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廣西貴港石達開塑像

生活腐化、自相殘殺、坐失重鎮(zhèn)，使太平天國由盛而衰。如果“天京事變”沒有發(fā)生，太平軍以破“江南大營”之勝勢，大可攻下蘇、常富庶地區(qū)，還很可能一舉擊潰正在成長中的湘軍。當時的湘軍被切分在湖北武昌和江西南昌兩個地方，岌岌可危。假使太平軍乘勝進攻，很可能將其一舉消滅。另外，“天京事變”直接導致了軍事重鎮(zhèn)武昌的失守。武昌當時的守將是韋昌輝之弟韋志俊，石達開本人也在距武昌城十里以外的洪山督師。洪山大軍應石達開之命回師南京殺韋昌輝，武昌的敵我均勢被打破，迫使太平軍不得不放棄武昌。武昌是保衛(wèi)天京、攻固湖北的長江上游門戶，它向南可通兩廣，向西可通四川餉道。這個堅城一失，造成了太平軍日后被動挨打的局面。接下來的石達開出走，又給太平軍一次致命的打擊。

在金田起義時，石達開率一千多生力軍加入了洪秀全的隊伍，開始了他的戰(zhàn)爭生涯。洪秀全當時很喜歡他，不僅讓他負責操練士兵，還讓他管理拜上帝會的財務。此后，太平軍一路殺伐，石達開均身先士卒。在象州擊敗烏蘭泰，在長沙水陸洲大敗清軍，以及后來的武昌、安慶、南京、湖口、九江等數(shù)次大戰(zhàn)，二十歲出頭的石達開銳氣正盛，有勇有謀，戰(zhàn)果碩碩，給清軍留下了深刻印象，被清軍稱為“石敢當”。清軍如遇石達開，爭相躲避。

石達開與一般太平天國將帥有不同之處。他精于謀略，有政治眼光，智在楊秀清之下，勇在蕭朝貴之上。所以，曾國藩和左宗堂對他都有正確的評價。曾國藩說：“誑煽莠民，張大聲勢，亦以石逆（達開）為最譎”。左宗堂則說：“石逆（達開）之來犯江西也，傳檄遠近，江西士民望風而靡，千余里間皆陷于賊。賊因兵因糧，附從日眾。石逆（達開）撫其桀黠之民，以鈐制其士夫，迫之從逆”。“石逆（達開）狡悍若聞，素得眾賊之心，其才智出眾賊之上。而觀其所為，頗以結(jié)人心、求人才為急，不甚附會邪教俚說，是賊之宗主，而我之所畏忌也！”也就是說，到達南京后的石達開能跳出“上帝教”的束縛，只把“教義”當成一種政治手段，絕不盲從盲信，能夠因勢利導。所以他的許多政治舉措，大得地方民眾之心。

石達開在安徽時，由于他性情較為溫和，帶給當?shù)氐恼弑绕鹌渌胤教杰妬碚f要溫和得多，也很少妄殺無辜。在南京，洪、楊廢除私有財產(chǎn)，一切充公，大搞平均主義。而石達開卻在安慶等地仍舊依照清朝舊制收繳田賦，按畝征糧，向牙行課稅，不強迫居民男女分館統(tǒng)一編制。特別值得稱贊的是，在穩(wěn)定當?shù)刂刃虻耐瑫r，他還設(shè)置鄉(xiāng)官，開科取士，依靠當?shù)厝诉M行有效管理。他廣泛搜羅讀書人，珍惜人才，把不少人保送到天京去做官。即使俘獲鄉(xiāng)勇團練首領(lǐng)，他也推心置腹地加以招降，講仁講義。在江西也是如此，石達開督勸士民造糧冊，按畝輸錢米，使太平軍軍需充足。由于他不強迫把民間財物充公，不擾民，以至于對他的“頌聲大起”，各郡縣士大夫爭相任職，為太平天國這個新王朝服務，視洪秀全為“真命天子”。

但是，石達開在安慶等地的大得人心和新經(jīng)濟、政治措施，使遠在天京的楊秀清怕他割據(jù)一方，成為后患，很快就以“回援天京”為名把他調(diào)回。　洪秀全殺掉韋昌輝、秦日綱之后，石達開于1856年底回天京。在眾人擁戴下，洪秀全封他為“電帥通軍主將義王”，其威望可想而知。

