了七天，就在諸侯結(jié)盟大會召開完畢后的第三天，文種被 一個不知道姓名的人密告到勾踐那里，說文種正在陰謀反叛。剛才對文種還禮遇有加 的勾踐，他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把一柄夫差用來強迫伍子胥自殺的劍哐當一聲扔在文 種面前——文種自殺了。 終于沒有人比自己更高明了，勾踐心想：你文種不是給孤家出了七條計策，孤家 還只用了三條就滅了吳國，難不成那剩下的四條你要用在孤王身上。我今天不殺你， 日后難免被你所殺啊。只是那個范蠡不知道去向，這真是一個很大隱患啊。勾踐邊想 邊度上了黃池的結(jié)盟高臺。高臺周圍已經(jīng)沒有了諸侯和諸侯的軍隊了，也沒有了過去 如影隨形的文種和范蠡，有的只有勾踐小小的身影在黃昏的殘陽中瑟瑟地伸長著、暗 淡著……秋風起來了，木葉飄零下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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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鶴鳴于野2021 > 《史記春秋100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