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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教真理 宗聖曾子降筆

 johntong 2012-03-23

孔教真理

-宗聖曾子降筆

 

序一

序二

第一章 聖學心法 
第二章 孔教真?zhèn)?/SPAN> 
第三章 養(yǎng)心寡欲 
第四章 克己慎獨 
第五章 洗心明性 
第六章 毋意毋必 
第七章 毋固毋我 
第八章 防欺心 
第九章 防欺人 
第十章 質(zhì)鬼神 
第十一章 質(zhì)天地 
第十二章 敦倫常 
第十三章 篤忠信 
第十四章 處世故 
第十五章 博愛濟物 
第十六章 責己求仁 
第十七章 善養(yǎng)浩然 
第十八章 指後世迷教 
第十九章 學佛道培功 
第二十章 孔教全功

 

 

人之生靈,是人之性也。此性一點,具之心地。孔教曰理,佛教曰靈,道教曰丹??傃灾?,實一天賦之真耳。此真為善、為仁、為教;自世道人心日趨日下,天真盡昧,行越範圍。

    朕不忍億萬生靈,同成禽獸之無識,故誕降全性之人,化育一方,以培億萬生靈於未死。生夫周末者,曰:孔,生夫西域者,曰:佛,立夫遠古者,曰:道。三教理同旨宗保性。無如世運太乖,人心太巧,三教雖立,行未至顯,旁歧雜理,日又紛張,將三教正學盡行湮沒;教旨雖傳,有如無有,由古至今,日迷日甚。今複雜學歧出,淆惑人心,三教益迷,人性愈昧。從茲而後,又將同三教未立之先。人心無主,世道趨下,生靈日濁,復蹈如禽、如獸之無知識理倫矣。

朕今恩施一線,重立三教於今世,再救億萬生靈於未死,故賜億萬生靈洗心保性之良教,以培育之。是為朕命三教主臣,重各闡真?zhèn)髦?,俾世界民子,其各知鼓勵,修道入教,以保性靈於未失。是為朕之所深望也。是為序。

 

玄穹高上帝玉皇大天尊 禦筆

序二

 

聖學至要者,曰:天理,天理者,良心也,斂之於內(nèi)為慎獨修省,推之於外為敦倫處世。細目曰: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唯五百年世道一更,人心為之一變,新學雜出,舊理無存,奄至於今,舉慎獨修省,敦倫處世之要,益棄置而弗顧。

上帝以好生之德施之萬世,故敕重闡聖學,再明道理。茲舉慎獨修省,敦倫處世之至要,連成一線,集為一十八章。

計開:

養(yǎng)心寡欲 克己慎獨 洗心明性

毋意毋必 毋故毋我 防欺心

防欺人 質(zhì)鬼神 質(zhì)天地

敦倫常 篤忠信 處世故

博愛濟物 責己求仁 善養(yǎng)浩然

指後世迷教 學佛道培功 孔教全功

 

十八章聖學至要,言簡理賅。舉《論語》廿篇,於後世所當師法,萬代所當準繩者。斷章摘要,盡載是編,世道人心可為之一正,邪說淫詞可隨之一息。從此聖道昌明、天良共守,當不難挽後世頹風,復睹上古之治化矣。是為序。

 

大成至聖先師孔子 筆序

凡例五條

 

. 是書仿《論語》廿篇,集成二十章。惟首二章申明重續(xù)《論語》之源,不歸正章。共計一十八章為正旨。

. 《論語》廿篇有治國為邦之訓,此書為救世道,正人心起見,故不涉及。然法律政刑,應隨時制宜,亦非孔教之真理,故卻之。

. 是書奉 上帝禦旨續(xù)垂, 孔聖是為教主。故降臨壇坐,垂續(xù)一篇,餘皆宗聖奉至聖之命垂就。是書共計正文一十八章,分為前後二編,前編計正文九章,後編計正文九章。

. 是書關系甚重,隨壇垂續(xù),未敢妄動一字。間有一字半句欠明者,亦未敢輕更。然聖學教旨當就全章義旨處探討,未可逐句索文。

. 是書垂竣,考校宮立案,凡刊印者,不準增改一字,及單印一教、變更格律、贈序、增跋、增注、增批等事。天律森嚴,犯者定遭天譴。本堂垂續(xù)是書執(zhí)事只共三人,訛筆、訛字恐不能免。遇有筆誤,須慎重正之,不可輕率疑訛。於字句間慎勿稍加一字,其共懍尊。

 

第一章   聖學心法

 

    宗聖曾子曰:聖學者,聖人之學也。聖人之學,卷之作忠、行孝、希賢、希聖、希天;放之身修、家齊、國治、天下平。自邪說興、人心淆,聖道久矣不明於人世,其流傳者,無非經(jīng)、史、子、集、四子集注而已。書有萬卷之蕪雜,學無一貫之至理,鑿經(jīng)穿史,號曰通家,察其修身,一無把握;篡述解注,稱曰大賢;考其實行,毫無聖功。聖學不明於人世,故邪說又興、人心淆亂,新詞奇說群起而攻之,直以聖學為近世之弊害。今上帝不忍數(shù)千年之正理正學,湮沒於一朝,特明降 禦旨,準予觀禮堂重闡真?zhèn)?。吾夫子生為教主,故命余臨壇座,垂續(xù)聖學一書,以正人心,而息邪說。內(nèi)若忠信篤敬之功,外若孝悌禮義之行,無不該括而無遺。勉而行之,蓋一孔門入道之心法也。是為續(xù)書之始。

 

第二章   孔教真?zhèn)?/SPAN>

 

    宗聖曾子曰:孔教者,吾夫子講學之教也;真?zhèn)髡?,吾夫子盡性之功也。《論語》廿篇,卷之於內(nèi)??蔀檎\意、正心、修身之秘要;推之於外??蔀樾奚怼R家、治國、平天下之取資。明理明性之功用,盡括之於內(nèi),是即一孔門之真?zhèn)饕?。無如篇帙太多、秩序散亂,後世人心私多慧少,有欲學聖學之功者取而觀之,恒歎無階級,汪洋大海,反不知脈自何來;盡是良言,反不明何先何後。此有心為學者之致慨也。他若身居牆外,茫無所知;習文學詞,毫無窺視者,則不足論矣。今於聖清宣統(tǒng)三年上元日,吾夫子截取論語精要,列為一十八章,從事聖功者從此入德有門,應不至再致毫無涯岸之嗟也,是為孔教真?zhèn)髦_始。

 

第三章   養(yǎng)心寡欲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內(nèi)曰誠意,外曰盡理。盡理由誠意而發(fā),意由何而誠?曰養(yǎng)心寡欲。夫養(yǎng)心二字看之似屬易為,按之實難進功。何也?心者,萬事從生之處、萬念發(fā)起之源。若曰養(yǎng),不有黽勉之修,其能造其詣乎黽勉去修,從何入手?

