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理想激情的軍旅華章——《歷史的天空》讀書筆記 文/徐義平 - 生命如歌的日志 - 網易博客 軍旅作品,嚴格意義上說應該叫軍事文學作品,必須與戰(zhàn)斗密切相關,具體說來,應以戰(zhàn)爭過程為載體,反映戰(zhàn)爭中的人物命運、道德、行為、意志等。傳統上把軍旅作品中戰(zhàn)爭題材的小說劃分為兩種寫法:一是將戰(zhàn)爭作為背景,通過戰(zhàn)爭反映出人和歷史的命運,例如《戰(zhàn)爭與和平》;另一類則是直接描寫戰(zhàn)爭的場景,通過犧牲來表現戰(zhàn)爭的殘酷和英雄氣概,比如《紅日》等。而獲得第六屆矛盾文學獎的《歷史的天空》則是兩者兼而有之,對于它的獲獎自然是眾望所歸,最主要因為它是一部滿理想激情的軍旅華章。 《歷史的天空》敘述的是一位具有高度政治覺悟和戰(zhàn)斗藝術的高級將領梁必達(原名梁大牙)的成長過程,跨度從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抗美援朝到“文化大革命”等不同時期,而重要筆墨落在前兩個階段,幾乎占整部小說六分之五的篇幅。這部小說人物眾多,情節(jié)復雜,細節(jié)生動,精彩故事一個套一個,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讓人不得不一口氣讀完而無暇顧及時間的流逝,眾多情節(jié)讓人過目不忘,極富中國小說的審美特質。難怪雷達先生說:“《歷史的天空》以其強烈的視覺沖擊力,以其個性崢嶸的主人公和環(huán)繞著主要任務各式各樣的性格奇特的人物組成的群像,以其熟悉又陌生的敘述情景,以其大跨度的時空容量和出眾的藝術概括力,觸發(fā)了我們對歷史和人生的沉思,帶給我們心靈的震撼和審美的愉悅?!保ā缎≌f評論》2005年第4期)這得益于作家徐貴祥個人兩次參戰(zhàn)的軍旅生活,戰(zhàn)爭經歷和戰(zhàn)爭情感煮燙了他的血液,點化了他骨子里對國家的熱愛和對軍人職業(yè)的執(zhí)拗尊重。行文至此,倏想起汪曾祺先生在《自報家門——汪曾祺自傳》中的一段話:“在小說里,人物是主要的,主導的,其余的都是次要的,派生的。作者的心要和人物貼近,富同情,共哀樂。”我想徐貴祥先生一定熟稔此道,這也是此部小說成功的必然因素。 《歷史的天空》采用兩條線索敘述,即國、共兩黨兩條平行線敘事,主要筆墨敘述梁大牙的成長歷程。先從藍橋埠米店小伙計——一個鄉(xiāng)村無知的少年梁大牙帶著伙計們殺了幾個日軍逃亡寫起,本著打日本鬼子吃飽飯,梁大牙打算投奔國民黨軍隊弄個“團長、司令干干”,而找到的是游擊隊的隊伍,從此開始了他的革命人生,這自然是一個艱難而又曲折甚至危機四布的過程。戰(zhàn)場上,梁大牙英勇殺敵,足智多謀,而又經常暴露出草莽英雄的特征——魯莽、剛愎自用、個人英雄主義;非戰(zhàn)場上,梁大牙經常與正統的、有理論的“布爾什維克”(不如小說中的張景普等黨員)發(fā)生沖突。游擊隊領導人楊庭輝看中的就是梁大牙具有正義感、不怕死、重情重義這一亮點,力排眾議,關鍵時刻重用他,在其遭受危機面臨生死存亡時援救他,幫助他并給他更大的發(fā)展空間,從而使梁大牙從復雜的人際關系中、從殘酷的戰(zhàn)爭中、從一個匹夫之勇的小伙計向一位成熟的文武兼?zhèn)涞能娛轮笓]員邁進。