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練拳身上才出功夫?

——訪太極拳名家馬虹先生

王玉生文

話題從如何練功開始。

我問太極拳名家馬虹先生：“有人練拳三五年就出功夫，有人練拳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看上去身上仍不出功夫，你認為問題在哪？怎樣練拳身上才出功夫?”

馬虹先生熱情健談，他認為練功的途徑很多，從他個人學拳的經(jīng)歷來看，要抓好以下幾個環(huán)節(jié)：首先

要明理．拳界前輩常說：“文武之道，理明則功進，功進則理更明”?！皩W拳先明理，理不明終為茫昧”。太極拳理主要是陰陽辯證法，其核心就是一陰一陽；表現(xiàn)在拳架上就是虛實開合及其轉(zhuǎn)換。具體講包含這么幾個方面：

陰陽互為依存，是個整體。太極圖形象，直觀地表明．陰陽共處于一個圓中，合則為太極，分則為陰陽，它們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關(guān)系。臺灣有位學者認為“陰陽即太極”。運用到修煉太極拳上，就要懂得動作的整體性，“周身一家，一動無有不動。’周身有16個部位，包括眼神、手型、手法、手臂、步型，步法，腿的變化、胸背開合．左右臀的翻沉、腰腹(丹田)的變化，呼吸、耳聽的方位等等，打拳時都應(yīng)相互配合、相互協(xié)調(diào)，比如，陳氏拳的“懶扎衣”接“六封四閉”，右手的旋轉(zhuǎn)動作必須靠全身的整勁配合。力點從左腳跟蹬地，經(jīng)大腿，腰的旋轉(zhuǎn)，力達脊背，再由肩、肘，小臂，手傳到掌，指發(fā)力。這個過程就像蠶蛹或毛毛蟲的蠕動，節(jié)節(jié)貫穿，“一節(jié)動，節(jié)節(jié)動”，內(nèi)外相合。明白這個道理，打拳時就不會顧此失披．不散不懈，時時處處注意一個整勁。

陰陽對稱，以求平衡。仔細觀察，你就會發(fā)現(xiàn)太極圖中的“陰陽魚”是對稱的。畫太極圖時也是在外

圓內(nèi)先畫兩個內(nèi)圓作為“魚頭”，其余部分又是兩個等分的“魚身”和“魚尾”．“魚頭”和“魚頭”對稱，“魚身”和“魚尾”也是兩兩相對稱。人體力學也講“力的產(chǎn)生是成對的”，其中包括作用力和反作用力。這種對稱之力，可以使運動趨于嚴衡。

這個理念用在打拳上，就要做到上下相應(yīng)，開臺相應(yīng)，虛實相應(yīng)，“逢上必下”，“欲左先右”，“有剛有柔”，比如“金雞獨立”，左單向前上方托舉時，右掌要下按；提左膝時，右胯就要松沉．它是個對應(yīng)的拉勁，其好處是身體嚴衡，拳腳穩(wěn)定，不會別人還沒推你，自己就晃悠起來。與人交手時就知道有虛有實，有化有打．有虛無實會浮，有實無虛會僵；有化無打會丟，有打無化會頂。

陰陽消長，員活應(yīng)變。我們還是從太極圖直觀地來談這個問題。太極圖中陰魚“魚頭”放大的部位，陽

魚恰處于“魚尾”狀，從空間來看，陽魚在這一方位被“擠”小了．同樣的道理，在另一端，陽魚的“魚頭”放大，而陰魚在縮小，被“擠”成了“魚尾”．這是《易經(jīng)》揭示的另一重要的運動現(xiàn)象，即陰陽共處于一個“圓”時，其運動規(guī)律是此消彼長，陰進陽退。陽進陰退。易者，變也，這個變化有章可循。

認清此理，打拳時就可進退自如，顧盼有序。比如推手，就能“因敵而變”，“能吞能吐”；你進我化，邊引邊進，上引下進，左引右進。正如拳論所言：“左重則左虛，而右已去；右重則右杳，而左已去?！彪p方交手雖沾連粘隨，卻不丟不頂，從容應(yīng)對。