    第一節(jié)寡念,第二節(jié)寡思,第三節(jié)寡想,第四節(jié)寡象。總之曰寡欲。茲詳言之。

第一節(jié)  寡念

    念者,心之意也。一日之間,心中不知生有幾千萬意,忽焉念及於此,忽焉念及於彼。念多心則淆,淆則不誠。去此念,在篤敬。何為篤?何為敬?蓋我於燕居時,我一人住之天地間,翹首上觀則有蒼蒼碧落,俯首下覽則有凝固塵沙。四顧雖無一人,覆我者則有此天,載我者則有此地。天地其有知乎?天地其無知乎,無從考也。然天地有知無知雖無從可考,而此蒼蒼之色、塵沙之凝,其形其象,故無一時一刻不覆之我首,載之我足也。既能時時覆我之首、載我之足,我之不能離絕此天此地,真較師保監(jiān)臨、父母依隨,嚴且密也。此天此地覆載我身,既如是之嚴密,反問我心可有一時一刻之松懈逞念乎?戰(zhàn)戰(zhàn)兢兢,冰淵是凜。故當一起念,莫忘仰首,則有蒼蒼之天;俯視,則有凝塵之地。如是持念,此人之心,是何似乎有如避鷹之鳥,不敢鳴飛;避虎之獸,不敢馳足。然審其地,故非師保之監(jiān)臨、父母之嚴察,即亦無人只我之一室耳。無人只我之一室尚且如是之自警,則心自誠矣,是曰篤,是曰敬。

第二節(jié)  寡思

    思者,心生之慮也。吾夫子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遠慮是何?寡思是何?甚有別也。遠慮者,是慮我身應盡之物,曰忠、信、禮、義。忠、信、禮、義之成立,見之一時,失之難遇。故吾夫子曰:「見義不為,是為無勇?!股顨U斯人何無遠慮,只顧眼前,一失此等千秋難逢之大義乎。失此一遇,轉(zhuǎn)瞬事非,空憂此事之失遇也。不其晚乎?故人於忠、信、禮、義四字,不可有一毫退縮之氣,不可存一毫避害之思,不可生一毫揀擇之念,不可顧一毫眼前之想。打開一時利害、榮辱、生死、危安,種種關鍵要於千秋、萬世、百年、身後處著想。如是遠慮,則忠信禮義將不至丟過未為,徒作失遇之憂也。是吾夫子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之意旨。

    夫所謂寡思者,非雲(yún)忠、信、禮、義當前之際,乃言燕居獨處之功。燕居獨處,上有青天之監(jiān)臨,下有厚地之承載,當篤當敬,念勿妄生。此念是屬何念?蓋所謂七情六欲之邪念也,畏天之監(jiān)臨,懼地之承載,一不敢生。其心地間豈能如棺中死骨,一無生氣之死人乎?故不敢生念則不能無思。思者何?乃思所當盡之事理也。故曰念為邪,思屬正。夫思既雲(yún)正,何又言寡乎?易曰:「君子思不出其位?!蛊湔呒阂?;位者,己身當時應盡之事理也;出者越也;出其位者,乃拋開當時應盡之事理,越到異時我若如彼,應當盡何等正大之事理也?於當時應盡之事理,未嘗思有何者未能作到?何者尚有遺憾?何者是為失中?何者是為失過?種種當思之位,皆弗能守我範圍,嚴思去作,偏要越出現(xiàn)時我身之範圍;思到異時若如彼,我當作到何等正大之事理?何等忠孝之事跡?

    出其位以亂思,人之常情也,故曰去邪念,仍當寡正思,寡思之道在守理。夫理者何?乃吾人之天理也。天理具之於心,見夫親則知孝,見夫君則知忠,見夫事則知為,見夫理則知盡,見知何地則知盡,何地之事宜未見先思,天理所不知也。君父事理之前,天理有見,則知忠、知孝、知為、知盡。燕居獨處之際,天理未死,則知省、知察、知訟、知責。君父事理之前,是天理有見之地,故盡天理之所知。燕居獨處之地,是天理無見之時,故天理仍反思其已見之君父事理。一思其所見之行為得失,其思為不出其位;不出其位,是於天理守得嚴;嚴守天理,不使稍疏則思自能寡。思一寡,天理之守益嚴。嚴其守,寡其思,是曰守天理。

第三節(jié)  寡想

    想者,思之深也。思出其位,是思到異日之事理;思及於深,是思到不恰之事理。夫思當時應盡之事理,思其何失忠、何失過、何遺憾、何者作未到。照此去思,又何有所謂思及於深之害乎?蓋人之心地,天理昭然似水,虛靈不昧、光照四周,思雖未出當時應盡之範圍,而靈光燭見,恒有就當時應盡之事理,鑿實求深,是為大害。夫思所當盡之事理,靈明於深實處去鑿,正可作到盡善盡美地步。何仍為害乎?蓋鑿實求深,深恐於當時應盡事理之中處,未能實行去作。因此深思反形出當時應盡事理之害處、及危處、險處、受毀處、受汙處。

    由此深思,於當時應盡之事理,見出此等種種患害,反起尚待躊躇、退縮不前之懈志。是此深思,就外面言之,是鑿實求善之美思,其實實一害我天理,怠我力行之大患也。故曰:要寡想。寡想之道,在絕思。夫絕思二字非不思也;蓋所思者,己位應盡之事理,於其深處,毫不有思,絕之;要似滌塵之淨, 滌淨此塵,然後虛靈方為不昧。盡到所見所知之事理,思到自省、自察、自訟、自責之心官,無一毫越分之想,無一絲過中之思,湛然一己,塊然天地。一室之內(nèi),若大廷焉,公坦無私,盡其在我,是為思不出其位之中處。此思不出其位之中,端由寡想中求。寡想之道,在絕思,思絕自能合不出其位之中,如是是為絕思。

第四節(jié)  寡象

    象者,形也,形者,影也。雖無實跡,而思想所及。恒有真能見及其象其形,恍惚絲毫不少差者。此象此形,何若斯之畢肖乎?噫!真果然歟。事到其實,尚有無窮之變化,而何心之思想居能如見其象、如繪其形?思想之力權真甚大也。故絕思後,仍要寡象。寡象者,即寡思想中之形象也。夫前條既言寡想,想已先寡,是未到形見之際,已絕其想矣!今何必又言尚未及到之象乎?

    蓋凡事當知防之未始,若想已見象,恒難絕思。蓋象見則如實臨其境,實露其形,於時再欲絕此深思,恒以絕思為蹈禍。此象為有憑矣,由是按想結(jié)象,用力亂思,布置經(jīng)營,視為得當。虛靈之境,塵垢汙染,其思、其想、其象雖非出位越範,而過思成象,由象結(jié)思,生出此等蒙蔽,於當時應盡之事理皆莫能去作;於已見之君父事理,已作之行為得失,反皆丟下未省、未察、未訟、未責,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雖在其位之中,深此一思,成此一象,反同出位之思。不守己位,越出當時應盡之範圍矣!

    故寡想之時,要知寡象,寡象之道在絕想。夫絕想乃由絕思而來,何寡象又在絕想乎?蓋絕思是思不及深,只省察訟責,已見君父事理之行為得失,一盡當時應盡之事理。深不知思,是絕想之起始。今言寡象又在寡想,是因象之發(fā)源乃由想之結(jié)構,思及於深即有是象,是象為想之終末。絕此終末,又在絕其開始。開始是想之所致,故曰寡象則在絕想。前條絕思,乃絕想之起頭,此條絕想,乃絕象之起頭也。防幾於微,防患於始,皆由始處入手防思,方可真不出其位。思果能不出其位,則於當時應盡之事理,方可力行去作,方可就已見之君父事理,一省察其行為得失,一訟責其失中失當,此天理方為曰:守。此深思方可曰:絕,此形象方始曰:寡。寡象由絕想,絕想於初,自可絕象於終,是曰:絕想。

以上四節(jié),是為寡欲。喻能如是寡,心地天理無日不得養(yǎng)矣。虛靈不昧,一復其初,入手實功。盡在乎是。

 

第四章   克己慎獨

 

    宗聖曾子曰:獨者,人所不知己所獨知之地也。其地是何?曰心。此心中藏得天理二字。吾夫子聖人也,吾夫子何由而至於聖?吾常侍吾夫子座前而暗體之,乃非有新奇異樣之修持,只此獨知之地,無一絲一毫他物參擾其際,只是天理二字住其間耳。人所共見之地,吾夫子到有隨機應變、委婉盡義之權衡。惟此獨知之地,到無一毫預料、一毫布置之心思,只是天理守其境也。

