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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86歲的時候,耳不背,眼也不花,還可以在屋內(nèi)瞇縫著眼睛做針線。而大她5歲的祖父卻不行,一步也挪不了兩寸。他總是安靜的坐在院門口曬太陽,一坐就是大半天。
兩個人,不過隔著一屋遠(yuǎn)的距離,祖母卻每隔十來分鐘,要大聲喚一聲祖父“老頭子”!祖母這樣喚,有時祖父聽見了,會應(yīng)一聲“哎”,祖母笑,就低了頭,做她的針線活。有時祖父不理,祖母就會邁著細(xì)碎的步,走出門去看??吹阶娓负煤玫?,正在太陽下打著盹,祖母就孩子般地笑嗔:這個老頭子,人家喊了也不睬。
我笑她,你也不怕煩,老這么喊來喊去的做什么?祖母抬頭看我一眼,寬容的笑著說,你不懂,知道他好好的在那兒,才心安。心,在那一刻被濡濕了,是花蕊中的一滴露。原來,幸福不過是這樣的,你在,就心安。粗茶淡飯有什么要緊?年華老去有什么要緊?只要你在,幸福就在。
曾經(jīng)一個女人講過這樣一件事,說她的愛人,在夜里睡覺的時候喜歡打呼嚕。她習(xí)慣他的呼嚕聲,每夜都是在他的呼嚕聲中入睡,安穩(wěn)而踏實。偶爾她愛人夜里睡覺不打呼嚕,她必三番五次醒過來,伸了手去摸他,摸到他正均勻地呼吸,她才會放下心來繼續(xù)睡。
初聽時,以為笑話。其實,人世間的愛情,莫不過如此。就是親愛的人,你必得在我的眼睛看到的地方,在我耳朵聽到的地方,好好活著。你在,就心安。是的,只要你在,整個世界,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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