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解之三十四
石呆子：說這些大家應(yīng)該看出來了，作者這里不是把賈族當(dāng)曹族來寫，而是當(dāng)皇族來寫了，他不是把賈政當(dāng)曹寅，而是把賈政當(dāng)雍正來寫，不是把賈寶玉當(dāng)曹榮或曹榮遺腹子、而是把賈寶玉當(dāng)寶親王弘歷來寫了，這樣當(dāng)然必須寫賈母健在、賈政健在、賈寶玉是賈政二兒子，當(dāng)然與曹家的曹寅早死了、沒有二兒子、遺孫見不著爺爺、曹頫夫妻必須在曹寅曹榮都死了、又沒有二子三子的情況下，才會到榮府管家的這些真曹事不相符了。這樣你們就知道作者創(chuàng)作出來的這賈寶玉、這賈族為什么與曹榮和曹榮遺腹子[四不象]，為什么與曹家[四不象]了，他本來就是[曹翁之意不在曹，在乎皇族之間]嘛！卻叫那些索隱派如何索隱考證去？經(jīng)我這樣一解釋，你們也就能猜出作者之所以要給賈政添個趙姨娘和賈環(huán)，就是要在大房二房矛盾之外再添個正房偏房矛盾嘛，一個只有大房二房矛盾、沒有正房偏房矛盾的大家族能算五臟俱全的大家族嗎？能與皇族這[天下望族]匹配嗎？
紅瘋子：怪不得有些人總說賈政低俗、不該娶趙姨娘這樣的壞女人為妾、養(yǎng)出賈環(huán)這樣的壞兒子呢，咱想曹寅也沒這樣的三兒子，書中的賈政在有趙姨娘賈環(huán)這樣的壞妾壞兒子這一點上不象是曹寅呀，原來是作者故意設(shè)個偏房好揭露嫡庶沖突。那這樣一來這賈政又不象雍正了？
石呆子：你又拘拘于具體情節(jié)了，作者之所以要讓賈母只養(yǎng)賈赦賈政這兩個兒子，是為了揭露[正邪不兩立]這兄弟間爭儲，之所以要讓賈政養(yǎng)個賈環(huán)這樣的壞兒子，是為了揭露[好壞不相容]這嫡庶間爭位，他并沒有把賈族設(shè)計得跟曹家一模一樣，更不能把賈族設(shè)計得跟皇族一模一樣。曹家的孫氏不是只有兩個兒子、曹寅也不是有三個兒子，賈家與曹家只是在[理運數(shù)]上一模一樣，具體情節(jié)上根本不可能一樣；賈族與皇族也只是在[理運數(shù)]上有相通之處，在具體情節(jié)上根本就不敢一模一樣，作者更不敢讓讀者一眼就看出來賈政是雍正、寶玉是弘歷，因為那樣他自己就沒命了，這石頭記也不可能問世傳奇了。所以你們?nèi)魡栁矣戀Z族象皇族、賈母象康熙、賈政象雍正、賈寶玉象寶親王、賈環(huán)象皇長子、賈赦象皇八子的證據(jù)就太離譜了，作者根本就不敢留下證據(jù)，只能說[似象似不象]，[具體情節(jié)]確實不象，但事體情理卻[略無差異]，[知運知數(shù)者必諒而后嘆也]！一部石頭記其實就是一部[理、運、數(shù)探討記]，而不是一部[曹家或皇家大事記]，請大家切記之。
至于這冷子興與賈雨村共同演說榮國府的關(guān)系，我還想多講幾句，
紅瘋子打斷道：不就是兩個人分別說的賈家和甄家其實是一家嘛，這件事咱會在以后瘋談到的，你這呆話連篇也該收收了，講解情節(jié)要緊。
石呆子：好吧。這樣我就講講收尾， [雨村聽了，笑道："可知我前言不謬。你我方才所說的這幾個人，都只怕是那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未可知也。"]從這句話就可以看出我前面對[正邪兩賦之人]的解釋不謬了。賈雨村用這句話總結(jié)[你我方才所說的這幾個人]意味深長啊！一般人都以為只有賈寶玉一個人是[正邪兩賦之人]，可賈雨村卻把方才說的黛玉元春迎春探春惜春這幾個人都?xì)w于[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而且更把賈璉的妻子鳳姐也歸于[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這就讓一般人無法理解了。說黛玉是[正邪兩賦之人]大家能接受，她與寶玉的秉性有相似之處，對正邪雙方都深惡痛絕，但元迎探惜四個女兒能算[正邪兩賦之人]嗎？她們并不離經(jīng)叛道啊。尤其是賈璉老婆鳳姐，一般評論都把她歸于[殘忍乖僻的惡者]，都認(rèn)為是她撓亂了榮府的天下，如今賈雨村卻把她也歸于[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實在叫人難以理解。再擴(kuò)大些范圍，照作者的意思還不止這六個女兒，他實際上是指書中上了薄命司"金陵十二釵正冊副冊又副冊"的所有女兒，他認(rèn)為從[釵黛湘妙元迎探惜鳳巧紈秦]到睛雯襲人香菱都包括在內(nèi)，甚至連金釧兒尤二姐尤三姐也應(yīng)該算[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 ，這就叫一般人無法理解了。難道寶釵襲人李紈這種維護(hù)正統(tǒng)的人也算[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難道秦氏這[淫喪天香樓]的女子也算[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