    因是吾得吾夫子修持之功,故由是力行,時時於人所不知、己所獨知之地,惕焉自警,一念來,則自警曰不可起是念,有十目視之也。一意生,則自警曰不可生是念,有十手指之也。我視之乎,人視之乎,無可考也。我指之乎,人指之乎,無從知乎。雖無從可考,雖無從可考,而我心作是警,直如實有其事,直如實有十手十目,指視其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天良畢露。噫!鬼歟?神歟?我歟?人歟?室中之靈歟?心中之天理歟?細味其際,無鬼無神,無人無彼,只是我自己之天理發(fā)露,遂覺如人手之指、人目之視,不敢以隱暗之思起之心地。天理若昭,群思若掃,實能有如斯之警覺;天理既如是嚴密,以警覺人心發(fā)此天理其道在何?曰克己。己是何?我也。何謂克去盡之也?我思我益、我思我利、我思我榮、我思我逸;我思人之不是、我思人之非禮、我思人之不合、我思人之昧己,甚至,我思人之貪,我思人之欺,我思人之巧、我思人之詐、我思人之拂我意、我思人之奪我利、我思人之毀我名、我思人之爭我益。種種之思生之心地,此思皆己也,皆為我利也;為我利,人不容我取此利,則必與我來爭來奪,我恐此利為人爭、為人奪,則於獨知之地必將暗生種種抵制之法,以待臨事與彼抗衡。是以心之天理無力鎮(zhèn)掃群思。失之所止,遂群思畢集,亦弗能覺得十目十手之指視矣!

    故克之功修要力。何以克?吾夫子之道無他,忠恕而已矣!何謂忠?盡己之心也;何謂???推己及人也。此忠此恕,即天理二字也,即內(nèi)之誠意,外之盡理也。我盡我之心,何必思及於人?我管我之心,何必思及於彼?我施人要推之於我,何必思人之所施於我?我施人,先驗之於我,何必思人之所及於我?我管我之忠,我盡我之恕,如此而已矣。如此以守心地,則人所不知、己所獨知之處,掃淨群思天理畢露,雖再有微毫私念私心之起,則天理燭照,有不能自容者矣。故恒有念未動而有如鬼神伺其旁,心未起而有如人彼窺其際。十目十手,指視其間也。慎幽獨者還須先知克己。

 

第五章   洗心明性

 

    宗聖曾子曰:天命之謂性,性者,天理也。天命此天理,寄之我心,稱為全性之一人。人秉此天命之天理,以得有知識知覺;我得此天理之知識知覺,為聖為賢為孝為忠、為節(jié)為義、為禮為信,為正士、為君子、為良佐、為善紳、為義人、為義僕、為賢婦、為孝女,種種品類不一,等級不同。其天理盡到極處,皆能名垂千古而不朽,祿享萬世之俎豆。天理為人之至寶也明矣。此理因何而不能盡?

    第一件 氣質(zhì)之偏     第二件 習染之弊
    第三件 世風之迷     第四件 境遇之迫

    四件弊性,天理無由得申,天命之性,遂日失日遠,日汙日深。生為全性之人,死為無性之鬼。吾夫子教垂後世,論語廿篇統(tǒng)括全旨,不過使人申此天理,莫為四件蒙蔽,成夫聖、成夫賢、成夫孝、成夫忠、成夫節(jié)、成夫義、成夫禮、成夫信、成夫正士、成夫君子、成夫良佐、成夫善紳、成夫義人、成夫義僕、成夫賢婦、成夫孝女而已。奈道不遠人,人自遠道。幼雖誦論語之書,長則為背理之事,將吾夫子明性之範圍置之度外,終世紛攘世故之鄉(xiāng),雖曰聖教中人,實大背聖教之理也。

    聖教範中國,數(shù)千年來棄如草芥,論語廿篇雖人人誦讀,無年棄舍,而舉國之長幼君民,有一遵吾夫子所戒所訓者,恒未之見也。
    噫!皇皇中國,其有教耶?其無教耶?今奉吾夫子之命,重闡聖經(jīng),特發(fā)明聖教之主腦曰:聖教無他,洗心明性。性何以明?曰:洗心;心何以洗?曰:明性。先明性乎?先洗心乎?洗心即是明性,明性即是洗心。洗一分心,即是明一分性;明一分性,即是洗一分心,其道在何?道在遵教,遵教則聖學洗心之功,不至棄絕,是為聖教中人矣。

    聖教洗心,要領是何?

    第一要 清心   第二要  寡思
    第三要 慎獨   第四要  盡理

    四要皆為盡天理之方針。盡天理,在清心;心能清,思自寡;思能寡,獨自慎;獨能慎,天理昭然,毫無父母之質(zhì)偏,毫無習染之遷性,不受世風之蒙蔽,不困境遇之繞纏,日日所守,教旨是宗,如是則心洗得淨盡,性明得湛然,於是再擴大性天,去作聖作賢、作孝作忠、作節(jié)作義、作禮作信、作正士、作君子、作良佐、作善紳、作義人、作義僕、作賢婦、作孝女之真事業(yè)。自能盡合中庸,成得名垂千古而不朽,榮享萬世之俎豆。婦孺知敬、日月同光之事跡,不至將天命之性,日失日遠、日汙日深,生為全性之人,死為無性之鬼矣。故聖教論語無他,只教人洗心明性。

 

第六章   毋意毋必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所絕有四,首二條曰:意、曰:必。意者,私意也;必者,期必也。私意一起,天機淆亂,於是將私意種種想像於心,欲必至於是,方為快意。倘不能至是,則錮結(jié)於心,百計經(jīng)營,百法布置,事出於非理,故為徒耗精神之舉;即事屬正途,如是念慮,亦為徒耗精神之端。吾夫子燕居,其形容申申如也、夭夭如也。吾夫子於倫常日用、世事應盡之條,非皆棄舍不顧,而於燕居,獨見其申申夭夭者。是吾夫子於燕居獨暇之際,舉凡倫常日用,世事應盡各端皆置之意外,其心地間只似水清魚定、月朗風停,空室獨居,與天接靈,如孩提三月之天,知識湛然,尚無所覺,一派天機,俱流露於無識無知之地步。

    所謂事當何如盡,理當何如行,吾夫子於燕居之下,皆不知計及之也。道具於心,臨時只知盡義,公存於腑,遇事不知有私。如是持己,事來則理,又奚必於燕居獨暇之際,百端思慮,審慎於其間乎?故凡心定時,不能定如水清魚定、月朗風停,意念常起其間者,無論事正事邪,皆為私意,此吾夫子絕之要盡也。

    此私意之壞處即在不以為私,直以為事之至正,理之至公,於是結(jié)一期必之想像。倘或氣質(zhì)助其間,事機恰其遇,任此私意以前行,不幾失宜於事後乎。此吾夫子於此意此必絕之於先,不使稍生其萌芽。

    或曰:吾人才力有限,事機至雜,臨時揆度,恒難合宜,烏能於燕居暇時不稍慮之乎?噫!執(zhí)是說也,吾知此一慮,將不止慮及現(xiàn)時應為之事,恐舉一世終身所行不到所想不及者,將於此心用慮之時際,隨皆進意於前。此心一點,淆亂不清,不能於現(xiàn)時應為之事,慮其合宜反成眾念畢集,無一時得定如水清魚定、月朗風停之境界矣。思亦因之出其位,念亦因之聚其所,錮結(jié)成團,何時得息乎?私意期必,同具於心,消喪精神而已矣!

