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西風緊,幾清歡 喜歡我行我素,但看不得別人的眼淚,看不得轉(zhuǎn)身錯肩的情景,這是我的軟肋。 秋冬交替,總有一些風景蝶落,又有新的風景代替,深秋的微涼和冬日的寒霜擦肩的時候,能聽見那些紛紛揚揚的嘶喊聲,可是,風起了,所有的便被掩埋。 只恨西風緊,伸進高跟鞋里的腳,開始冰涼。 冬天不適合穿高跟鞋,那尖尖的鞋跟敲擊地板時,那聲音生硬生硬的,就像用纖細的手指敲打上了寒凍的地面,聲音刺耳的冷,而地面上,只看到一個白亮亮的印記,有風吹過來,覆上灰塵。 有人寫文字,那詩里藏滿了憂郁,碰不得某個字眼,那些字眼就如同她的器官,心最怕,怕冷,怕疼,怕剛來了春天,忽而已秋,落葉呼呼啦啦的,心就開始痙攣般起了皺紋。 總以為到了冬天,就不怕冷了,把腳伸進暖爐,還是禁不住的打顫,這個城市沒有供暖,眼睛所能觸及的地方,都開始冰涼。 我,想疼自己。 讓自己暖和起來。 秋天的時候,還不覺著房子的空曠,剛到立冬,就空落起來,忽然想念去年的那個小屋,擁擠,東西很多,很亂,但空間小,一個冬天,竟然感覺不到寒氣,那種溫暖讓自己感覺到像一只倦怠慵懶的貓,懶懶的呆呆的就過了冬。 下一筆該怎么寫呢? 去大街上胡亂遛逛,去影樓看了一下快做好的相冊,用手撫摸上去,有層薄薄的暖,雪白的蘆葦花,在黃昏里被風吹呀吹的。 看見街角處的小飯館,走進去要了一碗熱湯面,狠狠地喝下去,一滴不剩,身上竟然剝落了一層汗,那感覺就像某個黃昏,看見他的那個瞬間,心里升騰的暖流,手心里汗津津的。 暖的味道好熟悉。 回來時,就買了糖炒栗子,一大包,坐在床上開始寫字,很認真的,不想任何不開心的事情。 可是,每個人的文字里全是愛情,那么浪漫,那么纏綿,我寫不出來,我是受傷的小貓嗎?我哭不出來,只是胃,翻江倒海的難受,又吐不出來。 哭沒有用,要想辦法過了這冬。 糖炒栗子的殼扔了一地,有多少故事是關于風月的? 這般的清涼,大概都是自己的光陰吧?愛與不愛,暖與不暖,又跟別人有多少關系呢?這日和夜的纏綿與牽念,大多數(shù)是一個人的戰(zhàn)爭,不管內(nèi)心的強大與弱小,我的身子都一樣還要穿過這嚴冬,迎接一個又一個風起的日子。 提筆,又放下,因了一份追逐的暖,已經(jīng)精疲力盡,奔波的那份艱辛,什么都曉得,什么都曉得。歲月會用季節(jié)的輪回和蝶變,隔開種種的滄桑不堪,只剩,清風明月的一樣的寂寥況味。 這個冬,卻原來,除卻一箋文字,再無任何理由舒展歡顏。 真想,在一段真空里,做一枚安靜的琥珀。 不管西風緊,幾清歡。 再不要醒來。 二.一江蘆花,飛 時光流水,轉(zhuǎn)眼十月就消失了,陽光很薄,霧起彌漫,一些落葉總受不住一些涼風肆虐,在眼前飄零。 你說,會記住一些有陽光和你的日子,在每個晨起時,放在窗前默念,一言雖輕,卻勝誓約,你用十月的秋水,圈住了我的目光。 我懂,你站在時光之外的念,當季節(jié)的平淡氤氳了我們的身邊的每一道罅隙,我看見你的眸中,沉重的影子,人若浮萍,我不敢開啟一扇門,怕?lián)涿娑鴣淼睦淠?,灼傷了我?/span> 季節(jié)不懂人之殤,秋水池滿,泛出冷冷的瀲滟,那些鐫刻的,剝落的,輕盈而歡暢的,在時光的背后,蹈舞影子,貼著記憶的墻面,一場悲歡一場繁華的演繹,跌落。 一層塵埃,拂過腳面的滄桑,我的深情,在一次次的沉默中,被無情埋葬。 秋深了,霧濃霜寒,我的牽念在你的目光背后,越來越厚,越來越濃。 夜漫長,我豈止不明白,那些點燃午夜的緘默?只是,秋深,別凍住了目光中的溫柔,記著給自己披件外衣。 如果,哪個黃昏,你忽然從某個女孩的眸子里,讀出曾經(jīng)熟悉的暖,別忘記,那一定是我跟隨的念。 你知道嗎?我的手心藏著一片海。 海里的每一朵浪花都記錄著我們相擁的曾經(jīng),那些美好,那些心心相印的憐惜,那些十指合掌的貼緊,在每個午夜,潮涌。 合掌,便暖。 這個冬,就好過了。 你還記得嗎? 你走的那個黃昏,我的目光撥開一層層的浮塵,最先到達你的遠方,漫長的旅途,只怕你孤獨。 風起,葉落,我知道,自己早已經(jīng)習慣了等待和想念。生命中很多事情,瞬息變幻,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我們也只能,守住眼前的一寸陽光,遙遙千里之外的你,我該以怎樣跋涉的虔誠,對接與你的一片溫柔? 無端傷感,總是會眷戀我的眼底。我知道,對于世間的情暖和聚散,你不能為我圈起一個豐滿,我,亦不能。 你說,喜歡聽我的聲音,喜歡我對著你笑,親愛的,你可知道?每一次的相對無言,我的心底,涌出多少濕濕的牽念?你說,你常用一支煙,點燃夜的沉寂和漫長,在吞吐煙圈的時候,看見天邊滑落的星子,如同,心的墜落。 風,在黃昏,開始吹皺一池秋水,我無從下筆的凝思,向著有你的地方,開始蔓延…… 那一江蘆花又開了,雁南飛時。 我的筆落在冬的指尖,停駐不前。只是你,還在嗎? 你的溫情,你的目光,還會掠過塵埃,掠過繁華,在一片瀲滟之上,合掌,留一點暖嗎? 留白,一段記憶,我的天空開始下雪。 離開,不說再見,是不是那些昨日溫存便不再驚慌?不再流離失所?風中的誓言便不會在歲月的長河里,慢慢散去,慢慢褪色? 如若,我便沉寂。 轉(zhuǎn)身,離開,任寂寞在身后,喋喋不休。 我的情愛,我的牽念,在寒霜的一次次的追殺中,開始了亡命天涯。 風起了,陌上寂寂,冷。在冬的渡口,收拾一囊繁華零落后的碎片,一個人啟程。 任一江蘆花,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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