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應(yīng)欽用帶著白手套的食指指了指那面三連的軍旗：“佐民，你就用這個來歡迎我嗎？”王耀武：“請敬公容稟。”何應(yīng)欽點點頭。王耀武：“這面軍旗午飯時不知何故遭致污損，有人建議學(xué)生另外騰挪，或者予以利用他途遮掩，學(xué)生均未聽取。”何應(yīng)欽：“這是為何？”王耀武：“軍旗雖然臨時污損，但責(zé)在學(xué)生本人，敬公經(jīng)常教導(dǎo)我們說，凡事預(yù)則立，不預(yù)則廢，當此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之際，學(xué)生忝為一營之長，理應(yīng)枕戈待旦、盤馬彎弓，卻不意疏忽至此，此實為軍人大恥。故而，學(xué)生讓屬下張掛這面軍旗，就是要以學(xué)生的疏懶警示全軍，以昭惕勵。并自請?zhí)幏帧?#8221;

 

       何應(yīng)欽的表情緩和多了，脫下白手套，點了點王耀武：“佐民啊，兩年未見，你還是那么有肩胛。”然而，轉(zhuǎn)過身來對身邊陪同的師長、旅長、團長等人說：“知恥近乎勇，王佐民以身作則，不事推諉。今值國民革命、河山統(tǒng)一之關(guān)鍵時期，我輩軍人寧不乎此？”大家連聲唯唯。一場眼看就要波及各方的驚險片段給王耀武的一番慷慨陳詞巧妙的化解掉了。

 

       校閱一結(jié)束，大家回到營房休息。三連連長滕超就跑到王耀武的住處先給王耀武狠狠的鞠了一躬。三連軍旗污損，首先要治罪的就是他這個連長，而且，只要王耀武頭一偏，隨便找個什么理由都可以把這件事實實在在的推在滕超身上，當著軍政部部長的面，一個連長算毬啊。

 

       第二天，滕超不辭而別，留下一封短信，就是八個字：“愧損軍旗，無顏以對。”人走了?？墒虑闆]有完。就在滕超走后不久，蔣介石、何應(yīng)欽的頭號親信大將，王耀武的頂頭上司劉峙親自向蔣介石、何應(yīng)欽保薦，任王耀武為中校團附，照舊兼任營長，蔣介石、何應(yīng)欽批復(fù)同意。

 

       天上不可能掉餡餅，滕超是劉峙的親侄子劉夷保薦上來的人，污損軍旗的責(zé)任既在滕超身上，也在舉薦人劉夷臉上。而且，更要命的是，滕超的真實身份竟然是改組派大將滕固的本家兄弟。



        改組派是國民黨內(nèi)反對蔣介石的一個重要派系，全稱是中國國民黨改組同志會，其主持人主要是王樂平（山東諸城人）。王樂平的經(jīng)歷非常復(fù)雜，但其中兩點讓蔣介石深懷疑懼。第一，王樂平本人是槍桿子起家，28歲在山東老家組織發(fā)動軍事暴動，自任革命軍總司令，在軍事上不是外行。第二，他與中共山東早期領(lǐng)導(dǎo)人王盡美等人一道籌組過共產(chǎn)主義小組，思想左傾。老蔣生平對知識分子鬧事雖則也頭疼，但并不特別恐懼，因為他知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他最擔(dān)心的就是槍桿子不穩(wěn)。而這個王樂平偏偏就往老蔣的這塊軟肋上捅。王樂平讓滕固這些人物色一批中央軍校的畢業(yè)生，分派到各部擔(dān)任連排長，從基層上抓武裝。王樂平走的這條路線實際上跟國共第一次合作時中共走的路數(shù)差不多。蔣介石的奉化同鄉(xiāng)王任叔（即作家巴人，建國后任駐印尼大使等職）與中共寧波地方黨組織創(chuàng)始人之一張秋人之間有過一次對話，王任叔認為國民革命軍高級將領(lǐng)中多數(shù)為國民黨所控制，張秋人就笑著說：“部隊的基層都是我們來掌握的。”后來，蔣介石厲行“清黨”，也是由此而來。如今，王樂平讓人抓軍隊的中下級軍官，老蔣的屁股哪兒還能安穩(wěn)了呢？

