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講 什么是好的故事

    我們開始上課。上一節(jié)課我們講到怎么去編故事，怎么讓故事里面的人物自動的往前跑。我們也布置了一個小作業(yè)。讓大家在組里面角色扮演，即興地往前跨。第一句話叫什么“？”現(xiàn)在我們挑4至5個人，分別扮演爸爸、媽媽、大女兒、小女兒。我們來5個人吧，試一下。看看幾分鐘這個戲份過掉。還有一個扮演男朋友，我們請位女生扮演。是我來請派還是大家自愿。我們請個子高點的扮演父親的角色，聲色俱厲。

  （……請各位學(xué)生扮演角色。……）試試看，站到中間來。每個人做出聲音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要引起其他人更激烈的反應(yīng)。要把這個戲推進下去，要把別人往極端里逼。

     剛才我們是一個笑場劇，時時刻刻都在笑場。本來要成為悲劇了，結(jié)果是喜劇。主要是我角色選錯了。我發(fā)現(xiàn)媽媽的個子比女兒矮一點，結(jié)果大女兒一站站在你們中間，站錯位置了。不過發(fā)現(xiàn)后面還是高潮迭起，不斷地揭秘，瓦解軍情。你準備怎么揭露媽媽給隔壁王叔叔寫情書。但是那個同學(xué)說他的公司馬上就要上市了，這個很猛啊，所以說你們這個絕對是潛力股。所以對手戲不容易做。但是呢會很有意思。我們剛才就會發(fā)現(xiàn)，如果要讓這個戲下去的話，一浪高過一浪的話，的確要不斷的揭秘，不斷地把人物逼到死角，不讓他有回寰的余地。剛才我們這個對話或演繹當中，有成功的地方，也有不成功的地方。在那個你到底是不是潛力股上面糾結(jié)的太多了，到男朋友一說公司要上市了，就沒法演下去了。其實要避開這些東西。其實姐姐可以說“當初他是我的戀人，知道我們?yōu)槭裁礇]有成嗎？”還有我們最絕的主意是我們這位同學(xué)，是兄妹呀，那這就完蛋了，最多雙雙抱頭自盡。所以這種戲是很有意思的，如果我們腦子里有這種演對手戲的感覺，我們寫小說等等就會很不一樣。戲劇只要拿出來用對手去遛一遛，馬上就會發(fā)現(xiàn)哪些對話是不需要的不必要的。就是說沒有推進，沒有把戲往前推進，對人性的情感的揭露揭發(fā)，哪一些是可以撕開來把人往死里整。比如說媽媽給老王的信，要么就是承認，要么就是趕出去。所以，剛才我們也可以看到，戲劇其實也是一個試錯的藝術(shù)，反復(fù)調(diào)整。我們是即興的，被拉出來，完全沒有準備。

    你們剛才討論的時候是怎么討論？是討論一個整體走向？

    學(xué)生：討論我們爸爸、媽媽和大女兒是否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還是我這個姐姐要幫助妹妹。

    葛：后來決定要站在爸媽這邊。那他們勢單力薄啊。很好。那么今天，我們講的是“寫作是門試錯的藝術(shù)”。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天生的作家，非常少非常少。但是呢，這個時代是一個影視文化的時代。影視文化給我們一個什么錯覺呢？就是成功就是一夜之間的。電視啊就是在幾十分鐘內(nèi)就解決了。就像我們剛才的戲，很快孩子都懷上了，公司就上市了，保姆還有8個，還有媽媽的信。所以說時間意識變得極端了，任何東西都跟試錯有關(guān)系。寫作這個東西，它是在試錯當中成長。創(chuàng)造性的東西，面對的就是史無前例，從來沒有。所以你對成功或失敗的感覺都會發(fā)生錯誤，所以這個跟別的不一樣。比如說造把椅子，造成了能坐上去不搖晃，就成了，你就出師了?？墒悄銓懶≌f，就算是你成功了，但是周圍人都讀不懂你還是失敗了。你就是寫成功了，遇到偶爾的挫折，比如說發(fā)出去退稿了，你還是會給自己一個暗示，這是失敗的。還有就是，創(chuàng)造性的東西永遠沒有盡頭，比如說這個遙控器，我按左邊鍵，有了就到位了。但是，你們的小說永遠不是這樣。因為小說要面對所有的人。就比如剛才的戲，下面的人肯定有人想沖上來，不要這樣演，我來演，這個媽媽演的太不成功了，或者姐姐也不行，姐姐怎么能這樣呢，姐姐沒結(jié)婚肯定是爸媽當初反對，爸媽太勢利了，要求我來演。如果我們訓(xùn)練下去的話，半個小時內(nèi)我們會有非常好的表現(xiàn)。就是把我們試錯當中非常有意思的抽出來，重新勾勒一遍就會有價值。就像同學(xué)剛才說的，甚至血緣關(guān)系，當然會落俗套，但是我們反復(fù)地想，在人間悲劇當中，因為古希臘的悲劇當中，都是神人對抗的悲劇，命運就在那里擺著了，要面對必然就是這樣。到了今天我們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劇可能就是血緣悲劇，所以這個是很有意思的現(xiàn)象。