練陳式太極拳的“金剛搗碓”，右拳右膝上提時，左手、左腿則要下沉；同一只手臂，手腕上升時，手指、(臂、肘關(guān)節(jié)則要下沉。這樣可以穩(wěn)定重心，臨危不亂。

我們還可以從虛實轉(zhuǎn)換來看這一變化。比如拳淪中說“邁步如貓行”，邁出的前腿是腳后跟先著地，再全腳掌著地、是由虛變實．這個變化猶如“加法”。重心是一點一點“加”進去的。隨著重心的前移．后腿由實變虛，就像“減法”，也是一點一點地由實“減”成虛的。兩腿重心的轉(zhuǎn)換呈一“加”一“減”之勢，這種此消彼長是漸變，才有太極拳神韻的“貓步”。從健身來說，這種重心的漸變可以鍛煉支撐腿的耐力，

練成金剛不倒之身。遇到緊急情況，可以迅速轉(zhuǎn)換重心，從容應(yīng)對，化險為夷。

陰陽螺旋，“非圓即弧”。陰陽這一運動特征，在太極圖中也有反映，太極圖中陰陽魚之間有條s形曲線．這條曲線形象地勾勒出，宇宙之間陰陽的變化呈螺旋式運動，而不是走直線。這一哲理，也是太極拳的拳理依據(jù)。拳界先輩陳鑫說：“太極拳，須明纏絲精(勁)，不明此，即不明拳?！庇终f：“拳者，纏法也。”就連辯證法大師思格斯也認為“由矛盾引起發(fā)展，發(fā)展的螺旋形式?！鼻罢咧v的是太極拳特有的運動規(guī)律，后者講的是運動的一般規(guī)律，可見拳理與哲理相通。

理性認識是為了指導實踐．用于打拳，也有諸多體現(xiàn)。比如，我們打太極拳時，就要時時注意開合，蓄發(fā)“非圓即弧”，肢體運動，不能直來直去。即使軀干和四肢的協(xié)調(diào)運動，也有個“自轉(zhuǎn)”與“公轉(zhuǎn)”的問

題。就是用胸腰的立體旋轉(zhuǎn)，帶動四肢的螺旋運動，或是順纏，或是逆纏，順逆之間交替成圓．不僅外形成

圓氣勢飽滿，“非圓即弧”；就是內(nèi)功運行，也應(yīng)“內(nèi)氣鼓藹，觸處成圓”。

有人說“打拳至少三個圓”．這“三個圓”是什么?

一個是手腳運行自身要螺旋式走圓；

二是周身其他部位的運行也要協(xié)調(diào)地走曲線；

三是造型態(tài)勢也要棚圓?？傊碎T五步，進也螺旋(如野馬分鬃)，退也螺旋(如倒卷肱)，慢也螺旋(如白鶴亮翅)，快也螺旋(如連珠炮)，用螺旋運動把陰陽之勁合二而一；用螺旋之勁，達到陰陽平衡。螺旋式運動是陳氏太極拳的一大特點，正如《孫子兵法》所說：“方則止，圓則行，故善戰(zhàn)之勢，如轉(zhuǎn)圓石于千仞之山者，勢也?！逼溥\動之妙，就像一堆圓形巨石從高山翻滾而下，其驚人之勢，所向披靡，銳不可擋。

陰陽變化還有其他一些規(guī)律，諸如陰陽折疊、陰陽互根、陰陽相互轉(zhuǎn)化等，這里就不一一細說了?！瓣庩栔?，可以說是拳理的一個源頭，它就像一把鑰匙，對干學拳者解疑釋惑至關(guān)重要。聽說你對“用意不用力”、“重意不重形”等說法，有不同見解，你能開誠布公地談?wù)剢?”