 

 

 

       過了一個月，上峰又下了一道命令，王耀武免兼營長，專司團附一職。趙鐵夫得到消息后來找王耀武，問王耀武這是怎么回事？王耀武說很正常，我兼了一個月的營長本來就是過渡一下，各團都沒有團附兼營長的，我豈能例外？而且，我在營部一天，你的位置就一直這么懸著，我想提拔你，一則人微言輕，二則即便是提拔了，也是人言嘖嘖。如今，我調(diào)走，新營長上任，我完全可以把話先給墊到。趙鐵夫連連擺手：“我個人無所謂，只要你老弟一切順利就好。”新營長上任不久，趙鐵夫的任命也給報上去了，擬出任三連連長。

 

 

        臨行前，王耀武專門擺酒給趙鐵夫踐行，哥倆都喝高了。王耀武：“現(xiàn)在中國辦事難，做人也難。要想做事，恐怕就做不得人，要想做人，那就辦不成事。所以，左右權(quán)衡，寧可得罪事，也不能得罪人。得罪事最多是一事無成，得罪人那就做不成人，做不成人只好變成鬼了。”趙鐵夫：“你老弟的這番話不過是站在你的立場上說而已，要是你站在我這邊，你就說不出這些話了。”王耀武：“你那邊是哪邊？”趙鐵夫苦笑一聲：“像我這種人就是只能給主子當惡犬的，惡犬嘛，顧名思義，第一要惡，第二要狠，主子揮揮手，我們搖尾走，光走還不行，還得一路狂咬。干的就是得罪人的勾當，而且，主子要是需要，還得把我送給仇家扒皮燉肉，當然，也能在人家吃剩下以后揀幾根骨頭棒子埋起來，立一塊牌子，上寫“義犬”二字。但如果哪一天背著主子準備討好誰或者準備跟他拉拉勾，那就只能變成燉肉，連牌子都撈不到。”王耀武看了趙鐵夫一眼，心里翻騰出更多的東西，雖然酒精還在起著作用，可腦瓜子不再那么朦朧了。雖然，他早已猜出了趙鐵夫的身份，可如今經(jīng)他酒后的這么半吐半露，王耀武的胸中還是像堵著一團棉花那么難受。“樂我之心，防我之變”，亙古以來，主子與奴才之間永遠是填不平的鴻溝，你趙鐵夫是狗，難道我王耀武就敢直起腰來做人不成？

 

 

        趙鐵夫走后不久，劉夷出任國民革命軍獨立第三十二旅旅長，經(jīng)劉夷保薦，王耀武升任第三十二旅上校團長。這一年，王耀武26歲。在國民黨軍中，有一條約定俗成的升官曲線即要在三十歲之前升到旅團一級，三十五歲之前升到師旅一級，四十歲之前升到軍師一級，這樣，才有可能在四十五歲或者五十歲之前躋身高級將領(lǐng)（中將以上）。王耀武26歲就升任團長，早早搭上順風(fēng)船不說，這次任命之后，劉峙還親自召見王耀武，說了一堆鼓勵、激賞的話，讓王耀武感激涕零。等到王耀武到任的那一天，劉夷率旅部各級部門主官列隊歡迎，場面搞得很大。飯后，劉夷專門請王耀武到他那里坐一坐，茶杯一端起來，劉夷就說了：“佐民，你的大名、才力，文彥世兄早就跟我多次提起，你來我這里，名義上是團長，其實是副旅長，軍中不是有句俏皮話嗎？副驢（旅）也是驢（旅）。”

 

         在王耀武來說，跟上劉夷等于攀上了劉峙，也就等于重又上了一個新臺階。

       在蔣介石的“八大金剛”中，首屈一指的自然是何應(yīng)欽，其次則是劉峙、顧祝同等。原來，顧祝同本在劉峙之上，至少在何應(yīng)欽看來是這樣的。

 