 

第七章   毋固毋我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所絕之四,末二條曰:固,曰:我。固者,固滯也,我者,私己也。何謂固滯?自恃己見也;何謂私己?事欲從我也。毋意、毋必,是吾夫子燕居之功;毋故、毋我,是夫子理事之功。此種功夫非等閑可致。蓋固滯己見是旁人所知之偏,己則直認為是之處也。欲事從我,是旁人所發(fā)之覺,我則直認為公之理也;自認為是,自認為公之偏處,於此欲絕禁之。烏乎能!此間學問不可於遇事時求之,當於未事時養(yǎng)之。何以養(yǎng)其學問?

    第一條 養(yǎng)心寡欲   第二條 毋意毋必
    第三條 舍己從人   第四條 虛心驗己

    四條功夫總要全在虛心考驗處入手??简灪螢榧褐虦亢螢榧褐揭??處處皆從虛心探討,無一時稍放其心、自恃其才、以申己見,如是則人之偏處我不及知,人之自恃我不暇管,謹謹慎慎,考驗一己,無時或松,將己之固滯、己之私見斂得幹幹淨淨,如玉之純、如水之清。

    是己一人先立於無固滯、無己見之地步,事中已先有我之一人,無固滯無己見之得宜,雖他人有固滯己見參擾其間,我則先立於毋固毋我之地位,維持其間,事成可預斷矣。倘我先有一固滯、先有一己見芥蒂其中,是我已先為參擾此事之不利,倘或人再有一固滯己見之參擾,其事雖美,烏望成就乎?去此固滯、去此私己,先從虛心驗己處以立腳,庶可成就美事。

 

第八章   防欺心

 

    宗聖曾子曰:聖賢為群倫之表率,其出類拔萃之處,毫無他長,只此心地不稍欺偽耳。

    聖賢心地,其不欺偽之情,有何證驗?一於言處驗之,二於行處驗之。言行無欺無偽,則寸衷雖小,可表帝天。所謂畏鬼神、懼報應,尚淺焉者也。蓋聖賢不知鬼神、不知報應,只知我寸衷不昧,方可以對得自己。雖明知受人之所欺,而聖賢不暇計及之也,此心稍有一毫之或昧,則自不能容;必此心無一或昧,方能瀟灑自如、意泰神安。

    吾夫子之道,忠恕為一貫之本。忠者盡己之心,恕者推己及人之心。此二心地,一不欺、二不偽也。欺則不忠,偽則不恕。無忠無恕,何能修吾夫子之道?故「不欺」為吾夫子之道,畢世最切要功夫。

 

第九章   防欺人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之道無他,一不欺心而已矣。夫不欺心,是吾自己修己之功夫。吾修自己既能不欺,合舉國之眾,斷難皆如我之不自欺也。故我能以不自欺持己,斷不能以不自欺持人,故與人共事共言,我既以不自欺待人,人必將因我之不行其欺益來欺我,是此關鍵。若謂仍以不自欺待彼,則將直受其欺矣;若亦隨之而肆其欺,則又昧我寸衷。失忠失恕、畔聖背賢,同乎昧天理、喪良心之流輩矣。如是則其術將窮乎!

    吾夫子曰:「古之學者為己?!篂榧赫撸瑸樽约阂?。吾為聖賢之學,勤此修持之功,非為人修成聖、修如賢、全天理、明良心,蓋皆為自己同聖同賢、全天理、明良心耳。我只知不自欺以修我,又何暇計及人之欺不欺乎?人果欺也,我可隨機防之,不可隨機報之。其人自欺,是其人之欺自己,與我毫不相染,我管我而已。倘或因人肆欺,隨亦用欺以施人,吾知多年戒自欺之功夫盡失之一旦,數(shù)年持修一朝盡廢,甚可惜也。

 

第十章   質(zhì)鬼神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之道無他,一不欺心而已矣。忠恕為一貫之旨,其忠恕之學,即一不欺心之理。鬼神者,乃陰陽之二理也。吾夫子不語之四曰:神,吾夫子不使人事曰:鬼,只曰鬼神當敬,則須遠之。其遠之理,是使人有敬鬼神之心,誠不可有諂鬼媚神之私冀也。故吾夫子嘗曰:「鬼神之為德,其盛己乎。」為何稱鬼神之為德盛而且大乎?蓋因視無不見、聽無不聞、體物無或遺。鬼神之視聽體物,如是之嚴密周致,我或有一不忠不恕欺己之心,不幾難為鬼神所視所聽所體歟。故吾人欺心,非實能行其欺也,只自己視為可欺之耳,其實早為鬼神所視、所聽、所體而無遺矣。

    吾夫子之道理,無一絲半點雲(yún)霧煙霞,稍畏鬼神之視、鬼神之聽、鬼神之體耳。明此心,以質(zhì)鬼質(zhì)神之所視所聽所體,非質(zhì)此心以求鬼求神之所眷、所佑、所庇也。且鬼神乃陰陽之二理,實非能眷人、佑人、庇人之物質(zhì),乃視人、聽人、體人之虛靈也。我心靈一點,不為此正大公平之事,以質(zhì)此鬼神之虛靈,反欲親鬼近神以求其庇萌保佑,益何愚乎!故吾夫子之道,只忠恕二字;其忠恕之理,即一正大公平、毫無欺鬼欺神之所視、所聽、所體耳。

 

第十一章 質(zhì)天地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之道,一忠恕而已矣。忠恕之理,即一不欺鬼神所視、所聽、所體,光此心地,以對帝天。然言鬼言神,理雖有據(jù),形無可證。衡以實學,終嫌虛渺。夫鬼神乃陰陽之二理,雖屬近虛,其所視、所聽、所體,雖屬近渺,而蒼蒼之天則常覆我,博厚之地則常載我,其天其地,不顯然有據(jù)、昭然可憑乎?終世覆載,無時或離,倘我欺心,正大失明,公平失坦,鬼神終不能來視來聽來體,其能逃此覆我之天、載我之地乎?覆我之天、載我之地,雖非似父母師保,有嚴責嚴訓之嚴示,而我為天地間之一人。欺此正大公平之心地,已早為天之所視、地之所聽矣。

    夫天地生靈具全識者,稱之曰人;人於萬物何獨全識?因人合天地之德也,天地具生生之機,正大公平,無私無偽,人得天地之理,行此正大公平之心地,亦一無私無偽也。今昧此正大、欺此公平,是為拂天逆地;拂天逆地,稱之為人,實非天地之生靈,乃同天地間之濁靈矣。

    吾夫子之道無他,一忠恕而已矣。此忠恕之理,即一不欺鬼神之所視、所聽、所體。明此心地,正大公平。為何若斯?實為保天地之原靈,以合天地之原理耳。故一言一行,忠恕為主,不欺此心,以質(zhì)鬼質(zhì)神,質(zhì)天質(zhì)地;鬼神雖曰虛渺,若天若地,不明證歟?

 

第十二章 敦倫常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道述堯舜、教正人倫。人倫者,五倫也。五倫是何?曰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五倫開自羲皇、明諸堯帝;暨乎春秋,王綱廢墜,倫理喪絕,臣弒君者有之,子弒父者有之,夫婦禮棄,朋友義乖,是為春秋之大變。吾夫子擔教統(tǒng)於是時,首以明人倫為要端,所謂道心人心之分歧。尚後焉者也。春秋筆削,首嚴名分,以正倫常為正人心、明道心之宗旨。倫常果盡,人心即沒,道心即明矣。蓋倫常之盡,即天理之不昧也。

    忠恕為吾夫子立教之真旨,盡己之心是謂之忠,己心之盡,孰有真於君父之地乎?推己及人為恕,推己及人,孰有真於夫婦兄弟朋友之地乎?統(tǒng)論吾夫子之教旨,則曰忠恕。剖論吾夫子之教旨,則曰倫常。其實倫常即行忠、行恕之地也。何以行忠?