    今天呢，我們就講什么是好故事。在一個場景里面，我們需要編造有意思的事，發(fā)現(xiàn)有意思的事情，然后把這個事情挑出來。其實散文也好，詩歌也好。詩歌是切片，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就是一個片段，也是一個場景。然后散文就是拉長的片段，把片段拉成面。到了小說呢，是變成一個一個一體的。我們這會兒進行個小的訓(xùn)練。我待會兒給大家看一些圖片，因為時間不是很夠，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我可能會提供5張左右。這些圖片一開始會比較簡單，因為你一看就知道是電影里面的。至少人的名字給你們了，大致的情景你們看過電影的話也知道了。你可以用“你我他”，把自己帶入到其中一個人物當中，來講這個人的故事。甚至可以遠距離地講這個故事，或者是用靜距離的特寫講這個故事。也可以用客觀描寫的方法，也可以用主觀描寫的方法。上次同學(xué)們做摹寫的時候用的就是客觀描寫。我只給大家看幾秒鐘，幾秒鐘就要把這幅圖景記住，然后把里面的矛盾沖突、故事挑出來。

    從這邊4位同學(xué)開始。從你開始。熊貓和浣熊。給我們講講熊貓和浣熊的故事。

    學(xué)生：他們是一對很要好的朋友。他們兩個長期在高山上練武藝。有一天師傅跟他們講說你們中間只有一個人可以下山，成為武林高手。他們倆已經(jīng)相處多年，親如手足。面對這個挑戰(zhàn)，他們開始各自刻苦練習(xí)，約定有一天要決斗。

    葛：可能是太接近了反而影響了幻想。下一張，刻上了龐青云、趙二虎、姜午陽三兄弟的圖片我們跳過去。再下一張比較單調(diào)，由你來做一個主觀性的描述吧。

    學(xué)生：我看見一片海。還是那么的蔚藍清澈，可是我聽到對面的山上一片白鳥的呼喚，哪里曾埋著我父母的骸骨。可是我如何才能越過這片海過去呢。我只有對著對面那片鳥呼喚，希望他們能聽見我的聲音，帶著我的思念帶給我的父母，帶給他們常青樹。

    學(xué)生：我們一行人走出了高山，帶著一副地圖走到了這個我們向往的海灘。望向遠處的人群，都在快樂的嬉戲。這陽光太過于強烈。我們都在想為什么他們能如此快樂，外面的世界也并不如我們想象的精彩。

