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基本情況
持槍殺人犯于根柱背負四條人命案潛逃后,北京市公安機關(guān)曾多次組織抓捕,均未能將其抓獲。1995年3月10日,于犯竄至北京市豐臺鎮(zhèn)西倉庫某部隊大院趙某某家,北京市公安干警,及時趕到,面對于犯槍口,英勇頑強,臨危不懼,用鮮血和氣勢震攝了于犯,最終將這個殺人魔王抓獲歸案。
二、簡要案情:
犯罪分子于根柱,北京市人,34歲,1980年因偷竊被教養(yǎng)2年,次年保外就醫(yī)期間,因搶劫罪被判刑9年,注銷戶口,送青海唐格木勞改支隊執(zhí)行改造。1992年7月31日晚11時,于犯伙同張寶琪(與于在同一勞改場結(jié)識的勞改人員)以租車為名,將北京北新出租汽車公司王某某出租車騙至崇文區(qū)河泊廠南巷南口行搶,遭到司機的反抗,于犯持刀兇殘將王扎死,倉惶逃跑。案發(fā)后,崇文刑警隊偵察后認定為于根柱所為,隨后向全市發(fā)出通報緝拿。1992年12月10日,于犯又伙同持槍殺人犯王鐵民在朝陽區(qū)大屯鄉(xiāng)進行入室搶劫,將居民李某、梁某某夫婦用鐵錘打死、割斷食管,剁下手指,割掉臉上肉。案發(fā)后,王鐵民被捕獲,判死刑處決,于犯在逃。
同年12月31日晚6時,于犯又將崇文區(qū)打磨廠胡同居民周某某槍殺,打開保險柜,搶走現(xiàn)金萬余元,及金銀首飾等飾品。同年11月17日,于犯又和張寶琪一起將居民蔣某某、孫某某兩人分別勒死在馬甸北土城后小樹林里和朝陽六里屯石佛堂路西側(cè)草坡上。北京市公安局從1992年起將于根柱列為重點追捕在逃人員,加緊了對于犯追蹤調(diào)查。1994年5月通過電話查詢及對于犯姘婦王某某行蹤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了于犯窩點。正當進行蹲守時,于根柱同七子(張寶琪)、家宗3人在西城橇盜面包車,被車主發(fā)現(xiàn),家宗被抓獲。根據(jù)家宗口供,西城分局刑警大隊將白塔寺的窩點端掉,繳獲一支建衛(wèi)24小口徑步槍。同時于根柱再一次失去的蹤跡。
此后,在秦皇島發(fā)現(xiàn)于犯電話信號,又因秦皇島電話局電腦出問題沒能及時獲得信息,再一次失去了抓捕于犯的機會。但是毒蛇總會出洞的,1994年10月14日于犯又同張寶琪、七民3人對房山區(qū)某加油站進行搶劫,打死一人,打傷一人后逃走。次日在河北涿州某飯館因嫖娼交假美元被圍,于根柱掏槍打傷一人后逃走,另外兩人被抓獲。隨即涿州公安機關(guān)與北京市公安局取得聯(lián)系,派人到現(xiàn)場認定了為于犯所為,對其在房山窩點進行蹲守,終沒有見到于犯蹤影。又一次失去了于根柱的蹤跡。
三、戰(zhàn)斗經(jīng)過