太平天國雖因自相殘殺而大傷元氣，但當時的全國形勢對太平軍來說卻非常有利。1855年秋天，捻軍在安徽雉河集會盟，推張洛行為盟主，成立了“大漢國”。在同一年，貴州苗民、教軍、號軍到處起事，廣東有天地會殺入廣西潯州起事，福建也有小刀會和紅線軍四處造反。云南回回杜文秀于1856年在蒙化造反，攻占大理，成立大元帥府。所有這些起事的隊伍，或多或少都“遙奉”太平天國為宗主，在全國范圍內(nèi)牽制了清政府不少兵力，使得清廷焦頭爛額，憂心重重。

在危難之際，洪秀全任命石達開主持軍政大局。為了穩(wěn)定時局，在武昌失守、九江告急的情況下，石達開起用了陳玉成等將領(lǐng)，做長遠謀略，合理布置，攻守兼施。在西線，他命令太平軍堅守九江以下長江水路。在西南，堅守江西。在東線，堅守句容、溧水。在大別山區(qū)實施主動進攻。在石達開的正確軍事思路指導下，太平軍連下野城、六安、正陽關(guān)、霍邱，并于1857年初夏把戰(zhàn)線推至湖北的黃梅、廣濟、蘄州一帶，大有重奪武昌的勢頭。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天京大亂之后，由于石達開指揮有方，太平軍幾乎所有在江西的重鎮(zhèn)，如九江、瑞州、撫州、吉安等地，一個未失，還擊退了清軍一次又一次的進攻，保證了“膏腴”之地糧米的供應。

見形勢好轉(zhuǎn)，專喜窩里斗的洪秀全又開始懷疑石達開日后會不會變成自己的對立面了。他便信任親屬，封大哥洪仁發(fā)為安王，二哥洪仁達為福王，主持軍政大權(quán)。更可氣的是，洪秀全甚至把蕭朝貴年僅十五歲的兒子蕭有和當心頭肉，下詔說“有不遵幼西王令者合朝誅之！”當時，金田起義的七巨頭只剩下洪秀全、石達開二人了，而石達開威望又高，使庸陋的洪秀全不得不心驚。如果他的兩位兄長有才干，委以重任也不是什么壞事。可偏偏這兩個王爺都是貪淫之徒，連日后忠王李秀成都說：“主（洪秀全）用此二人，朝中之人甚不歡悅。此（二）人又無才情，又無算計，一葉固執(zhí)……。”

先說說洪秀全這兩位兄長。他們都不是讀書人，而是花縣的種田漢。金田起義前夕，洪秀全派人接他們到廣西。洪秀全當了天王，二人僅被稱為“國兄”，并沒有封爵位。楊秀清在世時，向來看不起此二人。有一次，楊秀清傳令各頭目開會，洪仁發(fā)最后一個到場，楊秀清以“不敬”之罪要治他，洪秀全心內(nèi)也很害怕，忙讓大哥前往楊秀清府邸肉袒請罪。楊秀清故意不對他加以杖責，嚇得洪仁發(fā)心中更沒底，在門前跪求。挨了數(shù)板之后，洪仁發(fā)才敢安心回府。楊秀清被殺后，這兩位“國兄”開始恣意妄為。在逼走石達開后，為了平民憤，洪秀全把兩個哥哥的王位革去，稱他們?yōu)?span>“天安”、“天福”，由蒙得恩執(zhí)政。蒙得恩也是庸才一個，洪家二兄長仍舊對他予以鉗制?？梢哉f，在太平天國把持大權(quán)的非庸即幼。李秀成后來上書要求洪秀全下詔禁止二人干預朝政，惹得天王大怒，反把李秀成革了爵位。在濫封王時期，洪仁發(fā)獲封“信王”，洪仁達為“勇王”。天京即將陷落之際，這兩位王兄仍舊暴斂民財，逼迫百姓。城破后，洪仁發(fā)被殺，洪仁達被俘后遭凌遲處死。

注：“本系列所有資料均來自中國大陸網(wǎng)站，特別是在網(wǎng)上公布的署名赫連勃勃大王與史式的文章，特表示感謝！”這是本人在太平天國系列第一篇的話，特再述于此。5/1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