    葛：上一輪的時候同學(xué)是把它講成了一個惠安女，等待旅客找他們做導(dǎo)游，盡管海灘上沒有一個人。她們早早的就在這等，其中有一個家里面還有變故。

    學(xué)生：因為這個圖片只是截取了一部分，也許海灘上是有很多人的。但是不知道。

    葛：這也可以。反正這個圖片的指向是不明的。下一個你來試試。最難的了，越來越無聊的了。能把這講成一個慘烈的故事么？

    學(xué)生：一位想要成為演員的女子，她經(jīng)過很多努力但是一直都沒有得到機會。最終她決定獻身導(dǎo)演。

    葛：待會我們這節(jié)課的四個故事都會成為下一節(jié)課分析的對象。什么是好的故事，什么是壞的故事。我們終于找到了最壞的故事。

    學(xué)生：盡管我身材嬌小，但從不穿裙子。今天，我特意為你換上了我最愛的碎花裙，畫了美美的妝，等待你。你怎么還不來？

    葛：不錯。這個，我想過最慘烈的是她這樣穿著，這樣等著，已經(jīng)瘋了。再來一幅試試看。有誰來試試？

學(xué)生：剛才那4個人的我來試試。

    葛：給我們講個故事。

    學(xué)生：我將他們從左到右依次命名為甲乙丙丁吧。甲說：“這回總算發(fā)達了。掙這么多總算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了。”乙說：“大哥，你說我們在這個海灘上，我們包個二奶行嗎？”然后丙說：“真沒出息！首先在這買棟別墅，好好在這瀟灑幾年，之后再出去找?！倍≌f：“哎。我家的老母親還不知道我干這事呢。我這錢該怎么拿出去給她用啊?！贝蟾缯f：“兄弟們啊，咱們這錢來得不干凈啊。咱們是不是應(yīng)該把它捐了啊?！比苷f：“大哥，咱們辛辛苦苦提著腦袋搶來的錢，怎么能把它捐了呢？”二哥就把箱子提起來說：“老三啊，都是你說這個金鋪好搶好搶，咱們4個一下手就搶了這么多。這一旦被抓起來是要掉腦袋的啊?！崩纤恼f：“掉腦袋？！哎呀！媽！我媽還在家呢！”然后大哥說：“這樣吧，咱們把錢先給它埋起來，若干年后，等咱們的兒子需要討老婆的時候，咱們再來取吧。”

    葛：好的。謝謝。這個故事待會我們也會分析到。就是他們兩個人正好是兩個故事的極端。一個呢叫做刻板的故事。什么意思呢？就是太冗長的平常生活，還有一個呢就是太激烈的壯烈生活。兩種故事正好是故事的極端。我們下面來看看我們今天要具體講的內(nèi)容啊。就是什么叫“精彩的故事”。這個是麥基說的，就是精彩的故事。我們暫時呢不去管它。現(xiàn)在呢我們來說一個叫做刻板的故事。這里是一個叫麥基的西方學(xué)者他寫的故事。然后呢他說這個世界上有兩種故事是不太好的。第一個叫刻板的故事。他舉了一個例子，是一個電影的例子。應(yīng)該被提升的，恰恰沒有被選中。所以他窩火的不得了。他本來想去家里訴訴苦，但回到家里發(fā)現(xiàn)父親已經(jīng)老年癡呆了，母親在家里唉聲嘆氣。回到自己的公寓呢，又和房客大吵一架。出門又想和男友約會訴訴衷腸，結(jié)果又發(fā)現(xiàn)和男友是話不投機。兩個人吵了一架回家。回到辦公室呢又發(fā)現(xiàn)自己莫名其妙被晉升了，升職了。然后又給自己的父親治療老年癡呆。把父親安頓好了呢，母親的精神又崩潰了。回到自己家，發(fā)現(xiàn)房客偷走了她的電視機，連房租也未付清便溜之大吉。她和情人分手，吃光了冰箱里的食品，結(jié)果體重增加了五磅。但她振作精神，把自己的提升視為獲得了一個勝利，在飯桌上與親人進行了一次懷舊的談心，治好了母親的精神創(chuàng)傷。這種故事呢在世界上是很多的。很多電影電視都是這樣。我們剛才的同學(xué)呢，一度就是掉進去了。床上坐著一個美女，美女在想什么呢，她想做一個演員，她最大的可能障礙是什么呢，就是遇到一個色狼。美女和色狼的故事幾乎都是小紅帽和狼外婆故事的翻版。這個是一種故事。剛才我們有一個同學(xué)修改了另外一個故事。

    就是四個劫匪搶了錢跑到海邊。包里面都是搶的錢。這個很猛。有的人說瀟灑一下，有的人說把它埋起來給子孫。這個就屬于第二類故事，火爆的故事。更奇特的是好萊塢電影里面經(jīng)常有的模式。他說一個軟件推銷員，從機場拿到了一個能夠毀滅人類文明的東西。007電影就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這個。這個東西非常小，竟然隱藏在一個圓珠筆里面。不知不覺到了主人公的口袋里，莫名其妙成了他的東西。于是他成為30多位人物追殺的對象，他們都具有雙重或三重的身份，他們自冷戰(zhàn)結(jié)束后都彼此認識，他們有個共同的目標，要殺死我們這個可憐的主人公。然后這個劇本里面就，先是汽車追殺，然后就是炸彈，反正就是從空中打到地下，從地下打到海里，從海里又打到家里。然后是密集的對白，充斥著暴力，還有大量的電腦特技鏡頭，做的很炫的鏡頭。當然，到最后，這個小人物就一口氣把人類給拯救了?？磥磉@個故事不如我們剛才這位同學(xué)編的好。剛才我們同學(xué)還準備把錢留給子孫，他這個就簡單的拯救人類。其實剛才那個刻板的故事也沒有你編的好，你是想準備讓她抵抗還是接受？

