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一把月滿,聆三清妙音 走在三月江南的黃昏落影里,擷一片紅花,于蒼綠流年里,邂逅一段前世五百年的修煉換來的擦肩之緣。 醉眼凝眸,舉杯邀月,低首深思,今生與我結(jié)緣的人會是誰?是藤蘿秋千上凝愁的紅妝女子,是撐著油紙花傘走在青石板街的丁香女子,還是烏篷船上劃著長篙的漁家女子,抑或是青石溪處浣衣的農(nóng)家女子?或許,命格排定的姻緣,只待緣字把它解開! 我曾無數(shù)次地想象自己的前世到底是什么,是詩客?是隱士?是游俠?或許,就是佛前的一盞青燈,在佛前苦苦地修煉,不為成佛,只為擺脫紅塵孽緣。 在蓮開的季節(jié),由一朵蓮花,經(jīng)過某位高僧點(diǎn)化成燈,苦守佛前,終日不去。我與佛是有緣的,也是慶幸的。緣,在于我的前世是佛前的一盞蓮燈,終日參悟佛經(jīng);幸,在于我今生可以再次接近佛陀,用如流的筆墨,寫下佛的心經(jīng)。 煮一壺云水禪心,煎一鍋紅塵姻緣,乘一葉蘭舟,到蓮開的彼岸,把今生的緣寫在三生石上,經(jīng)過煙云雕琢成玉。 踏在青石板街上,我用淺筆把云鏡半開的流年綻成花,拓上我的一闋清詞,在煙雨霏霏的光陰里,烙上我的行跡。撫過斑斑銹跡的銅綠,天青色的煙雨是我寫下的詩行,江隔萬里裊裊升起,落到半箋云軒紙上,傾成一篇相思賦。撐一節(jié)長篙,在綠波蕩漾的醉人蘇河上漂蕩,我將嫋嫋兮柳風(fēng)點(diǎn)綻成花,繡在一件娟娟青衣上,等待有緣人將它穿上。 窗外,高懸的月兒睜開丹鳳眼,俯瞰著人間紅塵,將塵世的恩恩怨怨看的仔仔細(xì)細(xì),沒有半點(diǎn)迷糊。一脈素輝從云鏡中瀉下,落到院中的青銅樽里,滿盤的玉蟾沾著清光,在逝水的流年里將記憶點(diǎn)綴成行行墨痕。 挑燈看,一卷泛黃的古籍埋葬了多少怨男怨女的癡情,典藏了二月泛起的新綠,潛伏著無盡的幽怨情思。在那個(gè)柳絮紛紛季節(jié)里,披上一蓑霞衣,邁著朵朵蓮步,走在寥寥幽徑上,哼一曲唱不盡哀怨的清歌,杜鵑也應(yīng)和著,向靈禪古寺深處走去。 走在久別的石拱橋上,迎著流風(fēng)的撫摸,吹一曲洞簫,從孤寂深處落下前世的片片殘憶,如蓮瓣的剝落,卷著絲絲憂傷。飲一杯桃花釀的酒,誦一卷春秋的詩,乘一片時(shí)光的流云,在橋邊紅藥叢中找尋曾遺落的冰淚,喚起前世如花的記憶,或許終究還是殘念。 經(jīng)流年,若是時(shí)光轉(zhuǎn),那一世,我為佛前的一盞青燈,聆三清妙音,也號如是我聞。 如若恰逢一段機(jī)緣,是姻緣,還是禍根?醉極彈歌一笑,淺夢燈深月未央,或許還是不能忘情,徒惹心困。 或許,冥冥注定的命運(yùn),是無法改變的。這一世,我還是墜入紫陌紅塵里,穿上那件娟娟青衣,尋覓著有緣人,再續(xù)一場輪回的宿緣。
文/星寒千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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