1995年3月10日晚6時許,豐臺區(qū)大彎火鍋城歌廳有6男2女與歌廳服務(wù)員發(fā)生口角,被扎傷一人送到豐臺醫(yī)院經(jīng)搶救無效死亡,送傷員的4人隨機溜走,醫(yī)院通知豐臺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后,刑警大隊政委電話通知豐臺鎮(zhèn)派出所副所長立即帶民警去醫(yī)院訪問。隨后副所長又到大彎火鍋城調(diào)查。在凌晨2時,接到豐臺刑警大隊政委電話指示,協(xié)查豐臺鎮(zhèn)一個叫"大利子"的人。隨后,刑警大隊的一民警、六里橋派出所一民警及分局防暴隊的3名同志趕到。刑警介紹"大利子"叫趙某某, 住豐臺鎮(zhèn)西倉庫大院。副所長爽快地說:"那個院的情況我熟,不用叫管界民警了。我?guī)銈內(nèi)?。說完帶領(lǐng)本所民警二人人一同去了西倉庫。
趙某某住在五層,這里離"兩會"京豐賓館僅一墻之隔。因為是傳喚證人,副所長考慮帶槍去軍隊宿舍不合適,就讓帶著微沖和手槍的3名防暴隊員守在樓門口,與本所三名民警上樓,敲開門后,正是趙春利開的門。他說:"我知道為什么找我,是不是歌廳打架的事?",副所長推門進去說:"你穿好衣服跟我們?nèi)ヅ沙鏊?這時副所長見北面小屋的單人床上睡著一男一女,于是問道"他們是誰?"。趙春利回答:"不認識,是朋友介紹來的。"這時那一對男女也醒了,副所長過去盤問。二人稱:"是城里的,晚上跟朋友喝點酒,聽會兒歌,晚了回不去了,就睡在這兒了"。副所長見那個男人的胸上、胳膊上都刺滿了青龍,覺得這個人很可疑,于是說:"都起來,穿上衣服",然后對趙軍和蘇成才低聲說:"他倆與案子可能有關(guān),起床后一起帶回去審查",說完與六里橋派出所的民警押著趙先下樓去了。房中的一對男女穿衣服時,看押那一對男女的民警的BP機突然蜂鳴起來,民警低頭看BP機時,情況發(fā)生了突變。床上的男人從褥子底下抽出一支手槍,將女的狠命推向民警,然后沖出門去。民警一把抓住這個女人,同時高喊:"抓住他,他有槍!"同時追出門去。副所長及另一民警聽到喊聲把趙交給門口的防暴隊員,然后返回接應(yīng),往上沖。在二樓將持槍的歹徒堵住。歹徒抬手就是一槍,二人迎著槍口撲了上去,分別扭住歹徒的左、右臂,在奪槍時,歹徒又連開兩槍,先打中了民警的左肩,又向副所長的頭部打了一槍。副所長中彈后仍死死地抓住歹徒的右肩不放。搏斗中民警用那只未負傷的右臂抱住歹徒滾下樓梯。在樓梯拐彎處將歹徒壓在身下。樓下的防暴隊員沖上來了,另二位民警從樓上沖下來了,繳了歹徒的槍,里邊還有3發(fā)子彈。將歹徒擒獲后,經(jīng)檢驗,此槍就是"10.14 "案件作案用的那支槍。經(jīng)證實,該持槍案犯為殺人狂于根柱。
評析: 公安干警在此案例中表現(xiàn)出堅韌不拔的毅力和英勇獻身的精神是可歌可泣,令人欽佩。在一次次追捕過程中,偵察員判斷準確,做出了及時的反應(yīng),并注意對各種信息的收集分析,為最終抓獲罪犯打下了良好的基礎(chǔ)。但本戰(zhàn)例也是很值得我們認真總結(jié)的。
1995年3月11日晚9時,北京市公安局預(yù)審處三科310預(yù)審室正在進行審訊。
預(yù)審員:“你因為什么被抓?”
案犯:“我把警察打了。”
預(yù)審員:“你把詳細情況談?wù)劇?#8221;
上了手銬腳鐐的案犯癱在椅上不語。猛然間,他一低頭。
預(yù)審員警覺起來,嚴厲問道:“你干什么呢?”