特別是小說臨近結尾,梁大牙當上人民解放軍D軍區(qū)司令員,在家宴上與Y國軍事代表團團長——所謂的中國通切斯特頓的斗智斗勇,讀后令人拍案稱絕,過目不忘,而隨后與陳墨涵的促膝談心更見他的遠見卓識。 梁大牙只是作家徐貴祥重點塑造的一個主人公,小說中還有一大批人物,比如重視人才,關鍵時刻力排眾議的楊庭輝,比如光明磊落,真誠無私,正直坦白的張景普,比如對梁大牙起引導和勸誡、鼓勵和警醒作用的王蘭田和東方聞音,比如堅定執(zhí)著,臥薪嘗膽,為民族大義,書寫悲壯歷史篇章的陳墨涵,比如為打日本鬼子足智多謀、勇敢沉著的國民軍人莫干山、高秋江等(可惜他們或被劉漢英秘密處死,或逃出虎口隱姓埋名),比如心胸狹窄得勢整人的江古碑和坐山觀虎斗、趁機排除異己的國民黨軍官劉漢英等等,無一不在徐貴祥的筆下呈現鮮活的狀態(tài),充滿了理性和激情,人物性格的表現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條理清晰,真實自然。遂想起幼時所看的電影,其間一些高、大、全的英雄人物形象,給人只有一種概念化的感覺,只要你稍加留意,人物出場就能分出好壞,似乎他們的額頭上寫著好人壞蛋字樣,這些能稱得上“作品”么? 曾記得一位領導向我推薦《歷史的天空》時說過的話,雖不能直接引用原句,大意為他是流著淚一口氣讀完的,讀后為徐貴祥的鴻篇巨章擊節(jié)稱贊。他說霍邱人能整得出來,而岳西人就有些汗顏了,因為岳西是紅色革命根據地,雖然我們有人寫過王步文,后來也拍攝成同名電視劇,可是影響力極小,值得舞文弄墨之人深思。現在我也是一口氣讀完這篇軍旅華章,心中不免為岳西文壇的小說創(chuàng)作有些忐忑不安,雖然岳西作家的散文、詩歌能走得出去,雖然岳西作家的小說也不乏大部頭專著,但能與《歷史的天空》抗衡的似乎還沒有,也許不久的將來,岳西也能出現黑馬級人物,這也是岳西人民所期待的。之所以這么說,是在查閱2005年6月22日的《文藝報》后產生的,該報又一篇文章,題目叫做《戰(zhàn)爭文學的一次正面強攻》,作者唐韻先生說“徐貴祥早期的創(chuàng)作成績并不顯赫,但他頑強地堅持下來,并且最終沖上了軍旅文學最險要和重要的高地,獲得了榮譽”。岳西文壇目前士氣正旺,各種活動開展得如火如荼,每次都有精彩的文章面世,只是小說方面似乎單薄了一些。作為平時也曾嘗試小說寫作的我來說,對于中國小說傳統的繼承是少而又少,這是一個明顯的不足。讀完《歷史的天空》,我感覺到小說一定要尊重讀者,強化故事性和可讀性,因為人們常說某地文壇出了某位大家,某種意義上,似乎多指小說創(chuàng)作,就連歷史上的四大名著也不例外,當然并非排斥其他文體,究竟散文、詩歌、小說、戲劇只是體裁的不同而已。 面對電腦屏幕,匆匆敲擊以上文理不通的灌水文字,估當個人的一點體會,好在這只是個人的讀書筆記。即為筆記,斗膽引用汪曾祺先生《品文如品瓜》的一段文字作結:“一個作品算是現實主義的也可以,算是現代主義的也可以,只要它是一個作品。作品就是作品。正如苦瓜,說它是瓜也行,說它是葫蘆也行,只要它是可以吃的。” 2011-6-8晚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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