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男無喜,生女無怒,獨不見衛(wèi)子夫霸天下?!?當時的民間流傳著這樣的歌謠,這是衛(wèi)子夫從歌女到皇后,一人得志,全家富貴的傳奇。衛(wèi)子夫出身卑微,原來只是一個歌女,后來躋身于一朝皇后之列,成為虎威皇帝漢武帝的第二位皇后。衛(wèi)子夫的經(jīng)歷不僅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同時也改變了自己一家人的命運,其弟衛(wèi)青、外甥霍去病都是漢代歷史上著名的抗擊匈奴的英雄。
然而,衛(wèi)子夫在后宮復雜的環(huán)境中,做了38年的皇后,并不是獨霸天下,而是處處小心,謹小慎微,以恭謹謙和贏得漢武帝的恩寵,贏得了大臣和后宮人等的尊敬。在后來的日子里,因為衛(wèi)子夫年老色衰,漢武帝移情別戀。雖然武帝后宮寵幸的嬪妃不少,但是因為衛(wèi)后小心謹慎,所以漢武帝對衛(wèi)后還是很信任的。武帝每次出行,都把后宮事務托付給皇后。 據(jù)記載,衛(wèi)子夫謙遜的德行,是從自身做起的。衛(wèi)后對衛(wèi)氏子弟的管教格外嚴格。如弟弟衛(wèi)青的四個兒子都不成器,衛(wèi)后流著眼淚向武帝報告,請求武帝削奪衛(wèi)氏子弟的封賞。武帝就說:“吾自知之,不令皇后憂也。”終于有一天,衛(wèi)青的少子因為罪惡極大,依照當時的法律被殺,武帝一并削奪其了他幾子的封爵。之后,出于對衛(wèi)子夫的尊敬,武帝對一位劉姓的大臣說,夫人肯定非常傷心,你馬上到她那里去,安慰她,并代表我向夫人道歉。那位大臣回來說,夫人非常痛苦,也很感激皇上。 太子就是衛(wèi)子夫的兒子劉據(jù),比較寬厚,對武帝的酷吏的做法往往反其道而行之,經(jīng)常平反冤獄,雖然得到百姓的口碑,但是武帝用的那些酷吏都不喜歡太子。所以“群臣寬厚長者皆附太子,而深酷用法者皆毀之”,于是太子譽少而毀多。衛(wèi)后擔心兒子這樣做會違背武帝的意思,得罪武帝,經(jīng)常把兒子叫來勸誡:“作為太子,你要經(jīng)常揣摩父親的心思,理解父親的意圖,按照父親的要求去做,而不能擅自作主,做一些與父親的想法不一致的事,比如平反冤獄。這本是你父親制造的冤獄,你卻給予平反,不是否定你的父親嗎!”然而,武帝聽說后,雖然不喜歡太子的“仁政”,但是認為太子的做法正確,衛(wèi)后不對。這事就把衛(wèi)后謙虛謹慎的態(tài)度顯示出來。 衛(wèi)后和太子的關系很好。太子每次去見衛(wèi)后,總會多待些時間,這是很正常的事。漢武帝身旁有個宦官叫蘇文,喜歡挑撥是非,他知道漢武帝不喜歡太子,竟然挑撥起漢武帝、皇后與太子之間的關系。他把這事向武帝打了小報告,說:“太子一天到晚在皇后宮里,與宮里的女人們鬼混!”武帝不聽這些話,反而增加太子東宮侍女二百人。太子知道這是蘇文胡說,心里對其不滿。蘇文還不肯善罷甘休,又與小宦官常融、王弼等,經(jīng)常伺機尋找太子的過失,一旦尋到就添油加醋向武帝報告,甚至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黑的。衛(wèi)后對此也是非常痛恨,讓太子稟報武帝殺了這些人。太子心地善良,說:“我沒有過失,不怕蘇文他們!皇上明察秋毫,不會聽信讒言惡語,不必擔憂。”武帝有次生病,派常融去召太子,常融就此大做文章,回報說:“太子得知武帝生病,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掛在心上,而是臉上有喜色?!蔽涞勐犃?,心中暗暗不樂。太子即刻來見,武帝看到太子的臉上帶著淚痕,但是為了讓父親高興,又強裝笑臉,強打精神。武帝就問常融,到底是怎么回事,常融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武帝知道是常融從中作梗,就把常融殺了。 衛(wèi)子夫的兒子劉據(jù),是漢武帝的長子,元朔元年(前128年)被立為太子。漢武帝29歲才有兒子,一開始非常喜歡劉據(jù),但是等到劉據(jù)長大以后,漢武帝嫌他性格太仁厚軟弱,能力也一般,所以逐漸冷淡了他。在武帝晚年,衛(wèi)后、太子因為武帝的寵幸漸漸少了,他們常常感到不安,甚至有性命之憂。漢武帝知道后,為了不讓衛(wèi)后和太子擔心,就叫衛(wèi)青傳話,說:“漢家庶事草創(chuàng),加四夷侵凌中國,朕不變更制度,后世無法;不出師征伐,天下不安;為此者不得不勞民。若后世又如朕所為,是襲亡秦之跡也。太子敦重好靜,必能安天下,不使朕憂。欲求守文之主,安有賢于太子者乎!聞皇后與太子有不安之意,豈有之邪?可以意曉之?!