    學(xué)生：就是她主動。

    葛：主動去又被導(dǎo)演給拒絕了。這個可能好一點。所以說，大致上純粹是為了奇特而奇特，就是上次所說的老是絕境。像這個地方遇到的絕境都是外部絕境。別人要追殺他，她總是逃不出被追殺的命運。那么上節(jié)課我們已經(jīng)說到了最好的絕境是那種跟自己過不去的絕境，就是不是別人逼著你，殺人你必須逃跑。就像剛才我們那個小女兒一樣。小女兒的角色就有點像跟自己過不去，就是要嫁給他，就算他曾經(jīng)跟別人怎么著，就喜歡他的人，這有點像跟自己過不去。當然，我們這邊的父母和大姐堅決要，就像推銷員一樣的，一步步追殺，從外部過不去，就是這樣子的火爆的故事。看的時候我們會非常喜歡，看完以后會慨然長嘆，好像沒啥意思。那么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其實，這可能與我們對情節(jié)的張力的理解有關(guān)系。所以說，我們要做一個真正的好的故事，不太容易。多數(shù)的時候，我們是在做火爆的故事或者是刻板的故事。所以說要做一個真正的好的精彩的故事到最后，到什么程度才叫精彩呢，我們來看看。

    這也是麥基說的。他說，他在幫影視公司挑選劇本，天天看大量的劇本。到最后，他說多數(shù)的劇本讓他頭暈，看前幾頁就結(jié)束了。那么一個好劇本是什么呢？他說從第一頁開始就要將我抓住。像我們剛才做這個即興話劇，第一句是這個父親，“你要嫁給他就是要我們?nèi)胰ニ馈?，這是很嚴重的話。不是你去死，而是你，你爸爸，你媽媽，你姐姐都得去死，這個就很嚴重。那么為什么爸爸要說這個話呢？這個小女兒怎么辦呢？如果小女兒說“這只是我自己的事情。”這樣也可以，就逼著爸爸回頭，要跟他解釋為什么是全家去死，就這樣一個一個秘密全揭發(fā)出來?，F(xiàn)在我們看看，他說，從第一頁開始到最后一頁都要不忍釋卷。就像我們剛才那個戲呢，第一句的確給了我們一個開始，但做到不忍釋卷沒做到，每個人都想知道結(jié)局。第一幕營造出一個突發(fā)的高潮，我們剛才的確第一幕的一個指責(zé)是一個突發(fā)的高潮。然后呢輻射出一張有情節(jié)和次情節(jié)編織而成的縝密而優(yōu)美的網(wǎng)，人物性格深邃，揭示力透紙背，對社會具有驚人的洞察力。這個父親的人物性格，第一句話出來了，對社會的揭示和洞察力呢，我們后來女兒，亦莊亦諧，悲喜交織。故事進展到第二幕。第一個場景后我們小女兒跪下來了，用哀求法。好像一哀求就要結(jié)束了。我剛才站在一邊也以為要結(jié)束了，這個游戲可能做5分鐘就可以了。然后這個媽媽說“算了，就這么招吧?！苯Y(jié)果，這個演媽媽爸爸的心還挺狠的，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第二幕好像要結(jié)束了，但是又繼續(xù)。在第二幕的灰燼當中，女兒又站起來了，不行啦。放飛出鳳凰涅磐般的第三幕。本來都要結(jié)束了，父母心意，都要結(jié)束了，結(jié)果來了第三幕。就是小女兒要揭發(fā)母親，結(jié)果被母親一擋就沒了，被父親一擋也沒了，然后就是第三幕?？∶鲤?，動人心跳，讓人震驚。的確，剛才你別看只有十分鐘不到，但還真是高潮迭起。當然大家對這個戲的走向不一，姐姐有自己的走向，旁觀的同學(xué)也有自己的走向。但是呢，一幕真的好的戲的確就是這樣，第一次高潮出現(xiàn)的時候仿佛已經(jīng)解決，但是突然又產(chǎn)生了新的矛盾，接著呢，第二次又下跪了已經(jīng)解決了這個事情，所有人都把話說完了，都下跪了，還怎么著哇，突然產(chǎn)生了一個新的。最后一個第四幕，是男朋友表白，公司馬上要上市等等。表白也沒用，第五幕，姐姐說，是個道德敗壞的家伙。的確是這樣。但是說，我們是否做到了真正的精彩。我們剛才演的戲，有沒有同學(xué)來幫我們分析一下。觀感。比如說我在邊上看，如果我沖上去，我會把這個戲扭一下。有沒有人想評論一下剛才同學(xué)的戲。你演媽媽有沒有反思自己？