    一曰 不欺心  二曰 不欺己
    三曰 不欺世  四曰 不欺天

    此四條乃行忠之主腦。

·                     一曰 不欺心

    君父之尊,分位高也。分位雖高,性非同聖,故桀紂之惡,亦為人君,瞽瞍之頑,亦為人父。舉桀紂之行為、瞽瞍之存心,合全國人皆可誅其不仁。若為其臣者、為其子者,則不論矣;以分位言之,則諫君為堯舜、感父為聖賢,方曰忠孝。行此忠孝,在我心田,吾心地間所具者,只天理二字,他無所知。理具於心,不使或昧,盡此天理,上感君親,雖斧鉞臨身、杖撲是責,所不知者刑戳杖責,所獨知者天理之心。此天理具於心間,無時無事,無遇無遭,而或稍昧,此心不欺,得成忠孝。

·                     二曰 不欺己

    君父之心,明暗難一,臣子心盡,君父多昏。目忠為奸、目孝為逆,此固君父之不明,正所以驗臣子之真?zhèn)?。不欺己者,明昏,聽之君父,盡心;守之臣子,一己不欺,對天對地,只知持己,何計君親?如是立腳,忠孝可真。

·                     三曰 不欺世

    君父不明,是臣子建節(jié)之秋,盡心持己,得成忠孝。夫此忠孝二字,千古馨香、百世知敬,一時難定論,後世發(fā)幽光,而盡心持己之初懷。要獨知盡我天理於君父,不得稍有一毫念及世論之品評。世論是也,我固聽之;世論非也,我亦聽之,不可稍有彌縫世論之心,稍有顯白世論之意。持此盡心持己之天理,要獨對我幽獨暗室之間,奚計及世論人談之地。蓋盡心持己以盡忠孝,俟為百世以後之鑒察,非為現(xiàn)時耳目之公論也。不欺後世,可昭人心留待百年。明此心地,如是不欺,忠孝方立。

·                     四曰 不欺天

    君父偏袒,無世不然,盡心持己,待鑒百年;君父心暗,昧理袒奸,盡忠盡孝,心盡徒然。此固君父之偏袒,亦正臣子全性之天。

    夫忠行於君、孝行於父、立此盡心持己之心,行此百年待鑒之事,此種飲泣苦誠誰實知之?只有覆我之天、載我之地、一己之心耳。此心可上告諸天、下質(zhì)諸地、中對諸己。行此飲泣苦誠,心盡盡時,雖君父不知,世人不知,而亦皆不欲其知;蓋具此飲泣苦誠,惟只欲覆我之天知,載我之地知,一己之心知而已。如是不欺諸天,忠孝方全;四條不欺,行忠行孝,忠孝言盡,倫常敦全。

    再言行恕、倫理無憾行恕之道。

    一曰 不欺心   二曰 不欺己
    三曰 不欺世   四曰不欺天

    四條附闡,又為行恕之主腦。

·                     一曰 不欺心

    行恕者,推己及人也。我及人先推己。而夫婦兄弟朋友間他人及我,未必先皆推之自己也。如是行恕,故首要不欺心。我於夫婦兄弟朋友,一行一言,及之人者,必先要推之於己,此心不欺,何論他人欺否?欺心二字,是言自欺自之心,非言人欺人之心也。不欺自心,去行此恕於夫婦兄弟朋友間,倫理方可無過。

·                     二曰不欺己

    行恕者,推己及人也。誰及人先推己?蓋我自己也。我自己於及人時,先要推己。他人及我,未嘗先皆推之於己,而我則不暇計也。夫婦兄弟朋友,雖曰契屬五倫,其實人自人、己自己也。己行恕,是自己得敦其倫理,人不恕,是人不敦其倫理。我為聖賢之學業(yè),我則行我之恕耳,奚必計及於他人乎?故夫婦兄弟朋友間,能不欺一己,則恕方可行。故能不欺一己,以行恕於夫婦兄弟朋友間,倫理方可言敦。

·                     三曰 不欺世

    行恕者,推己以及人之謂也。凡及人先推之於己,他人知否,固無可察,而他人私心計較,往往反指摘交加,謂吾行恕皆屬虛言,實皆私己。此又世論之常情也。

    然行恕於夫婦兄弟朋友間,要化此世論之私談、他人之私較,不以不欺心、不欺己之恕道,質(zhì)諸斯世之人心;要以此不欺心、不欺己之恕道,對於上古聖賢之訓戒、後輩子孫之效法。世論是也,我不知之;世論非也,我不理之,而行此恕道,不與世辨,實於世無欺。不欺世以行恕,於夫婦兄弟朋友間,倫理方可言盡。

·                     四曰 不欺天

    行恕者,我自己行此不欺心、不欺己、不欺世之恕道也。我自己於及人,皆先推己,以行此種種之不欺。他人不鑒,固可弗辨;他人謗汙,理所難容。然我行此恕道,以敦夫婦兄弟朋友之倫理,本不求人喻,其任怨任勞之丹忱,未曾欲顯白於夫婦兄弟朋友間,只欲上告我覆戴之青天,下對我博厚之土地,中慰我天理之良心耳。他人不喻,我心常安。蓋夫婦兄弟朋友雖不喻,而我翹首質(zhì)天,實不欺耳。以不欺天,行恕於夫婦兄弟朋友間,倫理方可言全。四條不欺,又為行恕之主腦。

    總之,吾夫子之道,一忠恕而已矣。忠恕之理,一不欺也。統(tǒng)論吾夫子之道,則曰:忠恕;剖論吾夫子之道,則曰:倫常,倫常盡,即忠恕盡。忠恕盡,即天理盡,即道心盡。內(nèi)曰:行忠行恕,外曰:盡倫盡常,實即羲皇立教之主腦。堯舜明教之真旨,吾夫子祖述之道宗,世界綱常之範圍也。置心地於不欺。庶可以敦倫常。

 

第十三章 篤忠信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忠恕而矣。聖賢行之如履平途,庸人視之則甚非易。原有淺近之路,曰篤誠忠信,可為入道之津梁。篤誠二字,忠之謂也;忠信二字,恕之謂也。何謂篤誠?曰:樸實不假;何謂忠信?曰:忠真不欺。此四字為庸人立淺近指歸,實即聖賢之注腳也。

    忠真不欺,是待物之行為;樸實不假,是居心之渾厚。舉天下萬世論之,其奸惡狡猾之流,昧理喪良,惡雖萬種,起始開源,無非出於不篤誠、不忠信六字而已。故吾夫子論語一書,統(tǒng)括全綱,由正心誠意起首,以至齊家、治國、平天下,萬緒千條,摘其要旨,不過內(nèi)曰:居心篤誠、外曰:行事忠信,細目細綱,端皆由此四字發(fā)出。今重闡論語全書,由內(nèi)之存誠、外之盡理起首,以至齊家治國之妙要、希聖希賢之要綱,聯(lián)成一線,明示橋梁,以顯階梯之等級,仍是一貫之學、忠恕之道。立教旨,深恐庸愚難於操守,故明揭其微,曰忠恕非甚難之舉,只是內(nèi)要篤誠,外要忠信而已矣。

 

第十四章 處世故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忠恕之道,大如行之倫常,小如行之世故。世故者何?蓋吾人生諸天地之間,與木石居,與鳥獸處,其言行動作與世道人心相周旋。世道二字,中有無窮變化;然變化大端,不過出於人心一時之變態(tài)。若汙道汙教之行為,千古一轍。回想春秋昧教之變,以至於今,雖數(shù)千年久,事異理同。皆如前車之鑒,後蹈其轍耳。以奢論,孰有甚於春秋?以變論,孰有大於春秋?以詐論,孰有偽於春秋?以僭論,孰有厲於春秋?以道不明論,孰有誣於春秋?以心不正論,孰有昧於春秋?故由春秋以至於斯,中間一治一亂,往復徇還,屈指計之,古者直待五百年方始變亂,於斯將不及五百年矣。世道人心愈趨愈下,聖學之易墜,翹首可待矣!

