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開始無遮無掩地面對自己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那么多的不合時宜,梧桐樹上秋風的痕跡不見了,冬天的雪花在和煦的陽光下融化了,干凈樸素的面頰上清淺的笑臉藏起來了。我只當是個無心的過客,在這來了去了走了停了的人群里找一個熟悉的身影,大抵是因為不合時宜,我看到的都是滿臉麻木神情愕然的陌生人。 可我明明在張亞東的攝影集里看到了美麗單純的陌生人。他們有和藹可親的面容,在街角,在車站,在每一條路上……“我愛的,比臉色還單純,比寵物還天真,當我需要的只是一個吻,就給我一個吻,我只愛陌生人?!睆垇問|的骨子里透著詩意的氣息,有那么一刻,我也愛上了他照相機背后的陌生人。 經(jīng)常聽蔡健雅的《陌生人》,她極具穿透力的聲音總讓我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一直在路上的安妮寶貝,想起那些破裂但卻讓人清醒的文字。當我不太深不太淺地寫下一堆凌亂的文字的時候,她又在哪個季節(jié)里思索和寂寞?總是很小心翼翼地看她的書,生怕高聲喧嘩會驚擾了她和她書中那些顛沛流離落寞美麗的女子。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顧影自憐嗎?她會連聲哀嘆嗎?她會抽著寂寞的煙嗎?是何番經(jīng)歷引出了那翻江倒海灼人心尖的文字?有太多的疑問,沒有答案,青春漸行漸遠的時候,曾經(jīng)的那些喧囂,最后就讓他們伴著時光沉寂到無人知曉境地吧…… 一個人想擁有在出世和入世之間回轉(zhuǎn)自如的真實性情,該需要多么繁復艱難的提煉,逐漸開始這樣的理性,隨之心冷也會如冰潭吧,但是會更加心疼自己心里每一個此起彼伏的褶皺。我想我還是喜歡黃昏和黑夜的,因為人開始歸家的時候,夜開始安靜的時候,繁華轉(zhuǎn)身,褪去了白晝的灰,濾掉了濃烈的熱,留下的,應該是溫度剛好的柔。即使抱影無眠,也甘愿停燈向曉。 我開始默然,想每一個寒來暑往都不著痕跡,不必去打攪誰,也不必去原諒誰,各自相安無事,本以為如此便好,可是心偶爾也會好沉好沉,盡管沒有驚天動地的劫難,盡管別人一再說我的年齡最是明媚。很認真地切身感受他們傾訴的種種霜打雨淋,每一個人都有與眾不同的淺悲和憂傷,你若不明了,沉溺就成了一種不可饒恕的錯誤。所以,不矯揉造作地向隅而泣,淺飲慢酌這漫漫時光,靜心等待一種素色的溫暖:當我朝你看去時,我知道,你已經(jīng)在凝視著我。 我們要在安靜中,不慌不忙地堅強。無論何時,年華都盛開,不要讓執(zhí)念和孤傲束縛了自己。如果,子夜想歌,有什么比省己更暢懷?如果,子夜想醉,有什么比回憶更清醒。我想,我會在那些觸不及防的悲傷里抽絲剝繭,紡織出意想不到的簡單快樂。當穿梭不息的情緒戛然而止的時候,時光不再延展成亂麻,有條不紊的是墻內(nèi)院外的淺紫粉白,沒有求之不得的愿望,只是靜享清露和陽光。流光,本就應該如此安然?! ?/sp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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