    學(xué)生：我是這樣想的。既然女兒已經(jīng)墮落到了這種地步，肯定是她為了一個人不為自己的未來著想，肯定是我教育的。如果再演下去的話，就是我來懺悔，我來下跪。是我教育的失敗，就說“你要是跟他走的話，那我去死就可以了?！痹僮屗萑胗H情和愛情的抉擇。就說那男的的確不行。他父親去世了，家里還有三個兒子，就沒人照顧，很慘。這樣就繼續(xù)再來一個轉(zhuǎn)折，如果時間可以的話，我覺得這樣可以。

    葛：前面我贊同。后面太俗了。為什么呢？就是沿著既不刻板又不火爆之間，我們要找這個人性的意義。

    學(xué)生：就是那時候講出妻子和老王有通信。我其實就想說，“先不要管女兒的事了，我和你離婚?！痹斐闪硗庖粋€矛盾。但是我覺得加進去比較十三。后面就是感覺有點僵化，就是在一條路上不斷地，硬是要。

    葛：往末路狂奔了。

    學(xué)生：我覺得要是大女兒曾經(jīng)有過一段美好的戀情，由于他父母勢利的反對，讓她以為是她男朋友背叛了她，其實是她的父母制造的一個騙局，騙她的，制定的一個契約。然后大女兒就是因為失戀心理受到扭曲。雖然她對妹妹是真的好，但是就是看不慣妹妹得到比自己更好的幸福。然后是小女兒翻出那封情書的時候，翻出了那封契約。然后大女兒震驚了，可能自殺了，然后父母再反思自己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為自己女兒的幸福著想，而不是制造一幕悲劇。

    葛：對，你是想引導(dǎo)觀眾思考什么是幸福。還有嫉妒？

   學(xué)生：就是大女兒在對妹妹，就是沒有相信，始終缺乏一種信任，因為從一開始被騙，到最后，受不了了，只能選擇自殺。

   葛：你是想把這個戲引到什么是愛情，什么是真正的幸福，欺騙和被欺騙。這個也很好。你剛才前半部分，盡管你很極端，但是事先把這個戲引向親情和愛情，你想這樣一個問題。就是養(yǎng)了你20多年的父母和你剛剛才認識一兩年的男朋友之間，你到底選擇誰？在愛情和親情之間選擇誰？這就把我們的戲引向比較的深入了。所以真正的往深里跑，就要不停地問。想到底在這些故事底下躺著的是人類生活的什么東西？比如說嫉妒，比如說親情，再比如愛情等等。那么不要讓故事牽著我們走。因為故事會變得很離奇，那么可能姐姐真的和他談過戀愛，姐姐也曾經(jīng)為他懷過孕，甚至被拋棄，甚至是姐姐拋棄了他，他是為了報復(fù)來追她的妹妹的。甚至于更離奇的，他曾經(jīng)是媽媽的情人。你們有沒有被我的玄想嚇壞了。所以說制造火爆的故事，以你們的智商都很容易，制造刻板的故事也很容易。因為剛才有一小段我們就要落入刻板了，反復(fù)就沿著你到底有沒有錢往下追究很久。當然，金錢和愛情的關(guān)系也是要討論的，但是我們討論僅僅止于愛情需要金錢來支撐，這個可能不夠。我寧可倒是說，這個人恰恰很有錢，但是父母依然不同意他，為什么呢？就是說建立在錢的基礎(chǔ)上的愛情到底可靠不可靠，父母是擔心小女兒是看中她的錢還是他的人，然而這個給我們的啟發(fā)更深。但是，針對這個故事的看法應(yīng)該是往這些方面去走。

    我們稍微歇一會兒，5分鐘，下堂課接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