    世道人心之變亂何以有關聖學之墜興?蓋道者,範世道人心之堤防也,世道人心正,則聖學從而明;世道人心亂,則聖學從而墜,二者甚攸關。今世道人心,何世何道、何人何心歟?道出羲皇,以道範世,由道立教,萬載流傳,傳流至今,一線將斷,新詞異說,利口詭談,較諸偽佛偽道之亂聖經(jīng)益形巧辯。噫!楊墨誣道,孟軻接傳,偽學亂華,韓愈接衍,垂留一線不明不暗之聖經(jīng),稍補世道人心於未死。孰意奄留至斯,竟斬然欲斷乎!

    噫!世道人心已至於斯,處之實屬弗易,何也?繁華偽學,兩途迷性,欺偽淫蕩,兩事迷人,終日伏處,渺無生涯,與世浮沉,即學欺偽。舉羲皇之道,棄於一無可用之地置。雖曰治亂千古同轍,變端之奇,其世道人心又孰有甚於斯、奇於斯乎?故言處世故於春秋,則只曰:篤誠忠信,守我天理,勿為世遷。至言處世故於斯時,直難以篤誠忠信,立為防,定為道,只得於吾夫子忠恕之道外稍增學業(yè)曰:處斯世故,有四要防:

    第一 要防偽學偽理及新詞巧說。
    第二 要防奢侈迷風及棄倫棄理。
    第三 要防欺偽世態(tài)及奸巧詭詐。
    第四 要防天理良心及倫常皆昧。
 
    以上四防,於吾夫子忠恕道外,別立新規(guī),以防斯時世故之奇變。變過時非,世故稍正,仍當知吾夫子之道,忠以存於內(nèi)、恕以見於外,為處世故之要旨。

 

第十五章 博愛濟物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忠恕二字,約之可敦倫處世,擴之可全性全天,何也?蓋我性天中,一至公至正之良心,具之心地,見悲知感,見苦知傷,見寒知憫,見難知憐。此種肫摯之情出於天性之自然,不假粉飾,於聖賢無所增,無庸人無所減。故倉猝之間,偶見赤子匍匐入井,無論聖賢庸人,同有一番怵惕惻隱之真情,此其驗也,聖賢心地。此種真情,無時不具於心,非必於赤子匍匐入井,見於倉猝、迫不及辨之時方流露此種真情於心地也。此種真情,聖賢既無時不具於心,則舉天下之大、全國之廣,若有情同赤子入井之事,必皆生惻隱之情矣。此種真情謂之曰善、謂之曰德,聖賢則不暇知也;此種真情,謂之曰:後嗣必昌、謂之曰:天道好還,聖賢將斥為妄也。聖賢只曰:似此情同赤子匍匐入井之時際,乃生命攸關、危亡所系,是何忍人可袖手旁觀,一聽是人之陷死乎?故於急公好義之真情,皆發(fā)於天性中之固有,偽為不能,粉飾不能。聖賢之天性如此,豈庸人之天性竟弗如此乎?

    吾知天性則同,只心地稍差耳。何也?蓋常見夫天下之事,類夫赤子入井之慘,危亡欲死之困非甚少也,而庸人竟有漠不關心、只圖安逸,甚至富反欺心、貧益昧良者不明證歟?

    故吾夫子之道,忠恕以立其本,本立則道生;道也者,即推我心之天理,以博愛濟物為懷;一體天地好生之機,以達自己事天之學業(yè),謂之曰:善,謂之曰:德,聖賢皆不及知,謂之曰:後嗣必昌、謂之曰:天道好還,聖賢將斥其妄也。何也?蓋我為天地間之一物,彼亦為天地間之一物,我與彼原無分,同為天地間之物耳。我為天地之物,我能不欺天理,不昧良心以得天之靈明、擴大其性,以為聖賢之事業(yè),彼亦為天地之物,彼則雖受天地之靈明,竟未能不欺天理、不昧良心、擴大性理,以為聖賢之事業(yè),竟居然欺心欺人、欺理欺天,以致行至類如赤子入井之慘,危亡欲死之困。揆其原初,亦與我同受天地靈明之一物也。彼於此時,竟由欺天欺理以至於斯,是為拂天之大罪人矣。拂天,天將悲憫之、天將絕棄之,其事不可考,其理有可驗。何也?天地固一好生之天地也,天地既有好生之心,吾知彼於此時,雖由欺天欺理以至於類於赤子入井之慘,危亡欲死之困,天地於彼,必仍是一番好生之心。欲彼於此時仍返自新之路、擴大性天,一為不欺天理、不昧良心,再修聖賢之事業(yè)耳。天地既有好生之心,吾為聖賢事業(yè),與天接靈,無時無事不敢稍與天地悖,無心無念,不敢稍與天地欺。今既眼見目睹彼之困苦危亡,情同赤子之入井,又何敢稍悖天地之心、稍欺天地之心,不擴大性理,以為此事天之學業(yè)乎?故曰謂之為善為德,聖賢有所不知,謂之後嗣必昌,天道好還,聖賢將斥其妄。從事吾夫子之道,於忠恕之本立後,當知體天地好生之心以事天,一為聖賢之事業(yè)。

 

第十六章 責己求仁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忠恕以立其本、博濟以事其天。本立道生,事天性全,終至奚似,曰仁而已矣。仁者天地為心,胞與為懷,萬物一體,私心克盡也。欲求此仁,先以忠恕敦倫處世為本,次以博愛濟物為道。本立道生,仁德已具,全此仁德,只是責己二字。

    責己雲(yún)者,嚴察自己也。吾夫子生知之聖也,尚不能一無無心之失,故吾夫子嘗曰:「天若再加我以數(shù)年,卒以學易,則可以無大過。」又曰:「丘也甚幸,茍有過,人必知之?!谷缡且钥迹^失難淨,有生之日,即為叢過之期。故雖能以忠恕立其本、博愛濟物全其性,至此目之曰仁固可,稱之曰:無過尚難。過雖小失,終為仁累,全體學業(yè)因過或廢。故必以責己二字為求仁以前、得仁以後之要務。

    蓋求仁前時,無時不可不責己;得仁後時,亦無時不可不責己。統(tǒng)以責己為求仁要端。何謂責己?責自己也,有一時心地未忠未恕、未博愛、未濟物,則當嚴責自己之一失,即已盡忠行恕、博愛濟物,事過時非,又當嚴責自己,何者?是為盡忠未盡到處、行恕未行極處、博愛尚有缺處、濟物尚有憾處。時時責己,日日責己、刻刻責己、念念責己、終身責己、終世責己,責己如是之勤、如是之嚴、如是之切、如是之深,方可行至忠恕無憾、博愛無憾、濟物無憾、事天無憾、質(zhì)鬼無憾、質(zhì)神無憾、對天無憾、對地無憾、對人無憾,對世無憾、對己無憾、對心無憾、對千古聖賢無憾、對萬世人心無憾,稱之曰聖無憾、稱之曰賢無憾、稱之曰義無憾、稱之曰仁無憾。及至無憾,庶可曰求仁而得仁。

 

第十七章 善養(yǎng)浩然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忠恕以立其本。博愛濟物以行其道。本立道生、終身責己以求得仁字。夫仁者何?天理之公也、萬物之心也、靈明之性也、生初之理也。公心性理具之一心,推之萬物,皆本此天良,以建其極。天良,乃天賦之原理,建此至極。初無難處,只是氣質(zhì)之偏,拘而失明,故而建此至極之詣,只有曰聖曰賢,獨登其級,庸愚中資雖求日月至焉,亦弗能矣。既有此氣秉之拘,復加以私欲之蔽,所謂天理之公、萬物之心、靈明之性、生初之理,如鏡為塵蒙,益難復其光明正大之體矣。是此氣秉之拘則為修聖修賢之一大阻礙也明矣。

