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季節(jié),我望著那金黃色的銀杏葉七零八落地抖索著身子,將一脈綠的情思牽扯在風(fēng)中搖晃的枝椏上,不禁喟嘆歲月的無情囂張,甚至記恨年輪的飛旋。 然而,歲月照常囂張,年輪依然飛旋。 我眼中的一片銀杏葉,正在飄落。它在風(fēng)中毫無聲息的飄動,飄動著生命滑落的軌跡,飄動著滄桑的葉脈。就在它飄落的一瞬間,姿態(tài)還是那么優(yōu)美,情緒還是那么淡定。它仿佛知道自己的歸宿,飄落在塵埃。望著它,心里頓生一種憐惜之情。它也在望著我,好像在安慰我:不要傷感,不要惜別,來年我還會重返枝頭;即便我的生命就此終結(jié),只要樹在,綠的生命就不會終結(jié)。 我捧起那片銀杏葉,回望滿街飄落的金黃葉片,驀然感到一種無可名狀的失落。再抬頭看那銀杏樹的枝椏,還是那樣倔強(qiáng)地挺著身軀,似乎對落葉的飄零習(xí)以為常。而手中的銀杏葉卻無聲無語,葉梗根部還殘留著懸掛枝頭的痕跡,一條條葉脈似乎在默念著一生的履歷…… 銀杏樹,在3.45億年前誕生,在白堊紀(jì)衰退,而又在第四紀(jì)冰川運動時崛起,漫漫的生命的之路,無數(shù)次春綠秋黃,誰能不為它的生命奇跡感嘆?歷經(jīng)億萬年的風(fēng)雨輪回,經(jīng)過年年歲歲的日曝霜欺,還是那么挺拔堅強(qiáng),還是那么硬骨錚錚,還是那么蓬勃旺盛,誰又能不為它的生命性格擊節(jié)?可是,“植物活化石”的美譽,也不能逃脫歲月的囂張,照樣要老去,“皮開肉綻”;照樣要落葉,裸枝裸干;照樣要在四季變更中與時俱“變”,綠黃交替。不如此,便沒有了無休無止絮絮叨叨的季風(fēng)蠻空,便沒有了層次分明多姿多彩的生命故事。 是的,我們的不會有銀杏樹的壽命。但是,我們同樣經(jīng)歷銀杏葉的生命過程。 哦!秋深風(fēng)起,葉飄零…… 心,也飄零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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