           1927年11月，何應(yīng)欽派劉峙率部沿著津浦線北進，何應(yīng)欽本意是讓顧祝同統(tǒng)一指揮第一軍和第九軍，命令還沒有來得及下達，國民黨軍便與孫傳芳一部接觸，顧祝同沿津浦線左翼進攻，劉峙沿津浦線正面進攻。攻占臨淮關(guān)后，指揮混亂，何應(yīng)欽乃命部隊后撤，劉峙所部沒有接到撤退命令，繼續(xù)向蚌埠前進，在長淮衛(wèi)一帶與孫傳芳所部遭遇，劉峙一舉擊潰孫部，占領(lǐng)了蚌埠，而正常進攻的顧祝同部反而落后于劉峙，何應(yīng)欽聞訊，連連擊掌：“經(jīng)扶（劉峙字經(jīng)扶）是福將，經(jīng)扶是福將。”從此以后，顧祝同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在劉峙之下，而“福將”的美名也由此纏繞在劉峙的身上。

 

          無疑，王耀武也將在“福將”的“福蔭”下一路扶搖?？墒?，“天有不測風(fēng)云”，王耀武的舉主劉夷的仕途在1932年6月狠狠的摔了一個大跟頭，而且，這一摔，劉夷再也沒有在軍界中爬起來。

 

           1932年6月，蔣介石發(fā)動第四次對江西蘇區(qū)的“圍剿”。這一次與前三次有所不同，可以說是動用了血本。6月28日，蔣介石在漢口宣布就任“剿匪”總司令，糾集大軍63萬，配發(fā)軍餉3500萬元。6月30日，蔣介石兵分三路，其中中路軍蔣介石親自兼任司令官，劉峙為副，代行職責(zé)。劉夷的獨立三十二旅的任務(wù)是由修水向萬載、銅鼓進擊紅軍。但是，劉夷追著紅軍的后腳跟繞了好幾個月，也不得要領(lǐng)，自己倒是給拖得疲憊不堪。按說這在“剿匪”戰(zhàn)役中是家常便飯，前三次“圍剿”中，資歷比劉夷深，軍銜比劉夷高的國民黨軍將領(lǐng)給肥的拖瘦，瘦的拖死的大有人在?？墒?，這次麻煩竟然直接找上門來了。

 

      中國有句俗話叫“民不舉，官不究”。劉夷戰(zhàn)而無功，這在劉峙的麾下根本不算一回事?？捎腥艘虼司蜏蕚湓诶鲜Y面前給這對叔侄好好的上一上眼藥。說來這眼藥的藥引子還跟王耀武有著間接的關(guān)系。

 

         我們前面提到東征時，何應(yīng)欽收服曹萬順所部改編為十七軍的事情，曹萬順的親信之一吳化成還是促成這件事的當事人之一。曹萬順改編為十七軍后，吳化成也水漲船高，當上了團長、旅長。以后，十七軍改編為整編第十一師，曹萬順還是師長，吳化成擔(dān)任主力團團長。十一師師長是曹萬順，但老曹是丫鬟當家，只拿鑰匙不做主。十一師真正的主子是副師長陳誠。1929年夏，十一師中的黃埔生起哄把曹萬順趕走，推戴陳誠擔(dān)任師長，蔣介石為了給老曹一個臺階下，改派曹萬順為新編第一師師長。曹萬順是灰溜溜的走了，吳化成他自然不敢?guī)ё?，老吳的日子可就?#8220;小白菜”一樣了。1930年春，吳化成所部駐扎武昌，陳誠暗中命令親信將其全部包圍繳械，吳化成的一嘴“洪山菜苔”還沒來得及下咽就給遣送回籍了。陳誠在黃埔系中以善于、敢于吞并異己勢力著稱，而且，手段極其暴辣，“包圍繳械”那是小菜一碟，所以，雜牌軍一般情況下不敢跟陳誠所部并肩齊驅(qū)，怕的是還沒有給紅軍干掉就先給陳誠吃掉了。