只見其滿嘴是血,舌部咬傷,已無法說話,訊問中斷。
10幾個小時前,豐臺鎮(zhèn)派出所副所長崔大慶帶領(lǐng)幾名干警,傳喚頭一天晚上在大享OK歌舞廳毆斗致死案的涉嫌人員趙春立。正值“兩會”期間,為防意外,崔大慶安排3名攜槍的防暴隊員在樓下守候,他帶領(lǐng)本所干警蘇成才、六里橋派出所干警甘雷、分局刑警隊偵查員趙軍上樓敲門。傳喚趙時發(fā)現(xiàn),緊挨廚房小屋內(nèi)的單人床上睡著一男一女。趙結(jié)結(jié)巴巴說:“他們和打架沒關(guān)系,是市里的朋友,臨時來住的。”
出于職業(yè)敏感,崔大慶決定把身份不明的男女一同帶回所里審查。趙、蘇留下帶那一男一女,他與甘把趙帶下樓。
趙、蘇在小屋門口緊盯著那對男女的一舉一動。滿身紋龍的男青年背對著他們慢吞吞地穿著衣服,突然,他從褥子下面拿出一支手槍,猛然將那女的推向堵在門口的警察。趙、蘇被撞個趔趄,他們順手抄起菜墩、鋁鍋掄過去,可男青年已持槍竄出了門外。蘇成才向陽臺和樓下喊道:“大慶,大慶,他有槍!”便與趙軍緊緊抓住女青年向樓下追去。
聽到樓上“咚咚”的腳步聲追下來,又見下面兩個民警堵過來,持槍男青年在絕望之際,向警察射出了罪惡的子彈。面對瘋狂的歹徒,崔大慶沖上去。殊死搏斗中,崔大慶直至犧牲還死死攥住歹徒的胳膊。甘雷忍著受傷左臂的劇烈疼痛,與案犯摔打到樓下,在趕來的戰(zhàn)友們的協(xié)助下,制服了案犯。
一小時后查證,這個不明身份的男青年系全市通緝近一年的在逃犯于根柱,女青年是其女友。
上級指示,此案必須從快審結(jié)。
預(yù)審處連夜突審,當即把周末已下班的同志呼來。
老預(yù)審員周進平對案犯于根柱并不陌生。1994年5月“嚴打”期間,在審理朱志剛、張學(xué)剛、王鐵民案件時,3犯均供于系盜竊、搶劫殺人等惡性案件中的主犯。于手上有數(shù)條人命,這次又喪心病狂地殺害了追捕他的公安干警。預(yù)審人員個個義憤填膺,但他們深知感情代替不了法律,只有從快查清于犯的余罪,使其受到法律嚴懲才能告慰英靈,緬懷戰(zhàn)友。
沒想審訊剛剛開始,于犯就咬舌自殘。身背數(shù)起人命案,還有懸案待查證,咬傷舌頭,無法供述,給案件的審理帶來困難,同時也是對正義審訊的一種示威。
審訊與反審訊
這是一場審訊與反審訊的戰(zhàn)斗。
于犯緊閉著溢血的嘴巴,臉部已疼痛扭曲。老周及時請來醫(yī)生為于犯診治。
于犯舌中部咬裂,被縫合7針。
“你這是何苦呢?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面對于犯的抵觸抗拒,預(yù)審員反復(fù)做工作:“事已至此,這樣能解決什么問題?你在犯罪道路上越走越遠,為了哥們兒義氣就去殺害你連名字都叫不出的無辜人。到了今天,還不能總結(jié)一下自己嗎?”