馬虹說：我對某些拳論是有不同看法。比如對“用意不用力”這個說法，我認為它有些片面性。從我練陳式拳的實踐來看，“用意”是對的，“不用力”是不對的。恩格斯說：“從靜止到運動，就是力的表現(xiàn)?！边@里講了一個重要的觀點，就是運動即是力的表現(xiàn)。打太極拳怎能不用力呢?我的老師陳照奎先生針對上述說法就曾說過：“太極拳的本質(zhì)是武術(shù)，天下哪里有不用力的武術(shù)?”撇開單純的發(fā)力不說，即使是“用意”的意，也是一種力的表現(xiàn)。

還有人說：“打拳不許用力，但可以用勁?！薄掇o?！分姓f力和勁是同義詞，勁也是力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并無本質(zhì)的不同。

我理解當年前輩所說的“用意不用力”的真正內(nèi)涵，應(yīng)該指是不用拙力，不用蠻力，不用直力，不用僵力。而是要用巧力，用小力勝大力。我們常說要“四兩撥千斤”，這“四兩”之力難道不是力嗎?

馬虹先生接著說，還有種說法叫做“重意不重形”、“要意不要形”。對此我也有不同看祛。我認為這說法的前半句對，后半句不準確。太極拳講究內(nèi)外兼修、形神兼?zhèn)?，既重意，也要重形。達到外形(拳架)與內(nèi)勁的完美統(tǒng)一。太極拳前輩大師都很重視拳架的鍛煉，認為人體精氣神的運化、鍛煉．都應(yīng)以拳架為依托，可以說沒有拳架，就沒有太極拳的一切。怎能說“重意不重形”呢?陳照奎老師就說過練拳要講究“姿勢美，勁道明，感到好像進入了一種藝術(shù)境界”。他主張拳架動作要有對稱美、節(jié)奏美、開合美、螺旋美、輕沉美、氣勢美。技擊時，要打出松活彈抖勁的豐富內(nèi)涵?？傊?，在重意的前提下，練拳時一招一式也要有個規(guī)矩的外形，形神兼?zhèn)洳攀俏覀儗W拳者的一種追求。

馬虹先生原為一介書生，1948年從華北聯(lián)大中文系畢業(yè)后．當過中學教師，以后主要從事機關(guān)文秘編輯工作，勤奮寫作．1963年讀了《陳式太極拳》一書后，對太極拳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1972年在“文革”的逆境中抽身從石家莊來到北京，拜陳式拳第十代傳人陳照奎為師，潛心學習陳式太極拳，歷經(jīng)幾十年苦練，學有所成。1981年陳照奎拳師逝世后，他遵師囑，根據(jù)當年從師學拳的筆記和個人的體悟，先后出版了《陳式太極拳體用圖解》，《陳式

太極摯技擊法》，《陳式太極拳拳理闡微》等多部著作，并在國內(nèi)20多個省市和歐、美、亞等多個國家和地區(qū)教授陳式太極拳?？梢哉f是個文武雙全的拳界名師。他對拳理闡述思路清晰，觀點鮮明。在和馬虹先生進行拳理對話后，我說：

“拳不練不精，理不點不明。搞明白拳理可以少走彎路，可以在一個高起點上進行體用。然而學拳之路并非平坦。我見有人談拳也能說出一二，但打起拳來，就滿不是那么回事，真正練出功夫就更難了。你看有什么便捷的方法解決這個問題?”

馬虹先生說．明理可以有個正確的方向練習太極拳．明理之后，還要體用。接下來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就是要“知法”。我說的這個“法”是拳理拳法的“法”，即練拳的要領(lǐng)、規(guī)矩和技擊方法。比如松活彈抖的要領(lǐng)是：全身放松，再以腰脊、丹田的螺旋勁。帶動全身之力、節(jié)節(jié)貫穿，集中到肢體的某個部位作為發(fā)射點，在瞬間爆發(fā)。便可產(chǎn)生迅雷不及掩耳的威力。這個蓄發(fā)過程．就像擰緊的鬧鐘發(fā)條．開關(guān)—啟，就會全身顫動，錚錚作響。當然這個過程還要有虛實轉(zhuǎn)換、非圓即弧、穩(wěn)定重心、“一動無有不動”等要領(lǐng)的相互配合。特別要掌握好瞬間發(fā)力的“寸勁”，陳家溝的拳師叫“一格靈”。