實際上你們之所以與作者產(chǎn)生這種認(rèn)識上的偏差，就在于對理解[正邪兩賦之人]定義上的偏差。我在前面著重解釋過，作者說的[正邪兩賦之人]實際上是指[恰逢正邪兩遇之人]，或者說是指[遭遇正邪互搏之人]，說到底是指[受正邪互斗大禍連累之人]。而一般人都照字面理解成[兼具正邪兩氣之人]，或者說是[既不象大仁者又不象大惡者]的第三種人。在他們看起來這[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一句也應(yīng)該解釋成[因此賈寶玉正邪兩賦一事，就勾出多少風(fēng)流冤家來，陪他去了結(jié)此案]，所以說這些女兒是[與賈寶玉這正邪兩賦之人一路而來的人]，她們與賈寶玉并不同，只是與賈寶玉下凡歷劫的同路人。這種解釋顯然不符合作者的本意。賈寶玉作為神瑛侍者下凡歷劫分明是作者杜撰的神話，這一干風(fēng)流孽鬼陪同下世為人更是作者早就申明過玩的魔術(shù)，豈能當(dāng)真？你們細(xì)細(xì)總結(jié)這些女兒的悲劇就可以看出，這些悲劇都是[正邪雙方正不容邪，邪復(fù)妒正，兩不相下，亦如風(fēng)水雷電，地中既遇，既不能消，又不能讓，必至搏擊掀發(fā)后始盡]造成的，是受正邪互斗丑劇連累而產(chǎn)生的悲劇??！書中正十二釵副十二釵又副十二釵還只是低層次正邪互搏丑劇造成的悲劇，金陵曹家眾姐妹也是抄家大禍造成的悲劇，若深論到朝綱就更驚心動魄了。索額圖凌普是太子與皇上互搏的犧牲品；皇長子也是皇上替太子失德找借口的犧牲品；皇十四子還是皇上掩飾真儲君造成的悲劇，年羹堯隆科多同樣是雍正與皇八子黨暗中爭奪的犧牲品，而皇八子黨的全部覆沒則是雍正與皇八子黨正邪決斗的結(jié)果，這場[糊涂大火][ 接二連三，牽五掛四，將朝野上下燒得如火焰山一般?！炯仔缑寂簩懗瞿现闭俚溨畬嵅　！恳膊恢獰藥准?。只可憐曹家就在隔壁，早已燒成一片瓦礫場了]，曹榮遺腹子母子倆和曹家眾姐妹都是受連累的犧牲品??！她們都是[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是受正邪互搏大禍連累的[一路之人]，雖然各人秉性不同，有的人并不聰靈俊秀、有的人并不乖僻邪謬，還稱不上[正邪兩賦之人]，但她們都是被正邪兩搏連累的同路人，是正邪雙方鬧得天塌地陷把她們逼上絕路的呀！因此你們千萬不要把[正邪兩賦之人]解讀成[兼具正邪兩氣之人]，一定要解讀成[恰逢正邪兩搏大禍而遭連累之人]。僅以黛玉為例，如果賈寶玉不是處在大房二房、正房偏房、四大家族嫡系旁系爭寶玉的漩渦中心，如果王夫人沒有死了丈夫死了大兒子，如果賈寶玉有弟兄幾個，用不著他承繼家業(yè)，王夫人又何必非要阻止木石前盟呢？這是大房二房正房偏房正邪互搏的大局造成的悲劇??！再以寶釵為例，如果賈家最終不被抄家，賈寶玉還是會逐漸接受金玉良緣這[美中不足]的現(xiàn)實的，她也會把賈府料理得[蘭桂齊芳]的，但皇宮里的虎兕之爭必然會造成元春的[命入黃泉]，必定會造成賈家的抄家大禍，賈寶玉[堪嘆時乖玉不光]，成了第二個楊國忠了，她當(dāng)然也無奈地跟著[好知運敗金無彩]了，這不能怪賈寶玉，她是皇族正邪互搏大局造成的悲劇??！其它人以此類推、不一而足。
紅瘋子：經(jīng)你這一解釋，咱終于明白了，這些[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是不是[聰俊靈秀]、是不是[乖僻邪謬不近人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都[生不逢時、有命無運]，都遇上了這正邪互搏的大禍，當(dāng)然難逃受連累的悲劇了。因此不能只在她們自己身上找原因，要深論到皇家的[糊涂大火]啊。
石呆子：這就通啦！象黛玉若早生二三十年，她也會象其母賈敏那樣尊榮華貴的，象鳳姐若早生四五十年，她也會象賈母那樣當(dāng)老祖宗的，象賈寶玉若早生三四十年，他也會象賈政那樣做老爺?shù)?，象曹榮遺腹子若早生一代，他也早當(dāng)上江寧織造了，早生兩代，甚至可能象曹寅那樣接駕四次、主持刻印[全唐詩]了。偏偏賈家姐妹遇上了虎兕之爭的大禍，偏偏曹家兒女逢上了正邪互搏的[糊涂大火]，這能怪她們自己嗎？只能說[生不逢時、有命無運]??！作者之所以撰這《金陵十二釵》替她們昭傳，[也不愿世人稱奇道妙，也不定要世人喜悅檢讀，只愿他們當(dāng)那醉淫飽臥之時，或避世去愁之際，把此一玩，豈不省了些壽命筋力？就比那謀虛逐妄，卻也省了口舌是非之害，腿腳奔忙之苦。再者，亦令世人換新眼目，不比那些胡牽亂扯，忽離忽遇，滿紙才人淑女、子建文君、紅娘小玉等通共熟套之舊稿。我?guī)熞鉃楹稳?？]
呆解之三十五