幾個小時過去了。于犯的眼珠轉(zhuǎn)動了幾下,終于,他那顆冥頑不化的腦袋點了一下。
第三天,于犯已能開口講話。他道:“我不是對你提審有怨有仇,我知道自己罪重,也沒什么說的,只等著死啦。可回頭一想,你們說的也對,我才30多歲就走到今天的絕路上,還有什么可扛的呢?我是要下地獄的。我把你們警察打了,我想你們肯定得打我一頓出出氣??赡銈冞€管我,把我當人看……”
他開始用他還不靈活的舌頭交待了一樁樁一件件血案,供述了過去從未供過的兩起殺人案,一起重大搶劫案,一起重大盜竊案。
搶出租 殺大款
1992年夏季的一天深夜,喝得酩酊大醉的于根柱一覺醒來,混沌的腦海里想起前段時間洗劫出租車司機的700多元錢已經(jīng)花光,所剩無幾。
有今兒沒明兒的日子過得不舒心。他捅醒同伙張學(xué)剛:“咱們今天得去洗點錢花,買帳就算,不買帳就平。”
2人帶著匕首在凌晨1點多鐘出了門,租一輛皇冠車,漫無目的地在城里轉(zhuǎn)。當車開到崇文門附近一條又黑又偏僻的死胡同里時,他們兇相畢露,命司機把一天來的收入交出。
司機王衛(wèi)和是180米高的大個子,身強力壯,奮力反抗,邊奪刀,邊跳車大聲呼救。夜深人靜,喊聲嚇得于、張當即下手,猛刺王背部。王肺部被刺穿,倒在血泊中。于、張倉皇逃竄。
于根柱喜歡錢,需要錢,他夢想天上掉下一個大錢包,用不盡、花不完,但他也知道沒這等好事。
為了弄錢,他不擇手段地去偷、去搶,然后大肆揮霍享受。他是個出名的“酒膩子”、“大煙槍”,又喜愛聽歌跳舞,每日的花銷達數(shù)百上千元。多年的犯罪使他悟出:為了小錢,也要精心設(shè)計,同樣冒險,付出太多,得到太少,不值;要干,就弄一大筆,才能得到平衡。
1992年冬天,他在酒席上對兩個同伙說:你們知道誰有錢,咱們?nèi)?#8220;做”(殺)了他。張學(xué)剛提供了自己的一個叫“國子”的“磁器”,咬牙切齒地說:“我早就想‘做’他。”
于興奮了,把煙一掐,一拍桌子:“走,就把他‘做’了!”
3人一同到“國子”家院外觀察動靜。
天色漸漸黑了,只見“國子”的愛人急匆匆出門遠去。他們互相遞個眼色:“上!”由張放哨望風,揣著自制手槍的于和帶著11連發(fā)小口徑步槍的朱志剛走近“國子”家。
“咚、咚、咚!”“國子”聞聲開門,他望著兩個不速之客,禮貌地問道:“你們找誰呀?”
“我們是朋友介紹來的。”于邊說邊和朱走進屋里。還沒坐穩(wěn),就迫不及待地亮出家伙:“沒別的,借點錢花。”
“國子”明白了,連聲應(yīng)允:“行啊。”打開保險柜外門,突然抬起頭沖朱大聲喊道:“你們要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
于一個箭步跨上去,一手按住“國子”的脖子,另一手用槍口頂在他的太陽穴上,命令道:“轉(zhuǎn)過臉去!”當“國子”剛一扭臉,“呯”的一聲,就被撂倒在地。
朱搶上前,打開保險柜,用塑料袋大把大把地裝著錢。
于怕“國子”不死,接過朱的槍又朝“國子”頭部打了一槍。爾后抄起錢袋和首飾盒,揚長而去。事后,還后悔沒再翻翻衣柜書櫥,多搶些東西。
他們3人平分了“國子”的8.9萬元人民幣,每人戴上一枚20克重的金戒指。
雙重人格 惡性良知
先后8人暴死在他的刀槍之下,一樁樁命案、一筆筆血債記載著于的人生,他走過的是充滿了殘酷的血腥之路。
父親病故,母親患有精神病,于根柱從小失去了良好的家庭教育。他不滿于家庭的窮困,形成了他孤僻、蠻橫的性格。高中勉強畢業(yè)不久,他因盜竊被勞教兩年。1981年7月,又因攜帶火槍、鐵棍等兇器搶劫被判刑9年。1990年刑滿釋放回京后,他也曾想過安安分分做點生意,掙點錢過日子。用他自己的話說:向昨天要教訓(xùn),向今天要成果。他把家里多年的積蓄全部投進他做的買賣中,卻沒給家里掙一分錢。看到人家20出頭就賺了大錢,自己30多歲還這樣窮困潦倒,他陷入了一片迷惘。剛回來時的那點自信消失了,他變得整天渾渾噩噩,喝酒抽煙打發(fā)時光,成了吃閑飯的人。正在這時,曾與他同在青海服刑的王鐵民為躲避通緝找到了他。哥兒們找來了,當然要管;加上自己正不愿在家里吃閑飯,丟人現(xiàn)眼,他從家里不辭而別,和王浪跡社會,尋機作案,等待發(fā)跡。