毙l(wèi)后知道后,感激得熱淚盈眶,馬上脫去頭上的簪飾去向武帝請罪,表現(xiàn)得非常謙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衛(wèi)子夫在失寵的日子里,經(jīng)常想到她坐上皇后的寶座好像太順利了,因此害怕來的容易,失去的也容易。其實,衛(wèi)子夫加冕后冠的道路并非就沒有曲折。在衛(wèi)子夫進宮之前,漢武帝已經(jīng)有一個皇后了,那就是漢武帝親姑姑的女兒陳阿嬌,那是她的最大勁敵。很多人可能知道漢武帝和陳阿嬌還有一個“金屋藏嬌”的故事。 陳阿嬌的母親劉嫖即館陶公主,是漢景帝胞姐。因為與漢景帝同父同母所生,又是漢景帝惟一的親姐姐,兩人姐弟情深,所以館陶公主劉嫖在皇室中的地位非常尊貴。漢武帝名叫劉徹,當他4歲的時候,館陶公主想把自己的女兒阿嬌許配給他。一次,館陶公主問劉徹說:“你想娶妻嗎?”劉徹答:“當然想娶妻了?!别^陶公主用手指著當時站在左右的一百多個侍女問劉徹,你喜歡哪個,劉徹說都不喜歡。館陶公主又指著她的女兒阿嬌問劉徹說:“阿嬌好嗎?”結果劉徹滿意地回答:“太喜歡了!如果能夠娶阿嬌為妻,我就筑金屋讓阿嬌住?!别^陶公主聽了小劉徹的話,自然歡喜,于是把女兒許給了劉徹。這就是“金屋藏嬌”的故事。 常言說得好:樹大招風。正是因為衛(wèi)氏家族的富貴,所以遭到一些人的嫉妒和陷害。征和二年(前91年)六月至八月之間,武帝非常信任的一個名叫江充的酷吏,以“巫蠱”之罪,陷害衛(wèi)后和太子劉據(jù)等人,致使衛(wèi)氏家族從興盛走向滅亡。 漢朝人很相信巫術,漢武帝期間發(fā)生多次“巫蠱”事件,對當時的政治、社會都產(chǎn)生了巨大影響。所謂“巫蠱”就是利用人們的迷信,將象征真人的木制偶人埋到地下,通過巫師祈求神鬼,幫助施行巫蠱者加害所要憎惡詛咒的人。漢朝皇宮內最忌諱“巫蠱”,武帝一朝因為巫蠱事件而多次構成大獄,許多人受牽連而死。前面說的陳皇后就是因為“巫蠱”事件引火燒身,還使得衛(wèi)子夫因禍得福。然而,這次是江充把“巫蠱”的罪名強加在衛(wèi)子夫身上,使衛(wèi)子夫家破人亡,慘遭滅頂之災。 太子劉據(jù)為人忠厚,平時遇有冤獄,往往代為平反,頗得民心。而江充等武帝時代的酷吏,處事方式與太子不同,對太子早就心懷不軌。有一次,江充隨從武帝去甘泉宮,太子家的人乘車馬行駛在馳道中,違反了漢代的法律規(guī)定,被江充令人沒收了。太子知道后,派人向江充致歉說:“非愛車馬,誠不欲令上聞之,以教敕亡素者。惟江君寬之!”懇請江充法外施恩,但是江充并不接受太子的致歉,還把這事告訴了武帝,武帝高興地說:“人臣當如是矣?!庇谑?,太子與江充就有明顯的嫌隙了。江充害怕武帝年老死去,太子繼位,會對自己不利。你讓魚死,我就先讓網(wǎng)破,于是想先下手為強,除掉太子,免貽后患。 武帝當時在甘泉宮患病,江充就向武帝說,武帝的疾病是因為“巫蠱”的原因。武帝就派江充審理,又派按道侯韓說、御史章贛、宦官蘇文等協(xié)助江充。江充先懲治后宮嬪妃,然后開始對皇后和太子下手。江充故意在太子宮中掘地三尺,太子、衛(wèi)后的宮殿被挖得連放張床的地方都沒有,最后江充把早就準備好的桐木人,一本正經(jīng)地從太子、衛(wèi)后的宮殿挖出來,就要向漢武帝稟報情況。當時漢武帝在甘泉宮避暑,宮中只有衛(wèi)后、太子在。太子知道是江充陷害自己,就按照自己的老師石德的意見,發(fā)兵抓了江充,并親手殺了他?;鹿偬K文逃到甘泉宮,向武帝報告說太子造反。武帝一開始不相信,派人去召太子。但是派出的使者不敢去,就回報武帝說,太子真的造反了。武帝大怒,派丞相劉屈發(fā)兵討伐太子,太子兵敗,逃出長安,太子、衛(wèi)后自殺身亡。 衛(wèi)子夫從一個歌女升為一代皇后,萬萬沒有想到,最后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衛(wèi)子夫其實是漢武帝的姐姐平陽公主家的一個唱歌的奴婢。平陽公主喜歡歌舞,家里蓄養(yǎng)了十幾個長相漂亮的歌女,衛(wèi)子夫就是其中一位。衛(wèi)子夫當時已結婚,有夫君。建元二年(前139年)三月上巳,漢武帝去灞上祓祭,回宮路上路過平陽公主家,喜歡上年輕漂亮的衛(wèi)子夫。平陽公主就向武帝稟奏進獻,于是衛(wèi)子夫入宮服侍武帝。 武帝對衛(wèi)子夫又憐又愛,不久衛(wèi)子夫就有了身孕。當時武帝沒有子嗣,所以此后衛(wèi)子夫的尊寵日隆。衛(wèi)子夫先后生三女,元朔元年(前128年)衛(wèi)子夫生了一個男孩,起名劉據(jù),是為漢武帝的長子,就是后來的太子。然而,這一切,都成了永久的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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