掌握打拳的要領(lǐng)以后，還要細摳動作的規(guī)矩。陳家溝的拳師有個打拳要守“勁走三節(jié)’的規(guī)矩。上節(jié)為頭，行拳時不能低頭，不擺頭，頭要端正．“百會”穴上領(lǐng)．兩眼平視或隨動作“視敵方為主”，嘴要輕合，可自然呼吸、進而練腹式呼吸。脊、胸、腰為中節(jié)、即從咽喉至丹田為中節(jié)。行拳時不能彎腰、突臀，要含胸塌腰，松肩墜肘，氣沉丹田。特別注意腰為主宰．“腰不動，手不發(fā)”。下節(jié)為大腿根到腳底。腿要虛實分明，不可雙重，襠要圓，胯要松，弓步時前腿小腿垂直。腳為根，陳鑫說：“千變?nèi)f化由我運，下體兩足定根基?！?陳式拳講究“五趾抓地”，“涌泉”穴

要虛、形成前后實．中間虛，可既穩(wěn)又有彈性。三節(jié)勁還有上肢、下肢的三節(jié)勁，肩，肘、手；胯，膝、腳。如中節(jié)開，梢節(jié)合；梢節(jié)合，中節(jié)棚等。

明“三節(jié)”規(guī)矩后，還要注意“外三合”．即肩與胯合，肘與膝合，手與腳合。進而做到“內(nèi)三合”，即意、氣、力相合。此外。還要注意手型，手法，步型，步法的規(guī)矩。這些動作細節(jié)都做到位。打出的太極拳才有神韻。不致把太極拳打成“太極操”。陳鑫說：“始則遵守規(guī)矩，繼則化乎規(guī)矩，終則神乎規(guī)矩?！笨梢哉f“沒有規(guī)矩不能成方圓”。

“聽說你把修煉太極拳常犯的毛病歸納成“練拳諸病50例”，作為糾正不規(guī)范動作的一個提示，你能詳細談?wù)剢?”

馬虹先生說，我曾把跟隨陳照奎拳師學拳，改拳的體會，歸納成“練拳諸?。?0例”。這些“病例”包括僵、飄、散、直、扁、彎腰、突臀、架肘、挺胸、低頭、雙重、眼呆等。每個“病例”義細分為“病癥”所在，和“防治”方法．比如，“散”的“病癥”是：有開無合。松懈，動作開展過大不緊湊，敞襠，缺少“內(nèi)三合”和“外三合”的整勁。開出的“防治”關(guān)鍵是懂勁。王宗岳說：“由著熟而漸悟懂勁?！蔽溆硐逭f：“始而意動、繼而勁動。”懂勁身上才能出功夫。與人交手一要聽勁，憑觸覺，眼神來判斷對方的勁路，勁力，勁點?！氨瞬粍?，己不動”。二要能引化。要能容，能忍，用“引進落空’來化解對方來力。三要能合。合而后發(fā)，合而后撥，融合對方之力，改變方向，用“四兩撥千斤”。四要借力?！敖枇Υ蛄Α?，先給一點小力。逗起對方的反作用力，再用螺旋之力回敬對手。陳照奎老師把借力比作“蕩千”，秋千蕩到極點要回落。回落時再順勢給它一把力，秋千會蕩得更高。

另外，還要弄明白勁力的結(jié)構(gòu)和運行軌跡。人體力學告訴我們、“力的產(chǎn)生是成對的”。這種力還包括力的大小、用力方向．力的作用點?？梢哉f太極拳的每個動作，都有幾個勁力．比如“倒卷肱”，推掌時要有前推、外列，下塌三個勁；退步時，要有上開、扣膝、腿絆三個勁等。如果敵方突然從身后摟住自己，破解方法要有好幾個勁。首先應(yīng)以丹田之氣催動，作螺旋式抖動腰胯勁，

繼而提腕、撐肘，松肩，松胯，塌腰，下蹲等，抖開敵抱之力，還可乘勢用肘靠、跺腳、別腿，扭腰等勁力，反制對方。

太極拳是一種武術(shù)．要弄清每個動作中的勁點．勁力變化及勁力結(jié)構(gòu)。特別要注意勁力的陰陽變化，王宗岳說：“陰陽相濟，方為懂勁。關(guān)于陰陽的幾種變化規(guī)律，我在”明理”一節(jié)中已經(jīng)講過，這里就不多說了。