 

        丟了兵權(quán)的吳化成其實跟“叫花子”沒啥區(qū)別了，心里這個恨啊。那也沒用，人家陳誠是誰??？后來托人混到了馮玉祥的頭號大將宋哲元手下，先給了一個營長干著。不久，就升團長，因為宋哲元跟吳化成都是山東老鄉(xiāng)，再說中原大戰(zhàn)也缺人手。宋哲元、鹿鐘麟、李鳴鐘、石敬亭號稱是馮玉祥手下的“四大臺柱”，這四個人也是各有特色。宋哲元別看一臉菩薩像，心里那是夠狠。

 

        在這“四大臺柱”中，數(shù)宋哲元的身手最好，其實不要說是在馮玉祥的西北軍中，就是把蔣介石的嫡系將領(lǐng)也算上，宋哲元也不輸于他們。老宋從小就練彈弓子，打鳥那是一流，長大以后練槍法，蔣介石視察西北軍時，宋哲元當場給老蔣露了一手，一槍就把鳥給干下來了，老蔣看了一眼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穿云手’吧？”事后，宋哲元跟手下人嘀咕：“別看蔣老總這人哼哼哈哈的，還楞知道‘穿云手’。”

 

       有一年作戰(zhàn)，宋哲元坐火車到前方，坐著坐著就覺得不對勁，他對左右說：“要出事。”左右都跟糊涂蟲似的，還安慰老宋：“能出啥事啊。”老宋打開車窗一看，遠處一輛火車正疾馳而來，宋哲元大吼一聲：“全體跳車！”他第一個就跳下去了。兩輛火車一點都沒糟踐，全撞一塊堆兒去了，宋哲元逃過這一劫，但身體受了內(nèi)傷，晚年因此吃了一些苦頭。

 

       而最讓吳化成膽子發(fā)毛的是宋哲元的“狠”。宋哲元為人相當樸素，不治私產(chǎn)，打起仗來那也是玩命當頭，不僅玩自己的命，更玩別人的命。馮玉祥五原誓師以后旨在蕩平陜西全境，偏偏守同州（今陜西大荔）的麻老九（大名麻振武）不識相，領(lǐng)著5000人死守不動。馮玉祥先派十三太保之一的韓復(fù)榘領(lǐng)兵攻城，老韓打了一陣，太累，啃不動，宋哲元就建議馮玉祥調(diào)張維璽過來，這下，韓、宋就算結(jié)了梁子。張維璽過來以后，不負老宋的厚望，一下子就把同州給拿下來了，麻老九給干死，手下三千人被俘。宋哲元的電報就來了，他讓張維璽把這三千俘虜都給宰了，張維璽哪兒敢啊，自古就是“殺俘不祥”，非但沒聽老宋的，還給了這三千俘虜路費，讓他們另謀生路。跟著1928年打鳳翔，宋哲元又把張維璽給派上用場了，現(xiàn)在有些人經(jīng)常寫文章懷念民國時代，其實民國時代風(fēng)花雪月是一面，可殺戮殘忍也是另一面。打鳳翔這天，老宋調(diào)集1500門野炮、山炮、迫擊炮，其中還有十五厘米口徑的重迫擊炮十二門，規(guī)定每門炮必須向城內(nèi)發(fā)射100顆炮彈，每500挺機關(guān)槍必須向城墻的豁口處發(fā)射子彈250000發(fā)到500000發(fā)。這組數(shù)字的結(jié)果，大家一看就知道了。

 