    今欲去此阻礙,其法無他,亦為養(yǎng)我浩然之氣而已。何謂浩然?浩然者,坦然也,坦坦蕩蕩、無涯無邊。放此浩然,充塞天地無不周;斂此浩然,具守一心能無識。配義合道,絲毫無餒;斂矜平恃,絲毫無濁。驗其氣固甚謙也,察其氣固甚平也,視其氣固甚弱也,接其氣固甚虛也,以如此極輕極渺、毫無微力之虛氣,獨能於孝悌禮義、忠信廉恥、刀鋸鼎鑊、死生榮辱之場,至大至剛、配義合道,即可絲毫無餒、絲毫無濁。一點忠真充塞天地之間,毫無遺漏未彌之呼隙。故身死骨埋,俎豆之馨,無處不然、無事不然,是可為充塞天地、毫無遺漏之證驗也。此氣是曰浩然。

    申此極謙、極平、極弱、極虛之浩然,先於倫常日用中,充塞不使留遺隙,然後擴而大之,要推到萬物之體、萬事之機,無不申此極謙、極平、極弱、極虛之浩然,以與相周旋,充滿物象人心,而不使稍有遺隙。如此立腳,若遇能充滿天地毫無呼隙之事跡,吾知必能一申浩然,配義合道。毫無餒矣。時時申此極謙、極平、極弱、極虛之浩然,刻刻養(yǎng)此極謙、極平、極弱、極虛之浩然,日日培此極謙、極平、極弱、極虛之浩然,年年大此極謙、極平、極弱、極虛之浩然,事事推此極謙、極平、極弱、極虛之浩然,言言守此極謙、極平、極弱、極虛之浩然,念念保此極謙、極平、極弱、極虛之浩然,心心具此極謙、極平、極弱、極虛之浩然,合燕居獨處,以至與世周旋,鄰里鄉(xiāng)黨、宗廟朝廷,事君事父、處弟處兄,夫婦朋友、教子課孫,理家治國、處己處人,慎獨修省,理事察失,造次顛沛、災難流離,鐘鼎榮身、動名赫耀,無時無事、無境無遇不養(yǎng)此極謙、極平、極弱、極虛之浩然,以擴大天理之公、萬物之心、靈明之性、生初之理也。如斯以養(yǎng)浩然,則氣秉之拘無論何等滯、何等濁、何等偏、何等重,不化淨無餘、求得為仁者未之有也。

    吾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忠恕為本,萬事皆末,欲養(yǎng)此浩然,以化氣秉之拘,仍宜先求忠恕之大本,本立則博愛濟物之道生;道生本立,萬事可期於成。立此忠恕之大本,首要養(yǎng)心、慎獨修省。

 

第十八章 指後世迷教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之教,無他事,內(nèi)以忠恕為本、外以博愛濟物為用,時時責己,求得仁字,以化家化國平天下耳。其學端盡於斯。書無多留,只論語廿篇、孝經(jīng)一卷而已。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刪訂六經(jīng),筆嚴名分,書甚有限,學甚有歸,孔教全綱,如是而已。

    漢興時,諸儒雜出,失偽亂真,各守一經(jīng),亂行附會,舉吾夫子省心嚴獨、存忠行恕之正學置之不講,三年下惟,苦研一經(jīng),講求字義,注解義理,是為迷教之起始。而附會多端,群相贊歎,於是不謂孔教之罪人,反敬頌之曰:是誠孔教之弟子,俎豆馨香、位列宗祀。

    漢興孔教一迷,較秦火焚經(jīng)又為慘也。何也?秦火雖烈,經(jīng)難盡焚,亂過時非,遺本可得;漢興迷教,亂解失真,根旁生枝,原本將腐,故及至於今,孔教皆不知學者,漢儒迷教之罪也。何以言之?自漢說雜出,目孔教直為解經(jīng)講授之事業(yè),於修省、嚴獨、責己、求仁之實事皆拋之度外,不知計焉。於是天子尊其才,全國重其學,一時太學講經(jīng)、圜橋而聽者將近萬人,天子容以爵、眾人頌以功,自己亦以獨獲榮寵,皆由稽古之學力。從此群相鼓勵,博覽群書,以多見多聞為智士,以解經(jīng)悟理為真儒,金門對策、書理精通、校書奉詔,儒士望隆。按其實,孔教是何道理、是何治心、是何修省、是何求仁,皆不講求與身體力行矣,是為孔教迷、人心壞之開始。

    夫漢武尊孔,定為國教,教明於世,漢武之功;學迷於世,漢儒之罪。天子非聖賢也,網(wǎng)羅英俊、廣取人文,以深知孔教之理者為定評,何識身體力行之功修有幾?於是策對金門,稱旨即邀祿位;奏呈金闕,理是即獲顯官。從此以穿透六經(jīng),參明義旨為儒學之正事,忠恕力行之學業(yè)不知講矣,根朽蒂敗、枝葉繁昌,孔教雖明於世,蔭廣蔥朧,如炎日當天,群居光宇之下,而本實先拔,誰知忠恕之真?自此愈迷愈遠。

    漢沒晉興,亂亡中隔,即舉漢儒講經(jīng)解理之迷教,已渺不可見矣。俗尚清談,汙染李聃,偷安誤國、亂詬道旨,世非平世,學無真學,滾滾塵沙,及唐方定,教雖遵孔,學已失迷,才子吟詩,亦稱飽學。偽佛經(jīng)卷,亦行世間,擔道統(tǒng)者,共推韓愈。愈擔道統(tǒng),只辟偽佛,偽佛力辟,正旨不知,名擔道統(tǒng)長則為背理之事,將吾夫子明性之範長則沒;名為擔道,真道終未發(fā)明。其弊即在不知佛旨之精微,只汙謗詬誶,未說出端詳,終難服迷信者之愚心;身重孔學,未實行出孔教之德業(yè),只言仁談義,終無補學儒者之迷誤。

    吾夫子擔羲皇堯舜之道統(tǒng),非只以言論辨別,動萬世人心之趨向也。蓋於燕居獨處,則有申如夭如之可察;日用倫常,則有鄉(xiāng)黨一篇之可證。心秉大義,則有春秋一書之不私,治國化民,則有相魯三月之實跡。身無實行,言論雖切,又何異折香花一支,逢人談芳,雖豔稱其美,烏能可曆萬世之春秋乎?故唐有韓愈,名稱擔道,於教無絲毫之補;又兼佛乏名僧擔傳真法,偽佛偽教參擾人心,孔教斬斷絕根,絲毫無續(xù)矣。只是天子隆祀典,祭享必行。六經(jīng)為教旨,儒者必知,一線名目尚未死,朽根花蒂在人間耳。愚子濁夫,如瞽如癡,不知趨向,亂想修心,妄造道書,又增一理,思無頭緒,難動人聞;老子有經(jīng)可為假托,汙羲皇、染堯舜、辱老子、造妖言,曰:修丹、曰:煉命、曰:煉體、曰:煉仙,呂巖進士亦迷其傳,愚子濁夫益信其術;孔教根朽,偽佛來參,二教即無人擔,於此教沉滄海、日墜西山之時際,又生出一種不惜天理、不存良心之大惡元奸,假借老子之名,一開喪禮棄倫、無學無道、壞風化、亂人心之道教名目,以千鈞巨石、千門妖教、千卷道書、千樣丹法,合一處萬處、一方萬方、昧理喪良、無窮無盡之濁子愚夫。公用平生之力量,再按孔教於滄海之底,一推佛法於西山之根,喧嚷世間,孔教既迷,偽佛參擾,復共認道門之有教矣!