正宗岳還說：“由懂勁而階及神明?！边@是懂勁的高級階段。練到這種程度，還應(yīng)懂內(nèi)勁，要以意導勁，意領(lǐng)形隨，使意，氣，力三者有機地結(jié)合起來。做到內(nèi)外兼修，“打拳無人似有人”，“因敵變化示神奇”。練到化境，至柔至剛，靜如山岳，急如閃電，這是修煉太極拳者一輩子的追求。

“聽說你有個修煉太極拳要過幾關(guān)的說法，按照這個說法，現(xiàn)在我們談過了明理關(guān)、知法關(guān)、懂勁關(guān)，你認為接下來還應(yīng)闖過哪個關(guān)口?”對話如打拳，在步步深入。

雖已談了打拳的諸多問題，但馬虹先生興致不減。這從另一方面反映了他練拳有造詣，有功夫，也有見解。馬虹先生接著說．若按闖關(guān)來說，再下面的一關(guān)就是苦練。陳品三說：“拳打萬遍，神理自現(xiàn)。”拳界前輩的功夫都是練出來的，據(jù)說吳鑒泉大師敦拳時，要求弟子要在三年之內(nèi)打滿一萬遍吳式拳的套路動作，把一招一勢練熟、練精。陳發(fā)科每天練家傳陳式拳30遍，而且練的是吃功夫的“低架子”，可以說是“學海無涯苦作舟”，歌德也說：“痛苦往往是幸福的源泉?！比藗兂Ｕf“一日三餐”，我給自己加了“一頓飯”，就是每天必須用兩個小時去練傳統(tǒng)陳式太極拳，久練身上才出功夫。

苦練也有講究。我的體會是看重練拳架，可以說拳架是太極拳的基礎(chǔ)。我的老師陳照奎說：“拳架鍛煉，是太極拳最重要的基本功?！比苁莻€載體，有了這個載體，才能把各個單勢串連起來，在拳架鍛煉中，體會各種攻防動作的要領(lǐng)，進而掌握太極拳博大精深的內(nèi)涵。因此，初學太極拳的人，一定不要貪圖省事、貪圖快，要一招一式，穩(wěn)扎穩(wěn)打，打好基礎(chǔ)，一輩子受益。

拳架之外，還要練單勢、練推手、練器械以及輔助功力練習。練單勢．就是從拳架套路中，抽出來若干個難度較大或在實戰(zhàn)中常用的動作，單獨練習。比如，“披身錘”有7個分解動作，至少含有18個勁。單勢訓練時，除拆解這7個分動作外，還可著重訓練動作四、五中的“右采左擊，右棚左采”；動作七中的“左腳左膝里扣、左肘里合、右手上引、右肩后靠”，四勁合一，并且要把這

些動作分解后交替練習，不合規(guī)范不練下一個動作。拳架套路是若干個單勢的組合，單勢動作訓練有素，練習拳架就更充實、更有神韻了．

如果說拳架是太極拳的基礎(chǔ)，那么推手就是檢驗拳架是否適合實戰(zhàn)的試金石．單勢和拳架可以自己單獨練習，推手則要與人合練，身上功夫如何一交手就知一二。練推手可通過聽勁．化勁鍛煉自己的反應(yīng)能力、靈活應(yīng)變的能力，增強攻防意識。陳式太極拳有單椎手、雙推手，進一退一大捋、連續(xù)進退，進三退三、進五退五以及左右旋轉(zhuǎn)的圓形推手，不定向推手等。各種不同的推手又各有自己的招術(shù)、勁別，不苦練是學不到手、上不了身的。

器械及輔助功力訓練，包括刀，槍、劍，棍；太極尺、太極大桿，太極球，旋轉(zhuǎn)太極輪等，可借助器械及輔助訓練．強化自己的功力和耐力，練成“金剛不倒之身”?？嗑氹m是通向成功的必由之路，但苦練之外，還要有悟性。悟性就是靈性，要抓住重點，舉一反三，融會貫通，活用拳師的經(jīng)驗。

“今天我們的對話涉及的內(nèi)容很多，其要點可否概括為明理，知法、懂勁、苦練。接下來你還想講些什么?”對話接近尾聲。

馬虹先生爽快地說，最后我要說的一點，就是“練則有，不練則無”，功到自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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