從此,在“哥兒們”當中,他擔當了“老大”的角色,今天為這個撐腰,明日為那個出氣。他心黑手毒,“打人不尿血就不叫打人”,到處打、砸、搶、偷,殺人越貨,作惡多端。
一次,和青海一幫服過刑的“難兄難弟”在歌廳里聽歌,一個“難弟”跳舞和鄰桌口角互毆打傷,跑來找到“難兄”于根柱幫報仇。于二話沒說,帶著七八個弟兄沖到舞廳。老板娘見這陣勢,不停地陪著小心。于眼珠帶血地問道:“這兒你做得了主嗎?”老板娘話沒出口,于上去就是一腳,把她踹出好幾米遠。接著,他掄起大刀向電視機狠命砍去。旁邊一個小伙子輕聲說了句:“干嗎呀!”于回手就是一刀。
別看他逞兇發(fā)狂,其實用著殺人搶劫來的錢財,日子過得也不踏實。他愛唱歌,搶著麥克風就不撒手。背上血案后,他忍痛放棄聽歌唱歌的念頭,這兩年都不敢輕易去歌廳。走在大街上,他不敢隨便回頭,怕人家盯上他。他從不乘坐地鐵,怕盤查時給堵著;即使坐出租車,中途也要換乘幾次。為了壯膽,他槍不離身,子彈上膛;白天別在腰里,晚上壓在枕下;夏天出去放在手包里拎著,冬天出門別在后腰上。一次他在河北涿州殺人越貨后心驚肉跳,怕在路上被捕,放棄了一切交通工具,硬是整整走了一夜從涿州步行逃回北京。
他自知罪孽深重,一旦發(fā)案,必死無疑,故而時刻警覺,甚至對同伙也懷疑三分。
那年秋天,與他一起溜撬盜竊20余起的同伙李健找到他,說自己因別的案情被公安機關(guān)通緝,想來避避風頭。李見于不大情愿,威脅道:“一根線上拴著兩只螞蚱,我頂了‘雷’你也跑不了。”于笑道:“好啊,咱們都頂‘雷’”。過了幾天,他便找到與李有過口角的王鐵民:“咱們把李健‘做’(殺)了吧。”
二人一拍即合,酒后來到李家中,三下五除二就把李連帶他妻子殺掉。于順手抄起一只雪梨,坐在李尸體上大嚼大咽起來,邊吃邊說:“鐵民,你把他們臉上的肉剜下來。”當他看到王在一旁篩糠似地抖動時,罵了一聲:“廢物,我來。”便抄起刀割下李健夫婦的臉和手指,仍進廁所沖走。
就是這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審訊中提到他的家人時,他竟然流出淚來,兇殘野蠻后面的脆弱暴露無遺。他沒給困難的家庭掙回榮華富貴,卻惹來一樁樁的禍。他惦念病中的母親,卻不敢回家看看。他坦白:“流亡的日子不好過!我穿著昂貴的西服,兜里可能只裝有20塊錢。整日提心吊膽、東躲西藏的日子我真過夠了。若有來生,打死我也再不這么活啦。”
就在他流露出內(nèi)心深處對家人的一絲愧疚時,他是否想到那些無辜受害者的妻兒老?。?br> 經(jīng)偵查核實,于先后盜竊數(shù)10起,僅起獲小部分贓物價值就有30余萬元,搶劫殺害8人,重傷4人。
審訊結(jié)束時,預(yù)審員再次問:“你為什么要向警察開槍?”
“我知道我犯的罪不能饒了我,我想跑。可是那些警察,上邊的往下沖,下邊的往上跑,堵住我的路。我先開了一槍,告訴他們這是真槍,可沒有一個躲的。過去只在電影電視上見過不怕死的,覺得那是假的,這回可撞著真的了。我就是為了求生??伤麄兠吭聮耆灏俚?,干嗎這么玩命,值嗎?”
預(yù)審員義正辭嚴:“誰不珍惜生命?人民警察的生命更是金不換!敢用生命和鮮血捍衛(wèi)正義,換取社會安寧,值得!這一點,恐怕你永遠不會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