    噫!回想吾侍吾夫子函丈之前,指我一貫之理,以為孔教從斯得其主腦,守忠恕以立本、推忠恕以與世、擴忠恕以全理、大忠恕以求仁,倘萬世以後人人知之,將不難返唐虞之治,永無春秋之變端矣。孰意人心之變,直有出人意外、不可防及之者,平地生風竟成假教,居然公認,共染老聃,偽佛偽道遍人間,吾夫子忠恕之學益湮沒,天子重才學,孔教難望興。林泉有志士,尚望行其學,今既偽佛假道遍人寰,閭閻中亦難望再有忠恕實行、從事吾夫子之學業(yè)者矣??捉讨撂?,又遭一迷。

    唐沒宋興,偽學又出,程朱參討,益屬模糊。不講修省慎獨,只言性學理路。天子取材,義論策書。從此科場又開,學為仕路,經(jīng)讀百卷,落摭無補,書閱五車,題名荷祿。從此講經(jīng)解義之學,益拋度外,愈趨愈下,講解皆屬徒勞。只詞藻精華、議論宏闊、識見獨高、筆鋒獨哨,即為儒者之領袖矣!噫!獨當何如慎?心當何如???世當何如處?倫當何如盡?言當何如誠?仁當何如求?私當何如克?家當何如齊?民當何如理?國當何如治?弊當何如除?法當何如興?忠當何如守?恕當何如推?在中年讀書、寒窗攻苦時,皆視為迂腐無用之棄物,不必講求與力行焉。甚至白首青衿,終身未仕,悠遊鄉(xiāng)里,目曰儒人,天理亦嘗欺,良心亦嘗昧,父母亦常忤,兄弟亦常乖;而入場題文,滿口忠孝,十年私作,無字不工,其身體力行處,皆渺不可問矣!

    在金榜題名者,讀書半世,心已如灰,世故纏身,天良盡泯,獨又未嘗慎,心又未嘗省,性又未嘗全,仁又未嘗求,舉家齊國治之真事業(yè)皆未嘗知,一旦受以功名、身居民上,其論語廿篇所謂事君臨民之道,毫未有得,奉行故事、倚恃吏胥,遵照舊章、食己之祿而已??捉讨?,訂謂仕進之階,至仕棄舍,絕口不談。宋興迷教,較漢又甚焉者矣。

    由宋至今又將千載,五百年世道一變,由宋至斯,曆元曆明,又幾變乎。回想春秋,吾夫子擔道統(tǒng)以示萬世,經(jīng)漢迷教朽根,至晉至唐至宋,迷教根蒂,及今一理無存。雖由秦曆今,各代賢士間有修吾夫子慎獨省過之學業(yè)者,然以孔教二字論之,由漢至今,迷耶? 明耶?時至於今,今何時耶?棄孔教乎?行孔教乎?廢孔教乎?明孔教乎?是孔教實無濟乎?抑是世道又大變乎?由漢至宋,迷教之事皆可指,由宋曆元曆明,以至於今日之時際,孔教之迷,直不能指矣!只得於迷之又迷、迷至將斷之時際,余浼塵劫,救其未斷欲斷、已斷稍連之險候,重注論一十八章,續(xù)此欲斷未斷、已斷稍連之道統(tǒng)。

 

第十九章 學佛道培功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生在春秋,《論語》廿篇,為吾夫子之道脈,其時道經(jīng)即羲皇之遺法,佛教尚無可稽,孔教真理何有佛道之二理哉?然佛道世界未明,若漢、若晉、若唐、若宋之時際,固為孔教之阻障。今佛道二教同擬入奏,共臨壇座,各闡真?zhèn)?,教旨共明,理無妨參。佛道二教之真旨,皆不出吾夫子之忠恕二字。行盡吾夫子之忠恕,即為行盡佛道二教之要旨。所異者,吾夫子之教只言理字,理盡不知有功,理虧則知有過。如是存心,是為吾夫子之教旨。

    於今之時,是何時歟?三教並湮,毫無明隙,若吾夫子之修省慎獨,全性求仁之教旨,固為救世之大本,然於今時三教並湮之時世,全得仁字,仍當體吾夫子當初周遊列國之苦心,以修功於萬世。何以學吾夫子之修功?先以忠恕立其本,次以忠恕接於世,後以忠恕全其性,末以忠恕求其仁。四條忠恕,行至極處之時際,當現(xiàn)身說道,廣印此部《三教真?zhèn)鳌分畬毥?jīng),遍施天下,廣濟眾人,一線聖學,尚可稍接其將斷。倘事過時非,人心稍定時際,孔教得明,佛道得顯,其功其德,當共推捐資引印此部《三教真?zhèn)鳌分剖俊4朔N培功吾夫子之教中,素無此理,只是佛道二教皆重其修。然當此三教並煙時際,若欲學吾夫子之周遊列國之勸化,一、無吾夫子仁全德備之至聖,二、非周室論無*制之世風,惟有參以佛道二教培功之修法,列入《孔教真理》篇中。聊勸世人,廣集眾資,刊印施送,普救天下。廣勸眾人,以救孔教欲斷未斷,已斷稍連之接緒雲(yún)爾。

 

第二十章 孔教全功

 

宗聖曾子曰:吾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行此忠恕,無日言全,有身之日,即行忠行恕之時。又何有所謂全功乎。茲所謂全功者。非行忠行恕。仁全德備之全功,乃孔教復明、掃盡由漢至晉,及唐及宋之種種迷教,一昌明吾夫子忠恕道理於萬世而不朽,是為全功。此功果全,將何似乎?
    ○凡為君者,置斯民於衽席,唐虞之景象可期;
    ○凡為臣者,輔君為堯舜,十亂之賢佐可見;
    ○凡為民者,篤忠篤信,欺偽巧蕩之心不存;
    ○凡為僕者,忠誠獨具,天良不昧之風可昭;
    ○凡為父者,教子教女,慈愛之情可致;
    ○凡為子者,事父事母,孝性不掩可有;
    ○凡為夫者,守理守義,敦倫齊家之行可踐;
    ○凡為婦者,守節(jié)守閨,孝姑敬夫之道可敦;
    ○凡為兄為弟者,聯(lián)情聯(lián)義,天倫之誼可厚;
    ○凡為朋為友者,勸善規(guī)過,輔仁輔身之益可得;
    ○凡為富為紳者,博愛濟物,救災恤鄰之風可普;
    ○凡為貧為苦者,知恥知廉,樂道安貧之行可考;

孔教果然由今世士子,廣集眾資刊印《三教真?zhèn)鳌?,廣施天下,及事過時非、人心定日、孔教昌明,真無若漢、若晉、若唐、若宋,種種迷教之一線,則世界若君、若臣,以及各等人民,將不難如所列各條之郅治矣。即不能如所列各條之郅治,倘能如所列各條郅治之及半,亦勝似若漢、若晉、若唐、若宋之迷教、迷學,一無明路,成為無教之愚國。即不能如所列各條郅治之及半,若由當今士子廣集眾資刊印此部《三教真?zhèn)鳌罚瑥V施天下,及事過時非、人心定日、勸化世界,得如所列各條郅治之一分,亦勝似若漢、若晉、若唐、若宋,迷教迷學,成為一無教之愚國。

    孔教之理明否?孔教之功全否?從斯以後,只關士子鄉(xiāng)紳、若君若臣、若父若子、若兄若弟、若朋若友、若夫若婦、若富若貧、若奴若僕,能共守孔教之理與否?能共集眾資刊印《三教真?zhèn)鳌肥┨煜屡c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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