       攻城戰(zhàn)役一開始，老宋親自掌握電鈕，弄得跟葉利欽似的。想想看，1500門炮是啥概念？1948年淮海戰(zhàn)役時，陳賡縱隊打黃維，集中全縱隊的火炮也才百余門而已。拿下鳳翔后，宋哲元再次提出殺俘，這次張維璽又反對，老宋說了：“上次麻老九那三千人你要是殺了，能有現(xiàn)在這么多麻煩嗎？殺一儆百就是這個道理，把鳳翔城的這5000俘虜全殺了，我看以后誰還敢負隅頑抗？”就這樣，宋哲元選中一塊空場作為刑場，空場的南邊有一個深幾十丈的枯井（據(jù)說這是西北高原上的特有現(xiàn)象），這讓宋哲元非常滿意。

 

       1928年8月28日上午八時，殺俘準時開鑼。宋哲元、張維璽坐在關(guān)帝廟門口，在武圣人的在天之靈的“炯炯關(guān)注”下，五千名俘虜被西北軍的手槍隊的大刀兵兩個架一個的綁上了刑場，一個大刀兵負責(zé)砍頭，另一個則照尸體猛踢一腳，踢進那口讓宋哲元“如獲至寶”的大枯井里，有的俘虜還沒有到井邊就嚇得癱軟如泥，有的干脆自己活生生的往井里跳。有的行刑手是老手，殺人痛快，有的則是新手，連砍幾刀，人也不死，狼哭鬼號，慘聲不絕。宋哲元談笑自若，毫不在意。各部營以上軍官都要到現(xiàn)場觀看殺人，而且還不禁止百姓圍觀。這場面應(yīng)該說夠血腥了吧，可還是有成千上萬的“觀眾”，他們呆若木雞的看個沒夠也許正是殺人者敢于如此肆無忌憚的真正底蘊吧。

 

         經(jīng)老宋這么一殺，陜西境內(nèi)的各類小軍閥紛紛投降。宋哲元的“殺一儆百”哲學(xué)就此靈驗。實際上，在那個時代，不獨宋哲元，即便是蔣介石也一樣如此辦理。楊虎城的秘書米暫沉回憶，1930年4月，中原大戰(zhàn)之際，蔣介石在漢口訓(xùn)話，揮舞拳頭，滿口都是“殺、殺、殺”，會后，連徐源泉、王金鈺等人都看不過眼：“回去對部隊不好傳達，太殘忍了••••••打的是內(nèi)戰(zhàn)，啥的都是中國人。”而在殺人者本身，從來都是千百個理由等著。比如用“國民革命成功”做幌子，比如用“蕩平匪患”做借口。曾國藩鎮(zhèn)壓太平天國時，號稱湘軍思想家的羅澤南讓湘軍士兵摘取太平軍俘虜?shù)男母蜗戮?，還說這是“惕勵”，作為鼓舞士氣的主要手段?？杀氖?，今天有些人讀到這段歷史時居然還能用“不用霹靂手段，不顯菩薩心腸”來給殺人者遮羞。

 

        吳化成的風(fēng)波剛過去，又發(fā)生了“陳、熊內(nèi)斗”，陳誠又把帳算在了劉峙身上。這個“熊”就是熊式輝，老熊是劉峙的同鄉(xiāng)兼同學(xué)。江西人特別抱團，這是有歷史傳統(tǒng)的。明朝天順、成化年間的名相李賢對江西人就特別有“研究”，他寫的《吾鄉(xiāng)說》，江西人看完把鼻子都給氣歪了。老熊是“新政學(xué)系”的頭面人物，他和楊永泰正得老蔣的信賴，一個做了南昌行營的秘書長，一個做了南昌行營的參謀長。老蔣看老熊整天忙里忙外、四處奔波，特別感慨，一感慨就把熊式輝給發(fā)表為江西省政府委員兼主席（這是國民黨政權(quán)地方政府一把手的正式稱謂，即某省政府委員兼主席）。老熊聽到這個任命更感慨，“呱唧”一下從飛機上掉下來了。要說老熊那真是可人兒，徐志摩、戴笠從飛機上掉下來，人當時就完了，人家老熊從飛機上掉下來，直接就給掛樹上了，除了踝骨受傷外，愣是毫發(fā)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